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小姐，既然你可以称呼我主人大人，那么我当然应该称呼你女仆小姐，虽然这两个称呼一点都不对仗。既然您叫我'您'，我叫您'您'也不奇怪了。更何况，在本店的范围内我还是主人不是吗？”
“话倒是这么说没错，主人大人，您可以随意选择自己的称呼。”
我一定不是本间咖啡厅受欢迎的顾客，看看安娜的表情就知道了。
“当然我可以。对了，我好像记起了什么！”猛然放下勺子，终于不用吃下去了。“女仆，说起来女仆咖啡店，不，说起来女仆装扮，就一定就会有那种东西吧，所谓的，所谓——'”
“主人、主人大人，本店是有店规规定的。”
尽管是慢吞吞地回答我，安娜仍然难以掩盖自己的慌乱，她脸色羞红，微微后退两步。太好玩了，这不就让我成为了调戏女仆的恶棍了吗。
“时候刚好，在大厅里也没有其他人，我想现在做起来也不会太尴尬，被人看见可不大好不是吗。我说安娜小姐，我最好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要不要试一试呢？”
“不，不用想就绝对不行！”
“原来是这样吗，贵店的服务态度。”拿起铁勺，用力在餐桌上敲了两下。“顾客简单的要求都不能满足，看来我应该向店主投诉，我相信他会很愿意对你处罚。”
“如果是因为这个被处罚，我就，我一定会辞职。”
说着话间女仆已经坚决地退到柜台边。
“仅仅是因为美味魔法吗？”
“什么仅仅、诶，美味魔法？”
张开嘴，现在的安娜彻底愣住了。
“除了它也没别的可能了吧，在女仆咖啡店里，因为涂字蛋包饭和美味魔法大概属于标准配置？正常的仪式，不可能有女仆咖啡厅没有这种服务吧？”
“您说得对，主人大人……”
“太好了，既然蛋包饭被吃过了，就用不着施加魔法了，就对甜点使用吧，顺带一提，不要古希伯来体系的美味魔法，古埃及或者爱尔兰的魔法都可以。”
“好的主人、诶？！”
安娜又被惊到了，手臂曲伸在胸前，完全被我的命令搞懵。
“女仆小姐，难道你想说'ei'是某个卢恩文字发音吗？我觉得更准确的发音是'eihwaz'。还是说你在讲科普特语？”
我是觉得她不明白古埃及的科普特语来着，其实我也不懂，只是记了名字。
“不不不，主人，但，但是您说的古埃及和爱尔兰……”
“您对此抱有疑问？”
“不，没有——不对，有，为、为什么要是埃及或者爱尔兰？”
为什么是埃及或者爱尔兰，好一个深刻的问题，她的本意绝对不是让我闲扯一番神秘学的发展。
“为什么不能是埃及或者爱尔兰？安娜，咱们不要浪费时间讨论无用的话题了，请您开始吧。”
我真是太下作了，地狱的第八层会有留给我的位子，大概在奥德修斯旁边……
“好的，主人。”安娜的回答丧失了元气，她低下头，盯着甜点盘子像是在祈祷。半晌，她还是一动不动，很明显她的玛娜不足以在没有接触的情况下击碎盘子，她应该勤修苦练精神力量了。“主人，我，不会那些语言，换句话说是不会做。”
我正在击溃一个女仆的职业未来。
“不会做，好吧，那么平常您是怎么说的？”
“doki萌萌，开始变得美味起来、这一类……
“这一类？”
“我不知道还有其他的……”
安娜已经羞愧地无以复加了。
“女仆小姐，您似乎把女仆咖啡店的工作想得太简单了吧，什么美味起来，我承认或许会有点作用，基于安慰剂效应一类。”说着话间我咬了一口甜点，真香。“安娜，你知道中国本土的女仆咖啡厅吗？我曾经去过齐云山南麓的女仆咖啡厅，那里借助东厨司命神君施展咒法。我也曾去过科潘遗址上的玛雅女仆咖啡厅，他们在施咒时会辅以复杂的秘药。你大概不知道北西伯利亚还有女仆咖啡厅吧？当地的女仆极为善于使用m500手枪造就美味。”
“那是犯法的吧？！”
“放心，只是把枪口对准菜肴而已，很少有人会报警，很少。”
“那也不行吧！”
