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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终章

16 终章

在光与影的显映之下,一名男人持着手枪劫持了一名收了伤的女性人质,在这名男人周围,是已经将他包围住了的穿着清一色的制式制服的持着不同枪支的警察。

这名男人带着人质缓缓地往前走去,在使在他之前的警察逼得背朝后的往后退,不敢对着这名男人有任何的举动。

而在警察之中,一个在之中穿着显眼的白色衬衫的微胖男人一只手持着冲锋枪对着这名劫持了人质的男人,另一只手则在将他头上所戴的黑色无线耳机上的连接着话筒的线压到他的脸侧,视线在盯着这名男人的同时,与无线耳机的另一边的人在小声地谈话。

「 .......小岛先生,都听清楚了吗?」

在大门次郎快速地说完了即将要行动的细节之后,他便向小岛先生问道。

「大门指挥官,我听得十分清楚。」

能回答的,当然是这样的坚定回答。

「......等二番队的队员,开枪打落「怪物」的手枪的时候,你们就看准机会对他开枪,不用手下留情!」

「我知道,对「异端」这种残忍的人,确实对他们不应该留有一点的情面!」

「不过还是请小心,虽然不知道「怪物」的能力为什么无法使用,但还是要注意提防他。」

大门次郎的严谨还是使他提醒了一下小岛先生。

「知道了!」

「小岛先生,待我进行三秒的倒计时,等我数到一的时候,二番队的队员便会开枪,到时候请小岛先生马上展开行动!」

「那当然,不过我的首要目标是先拯救人质,这是我同意这个行动的前提。」

「没问题,就请小岛先生随机应变了。」

「那么,开始倒数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小岛先生将压着无线耳机的手放回到冲锋枪上,恢复成双手持着的状态。

他手上拿的是「MP5」冲锋枪,是专门用来处理这种短距离的可能的交火,且后座力小的枪支。「MP5」在短时间内,就可以对附近的目标倾泻大量的火力。这也是小岛先生选择这把冲锋枪的原因。

对着眼前的这名被称为「怪物」的劫犯,小岛先生还是抱有一些恐惧。不过这恐惧的大部分,都是来自于他对「异端」的未知。

虽然看上去这名劫犯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他还是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冲锋枪,和旁边的警察慢慢往后退去。

再往后一段距离的话,就是到警车的切割线的那一边了,小岛先生很清楚地知道只要给眼前的这名劫犯到达的话,他就可以从那里逃脱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那个三秒钟的倒计时了。

然后,如大门次郎所说,拯救人质,击毙这名劫犯。

***

「......3......2......」

「......1!」

就在大门次郎喊着倒计时的最后一声的瞬间。

「砰!」

低沉而又厚重的声音,打破了暗夜的寂静,这道声音是由警车之后的一名狙击手上的狙击枪所发出。

这是狙击枪「M24」开枪的声音。「M24」是警队的狙击手常用的一把狙击枪,重量轻,射击稳定,便于携带,都成为了它的优点。警察们的狙击手们在执行各种不同的任务时,它都会是首选的枪支。

子弹快速地破开空气对它造成的阻力,带着炽热的气风,径直地命中了它的目标。

劫犯此时左手握着的手枪,它的枪身是横着面对着那名狙击手的。那颗如疾风般的子弹,穿过了包围着他的警察,被他劫持着的人质,直接地打到了那把灰色手枪的大抵是枪管的位置。

