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
终与始
红艳的太阳在东边的地平线处探出半个身子,带给冬木市新一天的第一缕阳光,清淡柔和,阳光穿透潮湿的空气,洒进一座日式传统民居内,残留着的雨水的灰瓦在阳光下鳞光闪动,雨夜的冰凉在这份微光中似乎得到了缓合,
屋檐下的木制回廊,穿着单薄蓝袖白身上衣的卫宫士郎用尽了力气般呼吸,雨后混着泥土与海藻的清新空气涌入他鼻腔,刺激着他的每一个嗅觉细胞拼命工作去汲取这份清香。
“看来你的恢复力还保持着一年前的旺盛。”卫宫士郎的身后传来略带高傲的声音。
“怎么可能一样,一年前我有Saber的剑鞘,而现在我可是全凭自己啊!”卫宫士郎转身看着远坂凛。
“一年前,如果知道你那么顶打,就不该管你的死活。这样我们不仅少了个拖后腿的,还多了个超级肉盾,真是一举两得。”远坂凛摆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你说这话时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卫宫士郎苦脸。
“那你有考虑过昨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抬回来,现在站在这里饿着肚子跟你说话的我的感受吗?”
远坂凛气鼓鼓地回击。
“这个还真没想过。”卫宫士郎不好意思地挠头,雨后早晨的空气让他的脑袋清醒过了头,连吃早饭这种事都给清没了。。。。。。
卫宫士郎在远坂凛对面盘腿坐下,两人中间的方形矮桌上整齐地摆放了两小碗粥,一小碟腌萝卜和几种疏菜,这是一顿非常传统的日式早餐,两人侧面的黑色电视传出早间新闻的声音,在报道了一名街头卖花的残疾女孩被正在飚车的暴走族撞飞,当场葬命后,便开始大篇幅地报道昨天的大规模行人昏厥事件。市长在采访中表示他们一定会尽全力彻查此事,请民众不要相信事件发生的过程中出现了怪物这种毫无科学根据的话。
“居然把这么多无辜的人迁扯进来,那名Master和他的Servant真是让人大火。”桌子在卫宫士郎的捶击下像地震般剧颤。,
“我们伟大的正义者消消气,让我吃顿安稳的早饭好吗。”远坂凛双目微闭,冷
如冰的杀气射向卫宫士郎
卫宫士郎全身一怔,女孩子生气永远是卫宫士郎的一大弱点,是他最没辙的事情,“Archer呢?”他赶紧换话题。
“我让他出去收集情报了。”远坂凛收敛起杀气,淡淡地说。
“不愧是远坂,”卫宫士郎对远坂凛的表情露出赞赏之情。
“如果我像你这个白痴一样,我们已经不知道死多少回了,”远坂凛对卫宫士郎的赞赏显的理所当然,“况且这次的圣杯之战还非常的不寻常,就更要小心行事了。”
“不寻常?”
“你这个脑袋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做成的白痴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远坂凛努力抑制她想指着这个猪一样的队友的鼻子痛斥的冲动,“首先圣杯战争的时间不对,其次根据你的情报,这次圣杯战争很有可能有两名Saber,而且还有一位什么魔力都没有,比你还渣的Master,最后圣杯战争的主持者教会到现在我们连个影儿都没看见。”
“上一次圣杯战争的教会你去看了吗?”卫宫士郎苦笑着问。
“我已经让Archer去查了。”远坂凛说。
卫宫士郎无奈地低下了头,自己的脑袋又慢了半拍。
金色的阳光,打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路上的水洼中倒映出白圆的太阳,吵闹的引擎声传来,阳光被什么东西阻断,陷入黑暗的水洼模糊地映出车底复杂的纹路,几秒种后,太阳重新触碰到水洼,水洼中是跑车红艳的车尾。
亚特兰斯很少开像现在这样的慢车,他在路上的大部分时间是一道闪电,别的司机只能看到闪光,听到雷鸣般的引擎怒吼,甚至看不见他的车尾灯,以他的理解,在路上以龟速爬行的该是那些家用车,而所谓跑车,就该用它们所向披靡地提速能力甩得那些家用龟车连尘土都吃不及时。但现在亚特兰特没有用速度碾压那些家用龟车,倒不是因为他善心泛滥,只是因为后面那十几位警察不太像会放纵他这个意大利贵族在他们的地盘上撒野。副驾驶座上的尼禄Saber和昨晚一样向外望着,只不过这一次她不是看窗外的高楼,而是车后的车祸现场。亚特兰斯就在想这车祸中也存在艺术感吗?他没撞过人,也没被人撞过,对于这起车祸他只有一个感想,就是那位司机的驾驶水平到底有多烂。
亚特兰斯侧头看向后视镜,见后视镜中已经没了警察的影踪,他轻轻一笑踩下了油门,蓝光速度表盘上的指数开始攀升,红色跑车骤然加速,挟风雷之声消失在街头的地平线。
“真是个不要命的司机,”路旁的高楼上,白色长风衣的黑发男子向着红色跑车驶远的方向轻笑。片刻后他低头看着左手手心的圆形绿色光屏,上面布满网格,白线从上到下扫过,男人眉头轻轻皱起,“麻烦了两个都跑了,没法回去跟Master交差了啊。”
男孩充江满朝气的呐喊和竹剑对碰的脆响在临近中午的日光中回荡。
“游羽,已经到中午了先吃饭吧,”黑白剑道服的Assassin看着躺在木制地板上气喘嘘嘘的黑发男孩问。
“可是我想再练一会儿。”游羽甩甩头,剑道马尾随着他的甩动一起摇摆,像条狂舞的黑蛇。
“我理解你想要变强的心情,但添饱肚子是变强的必要条件。”Assassin伸出手,表情温和,凭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很难让人与那天晚上压制住Saber的人联系在一起,
游羽拉着Assassin粗壮有力的手站起来,他随手拍去白色剑道服上的灰尘略带沮丧地说:“Assassin你说我是不是太笨了,跟你学了这么久剑术,却还是没有多大进步。
“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Assassin温和地摸着游羽的头,像位教育孩子的老者:“凭你的努力将来在剑道上一定大有成就,只是在下恐怕看不见那天了。”
游羽拼命摇头,像是很抗拒什么,“不会的,Assassin你一定会看到那一天的。我会向对圣杯许愿让你复活。”
“不要随便改变自己的初衷,你不是想要建立那个没有人再被欺负的世界吗?”Assassin蹲了下来呵斥。
“那你要答应我要活下来。”游羽郑重其事。
“嗯,在下答应你。”Assassin闭上眼睛快速地点头。
“不许食言。”游羽还不放心。
“在下赌上在下的武士之道,一定要完成这份约定。”Assassin坚定的目光穿过斜织的阳光,带着暖意传达给游羽
“嗯。”游羽愉快地点头。
Assassin缓缓起身,用商量的口吻说:“那游羽吃完去上学,在下继续追踪我们的敌人。”
“你的身体能行吗?”游羽有些担心,Assassin的体质是个大弱点。他不能打持久战。
“在下觉得这几天的身体还好,战斗时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Assassin说。
“那一切小心。”游羽点了一下头。
“嗯”
Assassin的尾音还在游羽耳畔余绕。他的孤峭身形便已经完全消失在了房间中。
阳光悄无声息地在房间斜织,如针如丝,将房间染成温暖的鹅黄色,游羽仿佛站在一片柔软的海绵中。
“Master,我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去见阳光。”光线幽暗的房间中神魔般的男人望着身前将注意力完全投入面前电脑中的红色齐肩短女少女。语言不带一丝起伏。
少女的手指在红色背键盘上灵巧地敲了几下。她将目光从显示器中**,看向被黑色窗帘挡住的窗户,光从窗帘的边缘照射进来,在幽暗的房间中显得有些刺眼。“外面的阳光那么毒,我要是出去的话会被晒黑的。”少女撒娇似的说:“你知道的女孩要白白净净才会有人爱。”少女将身子扭向Lancer语气肯定。
“原来你还会注意外表。”Lancer看着一身蓝花睡衣的少女表情无奈,这身衣服她穿了。。。。。。他也不知道她穿多久了。从他被召唤出来就一直穿到现在。
“少女挠着自己乱糟糟的红发略带羞涩地说“哪儿有女孩子不注意外表的呢。”
“你!”Lancer回答和简短有力。
“话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好吗?”少女表情略显尴尬
“我说面对昨天Caster闹出的那么大动静,你还真能坐住了。”Lancer说
“Caster确实是个大麻烦,以前他还是小打小闹,不值一提,现在已经快要成了这场游戏中一个巨大的BUG了。”
少女表情认真严肃,这种感觉在少女脸上保持了两秒,便被懒散感取代。“不过这对你来说都不是问题吧,Lancer。”
“对,你才是我最大的问题。“Lancer语气冷漠地将手中商店的便利袋递了上去。
“Lancer什么的最好了。”少女兴奋地接过袋子。
“我说我要穿这种衣服到什么时候。”Lancer难得的在毫无表情的脸上挤出一丝厌烦。他扯着身上那件画着奇怪人物的白色短袖上衣问。
“没什么特殊情况就不要换了,方便给我出去买东西。”少女的目光表露出对穿着白色短袖和青蓝色牛仔裤的Lancer的欣赏之情。
“就算你的眼神再真挚再欣赏,也无法改变我不喜欢穿这件衣服的事实。”Lancer表示Master的卖萌卖蠢对自己无效。
少女见Lancer不吃招,扭动身子转了回去,从袋子中拿出一片面包叼在嘴里。目光锁定在显示器上,手指在背光键盘上跃动起来。
“我去追踪Caster了。”Lancer看着将全身心投入到电脑中的Master自顾自地说。
雷迪卡商场的服装专区,五彩缤纷的各式衣服在布满白亮长灯的天花板下招展。仿佛蝴蝶集群起舞,尼禄Saber穿梭在衣服的海洋中,就像穿梭在她的皇宫花园。凭她从衣架上拿衣服抛衣服的熟练度,亚特兰斯可以想像一座鲜花盛放,百花争艳的皇宫花园,在尼禄Saber迈着优雅的步子经过后,会是怎样的狼藉景像。那感觉跟除草机在花园里飞弛而过也没多大差别,亚特兰斯默默看向一旁快要被衣服活埋的两名男店员。
眼里满是同情,眼下当务之急是去找几辆货车,以尼禄陛下如此选衣服搬空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奏者啊,余想要那个。”一路风卷残云的尼禄Saber突然停止了攻势。对身后的亚特兰斯说。
“什么啊?”亚特兰斯快步上前,像个被女王召见的小卒。内心充满激动,能让势不可挡的尼禄陛下为之驻足的应该是什么伟大的艺术品吧。”
“这是什么,潜水服吗?”亚特兰斯和尼禄Saber并排站立目光惊奇。
“这位小姐真是好眼光。”亚特兰斯身后传来被衣服挡住看不见脸的男店员的声音:“这是经名师设计的婚纱全球公此一件。”
“婚纱?”亚特兰斯指着前方一脸不可思议。“它那里像婚纱了?”