“咳咳，姑且这样认为。”我止住了话题，停顿一下，接着说下去。“所以安娜，这只是一位顾客的建议——弄出自己的特色如何？一点点的独到之处都是与众不同的资本，容忍自己与人群相同是蠢鸡的做法。设想一下吧，安娜，如果你只做标准化的行为，程序化的思想，这个有着七十亿人口的地球上会有多少人和你一样？没错，你们是穿着不同样的衣服，踩着不同样的大地，呼吸着不同样的空气。然而你们做着一样的事，一样的思维，你的咒语，你的念头，谁能保证在同一时间没有另一个人在做同样的事，有着同样的念头呢？那你为什么不能被他们替代，或者说你为什么不能替代他们？或者说，你难道就不是他们吗？那为什么他们在那里，你却在这里？安娜，我的建议是你用某种正在消失的语言念美味魔法，怎么样呢？”
“我会考虑一下的，主人大人。”她郑重地点点头，谁知道听进去了多少。我是不是有点太多管闲事？“对了主人大人，尽管不是主人的选择，但主人需要我对甜点说美味魔法吗？”
呃，这是个圈套来着，我很熟悉女仆咖啡厅那一套，顾客需要和女仆一起说那些羞耻的话，我才不说什么愚蠢的doki呢。
“等到你实施我的建议的时候，我会很高兴接受。”轻轻拍手，我把甜点盘子向前推出。“不管怎么样，安娜，我很欣赏你做的甜点、啊是买来的？好吧，我很欣赏你们店挑选甜点的眼光。”随手拿起牙签，剔了剔根本不用剔的牙。“您不介意我在这里等人吧？我和朋友约好了在这里会面，我只坐大约四十分钟，会在贵店营业高峰前离开——算了，就来点茶吧。”
品茶可谓是消耗时间的一大利器，陪着多少中年公职人员度过了他们的黄金岁月。关键是茶水的好处——你并不需要趁热喝，并不是喝的越快越好。你可以端着茶坐上一整天却不喝一口再用独品茶韵来解释自己。而拿着奶茶杯坐上一整天，肯定会有服务员赶人。端上来的女仆咖啡厅茶水，我不常喝茶，不过想想就知道这不是好茶。
上了茶之后女仆没有退下去，仍然站在圆桌边。拜托，安娜，你只是在女仆咖啡厅工作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女仆，用不着呆在主人旁边的。
“安娜小姐还有事吗?”
“是的主人。因为主人大人说了等人，所以我想，我可以陪主人聊聊天，玩桌游一类的，让主人不会太无聊。”
我抬起头，毫不掩饰自己奇怪的眼神。安娜小姐，难不成我们的交谈依然没让她产生远离这位浑蛋的心理吗？还是说安娜小姐过于尊重自己的职业？再者说她对我的建议起了兴趣，打算让我来一个美味咒语小教学？保持冷静，要向不利的方面揣摩。
喂喂喂喂喂！
这是要加钱，这是要加钱的对吧？我很了解女仆咖啡厅的营业套路，叫女仆作陪好像还很贵。我是不是因为她太好调戏而过于轻视她了？我可不是被捞提成的对象！
“我觉得最好还是不用了，安娜，我只是随便坐一坐，不用人聊天也可以。再说了，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言语内容。”此时我一点都不掩饰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女仆小姐也不大能和我尴尬地谈论异教或者十八禁恋爱游戏吧？更何况，我一会儿还要请几位朋友一顿。”
“您说得是，但我认为合格的女仆应该能面对各种情况，哪怕是个奇怪——我是说不同于常人的主人。”看来她至少听了一下我关于个人独特性的闲扯。“金钱的问题请不用担心，不会让主人多加钱的。”
“那还真是、非常的有意思。”我回答，没有暗示被看破的尴尬。“既然您这么说了，那就好好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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