洺和易寒两人绕过小巷,以最快的速度向思家跑去,一路上锣声不停的响着,随着距离的拉近,声音也越来越大,直到到了大门锣声停了下来。门口聚集了一些村民,还有在屋子里探出身子看热闹的人,因为不敢进去一看究竟但又好好奇,闲闲碎语在人群中传递。洺和看到人群想也不想直接,挤了进去。
“借过!”
他一脚踹开了门,冲了进去,里面的景象让他傻了眼。
“不好意思借过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易寒慢慢的从人群中走了过去。
“哎!怎么样......了....”
易寒也愣住了,双眼目视着前方呆呆的盯着,盯着那个黑色身影。
“兰....兰...”
在院内,四周宽广,正对着门口的侧面有一棵枯树,树干很宽。地面上有着一旦血迹,顺着血迹只看见一个人挂在树上,白色且发尾呈樱花色,已经被血染红的裙子,血顺着她的裙子一滴一滴的向下滴落,她的胸口被击穿,两个胳膊被绑在粗壮的树枝上。一阵阵的阴风让人感觉无比的凄凉。
“哎呀,这......这不是那个敲锣放烟花的小姑娘吗。”
“是啊,长得这么水灵,怎么会被思家盯上,唉......”
人群议论纷纷。
洺撇下刀冲到树下将兰伊放了下来,她将兰伊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此时的兰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温度,血将洺的手染红,看着她被击穿的身体,那个窟窿似乎也将洺的心击穿,此时他无比的恐惧,哭不出来,想要呐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张开嘴呼着气露出崩溃的表情。
“这......”
易寒站在门口,他已经明白了什么,这个游戏又死去了一个人,因为他们的好事,因为他们的失误,他们失去了兰伊。
洺有些精神错乱,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将兰伊放下站了起来抬着头。
“不,不!谁干的!谁干的————!!思家的杂种,给我滚出来!”
他左右来回的徘徊,嘴里不停的喊着。
“你今天要是不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你们这个狗屁宅子,出来了咱们两个一对一的较量!!出来啊!”
和村民站在一旁的易寒看不下去了,他捡起洺的魂切跑到他身边。
“你冷静点!人已经死了,你这样发疯又有什么用!!??”
“冷静?发疯?娘的我看你才冷静的疯了!兰伊死了!死了!”
“那你这样喊着能把凶手找出来?”
“如何不能?”
洺转过身去向着里面又喊着:“思家的杂种!给我滚出来!滚————”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洺看着跑到自己前面的易寒。
“你疯了?你打我?”
“对,我疯了,咱们两个都疯了!”
一时间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村民见状急忙进去拉架,两个人撕扯了半天才被群众拉开。
“我一开始,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她去......”
洺跪在地上哭了出来,易寒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低着头攥紧了拳头,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哈哈啊哈啊哈哈哈!真好玩啊!两条狗咬在一起,哈哈哈!!”
“谁?!”
易寒抬头看去正面的房子的房顶上站着一个头发凌乱的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圆形的物品。
“铛——!”
“这东西声音还真大......她真是不听话啊,我本想多留她几个小时的,谁知道她居然那么不要命,所以我就把她绑在树上了,像我以前一样,怎么样?喜欢吗,嗯?哈哈哈!”
“你是你们思家唯一的独苗,你为什么要这样侮辱自家,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家人吗!”
易寒向他喊去,但那个人接下来的回答推翻了他们之前的判断。
“唯一的独苗?呵......你不会是在说我那个可怜的小侄子吧?”
“你...你不是......”
“我当然不是,看也看得出来我要年长,你们的脑袋是装了浆糊吗?”
村民交头接耳,有识趣的村民走到易寒的旁边伏着身子说道:“这应该就是思家老当家的二儿子,叫思哲,听说就是个傻子,小的时候我们周围邻居也只见过几次,通常都是有什么重要节日的时候,或者是他自己偷偷跑出家门去玩,要不然平常根本看不到的。”
洺在村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指着思哲。
“兰伊是你杀的。”
“没错。”
“那位妇人也是你杀的。”
“没错。”
“你们的家人也是被你杀的。”
“不,除了那些家丁......其他人......不,那只是个失误..那是个失误!啊啊啊啊!!!”
思哲从屋顶上掉了下来,扬起一片灰尘,人们看到此景不禁唏嘘。
“真是个傻子。”
“不是傻,这就是失心疯。”
“呸,这种人就该死。”
洺从易寒手中握住魂切的刀把直接抽出刀刃,刀鞘留在易寒的手上,这一瞬间让易寒没有反应过来。
“喂!别直接冲过去!”
