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是麻烦。”特蕾莎就这么站在倒在地上的两人之间，双手叉腰道。
“你。。。。。。干了什么。。。。。。”他站在满天青绿色羽毛下，不知说什么。
“能干什么？打晕咯。显而易见的。”
特蕾莎展开青绿色的翅膀，然后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她刚用来打晕人的右手，语气里有了些犹疑：“奇怪，手感不对。”
她在老师和周沐春准备发难的时候瞬间张开翅膀加快速度，用手刀熟练地打晕这两个人，但是，很奇怪的是，在打的时候，她有了一种手拍空的感觉。就象是手从那块肌肤附近滑了过去一般。但是就目前的结果看来，这两个人还是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先不管这些了，”她这么嘟囔着，蹲下身，用右手触碰班主任彭老师的额头，“先消除证据。”
唐耀明一眼看去，从还有些犯懵的状态清醒了过来，问道：“你在干什么？”
“消除记忆。”特蕾莎转向另一边的周沐春，淡定地说道。
轻描淡写。
他想阻止。但他也很明白，如果不消除记忆，事情会变得异常棘手，同时他也会将周沐春卷入现还不明的风波之中。但是。。。。。。
“拥有这份力量，就能这样轻松的，肆意的。。。。。。”他对着这个自称神明一员的特蕾莎如此说道。但到底是责备，还是什么情感，他自己都不明白。
特蕾莎站起身，抬眼道：“哈，怎么可能，我这也是不得已的，消除人的记忆很累的，哪有我表面上说的那么轻松？呸，好心没好报。”
“这样吗。”他脱力地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周身的疼痛折磨着他的神经，不经意间，他向特蕾莎问道：“神明，能治万病吗？”
特蕾莎摇了摇头道：“每个神领域不同，能力不同，至少我不能。”
“这样吗。”他表面虽然如此平静，但内心还是不免有些低落，话语中已经不能自制地透露出了那份低落。特蕾莎也听了出来，直言不讳地说道：“你有病？”
他对这句有歧义的话表示内心一阵复杂，于是尴尬地转移话题道：“那你消除他们的记忆之后，接着怎么办，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数学课，沐春和我一样都是学生，不能缺课。”
特蕾莎闭上眼思考了一会：“我带他们飞过去？”
“你说过消除记忆让你很累吧。”他强调着这句话。
“是啊。怎么了？”特蕾莎点了点头承认她现在气力不足。
“那你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他们回去吗？”
“不能。”
答得很快，异常诚实。
“那我就飞到人们都看不到的高度。”
结果特蕾莎不过脑子地又提出了一个听起来还行但实则要出事的解决方式。
“缺氧，算了。”他明白特蕾莎估计也想不到什么正常的方法，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时，还亮着的灯突然一下完全灭了。
紧接着是门口突然传来低楼层本听不到的风的嘶吼。
“怎么回事？”他能感觉到地面正在迅速降温，这份突如其来冰凉让他吃惊不已。
特蕾莎切了一声，跑到窗户旁，说道：“冰雪，该说不愧是创世神吗，在我忽视的一瞬间做到了这个程度，不过只感受到气息没看到本人真是太可惜了。”
他听到特蕾莎的惊叹，心里直觉得大事不妙，一瘸一拐地走到窗户前，那许久不见的熟悉场景以更可怕的姿态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冰灾。。。。。。”他在突降的气温下，颤抖着说出了许多年不曾提及的名词。
房檐垂冰柱，电线垂地，车辆深陷雪地，穿着短袖的人们四散跑开，恐惧也从楼下蔓延至楼上探明真相的住户们，一时间楼上楼下都尖叫了起来。
“末日前夕。”
特蕾莎如此总结道。
他顿感大脑混乱，反头看向躺在地上毫无动静的老师和青梅，道：“特蕾莎，帮忙把他们二人放到床上。”说完他也顾不上全身的疼痛，跑了过去，想抱起周沐春，但酸痛的肌肉完全不听使唤，特蕾莎哼了一声，说道：“也罢，反正没看到那位大人，我就帮把手吧。一个男生，居然抱不起一个女生。”
