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你干什么！”
林云问完这个问题就想起了前天晚上从树林间伸出的那双手，以及刚刚柳如玉残暴的手段。
“你能够看到她？”林云和柳如玉同时问出了这个问题，但是从柳如玉烦躁的语气来看，她现在并不会回答问题，更不会好好谈话。
趁着花还能挣扎，林云上前去想拉开柳如玉，但是柳如玉的双手就像焊死的钢铁一样，纹丝不动，林云拉扯了一会之后被柳如玉狠狠得推开了。
然后柳如玉直接拿出的刀来果断的划开了花的喉咙，本来就已经缺氧很久的花一下就失去了动静，之后身体渐渐淡去。
两人在客厅里沉默了一会，柳如玉扶着身边的椅子，缓缓站了起来，她回过头来，还是那个笑容醉人的柳如玉。
“云云……我先回去了，以后有时间再来找你玩。”
柳如玉带着如往常一样的笑容走向了玄关，今天在她脸上挂了一整天的狂躁都已经烟消云散。
“如玉！花她究竟是……”
“那个，我今天很累了……不想再深究你包庇她的问题，明天见。”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你帮不了她，帮不了我，你来的太晚了。”
回到家里，洗了个澡换掉了弄脏的校服，然后躺在床上拿出了手机，打开了那个缺了林云的班级群。
“是不是有谁叫人去打林云了？”柳如玉发出了这条消息。
“还有这种事？”
“……”
“说起来刚刚学校对面确实来了辆救护车……”
“我和林云聊了她告诉我了，她说看在大家是同学的份上，她才没做什么过激的事情，但是叫来校外的人的话就不一样了。”
“那闪电侠的事怎么说？”
“林云说了不是她做的，她不会骗我的。”
“既然女神都这么说了……”
“大家收手吧，平时保持点距离就好了。”
看到班群里面大家终于达成一致不再针对林云，柳如玉锁了屏幕把手机丢到一边去，这些欺凌者本来就没什么本事，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比起花来，林云还有个吓人的传闻，他们本来就不太敢动林云，只是借着点空虚的大义来驱动自己的勇气，只要给点台阶，就不会维持下去了。
解决了林云和花这两个问题之后，昨天彻夜未眠的柳如玉如释重负，一下子就睡着了，接着柳如玉渐渐沉入了梦中。
自从升入高中，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些同学，他们还是带着当年的稚气和那天真无垢的笑容，教室里只有一张靠椅，摆在正中间，柳如玉坐在上面，同学们围成一个圈，绕着柳如玉跳着诡异的舞蹈。
一边笑着一边整齐地说着：“丑女！丑女！丑女……”
柳如玉猛地醒来，她这才想起来，刚刚在林云家里杀掉的，是昨天的噩梦，她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凌晨三点，她又换上那套便服，背上背包出发了。
还是那个公园的长凳，柳如玉知道花会出现在这里，每次她做了噩梦花就会出现在这。
一如既往的，她看到了花，但除此之外，林云也在那里。
“我的天……你为什么在那？”
柳如玉看起来有点想发脾气，但是又没什么力气。
“花早上说想要吃榴莲糖，我给她买了，但是晚上一进门她就被你……我在这等了好久她才出现，还没来得及走你就来了。”
柳如玉放开了紧皱的眉头，走到她们两身边，林云向花靠了靠，给柳如玉让了个位置，柳如玉就脱了包坐下了。
“你知道之前为什么我拿着那面镜子砸你吗？”
“你终于肯说了吗？”
“那天我照镜子的时候，里面映照着的，是花。”
“我……不明白。”
柳如玉把左手的手表缓缓解开了，上面赫然出现了两道刀疤，林云一愣，拉起了旁边花的手查看，两人的疤痕长短形状完全一样。
“其实我以前不叫柳如玉，直到初三毕业为止，我的名字一直是‘柳花’……”
这个故事要说起来也很简单，不过是这个女孩降生时候没有从爸妈那里得到一副好皮囊，因此学校里面那些幼稚的孩子，带着最单纯的恶意嘲笑捉弄着她，在度过了人生中最为灰暗的初中三年后，她想要彻底摆脱这一切，让那个丑陋刻薄讨人厌的柳花从世上消失。
正巧那年父亲的投资终于有了回报，家里一下富裕了起来，她才有勇气向父亲提出那个请求，依靠着刀刃切割皮肉、针线进行塑形、激光灼烧色素以及外来物的填充，从新塑造了自己的脸，找了形体老师学习如何仪态动人，甚至改掉了自己的名字以及那讨人厌的性格。
一切都准备就绪，柳花本该就此从世上消失，只剩下这个精心打磨出来的柳如玉，但也是从那个暑假开始，梦魇开始纠缠着柳如玉。
每天晚上，同学的欺凌如期出现在梦里，从来没有一天缺席，有一天，柳如玉半夜梦醒后久久不能入睡，就去了她最喜欢的那个公园散步，在那里，她遇到了她的噩梦。
柳花蹲在长凳前，她抓住了一只流浪猫，反复把猫按进水里，柳如玉上前搭话，柳花头都不回的就骂还了回来，这让柳如玉心跳骤然加速，这个柳花还是以前一样，如此的令人恶心，柳如玉上前一脚把她狠狠地踢进了湖里，柳花一阵挣扎之后就渐渐的沉入了湖底。
但是噩梦没有因此而结束，每次在噩梦中醒来之后，来到这个公园，柳花都仍然坐在那里，无论杀死多少次，柳花总是会再次回来，就像过去在向柳如玉示威一样，死抓着她不放，告诉她自己是绝对不会被她抹除一样。
月食事件之后，班里转来了一个新同学，叫做林云，柳如玉很不喜欢她，因为林云总是一个人，她最讨厌这样的人，所以她主动去接近林云，不让林云继续独来独往。
后来林云邀请柳如玉去她家里，在林云盛情推荐的镜子上，柳如玉照出了柳花的样子，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机关，当时她只觉得是林云知道了她的过去，所以特地准备了这么一个东西来羞辱她，于是她一怒之下将那面镜子狠狠摔碎在了林云脸上。
……
“现在想想，那时候应该是心理作用眼花了吧，本来我天天做噩梦，心理状态也不好。”
林云没有反驳什么，她知道柳如玉那时候大概不是眼花，医生说过镜子碎片还残留了一小片在她左眼里，加上之后林云左眼可以看到的这些东西，那面镜子大概是真有什么能力，能够照出柳如玉原本的样子。
“既然那是你最想抹除的过去，为什么还要和我说。”
“如果不说清楚解开矛盾的话，那你不就要一直一个人吗……虽然说清楚了，你也不一定能理解……”
林云拿出手机晃了晃，上面还是那张她和柳如玉的亲密“合照”。
柳如玉突然有点说不出话来，她默默的起身，绕过林云，抱住了花，然后在下一秒，扭断了花的脖子。
“我去！你……”
“虽然说了很多煽情的话，该杀的还是要杀……说起来这三年来因为这家伙，我某方面的技巧越来越强了。”
“恩……看得出，说起来是不是只要你不再做噩梦，花就不会再出现了。”
“我觉得，她大概还要被我杀一千次、一万次才能被我彻底摆脱吧？”
“……”
柳如玉走到湖边，回过身来看着林云。
“你有见过花跳进这个湖里，然后你把她救起来是吧，那晚我有梦到……”
“是有。”
“那是我唯一一次羡慕了花一下，因为我当初真的跳过这个湖，但是那次我是自己浮起来，被人捞上岸抢救的。”
“这……其实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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