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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最后一次

第四章:最后一次

清爽的季节,风吹过丘陵坡,树林里部分枯黄的叶子就飘飘荡落,一片就落在一只狙击镜的镜片前,正好遮住了的视野。

“开玩笑呢?这时候?”

安时舞只能恼怒的又轻声念叨几句,不敢有太大动作,她在旁边这棵倒下已经不知多久的枯树的树坑里埋伏一段时间了,落下的枯黄树叶都为她盖上了一层吉利服,而这个居高临下的地形优势更是有把握,只需到扣下扳机,狙击镜里早已被她锁定位置的对手就挨上一枪。

但是现在怎么弄掉这片叶子呢?老天无眼,叶子的叶柄居然刚好插在枪鱼骨孔里,而叶面遮住了关键的视野。

抖掉吗?都**孔里了,拿掉吗?但制造的动静和告诉对手没有区别,这个对手可是个不是能轻松应付的家伙,但是没有视野和死了也没区别,机瞄要打中她是不可能的,一枪毙命是唯一的机会,只能这么做了。

伸手抓住叶片拔出放开,叶片自然掉落,狙击镜恢复了视野,但造出的动静让安时舞暴露了,天然的吉利服散落,再趴在这个坑里已经没有意义。

直接扑向左边,一颗子弹打中了她原先所在的地方,却看见了,火光是那个位置的一株稀散的灌木丛后出现的,一个战术翻滚,蹲身以臂支撑枪管,狙击镜瞄准火光发出的方位。

距离430米左右,这点风没有影响,这种干燥的天气,足够了,砰!

决胜的一枪从安时舞的这把AR15打出,灌木丛后的第二次火花却从旁边另一角亮起,那是匍匐半翻滚的距离。

完了~人生的走马灯开始了。

那一天,找到铁血工造后成功加入了她们,好像是被她们称为教官的老人同意的,从被安排一个师傅接受训练成狙击手,和她们一起猎杀失控人形——白色人偶为自己死去的家人复仇,和他们、德高望重的教官爷爷、悠柔寡断的稻草人,活泼残暴的刽子手,经验丰富的猎手、善良诡阴的梦想家,聪明稳重的代理人大姐,还有干扰者、破坏者、炼金术士、法官、建筑师、计量官,和他们走过这几个月共进退的日子,都在火光闪烁的那一刻回想了一遍。

子弹击中了安时舞的额头,应声倒地,一切结束了。

“哇啊啊,疼死了”

最后一瞬走马灯、是今天的对决训练,和自己的师傅。

“哎哟,我的头,啊!疼疼疼!”安时舞坐起来,拿手不停摩擦被击中的额头重气的小包,想让它好受点,

今天的第二十一次对决训练,她和她师傅都用她来之后为她训练特制的软头弹,这种技术在现在很普遍,除了没有普通子弹的威力,但无论速度还是有效距离都与普通子弹无异,人类挨上一下也有够受的,安时舞也有戴上防护眼镜和灰布围巾护口鼻,这次对决完全可以按正常枪战进行。

“额啊啊啊~”安时舞依然按住头闭眼坐地上轻声哀嚎,这样的伤也不止二十一次了,左手在摸索,摸到那把AR15,抓着到怀里一手抱住。

“哈哈哈…”

狂笑的声音一点一点靠近,而疼痛难忍的安时舞并没用注意到她的师傅——猎手正在跑过来,众多树木扎根的430米的距离跑到高地也就三十几秒的事情,冲过来一个飞扑一把抱住安时舞。

安时舞都来不及反应挣扎就被她双腿空中扭动引导身体连着安时舞一起旋转,以身体着陆,地上的黄叶都被撞开划出一道痕。

“哈哈哈哈!徒弟你果然还是赢不了师傅啊,下次可得加把劲咯”

猎手不停的捉弄被抱住的安时舞,都没有注意到背上的泥土和已经被甩到一旁的纪念款枪,即使之前已经有过20同样的胜利,她也会大肆宣传之后的每一次胜利。

“唉唉猎手姐够了放开我,我的枪都被甩掉了~”

被这样捉弄的安时舞也忘记了额头的疼痛,挣扎几下都挣不开。

“哎呀~徒弟你怎么又叫猎手姐呢,叫师傅、要叫师傅懂不懂?来叫声听听~”猎手露出有些猥琐的笑容。

“可是猎手姐你、你、你内个…”

“我可爱的徒弟怎么傲娇呢?就叫声师傅嘛”

“那、师、师傅~”

“噗噗噗”啊!猎手要死了。

安时舞一只手挡着,想遮住羞涩泛红的脸颊,另一只手慢慢指向那只枪。

“师傅,你的枪”

“啊?”猎手转头看向她那把被丢在一边的纪念款枪。

!!!