亚特兰斯指着的前方是一个被镭射灯包围的金边展台,所有镭射灯都面向展台中央,不算高挑的假人模特。那件奇特的婚纱就穿在假人模特身上。没有五官的白色头部顶着白纱花冠,脖颈上的白色铁锁环挂着一把金色的小锁,小锁下一条银灰色拉链将白色皮制紧身衣平分成两部分。衣袖口采用大号焦黄边的白色蕾丝,方形银扣的金色腰带束缚住衣服后摆,带摺的白色后摆自由地下垂至腿弯处,焦黄的摆边呈波动状烧过般微微卷曲。下身是皮制连脚裤。两条腿上的银灰拉链,从大腿根直到白色高跟鞋面。亚特兰斯最终将目光定在婚纱脚腕处的白色铁索环上,他对这件按上脚蹼就能当泳衣的恶趣味婚纱实在无语。果然王的世界非凡人能懂。
“不像婚纱正是这套婚纱的最大特点。”看不到脸的店员介绍。
这算什么特点,照你这么个说法,没有特点是不是就是最大的特点,亚特兰斯瞠目结舌,他实在没想到后面那货会给出如此绝世的奇葩答案。
“奏者?”尼禄Saber看向亚特兰斯 ,眼神诚恳。
“这件衣服真的不能要啊。”亚特兰斯作恐惧状。
“这位先生选择婚纱应以女方的意见为主。”亚特兰斯身后男店员插话。
亲,是我买的衣服不够呢,还是你们嫌手里的东西太轻,这么坑我,亚特兰斯欲哭无泪。
“奏者——”尼禄Saber再次呼唤亚特兰斯
“Saber,你听我说。你今天把这里的衣服全拿走我都没有意见。唯独这件婚纱不行。”亚特兰斯表情认真严肃。
“余知道了。”尼禄Saber盯着亚特兰斯不可更改的眼神像个受委屈的孩子默默地低下头,转身离开。
亚特兰斯望着转身离开的尼禄Saber,他突然觉得心好空,回想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拒绝尼禄Saber,不,应该是女士的请求吧。身为贵族拒绝女士的请求是种耻辱,更何况这个理由并不过分。仅仅是一件婚纱,说起婚纱亚特兰斯以前送过不少,或者是给朋友,或者是给计划中的妻子。关于送婚纱给女人,亚特兰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送婚纱是和结婚无关的两码事,就像亚特兰斯送过婚纱的那些计划中的妻子,到最后还不都分手了,那些华美的婚纱也在分手的那一刻变成了毫无意义的漂亮衣服。归根结底,让亚特兰斯送件婚纱真不是什么难事,但收婚纱的人变成尼禄时,亚特兰斯那双送过无数婚纱的手和他贬值的爱一样变得无比小气,他在潜意识里将自己和尼禄分隔成了两个世界,他觉得他们两个的人生原本是根本不可能有交点的平行线。现在不过是命运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让尼禄那条直线莫明其妙地偏了一个角度,与他的直线产生了一个交点。但两条拥有交点的直线,一旦经过交点,便会越离越远。终有一天,会离得比原来平行时的距离还远。即然分离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那就别做毫无意义的想互靠近。更何况,他还活着而尼禄已经去世了,人鬼情未了什么的太扯淡,也不靠谱。
“把衣服打包好送到这里。”亚特兰斯将那张可以无限透支的黑卡同镶金的房卡一同递给腾不出手来拿的男服务员。两名男服务员肠子都悔青了,他们终于明白眼前这位男子让他们去找人。他们说他们就够后,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那是在嘲笑他们的目光短浅。
“去把衣服放下,再来拿吧,我会在这里等着。”亚特兰斯瞥了一眼看不见脸的男服务员,淡淡地说
“明白了。”两名男服务员小心翼翼地转身离开。
亚特兰斯将黑卡和房卡放进黑色的西服裤子口袋,目光望向尼禄Saber离开的方向,眼神不喜不悲,她的出现不过是亚特兰斯漫长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与亚特兰斯整个人生比起来,这段插曲太微不足道了,如果将来有一天亚特兰斯忘了也称不上奇怪,对这样一段微乎其微的人生投入一生的感情太傻了。
随着黑暗降临,路两边的路灯一个接一个有序地亮起,仿佛是为王开路的骑士,用白光在一片黑暗中照亮王前行的路。在白色光柱中的红色跑车车门缓缓向上旋开,红衣金发的少女缓缓走近跑车,她的身后,西装革履的金发少年静静地跟着。
尼禄Saber一直低着看路的头微抬,全身如同卡带般停顿了一下。片刻后,她迅速地后退,伸出右手将亚特兰斯护在身后。
亚特兰斯扫了一眼周围便明白了尼禄Saber进入警戒的原因,他们被包围了。
十几个人影在路边的阴暗角落中晃动。悄无声息地对他们布下一层包围圈。
“是敌人吗?”亚特兰斯低声问,这一次他的心平静不少。
“目前没有发现Servant的踪迹,他们只是一群普通人。”尼禄Saber双眼微闭地扫了一圈周围。
“普通人,他们想干吗。”亚特兰斯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看这拉帮结伙的不会是想不开了要打劫他们吧。听到对手是普通人,亚特兰斯顿时信心满满,就算他们的人数再多一倍也不够尼禄陛下练手的。
“请别紧张,我们没有敌意。”正当亚特兰斯猜测他们的目地时,一个听起来年龄不大的声音传来。
亚特兰斯突然有种踏在战场上感觉,他端着冲锋枪领着突击队横穿一片狼藉的城镇。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群不明身份的人举着手向他们小心翼翼地走来,边走还边大喊,别开枪,我们不是敌人,这是那些战争剧中才会有的台词吧?亚特兰斯正这么想着结果对方真就举起双手向他们走来了。
一个在黑暗中的瘦小身影举着双手颤危危地向亚特兰斯走来,路灯的光柱投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在光中显型。一典型的街头不良少年,留着染红的鸡冠头,没有头发的地方亮得像个头泡,在灯光更是闪瞎无数纯真少年的双眼,身上穿着带银钉的黑皮衣和黑裤。本来挺霸道的一套衣服穿在他身上就四个字-----弱不禁风。
鸡冠少年站在灯光中全身不住的打颤。他朝亚特兰斯挥了挥举着的右手中亮着屏的手机。”我们鹰首有事找你。“他连说话的语调都七上八下。
亚特兰斯大致明白了,自己是碰上日本的黑道了,只是他没想到日本的黑道竟然这么喜感。这哪是出来吓人的,根本就是出来被人吓的好吧。亚特兰斯甚至觉得只要自己说话声大一点儿,对方就会瘫坐在地上。
尼禄Saber走向鸡冠头少年,表情冷漠,“Saber,小心点儿!”身后传来亚特兰斯的提醒,尼禄Saber一边用手抓住手机,一边紧盯鸡冠头少年胆怯的双眼,对方稍有不对,她便会出剑。
冷汗顺着鸡冠头少年的脸颊滑落,空气中充盈着他牙齿的撞击声,当尼禄Saber抓住他手里的手机时。他连呼吸都停下了,看着尼禄Saber冷漠的脸,让他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冲入敌阵的银甲蓝裙少女。血红色的恐惧在一瞬间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维。
尼禄Saber回到亚特兰斯身边将手机递给亚特兰斯,转身看着鸡冠头少年。
亚特兰斯低头看着手机的来电显示,上面显示着“鹰首”。他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了某个人暴躁的声音,“该死的Saber去哪了。”
Saber哪个Saber我的Saber一直都在,亚特兰斯心说。
“Saber在我这里,你想找她吗?”亚特兰斯看了一眼一直处于警戒状态的尼禄Saber 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咳咳!”电话那头传来了干咳声,显然明白了自己失态。“是另一位Saber的Master吗?”
