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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因缘际会

11·因缘际会

在和龙少爷强叔回去的路上,我和胖子一五一十地把当天黑衣人是如何半路杀出,将我们从光头一伙人手中救出复述了一边。

“那你们真的不认识这位黑衣人吗?”听完以后,龙少爷还有些不确定地问

我和胖子一致摇头“真的不认识”

龙少爷听完,满脸倦色地躺了下去,嘴里吐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看来只能和他合作了……”

胖子和我都知道龙少爷口中的“他”是谁。虽然总觉得黑衣人应该是无辜的,但毕竟今天是人家龙少爷救了我们,我和胖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关于‘天机铸元’的事……两位还是最好把它忘了吧,这件事如果让别人知道,恐怕你们会有危险……”临下车时,龙少爷才小声劝告了我和胖子,想起之前时先生说的话,我和胖子赶忙称是。

回到宿舍差不多已经半夜了,这一天的经历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已经完全超越了我们常识能理解的范围。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瞅了瞅隔壁床的胖子,这家伙居然二话不说,回到宿舍扑在床上眨眼功夫就打起呼噜来了……胖子这心理素质,一般人还真的比不了!

强烈的困意最终还是裹挟着我的思绪,进入到一段梦境之中。

梦境里的画面说不出为何,总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脚下绿草青葱;眼前平原一望无际;身后的大河奔流不息;头顶晴空朗朗白云悠悠;耳边白鹤低鸣,风声熙熙。不知何时,我的身边居然端坐着一位青衣道人,道人浑身青烟袅绕,须发皆白,手捻拂尘,口中念诵不止。

我连忙双手合十,对道人鞠躬行礼“见过道长了……”

道人停下诵经,缓缓睁开双眼,也对我还施一礼“贫道天机子见过将军”

咦?我是将军?看看我身上的装饰,一身素衣,也看不出半点蛛丝马迹。

“道长认识我?”我有些诧异

“机缘巧合,我与施主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吧”天机子呵呵笑道

“那道长可知道我们现在身在何处呀”我连忙追问

“相由心生,施主此刻所见皆为心相。”天机子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人的一生,总有一些难以释怀的场面,这些画面凝聚在心中,由此诞生了心相。”

等等!难道我来过这儿?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看着我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天机子哈哈笑道“此乃将军平生春风得意的开始,也是将军黯然失意的终结,将军可有印象?”说着手握拂尘,当空一划,刹那间风云变幻。

一群玄甲素衣的战士将我环绕在中间,战士们个个灰头土脸伤痕累累,但是漆黑的双目中却燃烧着熊熊的战意“能与将军同生共死,我等平生再无遗憾!”“再无遗憾!”众人高声大喝,以剑拄地跪在我面前。几面破如败絮的旗帜仍然挺立,迎着狂风猎猎作响。

“好!都是好男儿!且随我,大闹一场!”我暴喝一声,剑指当空。

众军士也纷纷拔剑而起高声呼喝。

“杀!”我挺剑在手,首当其冲……可是冲出去的人却不是我,而是从我身体中走出去的另一个人。身边的战士们也从我的身体中穿过,就好像在看3D电影的感觉,身边的天机子看着我笑而不语。

平原另一边,黑压压的人群裹挟着黄沙席卷而来,看不清来他们的装束,只看见他们手中兵刃映照着夺人心魄的寒光而且这寒光多如天上的繁星!

为首的将军领着战士们严阵以待,扑面而来的兵锋宛如滔天巨浪,瞬间把这百十来号人吞没了……一时间,喊杀声,刀刃的碰撞声,战马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天空也被烽火狼烟熏的昏黄,战局仍然僵持,将军与部下人数虽远少于敌人,但每个人都武艺高强,以一敌十。

玄甲军每个人背靠背,剑锋迎向来袭的敌人。几十个人在数万人的围攻下竟如同怒海狂涛中的一座孤岛,虽然不断被海浪拍打侵蚀着礁石,却依然坚强挺立着…

玄甲军的防线四周倒下的战士越来越多,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

一个玄甲战士砍折了剑刃,他举起断剑,砸向一个敌人,随后自己也扑上去和敌人展开肉搏,几支长戈举过头顶,又电光火石间刺了下去。玄甲战士的身下,还压着两个已经气绝的敌人。