猎手放开安时舞又来了一次刚才飞扑,像扑屎的恶狗,把她白色的宝贝枪捧在手里查看每一处细节,生怕有一毫的损伤,她为了在人类商人手里买到这把枪已经攒了好久的资金,结果还是差点就被卖光,后来梦想家借了她一笔钱才买到的,虽然在这个21世纪后半期这不过是复制上半期那把纪念款来卖情怀的,也比不上更高效的狙击枪,但作为狙击手的她还是很喜欢。

“啊~还好没事,呼”

觉得没有损伤,猎手才放下心来,而被一下子被冷在一旁的安时舞无奈又无语,虽然自己的枪是铁血让留着的,可都是AR-15自动步枪,怎么差距就怎么大呢。

看着这样的她觉得刚才叫那声师傅已经亏死了,虽然猎手的实力不容置疑,但有时候会想到她的智商与实力成反比。

“唉~好啦我的师傅现在我们回去吧,代理姐说我们这次的比试一完成就赶紧回去工厂你还记得吗?”

“哦对,差点忘了,大姐是说过的”

这么一说,猎手想起来了。

她们主要的死对头——白色人偶,在这几个月里虽然数量有所减少,但它们开始学会进化,机械兵变得灵敏,还出现装甲炮台和战车,行动上也更加神出鬼没,当然这也让她们最近有更多剿灭任务,平常最好早点回到铁血工厂,以便快速行动。

代理人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那么走吧,徒弟要我背你跑吗?可以更快点”猎手蹲下来示意安时舞到她背上,即使受过训练以人类的脚力还是会耗一点时间,带她一起跑下山会更快,但安时舞从来都是拒绝,做每一件她更希望自己有更多力量。

“不用猎手姐背的,我自己可以下去,也不远”

“唉~我的徒弟怎么又傲娇呢?”

“什么?我没…”

背好那只白枪,拍拍两腿的枪套,确认枪都在。

“既然徒弟要自己走那师傅先走一步啦,我可不想让你代理姐骂呀,哈哈掰”

跑了,猎手往下面工厂的方向跑了,凭借敏捷轻快的步伐化作黑色的魅影,轻快优雅,没有回头的消失在山坡里。

“代理姐生气就真的不好了”安时舞自言自语,把戴脸上的东西都取下来收好,把**衣服的叶子都摘掉,背上刚才倒地掉在地上的枪,抬头看上面松散的林叶。

一只小鸟也没有,在林子里找到树坑埋伏的几个小时里,唯一陪伴她的是它们的叫声,清脆明亮,只是刚才对决中的三枪,已经把所有小鸟都吓飞了。

深吸一口气,驱赶等待带来的劳累。

“好了走吧”

她也希望能有猎手那样的速度,可是她可做不到那种前倾式奔跑。

一直跑下去吧,路还很长。

“喂!时舞!”

一个黑色的小人影出现下坡,驾驭着配置在机械腿的滑轮向安时舞飞驰上来,一个铲刹卷起地上大片的落叶和泥土,没有及时收起滑轮,惊慌地旋转起手身体前后踉跄一下才平衡,倔着嘴插起腰站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时舞”

她抬头严肃的看着面前安时舞,明晃晃的装在腿上的两把冲锋枪告诉安时舞知道她出了失误也最好别说

这是一个很有威严的小个子。

“法官姐?”

就算是只到安时舞的腰部,安时舞也要叫她姐。

“嗯~时舞,代理人得到新的任务了,她让我特地带上你,现在到我身上来”

法官背过身,示意安时舞站上滑轮的防护罩上,由她载安时舞下去。

“等、等等,我站上去啊?”

“站护壳上抓住我的肩膀或者头上的发卡,别掉下去,想让我扛你也可以,现在上来,别让我说再说一次”

发卡?那不是平衡传感器吗?不过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抓住法官的肩膀,踩上两个滑轮防护罩上蹲稳,法官也背住安时舞,二话没说就马力全开往工厂飞驰,还好振动不大,不然这惯性可以把安时舞甩出去。

“法官姐,猎手姐呢?她刚下去怎么没一起上来?”

“她下去后就在帮你准备弹药。”

“是吗?那这次白色人偶出现在哪?“

“第一次救下你的破城镇。”

!!!

“时舞抓稳!”

一个自然的起跳斜坡,法官直接开了上去。

“哇……!!”

其实,路也不是很长。

…………

呲呲呲呲!