“有事吗?”亚特兰斯冷冷地说,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示弱,怎么也要制造出一种死我也能拉你垫背的感觉,这样你才能取得先机。
“我想和你谈谈合作。”电话那头恭敬起来,亚特兰斯在气势上先下一城。
“合作?有什么好坏谈的。”亚特兰斯表现出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一切,合作什么的,只会自找麻烦的样子。
“我知道您和您的Servant很强,但是您和我都是普通人,而我们的敌人是群超人类的魔术师,他们的战斗力和对这场战争的认知都远超我们,我觉得联手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对方小心翼翼地商量,似乎是十分惧怕亚特兰斯。
“你说联手,你有什么资本值的我联手。”亚特兰斯说得很随意。
“我只想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所以当我们解决掉其他人的时候,我便会命令我的Servant自杀、这样圣杯便会降临。您拿到圣杯之后给我足够的钱放我一条生路就行。”
亚特兰斯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唾沫,连自己的Servant你都卖你卖我是不是更果断,这种人我跟你联手,除了玷污卡克鲁奇恩之名就是被你卖,有个屁好处。
亚特兰斯沉呤着说:“合作什么的我觉得当面谈比较有诚意。”
“奏者,汝真的要。。。。。。”尼禄Saber吃惊地看向亚特兰斯。
“即然您都提出当面谈了,我也不好推托。请让我的手下带着您来吧。”电话那头的尾音还没落下亚特兰斯便挂断了电话。
“Saber!”今天晚上状态还好吧?“待会儿要麻烦你了。”亚特兰斯经过尼禄Saber身边时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
“奏者,汝是要。。。。。。”尼禄Saber望着走向鸡冠头少年的亚特兰斯,灯光将他的身影拉长,罩住尼禄saber。尼禄saber突然觉得那个漆黑的背影那么的高大伟岸 。原来她的Master也有像个男人的时候啊。尼禄Saber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亚特兰斯一开始是想冷嘲热讽一番后拒绝来者。但贵族的正义感让他觉得不灭了这种人渣简直是对不起自己,而且对方的Servant极有可能不在身边。这是天赐良机。亚特兰斯怎么能不好好把握呢?
远坂凛用手掩住自己的半边脸庞,露出来的半边脸斜视着前方倚靠着路灯的黑发白风衣男人,心中感慨万千。这是圣杯战争又不是远坂家歼灭战,我身上又没有圣杯,你们有必要这么家里找,街上围,最后在放学路上堵吗?
“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你们的地方。我改还不行吗。”远坂凛抹了一把脸。
黑发男人的后背离开路灯说:“别人对你哪里感兴趣我不知道,但是我对你没有兴趣,我只是对你的Servant有兴趣。”
“Archer人家指名道姓是来找你的,你不出来见见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远坂凛无可奈何地说。
“真麻烦。”空气中传来Archer厌烦的声音。
远坂凛前方仿佛来自仙境的白雾升散。一片迷蒙中红色由虚转实,线条聚散成形。
红风衣黑甲的Archer带着些许慵懒的气息现身。
“喂,喂,喂 你那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是什么意思?”黑发男人有些恼火。
“真正对这场战斗不屑一顾的是连战甲都没穿的你吧?”Archer瞥了一眼无所谓地说。
黑发男人一拍额头:“真是失礼,我的职阶是Rider至于名字通报了也没多大意义。”黑发男人微微笑着欠身行礼。
“凛,敌人的Master就交给你了。”Archer躬起身子。
“明白了,”远坂凛向后退了三步。左手小臂上青蓝线道的魔术刻印闪灭着。
劲风轻卷起远坂凛黑色短裙的裙摆Archer笔直地冲向Rider“干将莫邪”在他的手中跳闪着寒光。
“真直接啊。”Rider兴奋地挥拳迎上。
他疯了吧,这是远坂凛的第一个反应。Rider竟然在毫无保护的情况下用肉身去接攻击。就算是Berserker也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开拓尖兵第一形态。”Rider露出了一抹淡然地笑低声说。
“干将”带着半月状的刀弧斩下,破空声短暂而急速。金属撞击的清响与刀身的颤音在破空声未消之际接上,仿佛一场连续的盛大交响乐。
狂风卷着白色雾气,随着音波四冲,远坂凛双手交错挡在额前,以减缓风力对她脸部皮肤的撕扯。有什么东西将空气加热到灼人的高温,空气中泛起一股焦糊味。远坂凛觉得她的前方不是两个人的对拼,而是高压锅炉爆炸,热风在她耳边狂啸,甚至盖住了金属的交响乐。
狂风率先停止。紧接着空气积聚的热量随风一起快速散失,气温骤降到正常值。白色雾气遇冷凝成水珠将地面打湿,仿佛细雨无声无息地拂过。、
远坂凛被白雾挡住的视线开阔起来。眼前的影象让她顾不得微湿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眼角一抽。“开什么玩笑,这种东西是Servant能拿出来的吗。”
与Archer对峙的Rider身上披的铠甲与其说是现代化不如说是未来化。灰蓝色金属甲胄不仅密不透风地包住了使用者。而且组成铠甲的金属是一块一块的,完美地保持了人的灵活性。金属甲与金属甲的间隙发着幽蓝的光辉,整套铠甲看起来像围了一层蓝色的蛛网。
远坂凛看完了线条分明的身体部分,将视线移向头部。灰色与蓝色交错的金属包住了头的大部分,只留下面部用特殊的灰黑色金属盖住。面部构造极其简单。除了两颊处的凸起部分。便只剩三块菱形红色晶石,看起来像是铠甲的三只眼睛。
“Archer小心点,这个家伙和其他Servant有点儿不一样。”远坂凛高喊。
“Master谢谢你这无关紧要的提醒。”Archer手臂用力一震整个人借力滑退。
“我这是在关心你好吧?你要是觉得我这么做是在浪费时间的话,那我以后再也不提醒你了。远坂凛有些大火
“是,是,是,问题是你说的是所有人都能看明白的事情好吧!”Archer无奈地摊手。
“我可不可以认为你们在无视我?”Rider的声音变得有些叠音,他站直身子时铠甲里传出机械运转的声音。
“干将”在Archer手中转了一圈:“真是个烦人的家伙。”
“怎么要用弓了吗?Archer!”有些混乱的声音从铠甲里发出。
“这个得看你的本事了。”Archer双刀斜竖。
Rider没有再回答只是将头微微低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铠甲脸上的红色晶石亮起。沉重的杀戮之气从Rider身上散发出来。
