动力全开的指挥官和格琳娜一起完成着晚会的准备工作,春田和G36也加入了进来,春田还喊上了一些其他人形。随着投入准备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准备工作也以令人惊异的效率完成了。
虽然原材料可以事先计划,但菜肴是不能存的,所以烹饪工作只能在当天进行。由于已经是秋天了,春田似乎很想弄一些万圣节或者感恩节相关的菜,但是指挥官在被禁止出门的情况下实在弄不到火鸡,所以只能提出使用普通的鸡肉。
“烤整鸡也属于比较大的菜肴了,春田小姐。我想大家不会有怨言的。”在准备馅饼用肉馅的G36擦了擦手,这么说。
“就像从前一样。对吧,指挥官?”加兰德端着不知什么东西经过指挥官,对指挥官说。
“啊让一下让一下!”56-1式也端着什么东西,看起来很烫。
“真的没问题吗?”格琳娜站在厨房门口,无奈地笑着。
“有问题,”指挥官承认道,“这么多人走来走去,我出不去了。明明门就在十米之外。”
“大家!”春田抬起头喊道,“给指挥官让一下路!”
“指挥官,”格琳娜抓住刚刚离开厨房的指挥官,“演讲稿准备好了吗?”
“啊。”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了。”
“马上就能写完。”
“那么这里交给我吧,请您先回办公室。”
晚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进入了用作大厅的食堂,指挥官很高兴地发现,人形们全都来了,而且并没有按出身地来分桌。毫无疑问,春田安排了座位。李-恩菲尔德严肃但很高兴地向指挥官敬礼致意,布伦也带着一干人形起立敬礼,但她个人看起来没有那么高兴。Vector五分钟前刚刚被指挥官指定为今天的副官,正面无表情地跟在指挥官和格琳娜身后。指挥官没看到SOP在哪里,但是他清楚地听到RO的声音在房间的一角说话:“长官要演讲啊,待会儿再去找他啦!”
食堂里并没有什么装饰,这也是很自然的,因为没法出门也就搞不到装饰。现在桌上只有一些饮料,而且没有酒精饮料,这也是非常无奈(幸运)的事。现在食物都在后场,但指挥官能看到几个人形在吃不知道哪里来的糖。P38好像呛到了,指挥官是这么以为的,直到他意识到P38吃的糖是P7给的。
“P7!你这倒霉孩子怎么着她了!”霍克的声音特别有辨识度。
指挥官一把拦住逃跑中的P7,把她拦腰抱住,举了起来:“这次是什么?交出来。”
“是糖果啦指挥官!糖果!”
“交出来,不然把你扔给霍克了。”
一把塑料包装的小糖果被塞进了指挥官外套的领口。
“走吧。”指挥官把P7放在地上,“97霰,别追了。什么味道的?”
“芥末!”霍克余怒未消。
“芥末?那次WA2000的芥末糖果是从她那里来的?”指挥官想起了以前的事。
“WA和芥末?发生过什么事吗?”还没落座的春田问。
“指挥官被WA2000塞过芥末味的糖果。”Vector的声音非常平静。
“因、因为……因为指挥官是个笨蛋嘛!”WA抗议道。
“是,”XM8说,“比你这个拿芥末糖果给别人却又自己吃到的人形笨多了。”
“啊啊啊啊啊!”WA2000捂住了脸。
指挥官把衣服里被塞的糖果抖了出来,扔给WA2000一颗:“给。回礼。”
“IDW!你挡住指挥官了!”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指挥官没听出来这是谁。
“真热闹呢。”格琳娜笑道。
“是啊……咱们也该习惯了。”指挥官说。
由于食堂里没有演讲台,指挥官就站在平地上了。大家都在等指挥官发言,或者是在等上菜。春田拿来了一个话筒。
“指挥官,请用这个。应该勉强可以用了。”
“谢谢,春田。”指挥官接过话筒。
“谢谢春田。”他对着话筒又说了一遍。有点杂音,但是能用。
“嗯哼……”指挥官清了清嗓子,“春田其实向我提到了这件事。在我说出来之前,我想先提醒在场的英系和美系人形保持克制,不要互相攻击……感恩节就在最近。虽然时间没有完全对得上,但姑且当这是感恩节晚会吧,如果各位乐意的话。”
很好,没有人跳起来。英系人形爱攻击感恩节,美系人形爱攻击下午茶,这是部队传统。
“还有就是我想谢谢一下大家。我知道,我有一段时间……不在大家身边。如果不是因为在座各位的话,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在了。”
这件事还要感谢404。然而404不在,而且指挥官也不知道她们在哪里。
到目前为止,这场演讲还不是很有趣。这样的开头大概听着让人尴尬吧,最好别继续说这个了,免得AA-12又吐了。