「当!」

金属制的狙击枪子弹,猛烈地撞击着同一质地的灰色手枪。在它们碰撞的一瞬间,迸溅出耀眼的黄色火花。

突然向劫犯袭来的子弹,再加上不小的冲击力,使劫犯的枪口从朝向人质转变成了朝向劫犯。

「砰!」

在劫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名狙击手快速地拉动了一次枪栓,打出了第二颗子弹。

这颗子弹的目的地是劫犯持着枪把的左手前手掌上的四根手指,随着第一颗子弹刚刚命中没多久,第二颗子弹也顺利地达到了它的终点。

由于第二颗子弹的作用,他的手枪因为他的手掌松动掉落在地上。

「.......当啷.......」

金属制的灰色手枪掉落在水泥地面的声音从他的脚下传来。

而他的手掌因为握着手枪的缘故,狙击枪子弹穿过了他的食指。如果他在劫持人质的时候没有紧握着手枪的话,那颗子弹的造成巨大冲击力,便可以直接击断他的食指。

他的右手因为这突然而至的两颗子弹,下意识地松开了人质,使人制往前摔倒在了地上。

「......啊!.......好疼啊!」

总算知到发生了什么事的劫犯,用右手去紧紧地捂着那受伤的左手。

他的左手的食指上留下了一个血淋淋的凹陷进去的鲜红色的洞,在那里面的指关节全都已经断裂,血液顺着这些残碎的骨渣,从他的右手掌的缝隙流到金黄色的光打底的地面上。

血液有规律地流动着,虽然流量不大,但是就在亮金色之中盛开的由血液形成的艳红色花朵,看起来是那么地刺眼和骇人。

而在这花朵的旁边,是那名倒在地上的女性人质。她正用双臂艰难地往警察的方向爬去,虽然速度很慢,但是已经和劫犯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了。

——这是生存的本能,在驱使着她在向前进行着尽量快的爬行。

***

劫犯呆楞地站在那里,对刚才的事感到错然。

「......看起来,都结束了啊.......」

从刚才直到现在,他仍然无法使用他的「异能」。

他像普通人一样受了伤,像普通人一样感到了害怕,和普通人一样没有任何特殊的能力。

看着那些警察面对着他的漆黑如夜的枪口,他的两只手掌的手心沾满了汗和血的混合物。

他知道,他的筹码已经没有了。这等同于他的生命,也已经没有了。他也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他不可能在这些警察对他开枪之前,拿起地上的手枪,同时抓起掉落到他前面的人质,恢复成刚才的情况。

无法使用「异化」的他,根本不可能在这些警察的子弹之下生存下来。

有些燥热的晚风,吹拂着他被那名少年造成的遍体磷伤的身体。那些伤痕的血液,现在也已经干枯,粘连着他的黑色短衫组成了一个个不规则的圆形血迹。

地上踩着的有些粗糙的地面,此时是那么的充实而冰凉。即使是隔着运动鞋也能感受得到在水泥在这个季节而反常的温度。

不过,这并不是从外面传来的温寒,而是从他的内心向他的身体发出的冷寒。

正如他自己所说,都结束了。

他转过了头,看了一眼那辆被照明灯打在上面的巴士。

那辆有着米黄色的灯的巴士,本是他逃离的途径。

没想到,巴士却是把他的逃脱之路掐段的罪魁祸首。

在巴士之上的,应该是「SAH」的队员吧?

如果是警察的话,他们根本不可能会采取这么过激的行动来拯救里面的人质。

因为他们的主要目标是,作为「怪物」的他自己吧。

虽然在抢劫银行之前,已经考虑到了「SAH」可能会来处理这件事,接手警察的行动的可能性。

而这个可能性,他认为应该是很小才对的。

结果还是失算了啊。

他又想到了那个在银行大厅里出现的那名少年,那名如怪物一般和他战斗的少年。

如果不被那名少年拖延的话,他应该就可以逃脱了吧?

为什么那名少年,要死死地纠缠他?难道是为了那个被他所杀的老人报仇吗?

而在和他战斗结束之后,为什么他的「异能」就无法使用了?

这一系列的疑问,估计以后再也无从考证了。

计划,真的是是赶不上变化的啊。

在这种将死的时候,时间仿佛变得很慢,他的思考也变得十分迅速起来。

——可恶......要不是那个人叫我低调一些的话......

——......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他甚至已经联想到了,当警察的子弹穿过他的身体之后,他会有的感觉。那应该是以前都未曾体会过的,那种穿心裂肺的感觉。

他将两只相互捂着的手摆放到身体的右侧,低下了他的头,看向那亮地耀眼的地面。

现在,这就如同前往天国的阶梯一样。

不,不应该说是天国,而是前往地狱的道路。

杀过了那么多人的他,现在应该是伏罪的时候了。

而伏罪的方式,便是那最原始而又公平的方式。

——以命抵命。

只是他身上背负的人命太多了,估计他死亡之后欠下的债,要到地狱才能还清了。

最后,他体会到了,在他用着枪指着那名少年时,少年的那份恐惧和绝望。

「......能不能......饶了我?......」

双手疼痛地无法举起,连标准的投降的姿势都做不出来。

嘴边轻轻地说着不可能被警察答应的请求,如同银行经理在昏迷之前曾对他说过的请求一样。

他希望,在死的时候,他的正面能朝向水泥路面倒下,使自己的脸可以被地面遮挡起来。因为他听人说过,杀过人的人死之后的脸会变得很难看。而他这样做的话,他死的时候,脸就不会被其他人看见了。

想完这些的他,紧闭着眼睛,浑身不断地打抖,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就像准备接受行刑的人一般。

***

「嗯?」

在警车组成的封锁之后,正蹲在一辆警车之后的二番队队员一—前田健一,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架在警车前车盖的「M24」狙击枪之上的狙击镜。

突然,他感觉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右肩膀。

奇怪,在这个时候,谁会以这种方式打扰着一名正在作业的狙击手呢?

