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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苦战

06 苦战

今天的夜空中,似乎因为没有了星星的点缀而暗淡失色,变成了它原来的漆暗模样。

就连夜晚的象征物——月亮,现在也被稀疏的薄雾所遮挡,若隐若现的将月光散射在地面之上。

在一条巷子里的路灯之下,照应着两个强大「异端」之间的战斗。

「......呵,「R」,你还是那么莽撞啊......」

「镇魂」的紫黑色镰刀,尖锐的钩子对着地面,向着「屠杀」——管野岳的方向划去。

不过,在镰刀和管野岳即将接触到的一瞬间,他的双脚突然从上往下地发出如气流一般的紧贴着外侧的诡异红光。

红光虽不是很浓,但却是充满了狰狞的颜色。

就在这个瞬间,管野岳的双脚平行着蓝色轿车的前车盖,就这样移动到了前车盖的车灯上面的地方。紫黑色的镰刀就在他刚才站着的地方狠狠地划了过去。在结束之后,腥红的光依然在管野岳的双腿上如同河流一样缓缓流动。

划过的轨迹上,锋利的镰刀上的钩子如金属制的前车盖发生激烈摩擦,在火星迸溅出之后,只在车窗前面一些的地方留下了一道很长的黑色印子。从黑色印子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轿车的前车盖里的引擎和连接内部的路线。

借着这次的攻击,「镇魂」站到了那道黑色印子上。从横截面来看,他与管野岳站成了一条直线。

「......轻点轻点,要是让这辆汽车爆炸了,炸怀了我的玩具的话,就糟糕了啊......」

管野岳将脸转向了「镇魂」,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就是前车盖的全长-两步之遥。他们双方的一人只要向对方攻击,都可以很轻易地击中对方。

他口中所说的玩具,自然是指现在正跪着的,被「断罪」用刀劫持的「怪物」。

「怪物」无暇顾及这场战斗,只是在不断地前后观察环境,然后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来逃离这里。

而「断罪」则紧盯着这两个正在战斗的人,似乎其中一方就是他一样。

「给我闭上你的嘴巴,管野!」

「镇魂」双手紧握镰刀,以平行前车盖的方式将镰刀上的钩子从右边甩向管野岳。

管野岳将左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健硕的手臂肌肉外围出现了腥红的淡色光柱,他将手臂竖直,向前走了一小步,使镰刀的钩子下面一段的握把刚好砸到手肘的部位。

