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靠着城堡外围边缘的高墙处有一个不大的马厩,云漓等人很快就找到了这里。它是一座透着一股腐朽味道的木制建筑,貌似有些年头了,据诺萩所说几年前城堡就新修了一座更大也更宽敞的马厩,所以这里被废弃并作为杂物室使用。
虽说是杂物室,但也没堆多少东西,大多是些花匠和园丁用的铁制剪刀或者锄头,地面也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这环境让云漓不禁想起了曾经在旅店马厩里睡觉的经历。
他将长清子扔到草垛边上,用一个狠厉的目光示意对方不要想着逃跑,然后才回身从马背上把英格丽特抱了下来轻轻放到米兔抱来草捆铺成的简易小床上。因为发烧,她到现在还是意识不清的状态,虽然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这样下去也很难说病情会不会继续加重。
“诺萩,画一张城堡内部的地图给我,不用太详细也行。”
云漓从腰间撕下一块布来,又从雪风风背上摸出一块石炭笔交到了诺萩手上。他做得很熟练,毕竟以前在军队中服役时也经常会有绘制简易地图的需要。
“可是城堡有好几层……”
“分开画,注明有标志性的东西。”
“好、好的。”
看着小诺萩将布片放到马鞍上开始绘制起来,云漓也转身将视线重新移到昏迷不醒的英格丽特身上。米兔打来了一桶水,拧了一块湿布放到了她的额头处,不过谁也不知道这能有多大用处。
“让老夫看看,是瘟疫吗?”
草垛边的长清子忽然站起了身,捋着胡子走到米兔旁边,目光几乎是直接就落到了英格丽特的左手上。
“第三天。”云漓沉声道,“她变成这个样子和这座城堡有关系,你应该知道些什么。”
“老夫只是个为寻道而云游四方的道家人罢了……”
“我没时间和你瞎扯!”
不耐烦地打断了长清子的话,云漓直接上前一步抽出米兔腰间的匕首就架到了他的脖子边上。
时间紧迫,任何有用的情报云漓都需要尽快了解,杀了罪魁祸首就能阻止瘟疫?那不过是黑鸢骑士团一个魔法辅助官的推测,即便有道理也并不足以下定论。而面前这个老道士明显知道得不少,否则也不会不辞辛苦跑到这种地方来。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这个老道明显没有感染瘟疫……
“后生仔,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长清子淡淡地笑了笑,轻轻伸出手拨开了自己颈边那闪着寒光的刀刃。
“这位姑娘虽然昏迷不醒,但也不至于很快就会死。你们并没有接触到瘟疫源头,待在城堡内的确会加重病情,不过这里的空气也不是毒药……”
“空气?”
“嗯,悟性不错。”长清子点了点头,接着解释道:“把人变成活尸的方法有很多种,这种类似‘瘟疫’的手法老夫也是第一次见。水源、病患接触、牲畜尸体老夫都看到人处理过,唯一的源头也就只有空气了。”
大夏的医者对传染性疾病的研究要领先西大陆国家很多,他们已经熟知的空气传播原理在这边还并没有成为一种得到普遍认同的疾病传播方式。所以在长清子来阿勒穆谢尔领时,只见到了领主命令麾下士兵隔离病患、焚烧病死的人和动物的尸体、控制瘟疫爆发地区的水源,老实说这些手段都被执行得很有效率,但最终瘟疫还是杀死了大部分人。
“你可知道,为何瘟疫只在阿勒穆谢尔领扩散,它又为何只对魔族没有影响吗?据说即使是染病者,只要走出了阿勒穆谢尔领的范围也会自己痊愈呢……”
“什么!?”
这可是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云漓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微微笑着的长清子。
“这是个实验啊,虽然老夫不知道这边的魔族为何要搞得这么麻烦就是了。”
“实验?果然这件事是魔族搞的鬼是吗?”
“没错,你没看见实验已经出成果了吗?”
长清子抬起手中的拂尘,指了指马厩外面。
“那些北地剑士,不就是具有基本神智,而且明显能被控制的活尸士兵吗?”
“它们是为了完善这种瘟疫?”
“不然呢?如果瘟疫制造的那些活尸都像哨塔村那么蠢,还不如直接做毒药算了。”
云漓倒吸了口凉气,很快将所有的线索都统合了起来。
“除了防卫森严的铁卫堡,阿勒穆谢尔领是最靠近黑森林的人类聚居地。诺萩的父亲雅各布公爵拒绝接受援助、甚至还让诺萩警告别人不要到这里来,原因也是他知道瘟疫不会扩散!”
如果只是实验,那么就证明魔族并没有做好利用瘟疫发起攻势的准备,所以可以推测出在阿勒穆谢尔领得到成果之后它们会离开。而现在,连邪龙格蒂茜亚都被派来守卫这个成果了,瘟疫本身又是无法治愈的,自然是来多少人死多少。
“雅各布领主一定还活着!”
云漓非常肯定地说道。不仅如此,那位公爵应该还相信自己能活到魔族撤离,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有人去警告艾伯塔王国做好准备。诺萩明显不知道这些内幕,而这样对她而言也更加安全。
虽说逃跑的诺萩最后还是被魔族抓住了,而且还被一只傻头傻脑的羊头恶魔带到了自己面前……
这也真是太巧合了一点……
“云漓哥哥!”
正在出神的云漓被突然在耳边响起的软糯声音吓了一跳,随即只好苦笑着看向拉着自己衣角的诺萩,然后从她手中接过已经画好的城堡地图。
“这座城堡地势不错,居高临下,山风刚好可以把微尘吹向整个领地。”
长清子瞥了一眼云漓手中的地图,以像是在闲聊似的语气说着。云漓则是了然一笑,将手中的匕首丢给了米兔。这个老道看起来也算是自己人,虽然疑点实在有些多,不过至少他应该和魔族不是一伙的。
“谢谢。”
郑重地道了声谢,云漓抬起了头认真地注视着长清子的眼睛。
“我能相信你吗?”
“那就看你准备相信到什么程度了。”
“只是在我回来前保护一下小孩和病人的程度呢?”
“可以。毕竟我和你爹曾把酒言欢……”
长清子微微颔首,将手中拂尘往肩上一搭,豪爽地拍了拍胸脯。不过他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云漓已经不见了踪影,一同消失了还有刚才在自己旁边照顾着病人的兔耳少女。
“米兔,快点,抱好我的斩妖除魔枪啊,它会罩着你的。”
“漓哥等等我啊……哎呀!”
“你最近怎么老是猝不及防的平地摔啊?”
听着马厩外传来的年轻声音,长清子摇着头笑了笑,转身找了个干燥平坦的地方盘腿而坐,闭上了眼睛开始冥想。虽然他整个人都如大山一般沉寂了下来,但那长长的雪白胡子还是丝毫不引人注目地微微抖动了几下……
“要相信正义必胜啊,后生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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