Rider的身形化成虚影瞬灭。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月光,巨大的黑影笼罩着Archer压下,Rider采用了最直接凶狠的攻击方式,跳起在空中双手抱拳猛砸。
Archer顺手甩出双刀,同时飞身抽离。对空格挡这一招没有任何意义,对手会先砸断你的刀,再砸你的人。双刀旋转着划过Rider的脖颈。激起明黄的火花。在Rider漆黑身形的对比下显得如此凸现。
大地被重拳砸裂。如电的裂纹曲折地延伸到Archer脚下,Archer微微歪头,一块被震飞的石子擦着他的脸庞射过。
“看装备挺先进的,结果攻击方式已经返古到猩猩了吗?”Archer语气平稳。
踩在布满裂纹地面上的Rider缓缓起身,Archer轻轻勾动中指,寒意从Rider的背后袭来。Rider机械地扭头。两把短刀旋成的圆已经逼到了他的面前,寒气穿过铠甲扑向Rider的面部。金属对碰的清音在夜空下回荡。“干将莫邪”在月光下无规律地翻飞,一个黑影闪到空中抓住了翻飞的两把短刀。
在Archer的一个旋身后,“干将,莫邪”化成一把深黑的长弓,弓弦发出欲断地崩紧声。Archer在变弓的瞬间将弓拉至满弦,千吨杀意压向Rider。
幽蓝的箭矢随着急促的崩弦音如雨般覆盖Rider,箭矢上巨大的动能将Rider死死压在地上,随着第一支箭矢爆炸。闷雷般的声音四起,没有火光,只有音波载着一重又一重的白烟直冲夜空。
Archer落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望着如同海雾般看不透的白烟,他很清楚,刚才的攻击对于全身重甲的Rider来说连能不能造成伤害都是未知数,更别说致死了。
鲜艳的红色在白雾上聚成一个圆,仿佛一轮冉冉升起的朝阳。
Archer手中的长弓化成蓝绿色地网格消失,他冲向远坂凛,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起冲向空中。远坂凛低头俯视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地面,鲜红的球体以高速撞破白色烟壁,将经过的路面完全摧毁。看上去像路向两边开裂,露出被火烧过般漆黑的隐藏小路,鲜红的球体在漆黑之路的尽头收缩。这一刻安静极了,似乎是时间的短暂停滞。转瞬间铺天盖地的能量打破珍贵的安静,如同狂潮一波接一波向着世界倾泻。
远坂凛望向Archer面无表情的脸,气浪吹过他银白的头发,就像秋风吹过白色的麦田,银波荡漾,她没中那招,也就没法知道那招打在人身上的后果,不过这种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Archer冷漠地双目闪过一丝冷光,手中“莫邪”瞬间被投影复制。他在空中旋身掷出“莫邪”莫邪在空中化成数根微微闪光的如针细丝刺入白烟。
紫色的剑光在空中划过,剑痕断月,杀机从Archer背后突降。
远坂凛看向背映月光的漆黑人形机器脸色突变,强烈的危机感笼罩着她,仿佛下一秒天就会塌下来。
Archer微微侧头斜视着后面的Rider面无表情。
紫色粒子光剑闪过,将Archer毫无阻力地斜斩成两半。断成两半的Archer在空中闪逝,那只是一道虚影,Rider的必中之剑斩空了。
Rider一边下落一边俯视着,将远坂凛放下,弯腰去拔刀刃没入碎裂地面的短刀的Archer,脑海中Archer一个细微的动作被无限放大。
从一开始Archer那一记盲掷目标就不是他,Archer的目标是地面。他要用自己与刀看不见的连接为自己找到一个借力点,所以当他挥剑的时候Archer轻轻一拉便闪开了。
红色的光点沿着Rider铠甲表面散发着青蓝色光辉的线路流动,将这些线路染成炽红色,狂暴的能量顺着红色注入铠甲,整套铠甲在夜月下散发着太阳般红色光晕。
连车影都看不见的盘山公路尽头是一栋漆黑的古堡,典型欧式风格的圆锥上插了一面黑旗,黑旗在夜风中荡开,上面画着红眼鹰首,鹰首边用日文写着涂鸦风的红字“血鹰。”
古堡仿佛是撑起天幕的擎天之柱般立于山头之上,背衬茫茫黑夜。夜色使得原本就以暗色调为主的古堡,看起来更加幽森,也是因为这种一到夜晚就有鬼居般的可怖幽森感,这座古堡孤独地守了这个山头几年,直到名为血鹰的黑帮帮会敲断它已经被锈透的门锁。它才勉强恢复了寥寥生机。说起血鹰,它是冬木市一直就有的一个黑帮帮会,规模很小只有十几人,成员大部分是暴走族,可就是这样一支小帮会,最近却在冬木市的黑道中掀起轩然大波。短短几天内灭掉了他们的死对头“炼火” 吞并了数个和他们一样的小帮会,成员扩充到了百人规模。在道上名声大噪。归根结底是血鹰的老大,帮会成员称其为鹰首的本三宫武隆身边多了一位不知从哪找来的欧洲保镖,还是个女人,这个神秘的女性保镖以一已之力扭转了“血鹰”与“炼火”街头械斗的败局。成为血鹰的强力后盾。一时间道上关天这名神秘女性的流言四起,说只要有她在血鹰便是不可战胜的。
空无一人的昏暗房间中,本三宫武隆站在加固的窗户前。摇晃着玻璃杯中加冰的啤酒。他留着一头说长不长的黑发。被木板分割的月光光暗相间地打在他那张被二十年岁月雕刻过的脸上,让人觉得有一种处在墓地的阴寒。漆黑的瞳目兼具沧桑与凶狠。
本三宫武隆低头看了一眼右手手背那个瑰丽曲折的令咒。原本三部分的令咒只剩下了两部分。一部分形如羽箭,一部分形如折翼。羽箭部分的左边隐隐有着烟熏火燎的痕迹。
本三宫武隆想到了什么不自觉地咬了咬牙,攥紧了手中的玻璃杯,自己为什么会召唤这么个不听话的Servant与“炼火”的战斗就逼自己用掉了一个宝贵的令咒。按照那家伙的说法自己只剩下两次强行命令权了。以Saber对自己的抗拒程度一定会在自己用完了第三个令咒时杀了自己所以他必须留着一个令咒让Saber自杀用,也就是说他能用的令咒就只有一个了。本三宫武隆压抑着心中对Servant的不满他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
“自己的Servant不听话真是件让人头痛的事啊。”有一个声音带着唏嘘的意味说。
“什么人?”本三宫武隆全身一震,猛地转身,右手松开玻璃杯抚上左手手背的令咒,外面有几十人守着,普通人根本进不来,能进来这里的只有——Servant
玻璃杯碎裂的清响打破房间中死一般的宁静,一秒不到,房间就又安静下来。
“好险,好险。幸好设置了隔离魔术,如果让你的人冲进来我会很头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涌向本三宫武隆,辨不出来源。
“你究竟是什么人?”本三宫武隆瞪着眼做凶狠状。
“我是听说你想和别人合作而有意过来和你谈合作的Caster的Master。”
“笑话我为什么要跟你谈。”本三宫武隆冷笑。
“我能帮你完全掌控你的Servant这不正是你最需要的东西吗。”
“我为什么会需要这种事。”本三宫武隆说:“再说我已经有了连手对像了。”
“这样啊!”声音有些无奈,“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等你自己想明白再来找我喽,一定要来喔!”
