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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时光残酷

(14)时光残酷

窗外的夜色已经非常浓郁了,不用看手表也能猜到现在肯定是凌晨十二点以后了,但,可能是因为宿舍里鼾声四起影响睡眠,又或许是因为白天事情的影响,我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完全没有该有的睡意。

上午的时候对于林雪的再三请求我最后也只是敷衍了事,不是因为那本身是多困难的一个要求,只因为那根本就是无法估量的事情,这些天来发生的种种事情,已经很好的证明了我很难让自己置身事外。即便我愿意,苏爷大概也会用尽各种方式让我介入进去吧。

可苏茉蓝是个什么女孩,我其实不过自认为一直很了解,自认为是相距最近的那个人,到头来真正不懂的人却还是我。

非要追溯的话,那还是我们高三毕业暑假的时候,她为了更好的适应大学生活,报了在南京的大学预科班,去外地学习的之前甚至都没知会一声,不声不响的就坐上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去了别的城市,而我得知这个事情已是苏茉蓝离开之后的半个月,还是偶然从她的闺蜜口中得知。我当时立刻打电话过去问她,她的手机却一直是关机。

可能是因为年少气盛,我仅仅从她闺蜜口中打听好了苏茉蓝大概再在南京什么位置上课。便火急火燎在车站订了一张去往南京的票,带了小几百的现金就出发了。那次过去我名义上是带着责备的意图过去的,但是后来我才明白,其实大概是因为那时我们两个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联系,我想见她一次而已。

但到了南京以后我才发现,她闺蜜所知道的位置其实是很宽泛的位置,的士师傅带着绕了很多路收了一百多的现金最后还是把我丢在了新街口一个大概的位置,在人流量大的吓人的中心商业区,我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撞来撞去,耗费了整整4个小时,朝无数的行人问了路,却还是一无所获,那天的列日,高温,人群,还是仿佛看上去会随时融化的地面,我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一直到傍晚时分,我才有幸在一个好心的大爷指路下找到了苏茉蓝对她闺蜜说的那个学习培训中心,可有些事就是很戏剧化,我满心欢喜的去跑进去找她的时候,却听她们班的班主任说,今天周末,苏茉蓝早早的就被她爸开车接走了。换句话说,我这一天做的事情都是在搞笑罢了,万般无奈,当时我身上还有不到一百,满打满算只够一张回去家的车票钱,不得以只好徒步走了两小时的路找到了最近的一个地铁站,几乎是带着满身的疲惫和汗臭,狼狈的离开了那个地方。

连续的周车劳顿,加上那天晚上后来还下了一场大雨,不幸淋雨的我之后第二天便抱病在床,当然这期间苏茉蓝也几乎没有任何音讯。

一个星期以后,我终于病愈,而据她闺蜜所说,离苏茉蓝结束培训回来还有半个多月,我便又偷偷瞒着家里,以买书为借口要了两百多块钱,去车站再次买了车票,二赴南京看望苏茉蓝,所幸那天去的时候不是周末,加上有了之前的认路经验,我很快便找到了苏茉蓝上课的地方,这次苏茉蓝没有被接走。我也顺利的和她见到了面,但对苏爷来说,我的出现好像只有惊讶,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惊喜。

像是礼节性回应一般的,她用适当的表情陪我吃了午饭,也似乎是很关心的问我为什么会来,又为什么知道她在这里学习。我跳过之前的所有细节,笑了笑回答她,只是陪父亲过来买东西,又听她的闺蜜说她在这里学习,是顺路过来。很幸运的苏茉蓝没有任何怀疑,陪我吃完饭便匆匆离去继续她的学习之旅,而我则是为了省出回家的车票钱,和那天一样徒步行走了两小时坐上地铁,踏上了归去之途。

只不过当我最后坐在汽油味浓重的普通客车上时,忽然就觉得两个人的感情也好,以前所共同坚持的东西也好,或许都没我想的那么沉重和坚固,两人如今的两条不同的路,可能才是摆到台面上的显示。

不知是不符时宜,还是太符时宜,那天在车上我只想起了一个作家小说里的表达,大概我和苏茉蓝也是如此,两个人之间的了解和羁绊没那么牢靠,我曾经以为是能够击跨泰坦尼克号的冰山,但也许只是一块大一点方糖,温度高一点,或者水多一点,就会很快融化的一点不剩的那种。

在那以后,我们还是间间断断的联系那么几次,彼此说些不咸不淡的事情,倒也依旧如故,只是我知道自己曾经以为的足够了解,不过是一种狂妄自大,我从来都没真正了解过苏茉蓝这个人,她究竟在想什么,究竟要做什么。反观于她可能更是如此,试想那么竭尽自我的人,又怎么会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呢。

正是那个时候起,我才意识到,我们两个人也许是什么时候开始走错了,又或许是从一开始就选错了,高看了自己,以为了解一个人是多么简单的事,以为把自己和别人做一个“平均算法”是多么容易的事情,殊不知低估了现实,一切都会变,从量变到质变,直到面目全非为止都不会停。

不知这样胡思乱想到什么时候,姗姗来迟的睡意终于慢慢从脑海中升起。迷迷糊糊中,念起在高考前一天晚上,她打着手电筒在学校操场摸摸索索两个小时,只为了替我找一片四叶草当考试的护身符,还倔强的说着必须她一个人完成不允许我帮忙。

只是,时光从来残酷。就像那个时候的我永远不会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和苏茉蓝以这种形式交锋,也不会想到苏茉蓝再度出现的时候会带来多么大的影响,更不会想到此时此刻我最愿意保护的人已经不再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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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回了个家,趁机偷更一章,晚上回学校,莫急莫急,还有十多天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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