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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塔中古树,其一

第二章 塔中古树,其一

如果要百溪描述这块大陆,百溪会怎样说呢?

不同于人们印象中大海对面的新大陆,也不是远在云端之上的天空岛屿,这块陆地是完全孤立在纯粹的虚无之中的。前往高塔所经过的密林,向着大陆以外流入虚空的溪流,甚至是天上的云朵,都是来自于这座高塔内部。植物从底层向外蔓延,溪流从中层宣泄而下,云雾从高层缓缓地向外喷涌。如果按照百溪心里所想的,这块陆地或许是因为这座高塔才会产生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即使百溪没有位于高塔真正的入口,她也可以通过被植物冲散而形成的砖墙之间的缝隙进入这座不可目及其全貌的高塔。

“这里的植物……”百溪小心翼翼地踩在高塔外围的根茎上,它们并没有像之前自己所触碰的藤蔓一样开裂,而是仍旧保留着植物的柔韧性。是高塔里面的东西在维持着这些植物没有受到影响么?百溪更加相信这座高塔里面拥有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她从粗壮藤蔓之间的缝隙里小心翼翼地挤入。植物散发出的清香以及汁液所特有的类似腥味的东西也开始越发地浓厚。

百溪在藤蔓之间找到了一处明亮的光斑,她向那边爬去,从植物所构成的拥挤空间中逃脱出来。

“这里就是高塔内部了么。”百溪站在原地向前眺望。这里是高塔的底层,同时也是高塔的第一层。它的中心是一株如同擎天之柱一般粗壮的古树,它盘绕在地表上的根茎构成了这一层的“地面”,而它的顶部则支撑着这一层的顶端,同时也是那未知的下一层的地面。

“之前那个人有提到过,守护者。”百溪向古树慢步靠近着,如果没有错的话,那个人所说的地之国就是指代死去的意思,那么守护者将会是相当危险的东西。百溪握着自己手中的魔方。

随着脚下发出的吱嘎声,百溪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她所踩到的东西是一块木板,被整齐地分割干净,明显是刻意为之的东西。那么这是表示这里有人存在么?如果那个人所说的大灾厄对外界的人造成了与那些植物相同的效果,那么如果有人在此之前就先进入了高塔 是否表示着他们还活着呢?

百溪看向自己逐渐靠近的古树,她依稀可以看见古树的低端有着一些与自然形成的植物不太协调的人工建筑。并且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东西在闪烁着。待在这里的人还活着么?百溪摇了摇自己的牙,嘴角露出一丝嫉妒。

“希德,今天还是找不到食物么?”木制的房屋内,漆黑长发的少女捡拾着窗台前最后几块晒干的果实,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她看着走进屋内扎着一对马尾辫的金发少年担忧地问道。

“无论是外面,还是森之国,植物已经不会再结上果实,原本生活在林间的圣灵也都在大灾厄中全部消失了。”金发的少年放下手中的弓箭,他很清楚地记得,那些人在自己的眼前被压缩成一团黑色的物质然后突然产生剧烈的爆炸,即使是作为森之国的守护者的他,也因为爆炸而陷入了昏迷。而当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古树旁的小屋内。

“那么,其他国度的消息呢?”少女不安地问道。

“按理来说地之国原本应该人满为患,而现在却变得无比空旷,水之国的泉水已经干涸,空之国的云层已经稀薄到无法站人,而峦之国与风之国的守护者直到现在也没有被感应到过。”

希德拿起桌上的果干看了看女孩,他同时注意到窗台上已经空空如也。他把果干放在桌子上,恨不得把桌子给捏成碎屑。

“艾薇,你觉得我应该到塔顶去找父亲谈谈么?”希德抬起自己控制不住的双手,“我们的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父亲他到现在都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艾薇沉默着,作为在森之国诞生的子民,守护者希德的父亲是她心中甚至不敢默念其名的存在。她一直以来都认为,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可以由守护者来解决。

屋内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自从大灾厄之后这里没有起过一阵风。艾薇看着希德,他似乎早已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回来之前,我看到了一个女孩子,她长着任何国度的居民都不曾拥有的双角,有着不吉的赤红长发,手上拿着即使是守护者也无法了解构造的精密道具。”希德走到窗前,望向窗外的某个点。

“她告诉我说,她想找神,问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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