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远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研读“女孩版的青春期生理教育”。
睡觉前躺在床上，却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
“下次见面的时候，直接讲这个……没问题吗？”
翻个身。
“涉及隐私的内容实在太多了，我作为异性去讲有点不像话……女孩子的生活常识应该不止这些吧？是不是从其他方向入手比较好？比如……唔……”
翻个身。
“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女孩子什么的……也许我该多找几个人打听打听。”
他伸手按亮床头灯，抓过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
——想了解一些女孩子的生活常识，能帮我吗？
“姑祖母就算了，小遥和父亲那边也用不着，嗯……庞培院长也可以去掉，缇克莉丝、巫塔、姜潇、埃德教官、薇欧小姐、807、赫恩……就这样！”
选定了收信人，按下发送之前，海之远又犹豫了一下。
“说起来，姑祖母年轻的时候也是女孩子……不行不行，还是不打扰她老人家了。”
发出消息，默默等待，不多时便收到了两条回复。
“你发错人了。”——回信人：赫恩·塔拉托。
海之远本以为像赫恩这种专门为了追女孩子而加入芬布尔之冬的人，在这个问题上一定会有知识储备，现在看来，对方显然没有帮他的意思。
“我去问问我女朋友，晚点回答你。”——回信人：斯透克·洛萨。
果然807是个热心肠！
海之远写了两条“抱歉”和“谢谢”分别发给赫恩和807，这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做出了答复。
“具体哪个方面？太笼统的话很难回答。”——缇克莉丝一如既往的严肃认真。
“又搞什么幺蛾子？”——这是巫塔。
“开始谈恋爱了？是芬布尔之冬的女孩子吗？”——薇欧小姐的关注点有点歪。
“……”——埃德教官。
“芙拉？”——姜潇大小姐一语中的！
海之远毫不犹豫地优先选择了姜潇。
“您已经知道关于她的事了吗？”
“略知一二。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嗯，没问题。”
消息发出不到两秒，姜潇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我前天去探望过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小姐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开门见山。
海之远把自己与芙拉会面的过程大致讲述了一遍，然后说：“庞培院长让我负责跟她沟通，还让我教她‘女孩子的生活常识’，可是我完全没有头绪……”
“你不用太在意那三个字。”姜潇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什么？”海之远一愣。
“重点是‘生活常识’，而不是‘女孩子’——难道你认为她真的会一辈子只跟你一个人沟通吗？”
“可是，庞培院长还专门强调是‘女孩子的’。”
“他那个人……呵呵……”
“……”
真是意味深长的笑声，想必庞培院长曾经做过什么让这位大小姐非常不满的事……
挂断电话，海之远坐在床上发了半天的呆。
他觉得姜潇说得没错。无论那个透明少女是芙拉还是希恩，既然她现在已经进入芙拉的身体，就必然要以芙拉的身份在实层世界生活下去，要融入人类社会，要恢复芙拉的人际关系，或者建立新的人际关系，不可能永远只跟自己交流。
他只是芙拉接触实层社会的第一步，是一座桥梁，或者一块踏脚石。在他之后，还有庞培院长、诺娜小姐、姜潇、埃德教官……
会有无数的人走进芙拉的生活。
所以，并非所有的事都需要他来教。
至于庞培院长那句“女孩子的”，或许也并非刻意强调，而只是随口一提。
短短的几个字，带歪了他的关注点，让他从下午纠结到现在，还读了一晚上女孩子的青春期生理知识……
海之远叹了口气，给其他几人发消息致谢，说刚才那个问题作废、晚安，然后关灯睡觉。
刚刚闭上眼，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嗡”地一震。
拿过来一看，是807的回复。
“怎么就作废了？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帮你问到吗？而且我问来了好多啊！总之我整理成文档发给你，快接收！”
807你真是个热心肠！
※※※
尽管女孩子不女孩子的已经无所谓了，但海之远不想辜负807的热心，所以决定还是把他发来的东西看一遍。
结果这一看，就一直看到凌晨三点半，居然还没看完！
海纳百川、包罗万象啊……
虽然很多内容都跟“女孩子”没多大关系，甚至跟“生活常识”也没什么关系，但当成百科全书来看倒也蛮有趣的……
第二天上午，海之远起床之前躺着咂摸了一下，有点想不明白807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从女朋友那儿问出这么多内容的，他们俩得多快的语速才能做到！
他憋不住心中的疑惑，发消息去问。没过多久，807回复道：“你看完了？”
“没，看到三点半，顶不住了，准备今天继续。”
“别继续了……就开头那两页是……”
“嗯？”
“我在女朋友面前牺牲自尊才换来那么两页，你居然跟我说作废！所以我一怒之下把手机里的一本百科全书给你发过去了。”807洋洋自得地说，“就当是给你个惩罚吧，不用跟我道歉了。”
“……”
807你个坑货！
※※※
熬夜阅读百科全书，让海之远一直到下午都没什么精神，为参加浮空摩托比赛的海之遥呐喊加油的时候也有气无力的。
海之遥心中纳闷，向他询问出了什么事。海之远约略一说，她便“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居然看了好几个小时都没发现……哈哈哈哈哈哈……”
海之远无奈答道：“前几页觉得不对劲，但是没多想。看到后边的时候就忘了。”
“沉醉于知识海洋的少年哟，今晚还要继续挑战吗？咯咯咯咯咯咯……”
“……”
或许是见哥哥一脸疲惫的模样有些担心，海之遥没再像以往那样在比赛后又拖着他去玩，而是径直把他送到了贝鲁研究院。
海之远回到宿舍，倒头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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