“因为她的体重。。。。。。”他刚想辩驳，却发现当自己说这句话时怀中的女孩好像表情微微变了，变得有些，不言而喻的阴森，心下一凛，也就没再多说。特蕾莎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右手一抬，撑起他站了起来，道：“我一个人都可以。”
啊啊，被鄙视了。
反正也习惯了。
浑身无力的他只好让特蕾莎一个人将倒在地上的二人送至不同的两个房间，而他自己无力地靠着沙发坐下。
“唔。。。。。。”
看来他在试图抱起周沐春时又不自觉地露出了真面目（表情）。
皱着脸拼了命也抱不动一个女生，也难怪特蕾莎会嘲讽他。
他在内心偷偷自嘲着，但身体上的疼痛如同刀割般，精神上这份疼痛已经让他开始有些意识不清了。
真的只是身体的疼痛吗？
朦胧的意识中，他好像听到了尖锐的鸣笛声和刺耳的急刹车的声音。
“为什么。。。。。。”
他回想起了三年前残留在内心的最后一句话。
心，痛得厉害。
“喂，怎么了？”
他隐约看见特蕾莎站在他身前。
“为什么。。。。。。”
意识的最后，他看着特蕾莎模糊的身影，瞳孔紧缩之下，那一瞬间，他将特蕾莎当成了那一日在他附近围观的群众之一。
而他手边，被摔坏的手机的荧幕在血泊中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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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了吗？”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他听到身前有个女生用清冷的声音如此说道。
“在对弈之中睡着是对对方的不敬。”
他努力睁开眼睛，摇晃的视野中，他发觉自己正坐在席子上，而眼前的女生低头倒着茶。
“这里是？”他环望四周，看出自己正处于一个清冷宫殿之中，几个丫鬟忙着四处打理宫殿。
女生将茶杯递给他，抬起头，他只感觉女生的脸隐藏于浓浓雾中，仅有那明亮的金色双眼能突破这大雾让他看到。
“我的宫殿。”女生捧着她自己的茶杯，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开心。
“那你是？”
女生微笑道：“我是谁？你不是很清楚吗？”
熟悉的声音，友善，纯真，还有毫不修饰的杀意。
“是你？”
面对他的疑问，女生点头道：“好久不见，我是创世神，安娜。”
“好久不见？”他不理解这句问候是什么意思。安娜也不在意他到底明不明白，只是接着继续往下说：“天上一年，地上一日，虽然没这么夸张，我也耐心地等了许久，找到你时发现你已经躺倒在床上数日了。于是就瞒过那只小鹦鹉偷偷将你召见到这里。请勿见怪。”
“数日？”
他模模糊糊还记得他之前因为疼痛昏了过去，但昏过去多少日子这种事情他完全没有实感，在潜意识下他觉得只过了几个小时而已。
女孩说道：“今天星期三，离星期一已经过去三天了。”
三天？
这与他的感官相差太多，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梦中。
“你没在梦里。人在昏睡中对时间的感官会异常迟钝，这就和你大梦初醒发现已经是白天一样。”安娜淡然道，同时把另一个茶杯倒满递给了坐在她对面的他。
“这样吗？”
安娜顿了顿，道：“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比如为什么我会召你来我的宫阙。”
“那为什么我会被你召见到你的宫阙？”他确实很想问这句话，恰恰这个自称神的女孩刚好帮他说了出来，他也就跟着她的话再重复一遍。
安娜轻轻笑着，温和地说道：“你变了很多呢，不过，很可爱的反应。既然你这么问我了，那我就回答你吧，历来战争的爆发都伴随着人才的流动，首领们会使用各种手段招募贤人，俗称招兵买马。同样的，作为毁灭的发起者，我不免会与我的造物——人发生战争，我力量再强，双拳也敌不过万军，于是我就召集了所有志同道合者邀请他们加入我的队伍。”
唐耀明看着眼前的女孩，沉默地捧着茶。