破碎的旌旗也一杆杆折断,被马蹄踩进鲜血浸濡的泥土之中。

远处那边传来振聋发聩的法螺声,敌人瞬间停止了疯狂的攻势,退潮一般向来的方向撤退。

地平线上一杆杆艳红的大旗飘扬着,几位骑在骏马上的豪杰对着战场的方向指指点点。

玄甲军彼此搀扶艰难站立着,将军一手执剑,一手执旗,披头散发,血染战袍,宛若鬼神。

战鼓隆隆,不过却没有一兵一卒向战场方向移动。

取而代之的是遮天蔽日的箭雨从红旗的方向升腾而起,飞快地降临在战场上。

除了箭矢的呼啸声;箭头穿透甲片的撕裂声;箭杆扎入泥土的撞击声,战场上再没有别的声响……

眼前的一切看得让人心若刀割,虽然不知道这一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感觉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溅落。身边的天机子也双目微瞑,沉默不语。

将军的躯体上已是千疮百孔,可即使身后的战士们纷纷倒下,将军还是岿然不动。对面骑马的几人已经在红旗的簇拥下驰骋到将军面前,指着遍地横尸;或是得意哂笑;或是唉声叹气;或是亢声高骂……

本以为已经气绝的将军忽然奋起神威,目露精光,举起长剑指着面前诸人一字一顿地厉声道“本王自起兵起……大小百余战,未尝一败!今天命不顾,教我命丧于此。我虽死,定化身厉鬼,教尔等宵小子孙不得安宁!天不容我,我必逆天!”说罢,横剑自刎……

血溅三尺,将军魂断,身躯屹立不倒……几个骑在马上的人无不大惊失色,纷纷以袍遮面。座下的战马也被惊得进退无措,长啸嘶鸣。天空一片暗红,雷声电光交错,狂风骤起,把所有人吹得七零八落……

“够了!”我大吼一声,抱头惊坐起来。看到胖子端着漱口杯,猴子捧着一本叫不出名字的书,全都呆呆地看着我,好像在看怪兽……“呃,好像刚刚做了个噩梦来的。”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梦境里的一切太过真实,每个场景都历历在目;我连忙检查自己身上,嗯,没伤没病。

再睡也睡不着了,可能是刚刚的梦做的太累人,这会儿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左眼也疼得好像被撕裂了一般……还是去洗洗脸,清醒一下吧

一阵冰凉的感觉扑面而来,我用冷水打湿的毛巾敷在脸上。“舒服~~~”我长长舒出一口气,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趁着搓毛巾的空档,我借着镜子打量自己——没什么变化……变化???我的眼睛这是怎么了!我错愕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左眼里,瞳孔好像细胞分裂一样,正从当中被硬生生扯开,变成了两个!这什么鬼!我差点儿叫出声。

我像撞了邪一样惊慌失措地从洗手间撞了出来,拉着坐在床边看手机傻笑的胖子“胖子!你看看我的眼睛!”胖子一脸迷糊地看了看我“你……割双眼皮啦?”我去你的胖子!

胖子没看出来我眼睛的突变。我又推了推猴子“猴子,你看看我的眼睛!”,猴子推了推眼镜,仔仔细细地盯着我眼睛看了半天……“没事儿啊”猴子也不明白我干嘛慌里慌张的。

是我看错了?我又返回洗手间检查了一番……妈呀!怎么还是两个瞳孔!我快崩溃了……

这么怪异的现象,胖子和猴子居然都告诉我没事儿?他们是没看出来?

我又返回卧室,问了胖子和猴子同一个问题“我左眼有几个瞳孔?”。胖子和猴子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坚定地说“一个啊!”

“唉……”我放弃了,大概这是除了我,别人都看不到了。

我颓然地坐在床边,果断拒绝了胖子关爱智障一般的安慰“我没病!谢谢!”