这次是完美的刹车,但法官背上的安时舞精神不完美,一路开下来真是胆战心惊,她不记得刚才是不是又过了一遍死亡走马灯,从法官身上下来,拍拍头稳定自己,但腿还在微微发软。

“喂!你们快点上来”

前面就是停机坪,干扰者坐在已经旋转起来的蜻蜓直升机驾驶室里探出头招手叫唤她们,还有铁血的几个人都拿出各自的武器,猎手,刽子手,梦想家还有炼金术士都坐在侧横座上,法官和安时舞也带好自己的武器坐到留给她们的梦想家坐的那一横上,拉出安全绳带固定自己,直升机开始起飞。

随着直升机逐渐的起飞,这个不大的铁血工厂越来越小。

在空中安时舞注意到一个情况,那架武装运输直升机不在,平常的行动都是它为主,蜻蜓直升机辅助。

将挂在自己领带的右上圆环耳机拉出来戴在右耳,按一下下面的小圆环控制器开启连接铁血的云图通讯,再按另一个小圆环选择联系的人,左边已经拉不出的大圆环负责分辨接收只属于安时舞的声音,这样在直升机翼的轰鸣下可以不用大声说话。

这是铁血给人类的安时舞通讯和小装饰特制的,现在她选择了这个直升机上的所有人。

“我们的蛇鹰呢?平常不是蜻蜓辅助的吗?怎么没跟上来?”蛇鹰就是那架武装运输直升机的名字,现在工厂越来越远,安时舞看天看地也没找到蛇鹰的影子。

猎手:“被教官老爷子和你代理姐拉进机库做改装了。”

时舞:“所以这次我们只能用蜻蜓吗?”

猎手:“对呀、我也是刚知道的,说是要装个什么先进系统,额是…”

刽子:“猎手,是高级模拟电子自动控制驾驶系统”

猎手:“偶对、是直升机专用的高级模拟电子自动控制驾驶系统,听说更先进功能更多,到时候我们腾不出手时蛇鹰可以自己飞行和发射火炮给我们打掩护”

干扰:“哼~我觉得好,可以不用我来了,到时候应该也给蜻蜓装上”

时舞:“是吗?有点突然啊”

猎手:“不突然、教官老爷子十几天前和别人学的,平常也会学一些人形公司的技术回来升级我们,上次还学了IOP公司的,只是你代理姐平时怕我们打搅他都是最后才告诉我们的嘛,习惯就好”

时舞:“教官爷爷吗?这次他跟谁学?”

梦想:“一个戴眼镜的人类白大褂,有时有来往,就是他不秃头而已,哼~不过我也不清楚他是谁”

法官:“阴沉的家伙,我讨厌他”

刽子干扰炼金:“我也是”

炼金:“梦想家~”

梦想:“对了时舞,知道这次白色人偶出现在哪吗?法官有告诉你吗?”

法官:“时舞~?”

时舞:“是当初你们救下我的地方对吧”

法官梦想:“没错”(说着相互一视)

梦想:“人类方面侦查到有一批白色人偶又出现在那里不知道搞什么东西。”

时舞:“那些杂碎~”

安时舞咬着牙,握紧手中的AR-15自动步枪,即使白色人偶神出鬼没,她也会确保每一颗子弹都精准的扯碎它们的身躯。

梦想:“人类还是很难出手啊~帮我们找到它们就可以了,反正现在归我们管喽,嘿嘿、干扰者~”

虽然安时舞不是不知道,但梦想家和铁血的其他人都不愿意在这时候提这次的报酬,除非安时舞自己先提,她只是查阅云图记忆中起飞到现在的时间和那次行动归来的距离。

“还有多远?”

干扰者瞟了一眼机窗外,想借此看见梦想家,只有眼角瞧见一点,又看回前方控制好控制器。

“半个小时,嗯~多几分钟,哼~过不久就会有趣了吧,只想看看”

梦想:“半个小时多几分钟,时舞~可别冲动,先观察情况,如果必要,就夜晚行动。”

现在只是下午,太阳下山还得等一段时间。

猎手:“嘿,别说得你像怀疑我徒弟的能力”

梦想:“哼哼~你知道我没有”

猎手:“切、徒弟,喏,你的弹药,差点忘了给你了”

安时舞回过头,看见猎手在把一批弹夹递给她。

“谢谢……猎手姐我也没事的”

接过弹夹,确定里面都是实弹,给枪换上并里面的将里面的软头弹都退掉拿好,看向飞行的方向,现在看不见那个城镇,给那些杂碎带来毁灭还有一点时间。

——

——

——

夜晚,凌乱的金属碰刮声、沉重的石块撞击声在残破的小城中回响,似乎没人能阻止如白蚁般劳作的成批白色人形机械兵在碘钨灯灯柱的灯光下挖掘这片废墟,机械兵将一块一块的建筑碎块抱起散开堆放成一座座小废墟堆,来回晃动的影子像蚂蚁在搬运石粒围成巢穴,中间渐渐露出早已锈迹斑斑的金属架子。