“为什么，邀请我？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在你的眼里应该只是蝼蚁而已。”过了半响，他从混乱还没能整清楚的思绪之中脱出，开口问道。
安娜左手撇开头纱，笑道：“你觉得你自己是普通人吗？规则之外的非人啊。”
他听着创世神的嘲笑，只感觉脑子一顿一顿的。
规则之外？非人？怎么回事？完全不明白。
“不明白吗？”安娜右手抚脸，话语中充满着嘲讽，“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
“还是？”
“也罢。”安娜似乎伤感了什么，叹了口气，“自欺欺人也是我赋予的特性。”
“我，自欺欺人？”他在心里重复着这一句话，在这些年间，他一直都带着面具生活着，但是他自欺欺人只是为了站在旁观人的角度生活，因为这样生活得更轻松一些。。。。。。可是，可是，他到底还欺骗了什么？
他不禁用右手捂住了胸口。
欺骗？欺骗？
那就欺骗自己，继续欺骗。
“好了，”安娜抬眼，伸出右手，道，“就算你不能接受非人这件事，那我也可以降低身份，以同辈份的礼仪邀请你，你愿意与我合作吗？”
他愣了一会，摇了摇头道：“算了，我只是个旁观者，不想过于卷入事端。”
“又是旁观者自居吗？”安娜眯着双眼道，“只可惜，在我见到那只鹦鹉时，你已经不是旁观者而是当事人了。而且，这样好吗？时间一到，你也会跟着那些人类一起死哦。”
他何尝不知道。但是，他想活着吗？
听长辈说这辈子在人间活着是对前世的赎罪，在他的认知里，正如荀子所说，人之初性本恶，活着就是洗恶除罪。活是天堂，也是地狱。
他是想活着吗？还是不想活着？
模棱两可。
“看来筹码不够多。”安娜似乎是铁了心想拉他入伙，妙唇微动道，“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无法表露情感吗？如果你答应，我会告诉你。”
表露情感？
他打了个激灵，眼神里充满了惊讶。
内心乱得如浆糊般。
货车的鸣笛声和周围的尖叫声又一次回响起来。
三年前他无意跑到疾驰的货车前被撞飞后，他在试图展露微笑后又一次陷入昏迷后明白了他已经无法表露感情，此后便带上面无表情的面具生活了下去。
他应该已经无所谓了的。
“啊~这样一点都不可爱哦~”
青梅在无数次想逗他笑然后失败之后，无趣又不开心地嘟着嘴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天是他第一次看到周沐春失望的表情，尽管还是无所谓地活着，但内心已经不自觉地寻求着恢复正常的希望。
安娜看到他不自觉的惊讶反应，道：“这个报酬已经很好了吧？”
对。
他在心里肯定地说道。
岂止很好，这已经算是高不可攀的酬劳了。
可是。
“你会放过周沐春吗？”他突然这么问道。
安娜怔了怔，金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奇怪的情感，震惊过后，她摇了摇头，道：“周沐春是人类，属于我要消灭的存在，我给出的条件绝对不能超过我的底线，很遗憾，我不能答应你这个请求。”
“那我拒绝你的邀请。我也有我的底线。”
谁都有底线，更何况，这个神明要杀害的是那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青梅。
“这样吗？”安娜整了整她的裙摆，眼帘垂下，似乎权衡再三后又说道，“三年来，你不想知道车祸的真相吗？你，真的只是被车撞了吗？”
他愣了愣，手中的茶失去控制倒在桌上。
真相？
突然间，他只感觉谁在揪着自己的心脏。
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
“别说了！”他失控地大喊道，身体微颤着，冷汗直冒，“我不想知道！”
周围的丫鬟被他的喊叫声吓得四散离开，而安娜全然不顾这些，只是抿着茶，淡然地看着喘着粗气的他，道：“你与我真像，又真不像。”
“什么真像，又真不像的。。。。。。”
“性格。”安娜说道，“那么，如何，我这个提案？”
唐耀明深吸了一口气，道：“一样，拒绝。你是个很好的领导者，但是我的前提没有达成，那任何的酬劳都是无用。”
“真遗憾。”安娜虽然这么说但语气里没有透露出一丝失望。