前田健一警觉地转过身体,抬头看向刚拍了他的肩膀的人。

站在那里的,是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瘦高的男人。

通过警灯的照耀,前田健一看到了他的脸。

他不是,刚才负责来和在银行里的劫犯谈判的,谈判科的石田和也吗?

在平时工作的时候,前田健一和石田和也交换过名片,所以他们彼此之间都认识。

他应该早就离开了才对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石田先生?你怎么回来了?」

前田健一还是抱着礼貌的态度问向这个男人,可能是石田和也是有什么急事,才来找他的。

前田健一刚才的狙击行动也已经完成了,两颗子弹的作用也已经发挥出来了。接下来就交给小岛先生他们应该就没问题了。

「......请问,这个人你认识吗?」

石田和也抱着奇怪的口气,从西装的左边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白色的名片,向前田健一递了过去。

前田健一站了起来,走到了警灯的旁边,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上面的内容。

「......这不是小岛先生的名片吗?」

这张名片上写着的是,作为警察指挥者的,小岛先生的名字:小岛贵久。

下面还写有他的联络方式,和他在警察部门中担任的职位:警部。

「......石田先生,难道你不认识他吗?」

拿着名片的前田健一,一脸疑惑地看向石田和也。

石田和也向他缓缓走了过来。

「那他现在,在里面吗?」

石田和也用手指向了警车切割线之内,那个将劫犯包围住了的那些警察。

「对啊......石田先生你怎么了?」

前田建一顺着石田和也指着的方向看去,然后回过头来回答了石田和也的问题。

「是这样啊。」

「没什么。打扰你了,回去工作吧。」

石田和也将前田健一手上拿的名片夺了过去,并放进了将它拿出的西装口袋里。

「哦......」

「石田先生现在可真是奇怪啊......」

前田健一边用右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边向着狙击枪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他仔细地想着石田和也的奇怪行为。而在这时,小岛先生那边应该已经开始交火了吧?

想着这些的他,走起路来也变得慢慢悠悠的。

反正,现在也没有了他的用处了吧?

不过他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在警车的旁边看着小岛先生的名片的时候,他不经意地看向前方,发现在那里已经没有警察留守了。

连同在二番队的另一名队员也消失了,好像整条封锁线就剩他一个警察了。

因为前田健一的狙击位置处于封锁线的边缘,而他又在专心致志地看着狙击镜里的目标,所以他不知道这种情况是怎么产生的。

难道,他们都已经偷溜着回家去了吗?

前田健一回头望了一眼,外围的警察仍然在那里坚守着他们的岗位,而在外围的人群也已经越来越少了,基本上只剩下几个拥有毅力的记者还留在那里,在想着挖掘什么有价值的新闻。

「真是的......他们对这起劫案就这么有兴趣吗?」

前田健一懒散地打了一个哈欠,走近了一辆警车旁,去看了一下警车驾驶座上的时间。

十点二十分。

「......已经,有这么晚了吗?」

丝丝的睡意,席卷着前田健一的眼皮和大脑。

「.......啊啊,快结束吧,我想早点回去睡觉呢。」

但是,就在前田健一离开警车旁的时候。

他的眼神,不经意地瞟到了警车的车厢内,在后面的座位坐着一名穿着制式制服的警察。

那名警察头朝后仰,脸朝向了车顶。警帽掉落在他旁边的座位上。他的整个身体靠在了座位的垫子上。而上身则微微向前伸张,全身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没有任何的动作。

(......是这个警察在车里面睡着了吗?)

「喂!睡着了吗?」

「喂喂!」

前田健一将头伸进后车窗,对着这名他认为已经熟睡着的警察喊道。

如同死一般的寂静,这么难个警察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真是的,执行任务的时候,就不要偷懒啊!」

前田健一将手伸了进去,用力地拍了一下那名警察的朝着自己方向的右肩。

没想到,在拍了他的肩膀之后,那名警察好像失去了重心一样,整个身体都往前一倒,直接倒在了前面座位的靠垫上。

「!!!」

看到这名警察的异常反应,前田健一下意识地将手伸到了那名警察的倒着的头的鼻子前面。

没有任何的气息。

——他,已经死了!

