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点之国B Priceless
本文是第十二卷的集点之国的另一个可能性。
如果你忘了那是什么，并且懒得重新读一遍，或者根本就没有读过第十二卷，以下是集点之国的简要说明：
奇诺来到一个以点数评价居民善恶的国家，这里有一个做了足够多的善行以至于即使杀人也会当场释放的老人想杀死奇诺。
顺便一提，这一篇里的旅行者似乎是指西兹，但是陆和蒂完全没有戏份，也没有对于西兹个人嗜好的描写，主要是因为我更想关注于这个国家本身。
所以这一篇不会显得有趣。
“我妻子刚刚出门去买东西了，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回来。我想抓紧这段时间跟你说些事情。”
“请说吧。为什么你要拉窗帘？这是想干什么？”
“旅行者，能带我离开这个国家吗？我已经不想在这个国家居住下去了。”
“我觉得这是一个挺好的国家啊。大家都待人和善，乐于助人……要不是移民门槛太高，我真想在这里定居呢。”
“没错——待人和善，乐于助人。但你知道原因吗？”
“原因？”
“那是因为这个国家的集点制度。”
“我没听说过，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所谓的集点制度，就是说——每个人都有一个点数，记录在他的个人档案上。只要这个人做了好事就会获得点数，如果做了对社会有重大贡献的行为，则增加点数更多。相应的，如果做了坏事，点数则会减少。点数高的人处处受到尊敬，在升职，升学，挑选结婚对象，甚至获取医疗时都会得到优待，即使犯罪也会从轻发落，当然，要损失大量点数，因此一般不会有人这么做。而点数降低到零以下的人则在这个社会中根本没有立足之地，可以说是社会意义上的死亡。”
“那么，莫非大叔你……”
“不，我的点数虽说不高，但是，由于经常能接待外宾的缘故也得到了不少点数，大致上算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市民吧。”
“这样的话，大叔为什么要出境呢？”
“你还不明白吗？这个社会，只允许对的行为，不允许错的行为！”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你不明白！你完全不明白！集点制度束缚了我们的可能性！束缚了我们的自由！我好想放弃工作，随便找个地方翘上一整天的班；我好想烂醉如泥，然后在大街上睡到天亮；我好想冲着陌生人破口大骂，相互一通拳打脚踢；我好想进行血腥的决斗，不管是杀还是被杀我都愿意！我想做错误的事情！我不想做正确的事情！”
“我说——这样真的好吗？不管在哪个国家，这都不是什么被推崇的事情。”
“那是我的自由！”
“可是，如果你真的那么做的话——在这个国家也只是失去一些点数。”
“你不是这个国家的人，所以你根本不明白失去点数的可怕——而更可怕的是，在你失去点数之后来安慰你或者劝诫你的那些人。”
“什么？”
“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获得点数。宽慰受伤的人，教化犯罪的人，这些都是会带来点数的行为。在那个场合下，周围的虚伪程度会达到一个峰值。”
“或许你想的太多了……”
“这个国家的每个人都知道，只是绝不会有人承认罢了。”
“大叔，如果你真的想要离开的话，也不必借助我的力量……”
“我跟你说个事情吧。我的第一个女友，某一天晚上在家中跟我说起过同样的话题——讨厌这个为了点数不择手段的虚伪国家，想要离开。那大概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吧。你猜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跟着旅行者离开了，而现在你想要离开这个国家去找她吗？”
“错。我知道有点难猜，再给你一次机会。”
“请原谅我这样猜测——她死了，而你想要通过这个行为纪念她吗？”
“你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这个世界并不美丽——第二天我就举报了她，举报叛逃者在这个国家可以提供大量的点数，而当时年轻的我并不认为那有何不妥。”
“……”
“最近我偶然地在低点数区——我这种人本不该出现在低点数区的，只是车子抄近道走了那条路，又在那边突然抛锚了。结果我遇到了她。我注意到了她，她也注意到了我。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说。当一个人进入低点数区之后便无药可救了，这个社会是这么认为的。如果我跟她说话的话，也只会被那些想要急着逃出低点数区的人举报而已。”
“……”
“然后，我便想离开这个国家了。求求你了，旅行者，帮我一把吧——哪怕你把我当做奴隶卖给下一个遇到的国家，让我的肉体被奴役，都比待在这个奴役精神的地方强。”
“我说——大叔，如果我举报你的话，能让移民局对我网开一面吗？”
“你怎么也……果然这个国家只会污染人性吗？啊啊啊啊啊！”
“别紧张，我只是在开个玩笑啦，开个玩笑。”
这时，敲门声响起。
“难道你真的举报我了？”
“你在说些什么？”
“不对，就算是你举报我，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难道说……”
而后，军人破门而入。
“你已经犯下叛逃罪，在扣除相应点数后，你无法在此居住，我们将会把你带到合适的住所……”
“是你？”
“我刚出门没多久就注意到有人拉上了窗帘。那时候——请原谅我，我猜测是不是旅行者做了什么不利于我们的事情，便回过头来看了看。没想到你却是这样的人……”
“还没有向旅行者介绍对吧，这位是拙荆。”
“旅行者，或许现在说有些迟了，欢迎来到这个国家。”
“谢谢。”
“旅行者，要不要跟我们一同去一趟局里呢？你提供的第一手证据会对于我们的判决提供很多便利——当然，也会为你自己提供便利。”
“对不起，我马上就要出境。”
“或许我们可以重新考虑你的移民申请。”
“我马上就要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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