在这之后,他对「镇魂」露出的是不屑和嘲讽的表情。

「「R」,你不会就这两下子吧?这表现还真是让我吃惊呢。」

镰刀和手臂在僵持着,双方都使出了相当的力量。镰刀的握杆在这样的作用之下在半空中不断的抖动着。

不过,管野岳的位置,正站在镰刀的钩子的正前方,也就是说,只要持着镰刀的「镇魂」将镰刀往自己的方向一拉,钩子的横切面可以直接斩断管野越的腰部。

当然,「镇魂」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僵持无果的时候,将镰刀拉向自己的方向。

「太天真了呢。」

管野岳左手肘上的紧贴着的淡红色光柱突然加深了颜色,直至掩盖了肉色之后,他用力地往外一顶,将镰刀的握把往左顶开。变成深红色的光柱也在这一击之下以光粒的方式消失了。

「咔擦!」

「镇魂」被这样的力量震动了一下身体,向后退了一步,踩在了斜着的车窗玻璃之上。车窗玻璃因为他的踩踏造成的冲击,碎裂了一下部分。

「「R」,拜托拿点真本事出来,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呢......」

管野岳带着狂妄的笑容,仍保持着一只手臂伸出,一只手臂插着口袋的姿势。

「......这样的程度,就想夺走我的生命吗?真是笑死人了。」

「......我说过了,不许叫那个名字!」

「镇魂」发出了怒喊,紧握着紫黑色的镰刀,镰刀的主体上开始向外延伸出短小的,黑色的如触手般的幕布状物体。

随着幕布状的物体不断地向外诡异地摇曳着,它开始发出了一阵浓厚的黑色不透光的烟雾,烟雾将整个镰刀笼罩起来,使得淡薄的镰刀变成宽大且又粗壮。

「镇魂」的手掌已经融入进了烟雾里面,他将镰刀形的烟雾横着向管野岳的方向推去。

「这才像点样子嘛......」

管野岳似乎意识到了这一击可能会造成的攻击力,将那只一直插在口袋的手臂也拿了出来,准备迎接这次的切击。

他用双手分别挡在自己的身前,手肘之上又重新爬上了那腥红色的光柱,只不过这次光柱的颜色要稍微深一些。

镰刀形的烟雾的外边触碰到光柱之上,虽然钩子并没有接触到管野岳的皮肤上,但双臂上与烟雾接触的部位还是出现了一道红色的细口,血液被压制着并没有往车盖上流下。

这次的僵持,明显是「镇魂」占了优势,他的镰刀将管野岳往车的最前头逼去,想使他从车盖上掉落到地面上。虽然红色的光柱颜色在不断加深,但是仍然无法抵挡住压倒性的力量。

「战斗的时候,更多应该是注重技巧,不是蛮力哦.....」

邪恶的笑容重新挂上了管野岳的脸上,他将右手伸了下来,只用一只手去阻止镰刀的前进。然后把伸下来的手,猛地往着「镇魂」的腹部砸去。

「我当然知道啊,管野,这是你教给我的......」

「镇魂」将前顶着的镰刀往回一拉,然后在管野岳的拳头还没击中自己的时候,将镰刀的外侧往他的颈部划去。

管野岳发现了「镇魂」的突然变招,将身子微微一侧。不过前车盖的距离太近了,镰刀还是切到了他的右肩膀。

「.......现在我还给你!」

锋利的钩子一下就将管野岳身上所穿的棕色马甲刺穿,在他的肩膀的肌肉上留下了一道骇人的伤口,暗红色的血液从那里喷射出来。

「不错不错,稍微懂得一点小手段了呢.....」

那血液还没落到地面上,管野岳的伤口部分又开始发出红色的线性光,线性光将半空的血液和伤口连接起来。将血液全部「拉」了回来,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回到了它们原来所在的血管里。

黑色的切线般的伤口上随着红色线性光的消失,也停止了往外流血。

「......血液逆流?」

「断罪」在看到这样的景象之后,有些小小的惊讶。

「看来,对着成长起来的「R」,我要稍微认真一些了呢......」

管野岳以闪电般的速度绕过「镇魂」,来到了他的背后一点的位置。他的双脚上紧贴的红光因为高速的移动,在他经过的路线上留下了一道腥红的细线。

「镇魂」并没有马上转身迎敌,他的黑袍的后面迅速生成了数量众多的黑色尖锐物体,往背后快速散射。

管野岳当然不会傻傻地站在原地不动,而是寻找着尖锐物体的空隙,迅速地躲过了这一阵如刀锋般的致命落雨。

尖锐物体有些将车顶射穿,另一些则立在上面,管野岳则站在其中。

「镇魂」在这个空隙之中转过身来,他知道这种程度的攻击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只是想给自己几秒种的反映时间罢了。

——当「屠杀」认真起来的时候,是非常的疯狂且又可怕的。

这一点,在以前和他的那场战斗,「镇魂」深有体会。

管野岳踏着轻灵的步伐,腥红的光线轨迹记录着他的快速移动。无论「镇魂」怎样挥动他的镰刀,镰刀都无法碰及他的身体。即使快要触及他的时候,他就如同影子般紧贴着镰刀而闪开了。

「要来了哦。」

管野岳用寒冷的目光盯着「镇魂」的紫黑色头盔,然后向他的腹部挥动拳头,淡红色的光柱重新出现在他的手肘上。

「轰!」

如爆炸般的轰鸣声,从那里传来。拳头顶着黑色的袍子,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它的目标。