“然后顺便也说一下某些人要特别问起的问题:电台节目‘格琳娜的倾述办公室’到底会不会重开。格琳,这个请你来说明吧……”
然而底下的人形却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指挥官硬是愣了几秒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他以前都是喊“格琳娜”的。这几天喊“格琳”太多,自己就习惯性地在所有人面前这么喊了。
“啊,我和救命恩人的关系好了很多,这很正常。而且我刚才也说了吧,大家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指挥官补救道。
人群出现了一种放松下来的样子。“是恩人啊。”“果然是恩人嘛。”“是恩人而已嘛。”一些孩子这么说着。
真是好懂啊,这些小家伙。
“好,”她向前一步,“这个就由我来说明!因为新的基地完全没有可以让我播音的设备,所以‘格琳娜的倾述办公室’,取消!正好让我多睡一会儿。接下来请指挥官继续。”
连转交的方式和语气都很像播音员啊。不继续做了还挺可惜的。不过既然她都说了“正好让我多睡一会儿”,就暂时不为她找播音设备了吧。
而且“格琳娜的倾述办公室”这个东西,还解决过指挥官和AA-12之间的“误会”。然后当晚指挥官就无视了格琳娜“我也很想去海边”的反复暗示。然后AA-12还打了MP7。然后AA-12还吐了……
不过这些都是完全不相干的事。
“大家都知道,”指挥官拿回话筒,“我们在任务之后,有的时候是任务当中,会有一个‘重整与重新评估’阶段。我想把今天的晚会也当作一个重整与重新评估,但是更加非正式一点……那么问题就来了,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任务了。我们在重整与重新评估什么呢?我想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个答案。”
指挥官环视整个食堂。大家听到这个当然都是不太开心的,不过指挥官决定忽视那几个脑筋不好到试图举手发言的人形。
“绝望。绝望是恐惧的兄弟,战争的儿子。我也绝望过。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真的以为自己失败了。我以为我会辜负你们对我的信任,我以为大家会在筋疲力竭、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倒下,心中盼望着我来迟的救援。而我则必须在大家的战场上行走,把我所知的每一个梯队都一个零件一个零件地拼起来,然后埋葬。我以为我会失败。”
说到这里,指挥官感到自己的演讲稿有点过分了,因为他清清楚楚地听到食堂里有人哭了。话说战术人形也会哭吗?或者她们发出哭声的时候会有眼泪吗?指挥官印象比较深刻的一次接近于哭泣的表现,大概是拍婚纱照时G36的表情。但即使是在那时,指挥官也没搞清她是不是确实哭了。AUG倒是说过自己不能哭,但那是否代表所有战术人形……
指挥官笑了一下:“但你们猜怎么着?我想错啦!你们在这里,我也在这里。就因为这个,我非常高兴。记得那些把我抓走的东西吗?我在她们手上时都能感到高兴。因为我知道你们成功地活下来了,因为我知道,我还有可能再次见到大家。就算我不能,我当时所能做的事也被完成了。我可以在刑讯室里死去,而没有任何可以觉得羞愧的事。
“但我甚至都没有死在那里。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们把我捞了出来。我的后勤官带着我晕头转向的队伍,把我这个甚至不一定会活下来的指挥官捞了出来。我一开始心里是这么想的:我的队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但随后我想到,你们本来就很厉害,而且不停地超出我的想象。”
指挥官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但是那个哭声更大了。到底是谁在哭?人形没有泪腺吧?有吗?没有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有人形安装了流泪用的模块吗?到底谁在发出这种声音啊?压力好大!
“之前在我们还没有被卷进一大堆麻烦事的时候,我经常被你们问各种问题,特别是关于节日的。在你们这些家伙当中,有人问我要不要回家过圣诞节,有人问我要不要回家过感恩节,有人问我要不要回家过春节,还有人问我要不要回家过情人节。情人节,说真的,问这个问题的人是认真的?”