「怎.....怎么回事啊?!!」

「叺!」

在发觉了这名警察的死亡之后,前田健一瞬间感受到了。

在他的右肩,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进去。

除了破皮的疼痛,还有异物进入身体的某个部位的,以及干燥的空气吹进那个部位寒冷的感觉。

好像还有热呼呼的什么东西,从那里流出来了。

前田健一将头缓缓地调转到后面,而看到的是。

右手持着刀的石田和也,将他的刀插入了前田健一的颈部右边的靠着肩膀的部位。

被这突然的攻击影响,使前田建一的呼吸加促,思绪紊乱,头脑开始不清醒起来。

「.......石田先生?......」

在他眼前的石田和也表情冷漠,而他凌厉的眼神比这刀伤更加地令人背后发麻。

「.......为什......」

「呲!」


在前田健一的话还没说完时,石田和也利索地将插入他肩膀的刀拔了出来。

刀上,还残留着血液,顺着黑色的刀面,往地上流下。

刀离开前田健一的肩膀的一刹间,血液从那里喷散出来,溅到了地面上。而且这血液落在石田和也的脚边,恰好地有一些距离,并没有粘到石田和也的身体上。

同时,前田建一的右肩传来了因尖刀在他体内进出时的撕裂痛感。并从那里持续地通过他的右手臂向下留着润滑的鲜红血液。

「.......」

前田建一反应了过来,想用他还能活动的左手去击打石田和也的头部。

石田和也径直地冲到了仅有一步的距离的前田健一,用左手紧紧地捂着前田建一的嘴巴,右手反握着刀向他的脖子切去。

「嗤!」

连做出回应的时间都没有,前田健一的左手悬空着,石田和也的尖刀已经穿过了他的喉咙。

石田和也的动作虽然沉重但又极其迅速,将前田健一的喉咙切开之后,在那里留下了一道与他平行的黑色弯曲细线。

在血液还没流下之前,石田和也用右手保持着反握着刀的姿势,白色的刀锋顶在了那伤口之上。

那顶着的位置刚好和伤口切合,使得只有一部分的血液顺着透白的尖刀的背部以血珠的形态落下。

看着前田健一因为瞬间的死亡而放大数倍的瞳孔,石田和也仍保持着冷峻的表情,将前田健一的尸体通过车窗放进了警车之内,就是在那名他刚才所杀的警察的旁边。

前田健一的尸体姿势,是刚刚他发现的现在在他旁边的警察尸体的同样的姿势。

因为头朝后仰的缘故,他的脖颈的切口正对着车顶,那里的血液被他这样的动作相阻,使它只能从两侧如小溪一般的流到车厢上。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无法分辨出在漆黑的警车后车厢的底面上会有暗红色的血液。

这是石田和也在警车切割线之后杀的最后一名警察,他完成这一系列的杀人举动的时候,在外围的警察和在外围的那些人都没有发现。

估计是疲劳,使他们的视线和思考变得迟钝起来了。

「你是我杀的最后一人,在你到达那里之前,请知道是谁杀了你吧。」

石田和也站在车窗外,将匕首上沾满的血抹在前田健一的衣服上,并对着已经死去的他说道。

然后,石田和也的脸部从他的额头开始,出现了宽度有他整张脸的,一条灰色的不发散的通透光线。

光线从上到下的扫过了石田和也的脸,他的脸随着这道光线的扫过也开始变化起来。

最后,当光线扫过了他的下巴之后,便慢慢地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石田和也的脸,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的脸了。