「......咳......」

「镇魂」被这样的重击打退了不少步,就连手上的镰刀也有些握不紧了,镰刀上的烟雾也因这一击而全部向空气中褪去,又露出了镰刀的身形。

管野岳的拳头停在半空中,紧紧闭合的拳缝里沾着鲜红的血液。他轻轻地添着那抹腥红,如同美味的饮料一般。

——无疑,他的拳头,打穿了「镇魂」的外层表皮。

「......可恶......」

「镇魂」一只手持着镰刀,另一只手捂着被击打的部位。血液如小溪般从那里开始往下滴落。

「哎呀,不小心用力过大了呢......「R」先生,疼吗?」

带着肆意的笑容,管野岳并没有停留在原地,迅速向着「镇魂」的方向冲去,准备再在他的身上落下一拳。

刚才那一拳造成的威力,足以直接击穿一个普通人的身体了。即使是S级的「异端」,「镇魂」,现在也因为火辣的剧痛而无法对他进行任何攻击。

——现在,正是彻底杀死「镇魂」的最好时机。

「管野,别给我得意太早了!」

「镇魂」的黑袍瞬间向外喷发出体积巨大的带着紫色光晕的透光的黑色烟雾,烟雾笼罩在他的身体外。

他就如同站在黑色的乌云之内,只能从烟雾里看到那被微微遮掩的紫黑色头盔,身体被完全覆盖在里面。

「呼啦!」

在烟雾聚集了一小段时间之后,它形成了一个薄薄的如墙壁般的朦胧物体。但是在看到了这之后,管野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该死的......这是......」

「——「席卷」!」

在喊叫着的同时,管野岳往身后猛地一跳,想以这样的方式快速地降落,然后趴到地上。

可惜时间稍微有些晚了,那朦胧物体快速往外如炸弹一般爆开,浓厚的烟雾如环状的云弥漫着那一片的区域,部分的烟雾已经吹过他的身体。

「断罪」在看到「镇魂」准备使用他的这个能力的时候,已经从站着的姿势也变成了趴下,「怪物」也因为这样,被「断罪」强制地拖到地上。

不过他的刀仍旧没有离开「怪物」的脖子太远,仍然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别动,动一下你就死。」

见烟雾已经散去之后,「断罪」缓缓站起身子,以半蹲着的姿势握着匕首,继续看向那边的战斗。

——「席卷」,是「镇魂」的其中一个能力之一,可以在一定的环形范围里释放浓厚的烟雾,接触到烟雾的人会受到剧烈的腐蚀,若接触过多,则会直接死亡。

「断罪」曾见到他使用过,而在每次在烟雾散去之后,都是留下了遍地的被腐蚀地不成样子的骨架。

不过,这个能力只有在比较关键的时候他才会使用。

「.......魂大人,现在已经被逼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轻轻叹着气,看向了已经将身体从地面上直起来的管野岳。

「.......混蛋,你竟然会用这招!」

管野岳的肌肉里,出现了一些黑色的网状的细线。

细线不断地在他的身体里出现又消失,如同他的交叉血管一般,在撕裂着他的身体。

「......呼......」

「镇魂」抽动着身体,透过厚重的头盔向外喘着不易令人察觉的粗气。刚刚受到的那一拳重击,再加上使用了「席卷」这种大范围的能力之后,他的状态显得十分虚弱。

「不过......你......应该也没有继续战斗的本钱了吧......」

管野岳的嘴唇里流下了如红蛇般蜿蜒的血流,他用手随意地一抹,然后用力将剩余的血量以吐出的方式使之落在地上。

虽然他的身体遭受到了部分烟雾的侵蚀,但是还是可以勉强的进行战斗。

「呵......你现在......估计已经被「限制」所困扰了吧......」

管野岳往「镇魂」的方向走去,那些黑色的细线开始逐渐地从他的身体上消失。

「......你,只有两个选择了,第一个是「破限」......」

重新恢复了霸道的表情,管野岳朝着他的方向伸出了两根手指。

「.......这样,可以让你再多几次,使用能力的机会。不过,我不说你也知道,那将给身体带来的后果,会有多严重......」

「.......第二,就是使用你的那个传说中的,具有极强毁灭作用的能力。但我推测,你应该也不会轻易地使用它......」

管野岳将手指伸了回去,重新将拳头握紧,那腥红色的已经出现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血光,又重新凝聚在他的手肘上。