几个月前被建筑师炸毁的楼房掩埋了这里,如今技术一直在进化的白色人偶却为了这种从未被重视过的监视塔又回到这里。

远处的破碎楼房的三楼破玻璃窗架着一只体积巨大造型奇特的黑色长枪,阴冷的枪口稍稍矫正,对准了靠在一旁守着白色机械兵的步行炮台机甲。

看来有人来了。

“梦想姐,还有一个机甲在白炽灯十点方向四十米左右的破房子里”安时舞正在用望远镜看着那个自行炮台机甲给梦想家做提示。

梦想家将她的反器材炮狙先对向白炽灯,再往左上角抬起,通过眼睛链接设置在炮狙上狙击镜仪器的视野,看见了第二个机甲。

“躲破房子里,真是找死,就你第一个死吧,嘻嘻~。”微笑从嘴角溢出,嘲笑镜头视野里这个被她模拟了各种死法的白色机甲,拉动枪栓,子弹上膛,架设得稳稳当当的狙击炮在视野良好的六百多米距离内可以轻松贯穿机甲的身躯。

“那么刽子姐,大道上的机车交给你了”

刽子:“了解”

第一个机甲面前废旧的城镇马路上,一台薄装甲的坦克机车在不断的来回巡逻,炮口始终对着废墟对面的旧房子,还有一个很幸运躲过劳累活的机械兵,抱着枪坐在机车上协助巡逻,脑袋做着机械运动来回观察,但过一会,它就会很不幸运的被捏爆机械的脑袋。

时舞:“猎手姐~”

猎手:“唉~”

安时舞观察着废墟的情况,监视塔已经被挖出,机械兵开始陆续搬运最后的碎块,有个别已经停工,围绕起监视塔做动作,但还不知道是做什么。

时舞:“这些楼上警戒的杂碎归你”

猎手:“明白,判断可以就下令”

看见了,机械兵从塔顶部分拆下来一个类似监视器的东西,由其中一个抱着走下废墟,丢弃了塔架,其他机械兵放下碎块后,也不再搬运。

白色人偶这次的行动明白了,是不知道被铁血工造在其它地方摧毁了多少次,解析了无数次都证实监视塔的监视器只是观察它们某次行动目标的周围是否有情况,对于习惯夜战的铁血来说,完全就是毫无意义的东西,都不如它们这一次行动安装的灯塔上的碘钨灯。

时舞:“我判断它们得到想要的东西了,大家准备、3、2、1行动”

乒呤乒呤!

灯被打灭,一颗硕大的子弹击穿破房子机甲的骨盆部位的炮台,断掉控制线路的步行腿被反器材穿甲弹击毁的炮台拽倒在地,不到一秒,所有连接局域信号的白色人偶的机器由于失去灯光视野,只能一起面向失去一个信号的破房子找掩体警戒。

猎手:“到我了!”

在一栋房子顶上的猎手奔跑的边缘一个踏步,向另一栋房顶有机械兵警戒的房子跳出好几米高,划出一道精美的弧线,在空中抽出两把手枪对它们就是一轮射击,踩住一个被她的子弹扯碎正在倒下的机械兵卸力,稳住两把枪又分开打掉另两栋楼顶与这里成三角警戒的机械兵,收起手枪,掏出背上白色的AR-15探头对楼下随意开几枪,迅速往后撤几步,下面的已经拖着火花打上来,子弹冲击楼房扯出碎片到处飞散。

砰!砰!

又是两发穿甲弹,连续打碎第一个机甲即将对猎手发射炮弹的炮台,而机车上的机械兵似乎借此判断出安时舞和梦想家大概的位置瞬间反应,废墟堆的机械兵切换躲在掩体的位置,认定威胁只会来自那边,机车的炮台转向对准两人。

时舞:“刽子姐~”

刽子:“不用担心,交给我”

刽子手领着长刀从阴影里出现侧面冲向机车,对机车上的机械兵打光手枪里的子弹,来不及反应的机械兵吃了一个弹夹的子弹,接着被刽子手一个回身斩连同机车炮台一刀两断,平整的切口散落出一堆机械零件,掉在机车上叮叮作响,推动炮台装填炮弹的液压机从切口飙起机械油溅射到刽子手身上,而毫不在意的她只是露出恶魔的微笑,享受用机械爪从切口挖出里面的每一刻,淡淡的月光照射下显出一双疯狂的眼睛和弯月的微笑。