这是身为领导者的大度还是身为神明的不屑？
也许两者皆有又或者两者都没有。
“即使是不为己用的贤人领导者也会和颜悦色地将其送回。”
安娜这么说着，抬起了右手，在那一瞬间，他能感觉四周的空气开始变得暴躁了起来。
“但是领导者们都会这样在内心说道，”
风在他耳边尖啸着，如同鬼哭狼嚎一般。
安娜微笑着挥手道：“下一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下一刻，他只感觉眼前一黑，失去了一切感官。
“喂！醒醒！麻烦死了都这么久了睡得和头死猪一样。”
一个说话难听的萝莉声传入耳中。
“嘘~他肯定是这几天累了~不过这么睡我都想打120了~”
还有一个带着拖腔但说话前后不搭的柔软女声。
“唔。。。。。。”他慢慢睁开眼睛，两个女孩的身影也逐渐映入眼帘。特蕾莎一脚踩在床上，哼了一声道：“哼，都三天了睡得和死猪一样。”
另一边周沐春抓着吊杆惊讶地道：“哇~醒了~太好了~”
他晃了晃头，四处张望了一会，发现除了自家的装潢之外，屋子里多了周沐春手里的吊杆。
“怎么回事。。。。。。”三天没说话后，他的嗓子嘶哑得不成声。
周沐春指了指吊杆上的葡萄糖输液，道：“还不是~你这几天睡的~我去喊我阿姨来看看~阿姨说你只是累了~每天都定时过来帮你打葡萄糖~还是我帮你拔得针~厉害吧~”
“阿姨，离得很远吧。”他隐约记得住在市中心的那个开诊所的阿姨离江边的他有40分钟的公交车程，道，“帮我道声谢吧。”
“阿姨说一家人不用道谢了～这样反而显得很见外～”周沐春双手环抱，道，“但是呢～我问你～女孩子的ｇ点在哪里～”
为什么一醒来会遇到这样的刁钻问题？
他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怎么突然这么问我了？”
“我不管～女孩子的ｇ点在哪啊～”周沐春充耳不闻地大声说道。
“天灵盖。”他无力地说着。
“嗯嗯～不失为为师的徒儿～”周沐春点了点头，非常自豪地说道，“那～你知道怎么做吗～”说完她蹲了下来，一旁的特蕾莎换了一只脚踩在床上，疑惑地看着两个人，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后。。。。。。
他抬起手，摸了摸周沐春的头，那种女孩子长发独有的柔顺感让他只摸了一下就赶忙收了手，周沐春开心地站了起来，道：“很好～没有忘记我的教诲～”
如果让班主任知道这个他委托来教唐耀明的小老师到底教了些什么时老师会不会气得吐血。
他不禁这么想着。
“啊。。。。。。”周木春看了看她放在包里的手机，然后看了看唐耀明的吊瓶还剩多少，为难地说道，“快上课了啊～可是还有几瓶营养液啊～特蕾莎～能不能拜托你～”
特蕾莎皱了皱眉头，没办法地答应道：“快去吧，你这些事我都看烦了，早会了。”
“可是你的身高够得到吗～？”
特蕾莎似乎被踩了地雷般，脸红速度堪称一绝，只见她凶恶地瞪了已经站在门口的周沐春 ，大叫道：“别小瞧人了！个子高了不起啊！”
“嗯～了不起了不起～”周沐春换上了鞋子。坏笑道，“椅子的话餐桌那有好几把哦～那我先走了～唔噗噗～”说完反手打开门跑了出去，然后大力框上了门，听着屋外渐渐走远的脚步声，特蕾莎气得直咬牙跺脚。
他虚弱地说道：“话说，你是怎么和沐春解释你住这的？”
“哈？”特蕾莎的颜艺看得他有些心惊胆颤，“就这几天她看我照顾你就默认我和你是朋友关系了，真是的，果然麻烦的只是那个老师，还害得我费了那么大劲消除记忆。”
这么好说话的吗？难道是周沐春慌忙之下忘了去追查特蕾莎与他的关系吗？
他有些疑惑地歪着头，但也没太追究这方面，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他昏迷之前的那场冰灾。
“那冰灾呢？”
“在你昏过去后第二天就结束了。”特蕾莎回想道，“然后天气就变得特别热，但到现在气温一直保持这个状态，没有什么异常。”
“没什么。。。。。。异常吗。。。。。。”他坐起身靠在床头，凝思着。
难道安娜这几天一直在招揽人员才没有将心思放到大骚乱上吗？
回想着安娜的话，他很明白他与安娜曾经见过面，虽然他不曾记得，也知道安娜发动毁灭是需要时间积蓄的，她积攒人才可能是想拖住要阻止她的人。