房间中一下子没了声音,本三宫武隆低头看着冰酒交融的地面,一言不发。他回想起过往的人生,野心被回忆充盈着极度膨胀,他没有表情的脸上竟露出一丝狡猾奸佞的笑。
鲜红的血在月夜下鳞光闪动着染红白色蓝底拉门,卫宫士郎捂着右臂鲜血潺流的伤口。倒在木质回廊上,手中干将贴着光亮的木板滑出去数米远。他至今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吃过晚饭去剑道场练剑时发现院子里站着一位白发少年,衣着是整洁的黑西装,不等他开口问,少年便抢先自我介绍,“依泽恩·克莱冯·爱因丝贝伦,Rider的Master。”简单的单方认识后,少年拔出忍刀就攻了上来。卫宫士郎连问“这是什么情况?”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动应战。结果被一路追砍到现在,这其间卫宫士郎各种叫停,对方即装聋又装哑。听似没听,就是往死里砍他。
忍刀在空中优美地划过纵刺而下,卫宫士郎全身用力翻滚,忍刀刺入地板一寸,发出沉重的铮铮声。
依泽恩反手握着刀柄将刃刀拔了出来,他用透着凛冽杀意的红瞳看向在院子里爬起的卫宫士郎
卫宫士郎看着一身黑西装白领带的白发少年基本明白了对方今晚的决心。连杀死自己后哀悼的衣服都准备好了。还是说自己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他只是来给自己送行哀悼的。
“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吗?”卫宫士郎向着依泽恩喊叫,生怕他耳聋听不见。
依泽恩的回应干净利落,暴起扑向卫宫士郎。
“投影。”卫宫士郎低喝。绿色网格在他的双手中编织成刀“干将,莫邪”对空交错格挡。
依泽恩以风雷之势又一记纵刺。忍刀在他手中化成了一道笔直的银色雷电。
双刀交错处准确地抵住了忍刀的刀尖。强横的力量从忍刀流出经双刀传到卫宫士郎手上,让卫宫士郎差点儿松手脱刀。
卫宫士郎双臂用力推开忍刀,干将莫邪在空中划了大半个圆弧后回斩,随着两道闪灭的银光与“干将莫邪”激起两簇微弱的火花,“干将莫邪”被轻而易举地弹开,银光再度亮起,忍刀从卫宫士郎的左下方斜向上挑起。在空中留下一条斜断卫宫士郎身体的银弧。
刀光轻描淡写地带起几滴血珠在夜空中荡开,悄无声息。
卫宫士郎看了一眼上半截完全被血染红的右臂。幸好他往后退了一步,要不就不是血染半臂的事了。
他调匀了呼吸,目光锁定依泽恩手中的忍刀,坚毅的眼神中透出一份伤感
。他不是伤感自己八成活不过今夜了,更不是伤感对手。这种面瘫杀胚没什么好伤感的,他只是想起了Saber。
金色的阳光透过剑道场的窗户落在少女的肩头,辉映着她的满头金发。她手持竹剑认真严肃,竹剑在她的手中舞的赫赫生威,每一次都准确凶狠地打在卫宫士郎身上,毫不留情。卫宫士郎耳边是少女严厉地呵斥:“士郎,你攻击里多余的动作太多了。”
看过白发少年的刀术,他才明白,如果自己达到Saber的要求——没有多余的动作,会有多强,白发少年的刀法其实只有几招。十分简单。只是他的动作干净利索没有多余,所以挥起刀来如电般轻快,连破空声都没有像是满藏杀机的轻描淡写,淡雅致命。
双方在默契的停手几秒后再度攻上,依泽恩运刀如龙在卫宫士郎两把短刀之间游走,挡掉一次又一次的夹击。他每一次看似漫不经心的挥刀都准确地挡在了“干将莫邪”的刀腰处,整柄刀力量最小的部分,轻松卸掉了卫宫士郎刀上的力。
卫宫士郎连续不断的挥刀给胳膊造成了巨大的负担,但他不能停,一旦停下,对方就会反击。所以他现在只能把自己变成一架超负荷运转的伐木机,不断重复着挥刀的动作来压制白发少年。
依泽恩面无表情地舞动忍刀,像在天幕上做一幅线条纷繁的素描,他有些厌倦了这场毫无色彩的黑白画般的战斗,决定给这副平淡的画填上点儿颜色。
依泽恩身后生出白底彩纹的线条,在空中编织成剑。
剑的破空声打破长久的无声状态,强烈的杀意直突卫宫士郎。卫宫士郎强行收住攻势,双刀挡在身前交错。彩纹透明的长剑顶在双刀交接处,雄狮般的伟力将卫宫士郎顶退。
他的双脚在地面上留出了两条五米远的滑痕。“干将莫邪”被巨力冲碎,碎渣在空中闪动仿佛星落。
依泽恩冷漠地挥手,白底彩纹的线在他的头顶互相缠绕,这一次是一杆细直的彩纹白枪,卫宫士郎望着寒芒闪动的枪尖满脸无奈,虽然对对方用魔术突袭这种行为感到不耻,但没办法谁让他魔术是个渣儿呢。有本事,他也可以用啊。
彩纹白枪在空气中一闪而过,仿佛仅仅是一道微微闪光的线。风声在卫宫士郎耳边奏响。盖住了原来的破空声,风的音律透着熟悉的温韵,似曾相闻,紧接着,卫宫士郎满眼都是如花怒放般翻飞的白色和蓝色的裙摆,他突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晚上,“吾之剑将与汝同在,汝之命运将与吾共存。”
彩纹白枪在撞上无刃剑刃的刹那结构崩溃,长枪从枪尖开始一段段炸开,如蛇般蜿蜒的线在空中纷纷扬扬如雪般飘落,Saber隔着线的雪幕凝视依泽恩。
古堡下方的环山公路,原来的死寂被引擎的哄鸣打破,明亮的车前灯撕开公路上的浓浓夜色,照亮路面,那是一只由车身有着奇怪喷图的十几辆黑色家用轿车组成的车队长龙,车队在绕山公路上行驶就像是黑色巨龙盘山升空,只是这只巨龙发出了不该属于它的巨声吼叫,这些家用轿车都经过暴力改装,它们像一群披着羊皮的狼,能达到的最大时速远比速度表上的最大示数快的多,车队的尾部红色跑车的半月状车前灯照亮前方轿车有着奇怪喷图的车尾,它的引擎声时高时低,藏着君王寄人篱下的愤怒。
亚特兰斯真想猛踩油门超了他们,就算他们的车经过暴力改装,但还是远比不上亚特兰斯的跑车,这是车本身决定的,轿车的作用里没有赛车这一项。设计师也就没有给它承受极速和瞬间提速的能力,即使经过暴力改装,这种先天性缺陷也只能缩小,无法弥补,亚特兰斯的坐骑可以在短短几秒将速度提到极致,甩出这些车几条街去。
跟在人家车屁股后面,吃尘土这件事让亚特兰斯心情很糟
,他特意选了首激昂的音乐放着听,倒不是因为激昂的音乐能让他心情变好,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这是去做一件英雄壮举,所以必须要有激昂的音乐为自己送行,同样回来时也应该有凯歌相伴这样才能配得上他这个英雄。
前方的车辆突然向左边避让,红色跑车的车灯能够触及的区域变得广阔起来,呈现在亚特兰斯眼前的是一座鬼宅般的幽森古堡。十几双雪亮的车灯穿过城堡的铁围栏。将斑驳的围栏影子投到城堡旁被涂鸦的暗红色墙面上,亚特兰斯的车正对着锈迹斑斑的铁门,雪亮的车灯里铁门门口的两名“血鹰”成员配合默契地推开铁门,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音古堡向着亚特兰斯敞开了它森幽的怀抱。
红色跑车两边的车门缓缓旋开,亚特兰斯和尼禄Saber优雅地下车,带路的血鹰成员们一路小跑地在红色跑车的车灯里站成两列,用人墙规划出了一条路。
亚特兰斯不屑地瞥了一眼血鹰的夹道欢迎,便再也懒地多去看一眼,他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古堡上,古堡是典型的欧洲建造风格,只是选得色调有点儿太黑暗,让人忍不住将其与欧洲传说中的吸血鬼城堡联系起来。亚特兰斯估计设计师设计这栋古堡时正处在老婆带着他的全部家当跟别人跑了的巨大阴影中,要不哪个白痴会设计出这种看起来像给鬼住的二层小古堡,根本不会有生意的好吧。
亚特兰斯缓缓迈开步子,在背后投来的灯光中穿过人墙夹成的小道,走向那面暗红色的城堡大门。
细小如丝的伤口无声无息地裂开,溢出鲜红的血液沿着依泽恩白纸般的脸庞缓缓滑下,仿佛从天而降的血红幕布。
“这是警告,你要是再不放弃,我就只能在这里结束你了。”Saber用剑指着依泽恩语气冰冷 。
依泽恩望了一眼被Saber护在身后的卫宫士郎默不作声,从Saber的态度看她是不会放弃保护卫宫士郎的,而Rider又被他安排去拖住Archer和他的Master了,仅凭他一人绝无战胜Saber的可能。这种情况下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撤退。
他默默地收敛起杀气,转身离开,
Saber感觉到对方的杀意降了下去,缓缓地放下剑。
“Saber又被你救了呢。”卫宫士郎显得有些欣喜,昨天晚上他做的再次见到Saber的各种准备都被抛在了脑后。
“我也只是凭着感觉经过这里,”Saber转过身子“恰好看到你遇到了危险,只是你为什么要说“又”呢?”