“到我了~”安时舞轻语,放下望远镜,拿起一直摆在一旁的AR-15从梦想家自动抱走自己的枪让开的窗口伸出,瞄准一个废墟里的机械兵。

法官和炼金术士包围了那片散废墟的机械兵,面对高速移动的两把冲锋枪扫射和攻防兼备的三角盾枪攻击,没有装甲单位的掩护,探出一点都会被占领制高点的猎手打掉。

“快打呀、快结束了哦时舞~”手脚一起抱着炮狙靠墙坐在一旁的梦想家也催促她,招牌阴险地嘻嘻笑看着这一刻。

呼~先沉住气,黑夜六百多米的距离呢,还有点晚风,做点微微调整,这里的视野哪一个都看得见,。

沉着精炼的猎手就能像蜘蛛一样散开网,每一处的动静都属于自己掌握,尖锐的毒牙刺穿猎物的头颅,一击毙命。

代表蓝色挑染和猎手蜘蛛的左臂袖章,是猎手对徒弟的肯定。

“去死吧、杂碎~”

扣下扳机,被击碎的头颅会回应狙击镜后幽狠的水蓝色眼睛,在这个位置,配合那边三人夹击,机械兵被前最后的记录都是无力的抵抗,这些没有独立意识的机器也只能这么做。

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的枪响,到最后一个机械兵松开枪,结束得很单纯。

刽子:“哈哈哈哈哈哈…撕碎你~”

梦想:“刽子手、开心吗?”

刽子:“啊~梦想家、很有意思呢、你现在叫我,是那里都打完了吗?”

梦想:“当然了,现在我们一起去拿…”(看向安时舞)

时舞:“监视塔塔顶的监视器”(小声)

梦想:“监视塔那个东西?你没看错?”

安时舞摇摇头。

梦想:“法官,废墟里那个监视塔的东西是不是被拿出来了?”(连接通讯云图)

法官:“你说的是监视器吗?嗯、是的,现在炼金术士已经拿到它了”

梦想:“真的是那东西啊~白色人偶回来就为了挖这个没用的东西?”

法官:“你要问我吗?”

时舞:“我都说是了”

刽子:“喂!梦想家!怎么突然不说话?!”

梦想:“啊啊~我们一起去拿监视塔的监视器,你没听错~就是那个监视器”

刽子:“啊?那你还不如告诉我是听错了~行吧,这机车里有个有趣的东西,应该是存储器,没见过的,等我挖出这个过去,反正就在那边”

刽子手一直挖开的机车里,有个相比机械兵和步行炮台装载的存储器都大点的,而且上面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哈~拿到了,现在过去,你叫干扰者过额啊!…”

..砰!一声枪响。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压低身。

梦想:“唉?怎…?”

梦想家爬起来,握着枪不知道该从哪边窗口伸出去。

猎手:“是狙击手!”;刽子:“额啊!我中弹了!”

刽子手的左臂膀钢骨被打进一颗子弹,动不了了,反应过来时已经躲到机车下面,这样的受伤对人形的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再偏一点就是动力炉心房。

“都躲起来!”安时舞俯下身对频道喊。

“刽子姐猎手姐知道是哪里打来的吗?”

刽子:“我背后大概西北方向,我被打中后才听到爆炸声的。”

【开始解析核心程序】

梦想家和安时舞仍在房子里,一同低身靠墙移动到更面向西北方向的窗边,安时舞示意梦想家先等待,自己将枪口对向窗口,观察所能看见的小镇楼房,在夜色笼罩的城镇里再开枪一定可以看见火光。

但除了寂静和微弱的月光什么也没有,安时舞把头缩了几次,就怕一颗子弹飞过来。

法官:“我引它出来”

炼金:“等等法官,是我去才对吧”

法官:“小瞧我吗?我速度快打不中我的,你就拿好监视器,我想狙击手打我都不会打你的盾”

法官站上脚边弹出两个轮子,做好冲锋的准备。

“我准备到刽子手那里,你们注意点”

时舞猎手:“嗯~”

法官冲出掩体,快速驶向刽子手的位置,一路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就有连续三发子弹打在她身后,一次比一次近,刽子手拦住她时差点被一起拽出去。

【检测核心为非生物机械体】

【检测生物程序:无】

时舞:“方位245,距离800”

说着几颗子弹已从枪**向远处闪出枪火的地方,企图打中狙击手;

而那里枪火再次闪烁,一颗子弹过来打中安时舞的枪,她也被子弹冲击的枪撞倒,接着又一颗子弹从刚才的窗户飞进来,把房间里的墙壁打出一个洞。

梦想:“时舞!”

.砰、砰!

砰!

