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湖，永眠城。
碧渊祖龙王仰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我问完话之后它已经保持这样一动不动许久了。
我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笑了一声。
“我没想到居然会是让你们这么为难的事……那我不问便是。永眠城呆久了有些发毛，我还是会湖面透透气吧。”我说。
“为难？不，这事情并不让我们为难。”碧渊祖龙王终于将视线再次转向我：“我就直说了，事情并不让我们感到为难，你才让我们感到为难。”
“我？”我笑出了声：“我怎么会让你们为难？你们做事鬼鬼祟祟的不肯与我讲，我不问就是了。反正世界规则限制的并不是我。”
“就是这个问题。”碧渊祖龙王说：“你不受世界规则的限制，所以这个事情只能依靠你，但你会怎么选择对我们来说完全是未知数。”
“真不是我说你，你们做祖龙王都多少年了？为威作福惯了是么？”我耸了耸肩：“这么说或许有些过分，不过情况就是这样：突然来了一个你们没法对付的。让你们觉得很难受，而这个新来的不受世界规则限制又让你们更难受。”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异魔。”碧渊祖龙王并不着恼，只是平淡的说：“世界规则在你看来是什么？”
“是什么？是神吧？”我随口说道：“世界规则之内诞生了你们这样强大的圣族。却又对你们进行了严格的限制，人魔两族不知原因的对立，又迫使勇者与魔王对立——这样的规则绝对有一个成熟而独立的意识掌控，不然不可能出现。”
当然了，哪个穿越小说里不得有几个神明？更何况先前祭司职业都出现过了，像神明这样任性的家伙一定多少会存在几个吧？
“是神？你觉得是神？”碧渊祖龙王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哈哈……原来如此……”
它这样一个人絮叨了好久，然后对我说：
“原来如此，这很像是魔族的发言，但也不失为一种思路。你是这样理解的……原来如此。”
“这难道有什么问题？”我问它。
“不，完全没有问题，是很有参考性的说法……比不要乱动，我带你去个地方。”它说。
正当我为它话中的意思感到好奇是。忽然觉得脚下一凉。
我低头一看，发现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正在不断上涨的漩涡，在我低头看去时，已然从脚背上涨到了膝盖的位置。
漩涡很快就将我完全吞没，在我跟碧渊祖龙王外面形成了一个水茧。我的身体轻轻地飘了起来，那个水茧的颜色也逐渐变得浑浊。
挡水茧完全变黑，将视线完全遮蔽后，便啪的一声炸开了，一个陌生的空间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依然是在水底，细腻的沙床上遍布着礁石，只是视野却异常的开阔，有点像是我想象中那样浪漫的海底世界。
我注意到了漂浮在前方的一块蓝色的温润的玉石一般的拳头大小的物体。
环视四周，还有另外四块同样的物体漂浮在半空，只是颜色有所不同。
“那个是祖魄。是祖龙王们的弱点。”碧渊祖龙王说：“这是领域用来限制祖龙王的最直接的手段。只要祖魄在未损，祖龙王就算身死也会在以此转生。同样的，一旦祖魄被毁，祖龙王便会被彻底消灭。”
“老墨可从未对我说起过……”我看着祖魄说：“可是为啥五块都在你这？”
“其余四块只是他们四位祖魄的投影而已，这也是我们这些永远见不到面的祖龙王之间相互联系的方法之一。只要将神识注入祖魄就能进入同一个奇异的世界中。我们就是在哪里交换各种情报的。”
神识？你说神识？这么玄幻的词怎么会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不是西方异世界穿越么？
虽然想着这些，但话一出口却变成了：“这东西放在这里被偷了怎么办啊？”
“在这个世界诞生的生物，除了祖龙王以外，没有人能够进入放置真正祖魄的敌方，就连眷族也只能看见祖魄的投影——不过用投影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所以其实我也很少会来到这里。”
“你对我倒是挺放心？”我讥笑着说，一般特意把弱点暴露给别人都有些不怀好意的成分吧？
“我是对你无可奈何，反正世界规则是拦不住你的。”碧渊祖龙王倒是有些头疼的说：“金岩那里别说祖魄了，连同那里的世界规则都一同被消灭了，所以就算我有心想拦，也拦不住你。不如开诚布公还显的大气点。”
你这不叫大气，应该叫悍不畏死。
感情到了现在这帮人还拿着我当那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得主……我何德何能值得你们这么担惊受怕的？
“所以说这跟你找我到底有什么关系？”我问它。
“我们想要知道世界规则的真相。”碧渊祖龙王严肃的说：“你以为六位祖龙王这“守护着”的称号因何而来？我们守护的并不是各自的领地，而是被环绕在中间的世界遗迹。”
“这我已经猜到了”我说：“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只是被圈养在这块小地方的看门狗，守护着就连我们也不知道内容的世界遗迹。甚至就连我们过去的记忆都被不可抗力依次抹消，你能明白这种感受么？”
“虽然听着很可怕。但是很可惜。”我又耸了耸肩说：“我的确不明白，我的意愿是要游历这个世界，我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我的寿命究竟有多久，也不清楚我有没有能力游览整个的世界，但我想或许我可以帮你们收集一些有关于世界规则的线索——你只消告诉我前往魔族的路线，我想我会得到些有意思的线索的。”
“你哦为什么这么肯定？”碧渊祖龙王问。
“你跟老墨——或许还有其他祖龙王，想必你们都心照不宣吧？人族跟魔族彼此对峙了这么多年，难道真的会对世界规则一无所知？刚死掉的那代魔王勇者为什么会默契的选择集结军队，又为何会把战场选再世界遗迹？更重要的是，你们两个作为守护者，为什么会同意放他们同行？我想这不能仅仅用他们特殊的称号来解释吧？”我反问。
“……你说得对。”碧渊祖龙王沉默稍许，大方的承认了：“当时我们祖龙王之间私下里交流后，发现我于墨森几乎是同时受到的人魔两族的过境申请，我们相信他们两族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故而就放开了道路。但是谁也没想到最后魔王竟然会招来混沌的力量与勇者同归于尽。”
“是么？不过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你们是如何得出‘魔王与勇者同归于尽’这一结论的？你们不可能离开各自的领地进入世界遗迹吧？”
“撤回来的军队是这么说的，他们说魔王与勇者一见面就打疯了，战况直接就升级到了他们甚至都无法插手的地步。”碧渊祖龙王说。
这与我从老墨那里听说的一致，不过正是这点才奇怪吧？
“有多少军队逃回来了？我听说当时集结的军队有百万之众吧？”
“几乎全部逃回来了。”碧渊祖龙王说：“少数死于行军途中。”
“这难道不奇怪么？两边集结如此多的军队究竟是为什么？简直像神经病一样嘛。”我奇怪的问。
“不清楚，我们无法离开领域，所以我希望你能去调查。”
“原来如此，这我倒是能够理解，不过还有一点说不通……”
我正向向碧渊祖龙王询问另一件可以的事情，一个惊慌的声音却突然传入了我的耳朵。
“祖龙王大人！虹魔挣脱封印了，现在正在啃食我们的灵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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