“这个啊!”卫宫士郎挠头,昨天晚上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装作不认识,可一见到Saber他就把持不住了。“我习惯了。”
“习惯?”Saber露出疑惑的表情,她不太明白卫宫士郎的意思他是习惯被自已救,还是别的什么。
“就是那个意思,那个意思,你能懂吗?”卫宫士郎指着天边比划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心说毁了,如此有禅意的话,他自己都悟不透,更别说Saber了。
Saber如预料中的一样表情茫然认真地缓缓摇头。
“总之谢谢你了。”卫宫士郎赶紧换话题,再这么下去,他这张已经失控的嘴指不定蹦出什么晦涩难懂的话来。
“该道谢的是我,”Saber一如既往的认真严肃,“昨天要不是你的舍身相救,我也就没有今天了。”卫宫士郎对此只能摸着头傻笑。
微风轻拂起Saber的裙角,顺着Saber的身体攀升,越来越强,Saber金色的两鬓在狂风中如金蛇般舞动。
“这是?”卫宫士郎惊疑地看着被风围舞的Saber,白身蓝袖的短袖上衣如水般波动。
“是令咒,Master有危险。”Saber眉宇一震,双目凝视着墨黑的天边。
“那就这样别过了。”卫宫士郎退了一步,神情坦然地看着在白色风壁中渐渐隐没的倩影。
“嗯。”Saber缓缓点头,
风啸在卫宫士郎的耳边肆虐,隐隐透着王般不可置疑的气息,他已经完全看不见Saber了,只剩下白色的狂飓撕碎时光的片段。
“士郎。”有什么声音被狂风送到耳边,将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重新连接在一起,“你是叫士郎吗?”少女有些叠音的声音再次传来。
“嗯!”卫宫士郎肯定地点头,他不知道Saber能不能听到,风声实在是太大了。
白色人高的龙卷在卫宫士郎面前收缩,直至消失,旁边树上的几片绿叶无声地飘落,切割残留着淡香的空气,令人惆怅。
卫宫士郎抬头看着挂着明黄弯月的夜空,默默地笑了,只是这笑让人觉得苍白无力中夹着自嘲。
剑锋交碰的清鸣响彻整个古堡,瞬间惊动了所有血鹰成员,他们纷纷亮出武器向着声源逼近。
亚特兰斯,扫了一眼周围渐渐多起来的黑帮成员,心里不知是该发愁还是庆幸。发愁是因为周围的敌人越来越多了,庆幸的是因为这群黑帮看来还没有制备上枪火这类高大上的东西,不过现在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尼禄Saber跟对方Servant的对决,赢了大团圆结局,输了自己这位英雄可就悲壮了。
亚特兰斯一脸郁闷地望着和尼禄Saber用剑对攻的对方的Servant本来一切都按着他的计划进行着,他的自信心也越来越高涨。直到对方发动令咒,他这新手才想起来。原来还有这个保命技被自己忽略了。当时那感觉不亚于自己打游戏,一路过关斩将,嗑药又复活地到了关底BOSS的房间,猛然发现对方骇然有无敌与秒杀双重BUFF加持能得你不用BOSS动手自己吐血身忘。
亚特兰斯回想起经过就想喷出一口血水来。
几分钟前,他推开那面暗红色旧门进入古堡,气势像王者君临,客厅一楼拿着刀棍的“血鹰”成员纷纷停下巡逻工作仰视他,他迈开器宇轩昂的大步,目光扫过古堡内满是毫无美感图鸦的墙壁,在心里给这群家伙的审美观竖中指,鸡冠头少年从他身后一路小跑地超过他,在他面前做请的姿式,为他引路。他心里有些不高兴,被人躬敬地引路,这理所当然因为他是贵族加贵宾。但引路的人这么随便让他觉得是种污辱,不过想想对方的身份,他就发扬了贵族大度的品质,原谅了这件小事。
鸡冠头男人将他引到二楼深处的一个房间,向他行了个古怪的礼便退下了,他无视了门口的两名守卫,直接退门而入。
“您就是另一位Saber的Master了吧?幸会幸会,”本三宫武隆看了一眼突然进来的亚特兰斯,正想勃然大怒时尼禄Saber进入了他的视线,他立即明白了情况作孝敬状迎了上去。
“你选这什么破地方,连灯都没有。”亚特兰斯毫不客气。
“我们也想开灯,但资金实在是个问题。”本三宫武隆说得很委婉,像在暗示什么。
亚特兰斯顿时明白了他想要什么,确实他什么都缺也不会缺钱,“你要钱做什么?”亚特兰斯警觉起来,他可不认为对方一个帮会老大会用钱来付电费,
“您也看到了,我有足够多的人手,但没有钱来武装他们,如果把他们全副武装起来,这将会是不可小觑的战斗力。”本三宫武隆说得很坦诚。
亚特兰斯做沉思状,心想要是他们全副武装起来,他还怎么像个英雄一样潇洒地来去。
“嗯!”亚特兰斯沉吟地点头。
“您同意啦!”本三宫武隆窃喜。
“不!”亚特兰斯突然换了脸色,“我只是同意了Saber现在动手的提意。”
本三宫武隆吓得后退了半步,左手悄悄抚上右手背的令咒。“您一定在开玩笑吧?”
“你乐观也该有个限度吧。”亚特兰斯望着嘴唇微动的本三宫武隆做头痛状,他觉得本三宫武隆乐观得可笑,“好吧,我在此郑重其事地宣布。。。。。。”
“奏者,阻止他,他在发动令咒!”亚特兰斯透着无奈地话被尼禄Saber打断,一道红色的残影从亚特兰斯眼角闪过。全身浴火的尼禄Saber冲向本三宫武隆,金边蔷薇红裙与奇形长剑在火红的焰浪中幻化。
亚特兰斯中了本三宫武隆的圈套,他那白痴一样的问题,就是要让亚特兰斯再说几句话给他发动令咒的时间。结果亚特兰斯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比起在黑道里混了十几年的本三宫武隆他还是太嫩了。
“晚了。”本三宫武隆声音阴沉,仿佛恶鬼缠身。
一道风盾在本三宫武隆前方生成,燃烧着烈火的奇形长剑砍在风盾上,发出刺耳的尖鸣。
“Saber,遵从召唤而来。”这是亚特兰斯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
古堡一层的中央大厅,红与蓝的疾影在血鹰成员围成的圈里交撞出层层火花。亚特兰斯望了一眼对面铺着暗红色地毯的宽大楼梯,他记得刚进来的时候这条楼梯是这里唯一一件没有被黑帮毁掉的东西,不过现在看来,这唯一的幸存者也没了,两个Saber从二楼房间一直打到这里,把那条楼梯砍的面目全非,在上面根本不可能找到有一阶完好的台阶,再看那条满是切痕孔洞的暗红地毯,亚特兰斯觉得把它吊起来展开,没准儿会是一件儿中国传统艺术————窗花。。。。。。
火与风在极暗的空间里共舞,盛大而激烈。没有人知道两人在一分钟内交手了多少次,剑锋交碰的清脆鸣响与风啸融为一体,听上去仿佛吞天海潮,火花在奇形火焰拉出的红色弧光末闪灭。在极暗的空间中像漫天绽放的盛世烟火,璀璨夺目。
红色与蓝色的流影在刹那间的交锋后分离,尼禄Saber在地上连续后翻稳稳着地。她带着略微的笑意看向对面摆正姿式的Saber“汝还真是一丝不苟啊,连脸上的表情都写满了认真二字。”尼禄Saber学起Saber的严肃样来。
亚特兰斯在身后默默地仰头掩面,尼禄啊,你卖萌也要分情况好吧。等我们出去了你想怎么卖都行,但是现在你这是在增加对手的仇恨值啊。
“做事一丝不苟是美德再说了在嘲笑别人的行为之前。应该先管好自己吧!”Saber义正言词。
“在细节上注重严肃认真,在大事上却严重疏忽,这就是汝的美德吗?”尼禄Saber扫了周围一眼,带着嘲讽的意味说。
“这种事情并非我们能决定的不是吗?”Saber接受了尼禄Saber的嘲讽,她知道尼禄Saber是在说Master的事这是事实。她不想为此掩饰什么,而且是Master选择了她,而不是她选择了Master她除了效忠别无办法。
“谁说余等不能决定,余和奏都就是纯自愿的。”尼禄Saber显得很自豪 。
亚特兰斯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你那能叫纯自愿,你那根本就是胁迫啊。要不是你的连骗带唬,我能屈服于你的**。参加这场一直在神扯从来被超越的圣杯战争吗?