她迅速靠回墙下折开自己的枪检查。

“我确定我打中它了~”潜伏在房顶的猎手用通讯云图报告情况,刚才两次的吸引让她准确定位到狙击手的位置,被她还带着硝烟的组合步枪一枪毙命。

“可恶!…猎手姐~”安时舞的AR-15的狙击镜下一点的位置被炸开了一个洞,里面的撞针扳机的大部分系统被子弹搅毁,已经报废,她拆卸掉狙击镜消音器和弹夹,其他的扔在一边,换上套在右腿的手枪。

“我的AR-15…被打中报废了”很难受的说出这些话。

猎手:“……修不了是吧”

梦想:“修不了,我看着呢,她人现在没事”

法官:“要在现在讨论这个吗?刽子手还挂着彩呢,猎手你确定打中那个狙击手了吗?”

猎手:“我确定,我说的”

法官:“那我再冲过去检查一次,你掩护我可别又钻出一个来”

猎手:“OK”

法官从机车后窜出来左右躲闪的驶向那边,没有任何枪口对着她。

法官:“我到了,是一个一身黑的失控人形,铁手铁脚还挂了一件像袈裟的黑色袍子,一看就是邪恶的化身”

猎手:“看来只有它一个,游散的失控人形真是到处都有”

梦想:“干扰者!玩完的话就过来,我们搞定了,刽子手还挨了一枪”

干扰:“我等得花都谢了,终于搞定了吗?那我现在把蜻蜓开过去”

【圣雨程序终止洗礼等待扩散】

机车后,刽子手的左臂已经抬不起,看着这右手这没见过的存储器,上面有个上V下八微重叠,八内还有一点的图案。

“感觉刚才程序有点乱,哎、这个东西还是传输给代理人处理吧,顺便叫稻草人帮我把子弹拿出来,她的手指够细长”她挠挠自己的头,毕竟她并不配备电子解析这种东西的能力。

——————

“怎么回事代理人?你要亲自过来”

梦想家望着低空中的蛇鹰,在白日的照耀下它黑色的身躯宛如死神在咆哮,旋转的机翼带来的风浪扬起一片尘土,代理人在机舱里,迎着巨大的风浪跳下,踏在地上波澜不惊,没有保持标准女仆的恭敬姿势,环视一下周围发现了远处废墟上的安时舞的位置,径直从梦想家身边往那走过去,梦想家自然会跟上听她的回答。

代理:“我过来监督你们下一次行动”

梦想:“哦?这么快就有新的行动了吗?”

平时一次任务完成,没有两天白色人偶是不会出现第二次的,因此人类也不会在半天内安排第二次任务,现在有那肯定是为了完成铁血工造的私人事务。

“这次刽子手找到的那个存储器,教官利用衔尾蛇系统,也就是安装在蛇鹰机上的高级电子系统,破获了里面记录的白色人偶的目的,收集监视器的记录信息,原来那个监视器有一种信号发射装置,会广播一种特殊的电子信号,会影响有生物技术的人形的程序设定成为失控人形;记录它们残害的人类的一些生物特征,同时侦查定位一个对它们真正具有威胁的高级人工智能AI的位置,而那…”

“等等等等~啧,我理一下计算云”梦想家突然打断代理人的话,按着额头对她摇手,想理清思路,结果放弃了,嚷求着说。

“唉~你还是说人话吧”

“失控人形都是白蝼蚁的病毒害的,它们还准备这样子对付人类,但有个高级AI可以阻止它们这么说你懂吗?现在它们找到了那个AI集结了大部分的兵力要得到她,而我们现在要保护她,这是教官的意思,这么说你懂吗?”

代理人一通话,语气里也有点不耐烦,但还好梦想家听进去了,一拍手,豁然开朗,正要说话,却又在细思一想,发觉不对,也没有表现出来的微微笑着说。

“也就是说,以前我们毁掉的监视塔都是有目的的,而我们无法破解其中的目的,就是因为我们的解析能力还不如那个直升机用的电子系统——衔尾蛇?”

“很遗憾,是的,它们一开始就不是白费力气,而【依莱莎】是那个AI的名字,是他的有合作来往的人的产物,教官在终于知道白色人偶的目标是那个依莱莎,而且一些人形会失控的主要原因是之后…”

代理人邹起眉头,接着说。

“他很担忧,给了我一个坐标要我们去保护她,这是私人的事,而且…”

梦想:“什么?”

