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莱尼先生的家在小镇的最西边,当两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这主要是需要照顾气喘吁吁的克里斯汀,天空没有月亮,星空十分明亮。克里斯汀来到小镇后从来没有这么晚出过门,晚上的风向由西向东迎面吹来,让克里斯汀感到一点寒冷。
“咦,好漂亮!”虽然德莱尼先生的家漆黑一片,但是其后面的花园里却散发着莹莹光芒,让精疲力竭的克里斯汀忍不住惊呼起来,“没有白来呢!”
“大概是什么草药吧。”埃尔伯特耸耸肩,“很多圣光系的草药都会发光,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样吗?”克里斯汀有些惊讶,“在魔法领域能发光的草药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呢。”
两人聊着天走近德莱尼先生的家,埃尔伯特敲敲门,大声喊道:“德莱尼先生,有事相见!”
过了一会,房间内的灯亮了起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请稍等,马上就来。”
过了一会儿,一位褐色的男人拄着手杖出现在房门口,男人五十岁上下,眼窝深陷,脸上有许多皱纹。他看到两人:“是埃尔伯特大人和克里斯汀啊,来,外面冷,进屋坐坐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埃尔伯特直接大步走了进去。
“失礼了。”克里斯汀在门口向德莱尼先生欠身道歉。
“啊,没事没事。”德莱尼先生和蔼地笑了起来,“有人来家里做客也是很好的。”
等到两人落座,德莱尼先生为两人泡了两壶茶,笑着说,“这是我最近发明的风絮茶,可以补血,对于埃尔伯特大人应该会有一点用处。”
埃尔伯特一口喝完,“好茶!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了!”
克里斯汀有些犹豫:“那个……用风絮作为补血材料是不是太浪费了一点?”
德莱尼先生温和地看向克里斯汀:“咦?小克里斯汀也懂药剂学吗?之前竟然完全不知道呢。”
克里斯汀有些不好意思:“不,没有的事,我只懂很少的一点点罢了。”
“事实上这一次过来,是有事相求的。”埃尔伯特突然郑重地说。
“请讲吧!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不会拒绝的。”德莱尼先生露出微笑。
“是这样的,我希望德莱尼先生现在再为我配制一份圣愈药剂。”埃尔伯特提出的请求让克里斯汀惊讶地看向他。
药剂师配制药剂十分消耗精力的一件事,对于年迈的药剂师来说尤其如此。虽然不清楚信仰领域的药剂师具体是怎么样的,但是如果是魔法领域,药剂科是魔法师的【顶上三科】之首,又被称为【法神的大脑】。
之所以为称之为【顶上三科】,固然有着其相比其他魔法科目更强大的影响力和更重要的军事经济价值,但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它很难!作为所有魔法科目中唯一不需要使用者具有魔力的科目,与之相对的,它复杂的物性计算让普通的法师发疯。在梅林学院,学生甚至调笑说法神一定是个光头。
那么,虽然从魔法领域变成了信仰领域,但科目的本质一定是相同的——利用复杂的计算对各种药材的物性进行分析调和以达成目标效果。
“这……如果我年轻上十岁的话倒是没有问题的……”德莱尼先生露出为难的神色,“但现在的话……”
“没关系的,”埃尔伯特摆手,然后突然手中凝聚圣光,在虚空中划开一个口子,将手伸入虚空之中,取出一瓶蓝色药剂,“有了这瓶精力药剂,想必足够了。”
“竟然能够不依靠任何外力划开虚空,埃尔伯特大人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德莱尼惊叹道,“这样的话,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这瓶精力药剂要远比圣愈药剂来得珍贵,这样真的好吗?”
“对于有需要的人来说,那药剂的价值就不是价格能决定的了。”埃尔伯特回应道,“只是,我有一个请求。”
“但说无妨。”
“我希望能在一边看着德莱尼先生配制药剂。”
“埃尔伯特大人,不可以这样的!”克里斯汀忍不住反驳道,“药剂师的工坊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而且有外人在也会打扰到药剂师的工作。”
“小克里斯汀很懂嘛?看来我们以后可以一起交流交流。”德莱尼笑道。
“不……没有的事,我只是知道一些皮毛罢了……”克里斯汀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激动了。
“我会很安静地站在一旁,即使这样也不行吗?我不是药剂师,学不了你的手法,也不懂药剂。而且圣愈药剂的配方也是众所周知的,你不用担心外泄什么的。”
最终德莱尼先生还是同意了埃尔伯特的请求。他先喝下精力药剂,然后养精蓄锐了半个小时,精神饱满的睁开了眼睛,“那么,埃尔伯特先生,请随我来吧。克里斯汀小姐请在这里耐心等待哦。”
“”我明白了”,克里斯汀点头,“祝德莱尼先生一切顺利。”
德莱尼先生笑了起来,“嗯,会一切顺利的。”
然后德莱尼先生与埃尔伯特走进了一个房间。克里斯汀看着手中还没有喝过一口的风絮茶怔怔出神,“信仰领域的药剂师都这么奢侈的吗?用风絮作为补血的材料什么的……”
她晃了晃脑袋不论如何,现在自己已经不是魔法师了,而且爸爸不在了,也不会再配制药剂了。她捧着已经凉掉的茶水困惑地歪头,“怎么……变成一股龙舌花的味道?”
凉下来的茶水与热的时候竟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曾经的习惯让她试图拼凑出可以达成这样效果的物性组合。
艾热草的温度变换?不行。
山水树的时间性质?不对。
露果的味道转化?不对。
思考了很久依然没有答案。
“如果是妈妈的话一定没有问题的吧?”克里斯汀忍不住丧气,“爸爸说过,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药剂师。”
没有得到答案的克里斯汀站起身来,走出了德莱尼的家门。既然德莱尼还在配制药剂的话,自己看看那种发光的药草也是可以的吧?毕竟真的很漂亮。
“好冷!”又是一阵西风吹过,让克里斯汀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德莱尼先生这里晚上的风好大啊。”
她用双手抱住身体,想要回去温暖的室内,但对于那种美丽的药草的好奇让她还是选择了继续前进。
-教堂-
威廉神父翻看着手中的书籍,突然皱了皱眉头,“都已经十点半了,克里斯汀怎么还没有回来?”他忍不住有些担心,虽然他觉得镇子里没有什么危险,而况有埃尔伯特在身边,但还是让他有些焦躁起来。思考着,他忍不住摩挲起十字架上的可有泰丝名字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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