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枪声的结束。
老人痛苦地捂着胸口,径直地倒在了地上。
「啊!」
看到这一恐怖景象的人质,无一不尖叫起来,纷纷地往远离着老人身体的方向移动。
「......」
我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头脑里空白一片,在大脑里不断地传出枪响之后的嗡嗡作响的散碎炸音。
倒在地上的老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之后,便再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的头部朝右,身体朝下,身体压着的是不断溢出的鲜血。双眼仍然保持着睁开的状态,并且仿佛正在看着我这边。
鲜血的半径不断地随着时间而缓缓扩大。
红色的鲜血和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互相对比,使得那抹红色十分地刺眼。
老人,已经死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明明是一个这么善良的人,却就这样死了。
(为什么啊?!!)
我的全身因为气愤和恐慌的同时影响,而在颤抖,并低着头,视线一直在看着老人的身体。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还有谁想当英雄的?」
劫犯老大阴笑了起来,仿佛在为刚才杀了人而兴奋。
那个笑声,非常地刺耳,非常地可怕。
人质里没有发出任何的回话,应该都被刚才的那一幕而吓得不轻了。
当一个人在离你极近的地方死去的时候,那样的震撼力甚至可以让你吓得尿了裤子都不为过。
「现在我再说一条规矩。谁敢顶我的嘴,下场就和这人一样!」
劫犯老大说完之后,又拿着手枪往老人身上开了几枪。
这几声枪声,就好像打进我的心里一样,一枪接着一枪地折磨着我。
老人早已死亡,这已经是事实了。
老人的鲜血流过了我的鞋底旁,然后戏剧般地停止了流动,使我的鞋子浸没在血液之中。
死去的老人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来怪罪着我。
而我却只能看着这一切,什么都做不了。
又一次地。
无能为力。
***
八年前。
一个晚上。
八岁的我正在卧室里安稳地睡着觉,在梦里想象一切美好的事物。
这本应该是一个平静而又祥和的夜晚。
可是,却被不知道原因的灾难打破。
「临!快起来!房子里着火了!」
我睡眼惺松地睁开了眼,看到了妈妈和爸爸的脸。
他们的脸上带着焦急的表情,还不断地在留着汗,喘着粗气。
「爸爸妈妈,出什么事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得赶快离开才行!」
连鞋子和衣服都还没穿好,爸爸就连忙把我从床上拉下来,往门的方向奔去,而妈妈跟在后面。
就在出去的一刹那,我被眼前的景象而吓倒了。
墙壁上,天花板上,地板上,到处都是熊熊的火焰。整个房子被火焰染成了色,不断地从耳边传来东西被烧焦的声音和房梁落下的声音,火焰造成的浓烟也使视线变得非常模糊。
看到这样的场景,当时的我就感觉如同到了末日一般。
「临,用手把鼻子捂起来!千万不要去闻烟气!」
爸爸和妈妈用手捂着鼻子,两个人分别用一只手拉着我的双手,往前奔去。
我们家的构造是一层式的,我的房间在最里面,从我的房间到玄关的路程大概有十几米的路程。平时感觉很短但到了这种时候却变得十分地漫长。
「爸爸,理乃现在在哪呢?」
在走廊奔跑的过程中我向着爸爸和妈妈询问,由于烟雾太重的缘故在我说话的时候少量烟雾进入了我的嘴里,使我干咳了几声。
「理乃已经逃出去了,现在......」
「咳......咳......」
爸爸说话的同时也被烟雾呛到了。
不过我已经知道了我的妹妹安全了,
只要再过一小段路程,便能到达玄关了。
但是,命运总是残酷又现实的。
我和爸爸妈妈头顶上的房梁,落了下来。
爸爸和妈妈听到了声音,抬起头来,看到了正在向他们落来的房梁。
于是,他们便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为了能让我活下去,而会让我和理乃在将来痛苦不已的一个决定。
他们同时松开了手,用力地将我甩了出去。
我被冲力推倒在了玄关,当我回头看向爸爸妈妈的时候。
从烟雾之中的一丝空隙中,我看到了爸爸妈妈的笑脸。
「......临,要好好地,活下去哦。」
「不要啊!」
很快地,落下的房梁和浓厚的烟雾便把他们从我的视线带走了。
「爸爸,妈妈!」
我大声对着那边喊道,跑了过去,想把房梁推开。
靠着走廊的火焰突然地对着我灼烧起来,我抬起右手想挡住这团向我袭来的火焰。
被这团火焰相逼,我只能往后退去。
可以感觉得到,灼伤的痛感和撕心裂肺的悲伤。
右手的靠外面的皮肤已经被火焰侵蚀,变得红肿和疼痛,某些地方还开始沿着手臂向下流着血,血液分流地从我的右手缓缓流下。
当我低头看去,从前方流淌的鲜血已经经过了我的双脚,其中,也包括着我自己流下的血。
「啊啊啊啊啊!!!」
当时除了尖叫之外,我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我的无能为力。
——就是这样,害死了我的父母。
***
「......这个人既然已经替你死了,所以你就不用死了。」
劫犯老大对着陷入回忆的我说道,用枪示意我蹲下来。
我浑身打着抖,战栗地蹲了下来。刚才对我造成的两次冲击,实在是太过于强烈了。
「你们过来处理一下这个尸体,味道实在是太臭了。」
劫犯老大用手捂了捂鼻子,狠狠地踢了一下老人的尸体。