变成的是一张带着黑色墨镜,有些消瘦的脸。脸上还留着一些,饱经了沧桑的淡薄痕迹。

黑色的短发颓然地在他头上散落着,任凭干燥的空气在吹拂头发。

「请记住了,我的名字是......」

「......Conviction(断罪)。」

说完这话之后,他将尖端带着鲜血的刀放进了西服的内层口袋里,离开了那辆警车。

***

『小岛先生,就是现在,对他开枪吧!』

大门次郎在他的倒计时结束之后,通过车窗看向了那边发生的情况。

人质已经脱离了「怪物」的控制范围,此时处于没有了任何抵抗的状态。

因为不明原因而不能使用「异化」的他,现在应该是和一个普通人的体质没有什么区别了。

既然如此的话,就连最普通的子弹也能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

『知道了!』

小岛贵久受到了大门次郎的命令,将手上的「MP5」冲锋枪的枪托顶着他的左肩前,左手握着冲锋枪的握把,右手托着冲锋枪的枪身,做出了准备射击的姿势。

『各位!可以对他开枪了!』

小岛先生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劫犯,对着他旁边的警察喊道。

『好的!』

警察们纷纷作出了和小岛贵久差不多的射击姿势,并打开了他们的枪械上的保险栓。

那名女性人质也已经爬出了这个危险的区域,由一名警察背着受伤的她离开了这里。

『咔吧!咔吧!』

这是警察们拉开枪支上的保险的声音。

——这也是那名宣布了被他们包围着的劫犯死亡的声音。

「......咻......」

就在这种紧张的关头,有四道紫黑色的如流体一般的物质,分别地从黑漆漆的高空之中落下,快速且又不间断地流过了小岛贵久和其他警察的头上。

这四道紫黑色的流体物质在那名劫犯的身旁迅速地环绕,形成了如布状的物体,紫黑色的布状物体将劫犯包围在其中,如同一个空心的圆柱一般。

布状物质延伸的高度,已经达到了半空之中。

正在流动着的它,如同摇曳的紫黑色的不透光火焰一样,惊悚而又诡异。

当小岛贵久回过神来,想去寻找这个布状物体的来源之时,紫黑色的流体物质的起点逐渐向那个空心圆柱的方向而去。最后,这些流体物质完全地浸入到了和它同一颜色的紫黑色的布外层上。

『......』

布状物体随着晚风的吹动的声音,激起了在场的那附近的所有警察心中的恐惧。

(......这是什么啊?)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不,不知道啊!』

『小,小岛先生,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些警察被这突然的变化的形势而吓到,惊慌的人远远超过了冷静的人。

这如同恐怖电影里发生的场景,在现实里见到还是会使人非常害怕的。

『冷,冷静。总,总之,各位就对着那里开枪就行了。』

小岛贵久毕竟不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平时就连关于鬼怪或者怪谈什么的影视都不敢看的他。见到这样不可思议的画面之后,若不是他旁边还站着其他警察,他恐怕早已经调转回头狂奔了。

他极力地去克服身体上因为恐惧而造成的不适,勉强使持着「MP5」的双手保持稳定,双腿停止原地打抖,将注意力试着集中到其他地方去。

『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那里面是不会出来什么的......』

小岛贵久小声地安慰自己,但他仍然无法将微微抖动的双手停止下来。

紫黑的布,金黄的光,一明一暗,如同水火。

在小岛贵久旁边的警察跟他比起来,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恐惧使他们无法对着那个方向开枪。

大门次郎看到这一幕,惊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睛紧贴在车窗之上,死死地盯着那个紫黑色的布状物体。

『难道是他?......』

过了很短的时间之后,从那紫黑色的物体的前面,露出了一个深紫色的脸。

确切地说——这应该是紫黑色的面具。

紫色打底的面具,在面具上有很多的不规则的黑色裂纹的图案,在额头的地方,有两道交错着的比其他地方要深的深黑色的裂纹。面具上只露出了两个眼睛,嘴巴和鼻子的地方是封闭着的。

在看到这张面具出现的一瞬,大门次郎紧紧地握紧了拳头,拳头上的青筋在表皮之下显露,他的愤怒在此刻不言而喻地从他的这个动作表达了出来。

这个戴着紫色面具的「异端」,是他一辈子的仇恨。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异端」的名字。

——「镇魂」

***

「就连「镇魂」,都出现了吗?」

一名纤细的身影站在一栋大楼的楼顶上,她的黑色长发随着月光和空气的共舞,轻轻地飘动着。

黑色的略显宽松的外套随意地批在身上,白色的洁净衬衫完好地贴在少女的白玉般的身体。而下声穿着的蓝色的百叶裙,则恰到好处的露出了少女如白雪一般的洁白双腿。

脸上戴着白色「Hello kitty」面具的她,正在看着此时下面发生的情况。

「......看起来,不得不放弃目标了啊。」

少女透过面具,微叹了一口气。

「......平井......临......」

她口中所念叨的是——少年的名字。

「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带着淡淡的疑问,她轻轻地闭上了双眼,眼皮将清澈的双眼完全覆盖。

「咻!」

在圆月的背景之下,少女站在大楼顶端的身体化作了一团白色的光团,一瞬就消失在了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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