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夜深人静之际，一道黑影划破首都梦京市的天幕，悄然落地。隐藏在街灯死角处的另一个黑影闪了出来，快步迎向天降之人。
“瞑大人，我已委托人类政府将附近封锁，天亮之前不会有任何人过来。”说话的女人罩着眼组织的银斗篷，兜帽下只见一张半边黑色笑脸半边白色哭脸的面具。
瞑对同伴点了点头，平静地说：“带我进去看看。”
两人走向街边一座不起眼的双层建筑，“祛禳斋23号”的招牌悬在门上摇摇欲坠。推开门，夜风灌入店内，店内唯一的光源——一盏枝形烛台上的火苗，在摇曳了几下之后兀自熄灭了。
“千谎之舌，把灯打开。”瞑吩咐同伴道。即使不开灯，她也可以通过妖术“看”清眼下的状况，但开灯能让她获取更多信息。
千谎之舌点亮一楼所有的灯。暖黄的灯光下，本应热闹非凡的妖祸据点此刻却是一片死寂。没有人向服务生叫唤着添酒，没有人拍着桌面高谈阔论，更没有人对妖祸界二号领袖的到场作出任何反应。
所有人都死了。
金发的，银眼的，坐在桌前的，靠在吧台边的，所有人都死了。场面仿佛定格，死者们保持着生前的姿势，任凭鲜血从七窍流下凝固，长衣和短服被体表渗出的血珠浸染，洇开一朵朵猩艳的血之花。
瞑环顾一圈，唯独刚才亮着烛火的那一桌没有坐人，但桌上摆着一副餐具，早已冷却的铁板上剩下两棵沾着黑椒汁的花椰菜，玻璃高脚杯底犹存一抹嫣红。
“千谎之舌，说明一下你掌握的情报。”
“我接到眬大人的通知是在晚上七点半，赶到这里已经八点，我在初步勘察之后给你发去了通知。”
“眬在七点半就通知你了，你到八点才通知我？”瞑略感诧异，这么大的事情，眬直到现在仍没有联系自己，反而把调查任务第一时间交付给了情报部部长。
“是眬大人的意思。”面对质问，千谎之舌答得止水无波。
“眬还说什么了？”
“眬大人叫你调查完这里之后有空去他那里一趟。”
“知道了，你继续说。”
“本次袭击共造成九十八人死亡，其中包括四名组织直隶的黑斗篷。袭击者的身份……”千谎之舌顿了顿，“暂时不明。”
“这也是眬的意思？”
“不是。”
瞑若有所悟地走到唯一的空桌旁，枝形烛台压着几张钞票，底下垫了一方餐巾。瞑抽出餐巾展开，四个苍劲练达的墨字跃于纸上：
感谢款待。
“你调查这个了吗？”瞑拎着餐巾问。
“调查过了，看笔法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男性。”
“那你对袭击者的身份还没有头绪吗？”
“我只负责收集情报，下结论是诸位大人的事。”千谎之舌冷定地回应，“比起袭击者的身份，袭击者的目的应该更值得在意。”
“你有什么线索？”
“请随我来。”
千谎之舌领着瞑穿过场面定格的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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