胖劫犯和另一名劫犯马上跑了过来,将老人的尸体拖到了银行的端口里。
因为血迹未干的原因,他们拖着尸体经过的路线上都是淡红色的血迹。
「老大,是不是做得有点过火了?」
胖劫犯拍了拍手,想把手上的灰尘和血迹拍落。
「你说什么?」
劫犯老大将枪口迅速地转到了胖劫犯的头部。
「我刚才说过了吧,顶嘴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抱歉抱歉,是我刚才说错话了。」
胖劫犯连忙道歉,并举起一只手在空中横着挥舞,生怕自己是下一个躺在枪口下的人。
「老大,钱已经装好了,都在这里面了。」
「做得好。」
那名在银行保险库里装钱的劫犯将自动步枪背到了肩上,用双手吃力地提着旅行包走了出来。
可见旅行包里面的钱的份量有多大。
「对了,刚刚在里面我看见了一具尸体......」
这名劫犯将旅行包放到地上,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向劫犯老大问道。
「不该问的话就不要问。」
劫犯老大威胁着道。
「那么,钱已经到手了,该拿这些人质怎么办呢?」
另一名劫犯举着枪,向着人质的方向走了过来。
「既然已经得到钱了,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反正他们也对我们没有威胁了。」
胖劫犯提议道。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其他两名劫犯也纷纷表示赞同。
「不行!」
「我有别的意见。」
劫犯老大强硬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讨论。
「老大,那你的建议是什么。」
「我的建议是......」
劫犯老大看着人质,顿了一下,又发出了阴险的笑声。
「......把他们全杀光!」
「!!!」
人质和劫犯两边,都被劫犯老大的这句话震惊不已。
「老大,这样做是没有必要的啊!」
「对啊!」
劫犯竟然在为了人质的生死而开始争吵起来,要是传出去的话估计没有人会相信吧。
「......我不想重申第三次刚才说的话了。」
劫犯老大紧紧地握住手枪,反复地扳动着手枪的保险。恶狠狠地对着其他三名劫犯说道。
「如果有一天,给这些人在外面认了出你们,到了那时,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劫犯老大用手枪向着人质指去,并对着另外三名劫犯作出了一个看似很合理的解释。
那三名劫犯同时陷入了沉默。
「老大,就听你的了。」
三名劫犯将各自手上的枪械举了起来,并且发出了子弹已经上膛的声音,走了过来,将枪口对准了人质。
(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我从老人死去的悲伤中缓了过来,抬起头,只看见四个枪口正对着我和我旁边的人。
我旁边的人都楞在了原地,放弃了最后抵抗的机会。
似乎,已经不再畏惧死亡了。
『......神一定会保佑我们平安无事的。』
在绝望中,老人的话语又在我的脑海里重复了一遍。
是这样吗?
在我现在看来,这些全都是在瞎扯。
***
就在这个时候。
「里面的劫犯,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马上放下武器从里面出来,我们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从银行大门的外面,传来了用扩音器发出的声音。
从这个声音可以判断出一件事。
警察已经到了。
「可恶!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劫犯老大和其他三名劫犯同时放下了枪,分别倚靠在大厅的四跟柱子旁边,借着柱子的掩护从银行大门向外看去。
在大门外,警察用着警车排成了一条分割线,使银行和警车之间形成了一个椭圆的区域。分割线后的警察都已经借着车的的构造将自己的身体藏于这种可以移动的
掩体之后,将枪口对准银行的大门,做好了随时开火的准备。
站在分割线中间的,是刚才对着银行里面喊道的拿着白色扩音器的警察。
在警察的后面还有一大堆的群众和记者,他们都想第一时间知道银行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警察快速地设立了警戒线,疏散了他们之后,他们才开始慢慢地离开。
但还是有一些群众留在警戒线之后,伸长了脖子去看向里面的情况。
警车上的红白相间的警灯,闪耀着黑暗的夜晚。
「是警察!」
「没想到他们会来得这么快啊!」
「老大,现在该怎么办?」
「怕什么!我们有这么多人质,他们能怎么样?」
劫犯之间在大声地讨论着。
我和其他人也因为警察的到来得以保住了性命。
但恐怕也只是暂时的安全而已。
***
「得救了吗?」
旁边的人发出了疑问。
「警察终于来了啊!」
人质里发出了不小的骚动声。
他们此时应该是兴奋的吧。
「先生。」
蹲在我的右边的银行经理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刚才的事,请不要自责。」
「......」
「谁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的,对吧?」
「是啊......」
我微微地叹了口气。
「警察一定能将我们救出去的,请相信吧。」
银行经理苦笑道。
「今天是我四岁女儿的生日,我已经答应了她要和她一起过生日的,所以我可不能在这里出事呢。」
「是这样啊。」
家人。
家人是最重要的牵挂,也是最温暖的港湾。
我低头看了一下手表。
——九点三十分。
已经很晚了,不知道理乃现在正在家里做什么呢?
