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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故人

No.4故人

重新坐上阿玖的背,巨蛇再一次腾空而起。身为洪荒化蛇的它如同闪电一般划过天际。无名静静地坐着,没有立刻就去见“她”,而是继续画着毫无意义的弧线,和走神……神乐无事可做,就靠着无名的肩膀睡了过去。

“嘶嘶!”阿玖的嘶鸣声。

“嗯……有人聚集?”无名的眼睛从无神恢复了聚焦,“不……你的意思是,下面有个城市?还有一个结界?”

“嘶嘶”确定的声音。无名稍微放出精神力,略微感受了一下,原来是熟人啊。久别重逢,还真是有点惊喜呢。

“好,那么我们就下去看看。”巨蛇悬浮在离城市大约十米的高处,下面的人们突然发现天变得暗了下来。“那是什么?”“好像是一条蛇?”“天哪……”人群嘈杂的声音,让无名微微皱起了眉头。

“安静。”简单的两个字,充满无法抗拒的威严。人群几乎是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都仰视着巨蛇。无名抱着神乐从阿玖身上跳了下来,轻盈地落地。

“请麻烦把清潼叫出来。”无名面带微笑,这些曾经一纪元内的最巅峰的被赋予永生之人,也已经苏醒了啊。“无名大人,清潼是谁?”神乐刚刚醒来,打了个哈欠,对突然听到的人名有些好奇。“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人。”无名不想让神乐了解太多这些事情,

人们看到无名惊艳的面容先是一愣,感叹于世间还会有如此美丽之人,像是这乱世里一抹光芒,照耀人心。过了一会,“快,去把大人叫出来。”人群中响起了低声的吆喝。一个穿着短衫的老者大胆地走了上来:“不知大人您来我这小城,有何贵干?”

“没什么,我没有恶意,只是途经故人之地,过来看看而已。”无名表明自己的来意,向阿玖招了招手,阿清潼玖变成小蛇,缠绕在无名左臂上,开始睡觉。

很明显的,老者松了一口气,“我是这小城的代理城主,清潼大人正在清除附近的尸骸。您可以稍微等一会。”虽然稍微安下心,但没有就此放松警惕,并不打算让对方离开原地。无名笑了笑,并不在意这些。

“不知哪位故人前来?”清亮的男声。循音看去,一位身着青色长衫,头束紫冠的男子抱着自己的长剑走来。看到无名,脸上有些惊喜,世事境迁,隔了数个纪元,再次看到无名,自然也是有些高兴:“竟是神明大人。久别重逢,可喜可喜。可愿意与在下去小酌一杯?”“诶?”这次倒是神乐先疑惑起来,“无名大人,他不知道您的名讳吗?”“这个嘛……”无名笑而不语,转开话题,“清潼,许久不见,倒是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啊。”

无名大有意味的看了周边围上来的人一眼,清潼不在意的笑着说:“无妨,这次我正好酿了一坛青竹酒,你来尝尝。”“还是喜欢喝酒啊。”无名摇了摇头,无奈一笑,不管是什么时候,每次见面,清潼都喜欢拉自己去喝酒。清潼笑了一下,没回答,接着对着周边人说:“你们也不需要站在这里了,去忙自己的吧。”

“清潼大人……”老者想问些什么。清潼挥手打断,“不必多言,对了,刚刚那些结晶,你们收集一下。”“是……”人群开始四散开来,不过人群里响起的八卦讨论和好奇的声音都开始猜测无名和清潼的关系。

当然,实际上只是交易双方而已,不过清潼本身就是个不轻易结交朋友的人,不过一旦认可对方,就觉得对方可以是知己的类型。

而无名正是他身为一纪巅峰为数不多能够认可的存在:讲究原则,不盛气凌人,而且还喜欢喝酒,听他说话的时候是很认真的,哪怕是废话……所以在那个纪元之后,清潼一直把无名看作自己的至交好友。

只是无名对他倒是一直蛮平淡的,不过君子之交淡如水嘛,清潼一直这样安慰自己。

清潼带着无名,来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一片竹林,一座竹屋,一张石桌,几张石凳。还是这个样子啊,无名笑了笑。

石桌旁边,神乐在给两人倒酒,斟满一杯递给无名,再一杯,给了清潼。无名含笑喝了一口,“清淡不失浓烈,好酒。清潼还是这个风格啊。”很久之前,无名刚刚出现在清潼那个纪元的时候,清潼第一次献上的祭品,就是自己酿的一壶桃花酒。

“之前几个纪元没碰上你,自己一个人喝酒是真的没意思啊。那叫一个纵使有花兼有月,可惜有酒却无人啊。”清潼眼神火热的看着无名,就是那种老酒鬼找到了酒桌上的知己的眼神。无名毫不在意那种火热的眼神,端起酒杯,先是品品色泽,琥珀色的酒液散发着扑鼻的香气,“行,就当庆祝我们就别重逢。今天不醉不归啊。”