“安娜。。。。。。”
他这么喃喃地说着，心里想的是那个白色头发飘渺神秘的女孩。
特蕾莎抖了抖双马尾，吃惊问道：“安娜？三年前传闻中的那位大人的名字。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难道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不可能什么？
“你不会。。。。。。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被那位大人召见了吧。。。。。。”
面对这个假萝莉的惊讶不相信的嫰脸，他居然有些不忍心说出事实。不过心里虽是这么想，但头已经超过大脑的反应速度点了下去。
“果然，我还是。。。。。。太嫩了。。。。。。”特蕾莎摇晃着身子，那双双马尾居然能以抽泣的频率摆动着，接着她迅速摇了摇头，似乎把满心的郁闷甩了出来，然后右手握拳道，“不对不对，我们各自掌管不同的领域，说不准她只是专管气息领域罢了。我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特蕾莎，你是想打败安娜吧。”
“嗯嗯，”特蕾莎仰头道，“赢了她，就能支配这个世界啦！啊哈哈哈哈！”
唐耀明心生可怜地看着她，甚至对自己都产生了一丝悲伤。
先不说这中二的台词，创世神安娜那温和的气势和宽宏的气度，和她一比，特蕾莎架子小，气度可能比芝麻还小，要是特蕾莎真打败了安娜，自己与其在特蕾莎的指引下生活，还不如直接接受毁灭。
“真是黯淡的未来。”
他的眼里已经把心里的这一行字显了出来。
特蕾莎明显看出唐耀明的心境，挥着手大叫道：“你在小瞧我吗？”
“不敢不敢，神大人。”他假意恭维地说道。
特蕾莎犹疑地扫视了他的脸，晃了晃手道：“对了，为什么那位大人会召见你呢？你，不是普通人吗？”
普通人？
“你觉得你自己是普通人吗？规则外的非人啊。”
就连特蕾莎都认为他是普通人，但是安娜却一口咬定他是非人。
“普通人吗？我？”
不知为何听到特蕾莎的话后他居然有了莫名的安心感。
是安心自己是普通人吗？
当然，这是人之常情。谁都希望自己是普通人，希望自己不是与众不同。
“兴许是个梦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尽管这个梦清晰地如同刻在脑海中一般。
“那那位大人有问过你什么吗？”
“梦中的事情，已经不记得了。”
拒绝了之后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特蕾莎听到这些回答，也就把他当作普通人正常做梦中被召见这样，皱着眉头鄙视地看着他：“难得看到那位大人你居然什么都记不得了。”
还好这种被鄙视的感觉他已经习惯了，于是他这么无视特蕾莎的鄙视，继续躺了回去，特蕾莎抓着他的毯子喊道：“怎么又睡了？喂！”
“稍微再休息一会，刚起来不是很适应。”对于长期沉睡后醒来的康复训练，唐耀明是再熟悉不过的，
再熟悉不过，却也是，再痛苦不过。
“大人，就让他这么离开吗？”彩虹色汉服的女子坐在安娜对面，神色自若但语气却充满着与表情相反的焦虑。
安娜看着棋盘，道：“怎么说呢？我想冒个险。”
“冒险？”
“杀他免除后患固然可以，但这就浪费了一个天才的能力，我惜才，不想这么做，”安娜微眯双眼，诡异地笑道。
“那他的那个能力，会影响大人的大业的！”
安娜淡然地推棋，道：“米拉，这就是冒险。”说着说着她惆怅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本以为他会理解我的，结果，他还是陷得太深了，我不该信誓旦旦地说能说服他的.我也是，居然开始自大起来，这可是大忌。”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娜抿茶道：“静待时机。”说罢她瞥了床帘后的视觉死角，又喃喃道，“静待吧。”
静待着，所有势力的人的行动开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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