“不、没什么,现在我们准备去保护她,这一次是私事”她不愿意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可能还得等待时机

代理人突然停下来,发现前面也从蛇鹰机上下来的稻草人在废墟边安静的注视着上面的安时舞,她手里转着昨天帮刽子手取出的子弹漂浮在那思考这种时候应不应该过去帮忙。

而安时舞,她现在只想搬一些石头,或者废墟的小碎块,只要能搬得动的碎石都搬来废墟上,掩盖住这些原本被掩埋的人类白骨,在她被救出去离开这的几个月里这里一切都化为了尘土,也不知道它们那一块自己家人的。

在监视塔被挖出来后这些白骨也一同呈现,他们本都是这个小镇的居民,小镇不大,人口不算多,有一定的武装也不是很和平,但都成为废墟下掩埋的白骨是谁都没料到的,更不会料到那时还只是拿着枪头顶一个摄像头,其他部分都是白色气动钢骨组成的机器能有那么扭曲。

现在唯一的幸存者,又将一块石头盖在最后一块手骨上,骨头周围还留着破烂的衣袖,不知道它来自谁,是不是自己遇害的家人,是不是自己曾经小镇里认识的某个大叔,某个阿姨都不重要了。

唯一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回来的机会,在这个倒着一座锈迹斑斑的铁塔的废墟当做为家人连同其他人的份修理坟墓,是仅能做的事情。

“又要打猎了吗?大姐、你还亲自过来”

回过头,猎手正走过来到身旁,一起看向那片废墟,在上午斜阳照耀下,上面映显的不过是往日的悲凉。

“我们昨晚休息了一晚后,她就到这里搬了一个早上的石头,我们去帮忙她也希望是自己做~”

“是吗?”代理人走到附近将两株花草摘起,奇数芭蕉叶状的白色小花瓣,和会变成叉刺种子的黄色绒花球,在一些人类的家乡总是随处可见的。

把花都摘下,大概十多朵,捧在手心伸到梦想家面前。

“哦?这个给我吗?”她也拿过来。

代理:“你不是一直记着吗?现在稻草人也在那,去吧”

没有说什么,留下交流任务的两人,带着这些花走到稻草人旁边,捧起她的手把花都轻轻放上去。

“不知道怎么做,就把这些给她吧、稻草”

“……嗯”稻草人有些懵懂,放下漂浮状态,把花带过去交到安时舞面前。

“时舞”

“稻草姐?”

“时舞,只有这些了”

“……我明白了,谢谢你,稻草姐”安时舞接过,做了个微微的笑容,告诉稻草人不用为她担心,看着手中并不特别熟悉又陌生的花朵,好像想起曾经的事,有种难以说出的味道。

“这种花的花香很蜜的,蜜蜂非常喜欢,可我爸以前还骗我说,他的烟都是这种花的叶子做的,很香不会有害,让我别碍着他抽,只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这种花的名字~是什么”

她将这些花放在一块碎石上,把另一块稍大的碎石摆在花边挡风,凝望这一切,告别过去哭哭啼啼的自己,转头望向一直等待自己的稻草姐,在清爽的晨风里,露出了平静而崭新的笑容。

“我们走吧,稻草姐~我听到了蛇鹰机的声音”

“嗯~我们走”

——————

安时舞和稻草人来到精确停在一栋平楼上的蛇鹰机下面,除了等待她们的代理人,和回去的干扰者、法官、刽子手,其他人都已经在蛇鹰机上。

代理:“稻草人、你先上去,我有话对时舞说”

稻草人对视了一下安时舞,招招手表示自己先上去,接着利用自己的飘浮能力上面的蛇鹰机里。

时舞:“代理姐,什么事?”

“时舞,猎手托我把这个交给你”说着,代理人毫不在意地在安时舞有些尴尬的注视下,从裙底掏出……

从裙底掏出一只白色突击步枪,呈现在安时舞面前递给她,这把枪就是猎手买到的,与安时舞之前用的同一型号的纪念款ST AR-15。

时舞:“等等代理姐,这不是猎手姐的…”

“哈哈徒弟!你应该叫师傅!”安时舞抬头看,猎手在拉着舱门探出头哈哈大笑,手里还拿着属于她的两把手枪在显摆,表明自己还有料,旁边还有个破坏者也在看戏,结果被躲回去的猎手一把拉回去。

代理:“没关系的时舞,你本来的枪也坏了,就当是师傅赠送给徒弟的礼物吧”(又一次递过去)

“谢谢你,代理姐”她还是唯唯诺诺地接过了枪,摸了一下被保养得简实干净的枪身,没有一丝花哨,她可以把之前拆下来的配件安装上去。

“谢谢你!师傅!”抬头对机舱喊到,一个竖着顶呱呱的手有力的伸出来又收了回去。

“好了时舞,其实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说”欣慰的看完师徒俩秀完亲密的代理人变得正经。

“这一次,我们很快就行动,而且可能是最后一次对付白色人偶的战斗”

时舞:“最后一次?”(还不太相信)

代理:“嗯,我们靠蛇鹰新装备的东西——衔尾蛇系统破获了新的情报,白色人偶设立的监视塔有一个功能是为了探测定位教官的朋友秘密研发的一个更高级AI【依莱莎】的位置,现在他们被发现了,白色人偶这次回来这里是为了回收探测记录,虽然我们已经抢回了监视器,但不能保证其他地方的监视塔会不会被某个势力夺取,我们要在其他人发现之前那【依莱莎】之前保护她,这是教官亲自下达的命令”

时舞:“【依莱莎】?”