“你背叛了原来的Master”Saber语气严肃身为骑士忠诚是首则。
“不,不,不。”尼禄Saber连续否定,“没有效忠就没有背叛。”
Saber眉头微皱她听不懂对方的话语,按理说Servant被召唤出来的那一刻契约就已经订下,没有Servant可以阻止这个过程。
尼禄Saber将剑提到肩处,她的脸庞被覆着在奇形长剑上的烈焰映得微微发黄。
金黄的火焰横分黑暗,仿佛燃烧的猎鹰在水平方向上的迅猛冲刺,尼禄Saber笔直地刺向Saber。
Saber有些看不懂对方这招,这招如果以极速刺出将会是和Assassin拔刀斩一般的存在,可一旦这招失去极速,就是破绽百出的自杀之技。在Saber眼中对方的攻击和正在往她剑上撞的自杀行为无疑。
她觉得对方有后招,但她看不出来,现在只能随机应变。
Saber冲向尼禄Saber仿佛要用身子来接下这一击。
火焰映亮Saber碧绿眼眸,高热的杀气直扑Saber金发荡掩的脸庞,被火焰包住的剑尖已经到了Saber的眼前。她突然压低身位,无形之剑横向斩出,火焰附着的奇形长剑贴着她的头顶刺过,双剑的破空声与风啸叠在一起仿佛两列列车擦肩而过。
尼禄Saber翻身跃起,清色的流光在她的黄金战靴下扫过,她仿佛一团翻腾的火球在极暗空间里沿圆弧滑过。黄金甲靴点地的刹那尼禄Saber骤然发力回身冲向Saber的背后。
Saber右脚横放用力蹬地,止住前冲的身子的同时旋身,覆盖狂风的长剑借势呼啸而出。
剑的清鸣随着微弱的冲击在整个中央大厅扩散,仿佛轻风从每个人身边吹过。
Saber和尼禄Saber向着被火焰照亮的空间两端弹开。
稳住身子的Saber抬头望向对面,她的对面,红裙绕着尼禄Saber飞舞,她像名舞者一样优雅地旋转着停下,Saber有意无意地侧头望向她身后正向她苦笑的亚特兰斯 。
是我这些天伺候您伺候的不够周到吗?尼禄陛下,让您这么报复我,亚特兰斯在心里一把鼻涕一把泪,这标准是被自己的Servant卖了的节奏啊。
Saber摆正了身子面向尼禄Saber亚特兰斯有点儿懵,他甚至想大声质问“你为什么不刺过来?”但考虑了一下还是算了,万一对方听了自己的问题真的回身给自己一剑,那就是不做死就不会死的范例。。。。。。
Saber将所有的力量汇聚于腿上,雄浑的力量传给地面激起一小圈尘埃,Saber在刹那间便将速度爆发到了极致,仿佛满弓释放的蓝色羽箭般直刺向尼禄Saber。
蓝色的疾影在倾刻间贯穿了整个光线昏暗的空间,风声混合着破空声如潮水般涌向尼禄Saber。
尼禄Saber的脸色在微变后恢复自信的平静。她不知道对方剑的长度,没法挑开只能将奇形长剑竖在身前侧身闪避。
风与火的交界,火花纷繁绽放,尼禄Saber推动奇形长剑砍向Saber,Saber用力横挑。双剑在空中划出清色与红色的圆弧迂回,剑锋交碰发出激昂的绝鸣。双剑被力振开后的瞬间再次回斩,引发又一声绝鸣。
随着昏暗的空间中红色与清色的极速变幻,金属对碰的绝鸣如同一字排开低空掠过的战掠导弹,声振不断,响彻天地。两人脚下的地面,剑痕无声无息地增加着。
剑鸣的音波不住地向周围目瞪口呆的人倾泻,这是极致的对拼,华丽得像刀锋上的舞蹈,让人不敢眨眼。只怕错过决胜的瞬间。
亚特兰斯也看呆了,他以为刚才的对拼已经够不科学了,现在,他觉得自已像个乡下的农夫,浑身透着土气。完全没见识过这个宏大的世界。
昏暗的空间中,长剑的形体因速度消弥,只剩下红色与清色繁杂混乱的线条交错相织,仿佛在空中编成了一张铺天之网,滔天的杀意沿着网线在空中弥散。
在激烈的交锋中,奇形长剑突然在空中滞留了刹那,暴露出了致命的空档,被风拥簇的无形长剑趁机呼啸着斩落。
尼禄Saber的头痛犯了在这个要命的时候,剧烈的刺痛让她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导致了她动作的片刻停顿,在这场极速的对决中片刻时间太长了,长到足够划分生死的界限。
亚特兰斯看着奇形长剑在空中短暂的停滞。心说坏了,这是头痛犯了,在这个时候犯病这明显是要整死他们啊。
风声在尼禄Saber的耳边激荡,浓重的杀气在风中四散。尼禄Saber看了一眼贴在自己脖颈上剑,用略带嘲讽的苦笑表情看着面无表情的Saber说:“汝不会要像那些贵族一样对余说教一番吧?”尼禄Saber表现出很头痛的表情。
Saber将剑收回说:“即然你很幸运能够自己选择Master,就请好好珍惜。”
“嗯?”尼禄Saber满脸不信,“汝的意思是汝要放了余和奏者。”
“打倒生病的你不会让我有任何荣耀,只会让我的骑士道蒙羞。况且你们昨天救了我的命这份恩情我必须归还。”Saber严肃认真。
“看来汝还不是无药可救嘛。”尼禄Saber显得很惊喜。
“你们要伤害我的Master也是不争的事实,这笔债我会在你的身体恢复的时候讨回来。”Saber说。
“当余什么都没说过。”尼禄Saber揉了揉眉心,一脸头痛样儿,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个完全不开窍的死脑筋嘛。尼禄Saber在心里嘀咕。
清风围绕着Saber卷过,她解除了武装露出朴素的金边束腰礼裙。
亚特兰斯和血鹰的成员们都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刚才还刀光剑影杀气爆棚。现在怎么谈起来了,看这架势还谈的挺融洽。。。。。
这俩不会真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吧。亚特兰斯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情况完全符合肥皂剧剧情啊。姐姐先认识到正在和自己对砍的是自己的亲妹妹,于是故意放水,让自己的妹妹获胜,结果妹妹发现了对方放水再一看长像。顿时恍然大悟,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姐姐,于是果断收手询问,姐姐先是一脸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就这样被自已找到啦。再三确认后原来真的是你啊,姐姐喜出望外,找了这么多年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再然后两个人谈及往事,姐姐对那段妹妹不在的时间进行痛苦地追忆,谈及悲伤处情不自禁抚额叹息。最后妹妹干脆解除武装和姐姐共忆那段漂泊在外的时光。至于亚特兰斯是怎么分辨姐姐和妹妹的,很简单看身体的发育程度就知道。。。。。话说暴君尼禄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啊,史书上可没记载。
“我不杀你们,不代表他们不会。”Saber和尼禄Saber擦肩而过。
“你见过哪个皇帝害怕平民。”尼禄Saber甩手收剑,用高傲的眼神俯视众人,这一刻历史上那位高高在上的暴君又回来了。
尼禄Saber双腿微屈,眼神锁定亚特兰斯,瞬间发力,大步冲向亚特兰斯。
亚特兰斯眼里恐惧与翻舞的红色交融,你们继续啊。不用担心我打搅你们。我一文弱书生别说你们叙旧情,就算你们两个现在要共度美好明天,我也绝对不会是阻碍,所以你们要先解决我,这不科学呀!