「哈哈,那就请慎重做出你的选择吧——「R」!」

他将双脚猛地往地上一压,那红色的光线顺着他的动作也开始涌动着。然后,他往前奋力一跳,准备将这一拳直接砸在「镇魂」的那紫黑色头盔上。

虽然身体还残留着一些痛楚,他的这一系列动作仍然是十分流畅。

但「镇魂」站在原地,并没有作出任何的招架或闪避的动作。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因为,我这两个选择都不会做。」

「镇魂」将镰刀抬了起来,面对着即将来袭的管野岳。既不挥击也不迎击,只是将它悬在半空中而已。

「呵......是不是对此感到绝望了呢?」

管野岳露出狰狞的表情,准备绕过镰刀,径直击碎他所带的头盔。

——激怒「R」,让他和自己战斗,然后杀死他。

这就是,他这次前来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如他所说的要把「怪物」带到自己那里,去折磨和杀掉他。

只是单纯地,想跟和自己一样,甚至还要稍微强大一些的人战斗罢了。

——也就仅此而已。

「那就让我来......镇平你的灵魂吧!」

「你大意了,管野!」

「镇魂」的镰刀的主体开始扭曲着,发出悲鸣的声音。并不断地开始变形,逐渐脱离出他的手掌。

最后,它变成了一股紫黑色的浓厚流体,将来袭的管野岳包围在了液体里面。

「......我还有「遮掩」可以用啊......你少算了一步!」

「镇魂」慢慢走到了车前盖上,回头看向被紫黑色流体纠缠着的管野岳。

管野岳站在车顶上,不间断地在里面击打包裹着他的流体,可是那毫无作用。流体将空气与他隔开,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窒息而死。

「......我说过,会取你的命......」

「......我说到做到。」

「镇魂」发出了冷淡的声音。站在原地,等待着这个轻狂男人的死亡。

——总算可以结束在那次的战斗中,他对「屠杀」的怨恨了。

「哈哈,我也说过,我的命就在这里,随便你来取。」

「——前提是,你要有能力取才行。」

霸道的声音从流体里传来,随后在流体形成的不透风的牢笼外,几道红色的光线开始不断地往穿过牢笼,往里面聚集。

它们消失之后又出现,出现之后又消失。腥红色的光开始透过紫黑色流体,向外发出如针尖般地略显刺眼的光芒。

「!!!」

「镇魂」看到出现了这样的诡异红光,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咚!」

管野岳用力地踩了一下车顶,巨大的压力将车顶和车底链接着的玻璃震碎,车身还因此被压低了几厘米。

光线停止了聚集,形成的深红光环以流体为圆心向外平行着地面散开。这道光线将所有的流体全部与它包裹着的目标剖离,管野岳魁梧的身体又重新出现在了那个地方。

光环带来的冲击力,使得意料不到此举的「镇魂」往后退到了地面上。

「我也学到了不少新东西呢,「R」,看来,这场战斗我们可以持续很久了哦~」

「......」

「镇魂」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语言来回复管野岳的话。

「一定要让我,找到乐子才行哦~」

「......可恶,这个该死的疯子......」

「镇魂」低声地沉吟着,因为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可能都要不得不与他进行艰苦的战斗了。

***

「——「异端」们,你们最近似乎很活跃啊.....」

一道厚重的男人声音,从巷子的黑幕中的另一头传来。

「——哦?又是哪位厉害的朋友,也来了呢?」

管野岳蹲坐在车顶上,而在场的四名「异端」的视线全部转向了那里。

但唯独只有「断罪」,在听到了这个声音之后,很快便认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这个声音,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断罪」小声地自言自语着,声音就连离他距离最近的「怪物」也没有听见。

「......Trial(审判),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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