代理:“对,我们要保护这个【依莱莎】,虽然白色人偶兵力已经有所衰竭,但为了抢夺她,从昨天开始集结所有能行动的都前往那里,看来势在必得,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行动里会很危险,我们可能无法保护你”

时舞:“不用担心我,代理姐,在没有消灭那些杂碎之前,我一刻也不会放弃”

听到这一部分的代理人反而更担心,她无奈地叹气,认真地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

“听好了~时舞,你是我们的一员,我也明白你的记恨,但这次的行动绝不是开玩笑的,以你人类的身躯让我直说,你会成为累赘”

“不!我不会成为累赘!如果这次任务你们会受伤,那我无论如何也会保护你们!”其实安时舞明白代理人的话,尽管现在只是口头上的交流,不清楚白色人偶到底能拿出什么样的实力,任务只是保护一个智能AI,但这一次,她清楚代理人没有说谎,可能自己会成为累赘,但是她也不相信会让猎手送给她的枪在最后一次成为累赘。

“是吗?”代理人闭上眼睛,想起一段话。

〈代理:主人,您为什么愿意让安时舞加入我们铁血工造?她很可能会死的〉

〈教官:那么,你愿意守护她吗?〉

〈代理:如果这是……………〉

“时舞要保护我们吗?”

〈教官:我相信她有一天也会守护你们〉

“这把枪不会让我在这次行动里成为累赘的”她看上去很坚决,但也留着自己的顾虑。

代理:“时舞,你知道我们铁血工造为什么叫铁血吗?”

“什么?”安时舞愣住了。

人工智能也有人类的感情,受伤也会留下同样的血液,不是吗?在铁血工造里一直都感受着照顾,不是吗?是不是应该这么回答?

〈教官:代理人………来说,铁血就是守护的意思,他每次完成任务也会和大家伙说:我们的血啊,都是被那些火焰历练成………〉

但代理人想起了另一个答案。

“时舞,我们铁血、就是守护的意思,因为我们是铁血的人,再大的苦难,再可怕的火焰,也无法打倒我们铁血熔铸的身躯,铁打的意志,为了守护所在意的人而努力,为了守护身后的人永不倒,这就是铁血,铁血就是守护的意思”

〈教官:………我却让你们做这种………对不起〉

冷静下来,轻轻吸一口气。

“虽然我们到现在、也不过是从军工厂出来受钱消灾的亡命之徒,说是守护~太过了,但是我们也愿意守护我们的姐妹,守护你~时舞,我们愿意守护你是希望有一天你也能记得回来守护我们,我们没有不要回报,因为我们不是无敌的,如果我们铁血工造是无敌的那一开始就不允许被存在,我这么说你明白吗?安时舞”

坚定的眼神,沉稳的话语,没有一丝怀疑,又掺了人工智能一点缺陷的气息。

“明、明白~”安时舞吞吞吐吐的话可能也不明白。

“既然时舞你明白,那么你能和我们去完成这次任务,我也希望你能记住我的话,为了曾经守护你的家人,为守护你所在意的人,努力吧,时舞,我相信你,现在我们上直升机”

〈代理:…,请您别…〉

代理人留下最后一句话,自己先上去了,安时舞还在原地,拿着那把白色的ST AR-15在想着代理人刚才的话。

守护吗?

〈时舞~好好待在这里等我回来,戴好这条围巾,不可以着凉了,知道了吗?〉

〈等等、别在,你不要走,妈妈~〉

是的呢,如果辜负了这把白色的枪,那也就辜负了她们对自己的信任。

“嗯?蝴蝶?”

正准备上直升机时,一只蝴蝶又吸引了她的注意。

蓝色的很漂亮,从她的眼前飞过,一直飞到她现在名字都不知道的那些花上,好像在提醒她,平凡的花朵也会被美丽的生灵眷顾。

安时舞会心的轻轻一笑,其实那不过是采花蜜的蝴蝶而已。

蛇鹰机开始起飞,那个倒着监视塔的废墟也越来越远,她不知道是不是这是最后一次回到这里,但她现在要去完成铁血工造的最后一次任务,以铁血守护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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