是不是因为正等待着我的归来,而没有好好的吃饭,好好地休息呢?
要是这样的话,我也要赶快回去才好。
(不想让理乃,担心着我啊。)
***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之后。
从银行大门的那边,传来了一阵叩击玻璃门的声音。
「我过去看看,你们待在这别动。」
「哦。」
劫犯老大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玻璃门外的,是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
男人用右手的指关节轻轻地击打着玻璃制的大门,并将左手臂竖直地举了起来,示意自己并没有携带武器。
劫犯老大将手穿过网状铁门,用钥匙打开了所在玻璃门上的U形锁。
然后迅速地将手伸了回来,右手拿着手枪对准这名男人。
男人拉开了玻璃门的一边,然后将双手都举了起来。
「我是谈判科的石田和也,被委托来和你进行谈判的。」
男人向劫犯老大介绍着自己的身份。
「原来是过来谈判的啊。」
劫犯老大稍微地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但灰色的手枪依然紧紧地握在他的手上。
「......我可以进去稍微看看里面人质的情况吗?」
「恐怕不行。」
这名男人被劫犯老大的手枪指着,只能停留在玻璃门外与劫犯老大进行交流。
「那么,先说说我的条件吧。」
「你们去给我去弄一辆巴士,开过来,我会让里面的所有人上车。你们还要让所有的警察都退到一千米之后,等到巴士开到了我认为安全的地方之后我就会释放人质。」
「可是......现在去找一辆大型客车的话,有些困难啊。」
「那是你们的问题,我不管。」
「——我给你们二十分钟的时间,给我去准备。等到了十点之后,若巴士还没有开来的话,每隔一分钟我就杀一个人质,直到你们的巴士到了为止。」
劫犯老大凶恶地提出自己那十分无理的要求。
「我的话说完了,你可以滚了!」
劫犯老大凶狠地关上了玻璃门,男人只能退回到了分割线的那一边。
***
「——石田先生。」
另一名穿着白色衬衫的微胖男人,靠在警车的车门上,手上还拿着因为突发事态而没有来得及吃饭的简单食物。
「——小岛先生。」
石田和也称呼着这位姓氏为小岛的男人。
「谈判进行得怎么样了?」
「劫犯提出了很无理的要求啊......」
石田和也将劫犯提出的条件,如数地说了出来。
「是这样啊......」
小岛先生通过吸管喝了一口饮料,轻叹了一口气。
「即使再无理的条件也没办法,现在只能听他们的啊,毕竟人质还在他们的手上。」
「那么,我的工作已经做完了,接下来的就都交给小岛先生了,我先走了。」
等到石田和也离开后,小岛先生将吃尽的食物包装袋和饮料杯随意地丢到了警车里,并且用身体遮挡着这个有些不礼貌的行为。
「长官,现在应该怎么办?」
一名警察突然走到了小岛先生的前面,向他请示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打电话给运输省,叫他们马上提供一辆巴士过来,越快越好!」
小岛先生被这名警察吓了一跳。然后急忙地催促着这名警察,这名警察在听到了命令之后,马上跑出了小岛先生的视线里。
「还好,没被看见啊。」
他拿出了手巾抹了一下头上的汗,将头伸进了警车里,看了一下在驾驶座上的液晶显示屏里的时间。
——九点四十五分
还有十五分钟了,要是到了那时巴士还没有到来的话,劫犯便会开始杀人。
——而自己的警察官衔,也必然会因此而下降。
「......赶快来吧。」
小岛先生低下头,自言自语道。
这时,突然地从警戒线外,突兀地冲进了一辆黑色的冲锋车。
「有一辆车撞过来了!」
发现了这一情况后,警戒线外的群众纷纷给这辆冲锋车让出了一条道路。
「!!!」
冲锋车把黄色的警戒线撞开,开到了警察组成的分割线的后面的一点位置。
「怎么回事!」
小岛先生带着几名警察,向着冲锋车的方向上走去。
这辆冲锋车的玻璃是镀膜玻璃,从外面来看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的情况。
很快的,冲锋车后的车门被打开,从上面下来了两个穿着战术背心的男人。
走在前面的男人比后面的男人要高大一些,留有一头精神的短发,脸上还戴着一副墨镜。
「大门先生,看起来我们赶上了啊。」
「是的。」
后面的二十岁出头的男人,他的黑色的头发如面条般随意地散垂下来。他称呼身前这位戴着墨镜的男人为大门先生。
「喂,你们是谁?!!」
小岛先生激动地对着这两名莫名入侵到这里的人讯问道。
「——我是「SAH」的二等士官,大门次郎。」
戴着墨镜的人对着小岛先生淡淡地说道。
「——「SAH」?」
小岛先生听到了这个词语,更加地激动起来。
「没错。」
「那么,从现在开始,所有的行动就交由我来指挥。」
大门次郎说完话的同时,摘下了自己的墨镜。露出的是坚毅地如钢铁般的凌厉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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