XM8笑出了声。指挥官第一次感激她完全不看气氛的本事。
“怎么说呢,我其实很感激大家在这方面的关心。看到大家意识到格里芬之外还有一个世界,我也很高兴。但是大家没有意识到一件事。”
指挥官顿了一下,看看所有人。
“我,已经,在,家,了。你们都在这里,我要‘回’到哪里去?如果这是你们所属的地方,那这也是你们的指挥官所属的地方。就算哪个大人物现在给我一张赦免令、一大笔钱和一张机票,我也不会就这样走掉,把你们留给那个大人物的计划。我就在这儿,不管有没有选择,我哪儿也不会去。”
指挥官的嗓子稍微有点哑了,但是春田递了一杯水过来。指挥官感激地点点头,一饮而尽。
“这是我所做的事。那么,我希望你们做什么呢?首先有一点,那就是去追求那些你们认为好的东西,不要停下来。一个人不该、也不可能给所有人幸福,但是你们可以找到自己的。如果你们能活到成功的时候,那就太好了。我希望这是我和大家共同的目标。
“我知道这话听起来很奇怪。所以对于那些不能接受我这种说法的人形,我准备了这样的要求:谨慎行事,不要找死,相信队友,找个爱好。本质上来说两种说法是一个意思,但是这对你们当中的一部分来说,可能更好理解一些。”
指挥官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官Vector。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然似乎是在饶有兴致地听着。
“我还有一个要求。经历了这么多的大家,一定对那种恐惧很熟悉。我们知道战场上的恐惧是怎样的,想到云图无法上传、自己有可能会永远死去,想到我们会失去我们的伙伴、队友、知己,而我们也许会无能为力,想到我们一切所知和所爱的东西也许都会毁灭……作战的一部分,也就是忽略或者认知这种恐惧。
“但是,不管你们怎么做,不要习惯于它。当然了,对于我们的行业来说,这种恐惧是理所当然就会存在的。但是要知道,我们的存在可以在这种恐惧之上,这种恐惧不能使我们低下头接受它所代表的现实。我们不能远远地望着被包围的同伴的据点,然后说:‘啊,我想也许我的生活里没有她们也没问题。’去把她们抢回来。我们不能盯着指向我们脑袋的枪口,然后说:‘啊,我想这也没什么特别遗憾的。’这世上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大家去做,哪怕是为了尝试一件从来没做过的事,想办法不要吃到那颗子弹。
“这就是我对大家的要求。我们不知道我们是否拥有过任何东西,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是否会拥有任何东西,但有两件东西可以尽情地反复去确认,那就是身边的彼此和未来的希望。虽然时间稍微有点失调,但是我讲完了!”
指挥官把话筒端到一边。
“有问题吗?”指挥官问。
所有人都开始鼓掌。Mk 23站起来叫着“Darling!我也要和Darling尽情地反复确认彼此!”,但是很快被身边的其他人形按下去了。分散在几桌的不少人形开始不约而同地“乌拉!”了起来,指挥官并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协同的。指挥官看到AK-47以一种很危险的动作举起了枪,似乎是想射天花板,但是李-恩菲尔德迅捷而坚定的手把她的枪压了下去。P7大喊着“撒花!”撒了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春田笑盈盈地站在一边,一只手托着腮帮,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要么是牙疼,要么就是非常感动或者高兴……
啊,又看到春田的笑容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是好景不长。
“等等,”指挥官发现了非常危险的情况,“等等!IDW,你等等!RO快跑!别让她靠近你的喇叭!喇叭!喇叭!RO!别……”
“指——挥——官——好——棒——哦——”震耳欲聋的赞美透过RO没能保护好的扩音器,回荡在宽敞的食堂里,像武器烙印一样烧灼着每一个人形的心智云图,也震荡着指挥官和格琳娜的大脑。
指挥官确定自己的意识模糊了一瞬间,但他迅速被一只在自己眼前晃动的、类似铁血的手吓得恢复了理性。
“指挥官指挥官!恢复了吗?”SOP2的声音在耳边渐渐清晰了起来。
“啊,SOP2。有一件事不适合放在演讲里的,必须要告诉你。我还计划把那三个找回来。你觉得呢?”
“指挥官,”SOP2的眼睛闪闪发光,“我们一定会的。毕竟是家人嘛。”
“走菜了!”后场传来97霰的呼喊。希望没有哪道菜是她亲手做的。
还有点晕头转向的指挥官,就这么陪了人形们一晚上,直到回房间时还有点耳鸣。第二天的运气也不是特别好,因为他就在办公室里接到了哈维尔的通讯。要求他去往……
“贝尔格莱德?”格琳娜问,“虽然能坐州际列车去啦,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指挥官叹了口气:“主要是为了请你喝这杯咖啡……开玩笑的。找安洁莉娅。线人在城市里。但是我的动力还是请你喝咖啡,要不然根本不想踏进城市。”
“安洁莉娅……喝咖啡我倒是很高兴啦,但是找到她之后,我们是应该……”
指挥官摇摇头:“不知道。但要我说啊,虽然说我们现在的工作要求很明确,但弃子也要做好和弃子联手的准备。多手准备吧。”
格琳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白了。那么带上SOP2和RO吗?”
指挥官打了个响指:“尤其要带上她们两个。如果是寻求真相的旅程,我感到有义务带着她们……怎么了?”
格琳娜看起来像是在考虑着什么事。
“昨天您对SOP2说的话啦,”她的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玩着头发,“我在想,她真的知道家人是什么样的存在吗?”
指挥官笑了一声:“你问我?我不管。我就是看不得家庭破碎。”
格琳娜不禁也笑了一声:“您这次可是绝对在取笑我啦。”
“我真是这么想的,”指挥官说,“不过现在这么一想,她大概一直知道家人是什么,只是后来才知道那个叫家人。”
格琳娜露出一种很有趣的表情:“您是这么看的啊……哼哼……”
指挥官耸耸肩。
“那么我去准备啦?今天就出发是吗?”格琳娜问。
“对。最迟也得明天一早,最好还是今天。”
“明白啦。”
看着格琳娜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指挥官又叹了口气。
“谁没事取笑你了……我说的是真的。我就是看不得家庭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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