“尼禄我。。。。。。”亚特兰斯正准备要向尼禄Saber解释自己的人畜无害。尼禄Saber便从他的身边窜过。如刀的狂风扑面而来,亚特兰斯觉得有人正在自己的脸上用刀做画,尼禄Saber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强横的力量灌给亚特兰斯,拽着他倒飞起来。
“血鹰”成员呆呆地望着两道疾影破开古堡暗红色的旧门冲了出去,他们木讷地互望,像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厅里安静极了。仿佛这里又变回了那幢无人居住的幽森古堡。
几秒钟后,血鹰成员惊恐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他们有的抱头,有的双手捂脸,有的干脆跪在地上露出疯了似的表情。他们用尽各种惊世骇俗的动作来表达他们的惊恐之情。那两个人跑掉了,还是被自己目送走的,天知道鹰首会怎么对自己。
在短暂的感情表达后,血鹰成员涌向城堡洞开的古门,鱼贯而出。
风从亚特兰斯的耳边呼啸而过,亚特兰斯能感到风力在减小,尼禄Saber正在减速,
夹着引擎低鸣的刺目白光从前方投来,白亮的光幕使亚特兰斯不得不迷起双眼。亚特兰斯的红色座驾大开着车门等待着他的归来。
“奏者,下面交给你了。”亚特兰斯耳边传来尼禄Saber轻松的声音。
什么交给我了,尼禄你能不能别这么不靠谱。亚特兰斯眯着眼睛看着在一片雪白中钻入车中的朦胧红色身影
,努力压抑心中对尼禄Saber的不满 。
“尼禄,你刚才在和敌人聊什么?”亚特兰斯坐在驾驶座上质问。
车门缓缓旋合,亚特兰斯见尼禄Saber迟迟没有回答,扭头看向副驾驶座。
副驾驶座上尼禄Saber歪着身子睡着了或者说昏睡了过去,亚特兰斯这才发现尼禄Saber的皮肤白的吓人杂乱的额发间密布着发亮的汗珠,她的头痛还是犯了。
亚特兰斯觉得鼻子一酸,鼻翼用力的收缩自顾自地说:“看来回去要给陛下认罪才行。”
他一边伸手给陛下系上安全带一边在陛下耳边轻声说:“臣定不负陛下的期望。”
亚特兰斯坐直了身子,闭上眼睛调整呼吸,手指在方向盘上如海浪般起伏,他正在调整心情让自己变成一名赛车手。
仪盘上出现了“ESC FULL OFF”的字样,亚特兰斯关闭了这辆车的电子稳定系统,在这种情况下电子稳定系统只会阻碍亚特兰斯,现在这辆失去束缚的红色野兽完全依靠亚特兰斯控制。
红色跑车原地转身,雪亮的光柱投向环山公路的入口处,亚特兰斯刹车与油门一同踩下。蓝光速度表的指针上下极速摆动,引擎发出时高时低的哄鸣,仿佛狂龙就要脱闸而出,车内的后视镜映出他如同钢铁般冰冷的脸庞。
亚特兰斯侧目看着车外的后视镜。他在等待血鹰的成员出来,抢跑可不符合贵族的美德。更何况如果亚特兰斯抢跑,他们连追都不知道该往那儿追,那样就太没有意思了。
“血鹰”成员怪叫着从古堡的门口涌出,像是一支冲入敌城的军队。亚特兰斯缓缓松开刹车,红色跑车低吼着缓进到盘山公路的入口处。
第一名“血鹰”成员跨过铁栅门如同比赛的绿灯亮起,亚特兰斯松开刹车,红色的野兽失去最后的压制,向天地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血鹰成员发动汽车,他们抬起头才发现,目标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阵阵怒吼在浓浓夜色中回荡。
蓝光速度表上的指针急速飚升,车内满是引擎巨大的哄鸣,亚特兰斯一侧的车窗外,斑斓的极速流影向车后延展在空中划出迷幻的轨迹。
亚特兰斯的后背紧贴坐椅,坐姿端正。这倒不是因为他的严肃认真,就那几辆小孩子玩的家用轿车,亚特兰斯从来没有把它们放在眼里,只是处在极速中的跑车产生了强大的作用力,将他死死压在了坐位上。
白亮的光照亮前方拐弯的道路。红色跑车骤然转向刹车,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停转的车轮与地面擦出两道黑长的刹车痕。红色跑车在弯道处拉出红色弧光甩尾,车尾与护栏在极限距离上错过。引擎的哄鸣盖过刹车声,红色跑车瞬间提速,窜了出去。
茫茫夜色中,流光如同红色的狂龙在曲折的公路上蜿延,山中回荡着它狂怒的嘶吼。
亚特兰斯看了一眼车外的后视镜,在心里悔恨自己开的急了也快了,该再等等的,这样那群家伙玩命地踩油门没准儿可以盯住他的尾灯一小会儿。
副驾驶座上一直昏睡的尼禄Saber竭力地睁开疲惫的双眼,无力地轻吟“奏者。”
血戮的红光投到车里,将短暂失神亚特兰斯映成一片殷红仿佛浴血。亚特兰斯回过神来看向前方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红色跑车前方是血雾围绕的近两米高的红色光体,雪亮的白光打在它身上,光经层层血雾折射四散,完全看不见内部。不管内部是什么,亚特兰斯都知道那绝不是个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红光带着恐惧笼罩他的那一刻,他的心底仿佛有一条冰蛇蠕动而过,毛发全部都触电般立起。他有一种感觉地狱之门正向他缓缓洞开。
逃!这个想法在亚特兰斯的脑海中一出现便变成了行动,红色跑车再次提速向左闪避,以若雷之速从红色光源的右边擦过。
红色光源的后方视野突然开阔起来,白色的防护栏分割着带着些许微光的无限黑暗,那个家伙的身后是一个要命的发卡弯。
“见鬼。”亚特兰斯猛打方向盘,我就感觉那家伙带来的是地狱之门。这不越过他,自已真的一头扎向地狱了。亚特兰斯在心里对自已被验证的猜想欲哭无泪。
红色的车尾甩在防护栏上,车尾灯瞬间崩碎,暗红色的晶尘碎散,巨大的冲击力施加在防护栏上,防护栏因卸力在令人牙酸的扭曲音中极度变形,与车尾擦出明亮的电火花。变形到了临界的防护栏猛然断开,突破牵笼的红色野兽在夜下伴着晶尘旋飞,车内失重感突然隆临。如果不是安全带,亚特兰斯觉得自已能撞破车顶飞出去。
红色跑车在空中失控,坠向深渊,亚特兰斯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喊出了那句压抑已久的话语,极没贵族风度的话语:“救命啊!”
惊鸿的焰光从坠落的车内传来,划破四下幽深的黑暗。黑暗吞没一切,只剩微弱的红光闪烁直至消弥,深渊的底部明亮的火光带着隐约的爆炸声破暗而来。
“Saber,放走敌人这种重要的事情你应该跟我商量一下吧。”光线稀少的房间中,本三宫武隆将怒火压了下去。用商量的口吻说。
“Master,也是,要见敌人这种事为什么不事先和我商量。”Saber语气严肃。
“这种事情。。。。。。”本三宫武隆一时找不出理由。
“Master是觉得我根本不可信对吧。”Saber说
“怎么会呢,Saber。”本三宫武隆笑嘻嘻的像是在讨好Saber,“事实恰恰相反。你是我在这场战争中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不和你商量是因为我觉得你能理解我。”
“很抱歉,Saber没办法和Master心意相通。所以以后有这种事情,希望Master能听一下我的意见。再做个决定,”Saber的声音平稳起来。
本三宫武隆没有回答,他认为Saber管的太多了。
Saber漠无表情地看着她的Master,她很清楚Master对她可以说是“怨毒”的情绪,也清楚这样下去自己的下场,但她没有办法改变现状,就只能用自己的最底线与Master相处。
被黑暗分割的黄光在本三宫武隆的脸上闪动,他走到被木板封住的窗户前,从木板的间隙向外看,
远处乌黑的烟柱从山下升起直冲漆夜,烟柱的下方昏黄的火光闪烁将半截烟柱烧成白黄仿佛火烧云变,
“Saber去看一下。”本三宫武隆下令。
“明白了,Master。”Saber的身形在房间中渐渐变成虚缈的蓝色,最后完全消失。
紧贴着陡峭山壁的盘山公路上,风卷着刺鼻的汽油燃烧味扑到Saber脸上,她的目光紧盯着冲天的烟柱,脚下仿佛要踏风而行。
她的感官远比她的Master要强,她在空气中嗅到了两种气味,除了她的Master闻到的汽油燃烧的刺鼻气味,她还嗅到了被汽油燃烧的刺鼻气味盖住的——血腥味,两种气味随着Saber的靠近越来越浓。
红黄交替的火光在Saber冰冷的脸上倒映出升腾的烟影。
柏油路面上两列两列的黑色刹车痕交错,痕迹的尽头或是撞上山壁严重变形的汽车,或是凸出断裂的防护栏。“血鹰”成员的尸体横在变形的轿车旁,身下血如涨水的湖泊般蔓延过四周的路面。染红大半条路。血红中倒映出火焰与浓烟,焚天烈火烧灼着三辆已经乌黑的首尾相撞的汽车,三辆车中的第一辆车头严重变形凹陷。而此刻这一切的原凶就安安静静地站在山般高的火焰前方。
散发着红光的不明物体被血雾围绕,它的身后雄雄火焰烧红天地,灼人的高温挟着极寒的杀气铺天盖地地压向Saber。
Saber在空气中感受到了三种温度,烈火灼天的高温,极度深寒杀气,还有。。。。。血的温热。
“Berserker!”Sabert轻轻咬牙,众多Servant中拥有浓重血戮之气的只有Berserker,但Saber又很怀疑眼前的家伙身上散发的血戮之气,真的是Berserker能够达到的吗?
风拖着灿烂的金光从Saber右手间流出凝成无形的长剑,Saber有种感觉在她出剑的那一刻有一双眼睛注意到了她。
她静静地看着Berserker她知道血雾中Berserker也正在看向她。
两人伫立不动隔着血雾对望,无形的杀气在两人的头上聚集,砸下来的那一刻仿佛可以压塌整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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