“纳命来!!!”
洺跳跃在空中将刀调了过来,刀锋向下,直至思哲的胸口刺去,谁知被一双黑色巨大的手握住了刀刃。
“什么?!”
这一幕让他无比的熟悉,在翎和他共用一个身体的时候,也是碰到了这种高强硬度的身体,但这次的硬化是在手臂,并且是大了几圈的手臂。
“喂,趁人之危总是不好的吧。”
“你可没资格说我!”
说完一脚踢过思哲的手,将刀抽了出来,一个后空翻落在地上后,又向其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喂,你现在为了进攻可是破绽百出啊。”
“足够杀你了!”
一刀,两刀,三刀,金属撞击的声音不停的响着,两人打的不止不休。
易寒看着,还是没有忍住冲了上去,掏出两把手术刀以极快的速度冲到思哲的腹部,一道一道的伤口随着手术刀的起落,在肉体上开了红色的口子。
“卑鄙的白老鼠。”
“呵,我外号又多了一个啊,洺,攻击他没有被硬化过得地方。”
“不用你说!”
三人拉开距离,似乎就要在这一最后一回定胜负,树叶随着风飘落在地,三人恰似离弦之箭。洺做了个假动作以横劈又向一侧转身,将刀尖冲前,一刀刺进了思哲的身体,而易寒为了掩护则被拳头砸在一边,趴在地上嘴角留着鲜血。
“呵......还是没有护好思家,护好思家的声望。”
“咎由自取!”
“呵呵,我从小就是个被人嫌弃的傻子,他们以为我傻,但我心里比谁都明白,比谁都清楚......”
洺一脚踢开思哲将刀**,又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思家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事情的原委给我说明白!”
“呵,这种语气还真是不痛快,算了......算我卖你个人情吧。”
他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在以前,我的确是个在外貌和行为上,会让人说成傻子的一个人,我从小便是在别人异样的眼神里长大的,被欺负,被骂是丑八怪......找人玩捉迷藏却被人吊在树上,我只有在过节或祭祀时可以看看家门外面的世界,以至于之后偷偷出门回家被家里人打,被骂丢人现眼的赔钱货,但我并不记恨家里的人,因为我知道是自己做错了。长大后,父亲把家主的位置给了大哥,我心里很开心,因为在小时候大哥最疼我了,我当时就像个小孩一样,认为他当了家主后应该会很照顾我吧。事实上和我想的一样,大哥的确对我还是很好。”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不是我杀了他们......大哥成婚之后没有孩子,父亲成天想的都是传宗接代,我知道我做不了什么,只有每天去家的祠堂里拜各位列祖列宗,乞求他们保佑我大哥可以有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的小侄子,生下来了,大哥让我给他取名字,我便取名为思晓.....我希望他能让更多的人知晓,而不是像我这个叔叔一样被人冷落。”
“思晓......”洺在心里嘀咕着。
“但这个孩子有严重的病,魔能过盛,这样下去他活不了几年,我便在思家查询各类古籍,最后找到了将魔能排出体外的阵法......但,那只是个未完成的残页,我没有多看便给大哥带了过去,结果就在几个月前,阵法失控,天雷降下,嫂嫂,大哥,父亲,还有邻居和一些家丁全都死了,我也因为这场天灾让自己的手变成了这副模样。大哥和嫂嫂在临死前护住了孩子,他并没有受伤但是昏睡了过去一直没有醒来。我目睹了这一切,这让我害怕,我躲了起来。村里那些人让家里的下人继续照顾宅子和古树,但他们却想要霸占家里。”
“所以你杀了他们。”
“对,如果不杀了他们,思家就成了外姓人的,而且他们在收拾家门的时候,思晓醒了,他们便动了杀心......我只能...咳咳——!!”
思哲咳出了血,将头侧在一边看着洺又接着说道:“总之,这个孩子现在还活着。就在南厢房......他对你们来说有是用的,他自幼学习过魔法,他学的我都没有见过......加上他独特的体质,咳咳!!..把那个姑娘和他带到村子的古树下,他会知道干什么的。”
说完思哲正过头,看着天空。
“为了出气,为了护住思家名望,我做的是不是太过火了呢......爹,大哥,嫂嫂......思晓这个孩子,我,我保住了。”
思哲的气息变得微弱,说话的语气也慢慢变小。他离开了,但嘴上还是挂着微笑。
洺看着思哲,咬着牙闭上眼,似乎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之后走到了南厢房,推门而入。
“叔叔呢......”
“他......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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