有疑惑,问度娘!“瞳孔分裂成了两个是什么原理”我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敲出一行字,“搜索”

屏幕上的词条飞快地滚动起来,一行标题引起了我的关注“目生双瞳,为重瞳子”点开文章,里面大概讲述了一下重瞳子的由来,还有相关传说——大概就是有这种特点的人大多事业有成,闻名古今。这还是个好兆头咯?

我关上手机,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这几天连续的奇遇,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差不多都能颠覆常识,还需要些时间,我才能接受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吧。

“伟哥,我和猴子商量了一下……这个,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胖子我没心没肺的。”胖子凑到我旁边扭捏地说“经历了那么多……呃,打击!换了别人也会觉得崩溃吧”我一睁眼,就看到胖子的眼神又飘到另一边。

“我没病!”我很严肃认真地重复

“是是是……”猴子也在一边附和“这不,咱们几个一起去找点儿好吃的,给我们伟哥……压压惊”

“对!压惊!”胖子在旁边咋呼“猴子请客!”

“麻蛋!”猴子在胖子背后低声暗骂,可是看了看我,还是挤出笑容“对!我请客!哥几个,走着?”唉,这笑容也太吓人了吧!

“请请请!别客气!”猴子笑容可掬地推着我和胖子“随便点啊!管饱!”要不是门楣上两个大字——“食堂”,我差点儿都以为猴子今天这是被人下了迷魂汤了。

我和胖子垂头丧气地走进食堂,猴子在背后洋洋得意“咱们学校这食堂,可是远近驰名。这菜色,这品质,这格调那更是有口皆碑啊!”听你吹得那么好,怎么食堂大厅除了我们仨,基本上都是坐在一起唠嗑的大叔大妈呢?

“好像也不全是大叔大妈……”胖子特殊的雷达这会儿发挥作用了“你们看那个窗口!”

我们三个的眼光顿时聚焦在不远处的一个窗口,虎背熊腰的大妈……呃,不对,大妈的身后,藏着一个身穿洁白工作服的少女,正蹲在一边卖力地擦洗着碗筷。

“那个女孩儿的头发被工作帽裹着,鬓角的发色乌黑得恰好;红润的脸颊透露出青春的气息;虽然肌肤不是雪白,但是光滑紧致,也很可爱……”胖子在一边摸着下巴,眯缝着眼睛一边打量还一边评论,“这姑娘的眼睛更是秀气,清纯无尘,炯炯有神;鼻子微挺,精致绝伦;这小嘴……哎哟,要是亲上一口……”说着噘嘴就要亲的样子。

我和猴子赶紧把胖子按住……这货,正经不了三秒钟。胖子!擦擦你的口水!

胖子呵呵笑着,用手背抹了抹嘴;猴子掏出餐巾纸擦手,一脸嫌弃地看着胖子。

胖子果然坚定地端着餐盘,站在了那个窗口前……胖子,你个叛徒!

小山一样的大妈,眼神凶恶地看着我们仨,好像盯上猎物的捕食者……“吃什么!”大妈凶神恶煞地拎着勺子

“呵呵……随便”胖子早就心不在这儿了,色眯眯的眼神绕过大妈健硕的胳膊,飘到少女的身上了。

“吃红烧肉不?”大妈冷笑一声,“好……”胖子都没了魂儿了

“吃醋溜鱼不?”大妈敲了敲餐盘,“好……”胖子浑身哆嗦

“再来个狮子头?”大妈明显和颜悦色了不少,“好……”胖子的表情已经飘飘然了

“猴子!猴子你撑住啊!”我扶着脱力的猴子——明显是出血过多的症状。

这顿饭,胖子吃的特别香;猴子表情木讷目光呆滞;我看了看面前糊状的菜肴心情有些复杂……

这会儿,窗口后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我们桌边,她的身上,传来一阵熟悉的清香。

“阿姨跟我说,今天我的工作都完成了,让我提前下班了”少女双手交叉,面带羞红地小声说道“她让我来邀请你们常来食堂吃饭~”

“好!我每天都来!”胖子血脉喷张,脸都胀红了

“……”猴子脸色惨白,又倒在我的怀里……

“嗯”我看了看她,若有所思“你在这儿打工吗?”

“是呀~”少女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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