清潼笑着小酌一口,“怎么样,和以前比起来,是不是更妙了?”别看清潼这么一副清淡寡人的模样,其实面对熟人话是非常多的。“我和你讲,这次的酒,我取的是一株万年的青竹所凝聚的精华为底,再斩了一头灵妖竹叶青,取其精血酿造,足足藏了一个纪元……还有这坛……”喋喋不休,像是要把几个纪元没讲的话通通讲完一样。

过来好久好久,甚至天都已经黑了,身边三个酒坛子都空了,清潼还在喋喋不休的讲,直到讲到了这座小城:“前几个纪元,我都以为我的传承早就断了,没想到还能流传下来……或许这就是天意吧。”表情有些唏嘘,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神乐早就趴在无名身边的石凳上睡着了,无名一直都是自饮自酌,默默地听着清潼滔滔不绝的话语,突然笑了:“真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你的血脉还能够流传下来。”“是啊,当时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但虽然气息很淡,但我还是能够确认,这的确是她所给我留下的。我决定保护好他们,直到这一纪结束。”清潼抱着自己的长剑,想起了那个人,那个不愿和他永生,执意为他留下血脉的人。脸色稍微露出追忆的神色,从前那个她还在的时候,三人也是这样,月下酌饮,素手盈酒杯,二人开怀畅饮。而如今……

“别太难过……虽然她不在,但至少,你心里还有她。”无名喝了一口小酒,她突然想:有谁会真正记得自己?

“算了,不提这些。”清潼挥了挥手,重新正视着无名,“这次怎么晚了几年才出来?我本来以为你这纪元不打算出现呢。”“发生了一些小事。”无名淡淡道,“好在没什么大问题。”知道无名不愿意提起这些,清潼再次说:“过完这一纪,我也打算离开了。”清潼微微叹息一声,看了看头顶的那轮明月,“一直待在这里,我也有些腻歪了。”

待在这箱庭内,永生就像是魔咒一般,永生者只能在里面成为被软禁的囚徒。

“你也打算离开了啊。”无名垂下眼帘,“外面这层阻碍,有把握吗?”这个外面,指的就是箱庭外,那层法则——所有箱庭内的生物,永不可离开这里。“七成吧。”清潼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青色长剑,稍微一握拳,“噌”的一声,银白的锋刃在月光下更显亮丽。

“随你吧。反正我也只是过来看看。”无名站起身,身体稍微晃了晃,“反正我离不开这里。”抬起头看着那轮圆月,眼里露出向往的光芒,“外面啊,有点想去看看呢……”

“……”清潼说不出什么,他明白身为神明的无名同时也被神明这个身份所禁锢,他想了想,转移话题:“另一个呢?”“最近出来的很频繁,甚至有时候能在我清醒的时候强行夺走控制权。”无名有些头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其实……”清潼欲言又止。无名无奈地笑了一下:“有什么就说,反正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其实,我觉得她说的也没问题。”清潼平静地说,“你反正也是待在这里太久太久了,不如搏上一把……”“不可能的。”无名摇头,“我不可能会破坏这个箱庭的。”“反正又不是你创造的。”清潼低声嘀咕一句,身为永生者,自然能够了解一些关于这个箱庭的一些秘辛。

“那又怎样?”无名烦躁地打断他的话,“算了,给我个房间,晚上我要住你这。”“行行行。”清潼无奈的说,“你要是愿意住这,住完这个纪元都行。”“我有正事。”无名淡淡地看了清潼一眼,把神乐抱了起来,“给我布下你的竹林七域。”“打算把她镇压?”清潼皱了皱眉,明显不太同意无名的做法,“没必要这样吧。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别说了!”无名挥挥手,“什么时候你这么婆妈了!大男人叽叽歪歪的。”“唉,随你吧。”清潼无奈摇头,“要这样你住我的屋子里,竹林七域早布下了,就是这片林子。”

“嗯。”无名点点头,把神乐递了过去,“今晚,可能会有很大动静,你尽力维持好领域,不要让我们出来。否则你这点血脉算是交代在这里了,还有保护好这个女孩。”“没问题……耶?这么洁净的灵魂,谁给你送的祭品?”清潼一眼就看出来神乐的身份,之前其实是根本没在意无名身边居然还有个人。“你别管那么多。”无名无奈地看着他,“真是越来越婆妈了。”

“行吧。你放心。”清潼知道得不到答案,就懒得再问了,竹林开始散发微微的灵光,七座石像以北斗排布,依此出现在竹屋周围。

神乐走进竹屋,盘膝而坐。周围的青色灵力开始涌进她体内,“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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