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丰诺音看着我被左光打肿的脸问。
“有事，痛得要死！话说，原来你有防狼喷雾的啊……”我拖着像是断了的胳膊，苦笑着说，“早知道不来了……”
“嗯……只是，没想到……”丰诺音哽了一下，手放在身前搅着，“那个……谢谢你…林余湘同学……”
“原来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啊。”我如此感叹道。
“觉得……林余湘同学在某处和我有点相似啦……所以就去打听了……”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笑着说。
“对了，你可不要多想哦，我只是看左光那个样子很不爽，换成谁我都会帮的。”我如此掩饰着。
换成别人我真的会帮吗？如果换成别人在那，而不是丰诺音那种特让人想去保护的样子，我可能还真就不一定会去，这在高文双嘴里叫什么来着……“可爱即正义”？
“对了，你为什么不早用那个喷雾啊？”我问道。
“因为我在用手机录像。”她微笑着，把自己的电话拿出来晃了一晃，“这样的话，无论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子都是对我们有利的啦！”
“你可真机灵，我手臂都要断了……”我碰了碰耷拉着的胳膊，强撑着脸，不露出痛苦的表情，“对了，你怎么惹到左光的？”
“唔……”她抿起了嘴，“可能…是因为我把他的表白拒绝了？”
“哈，有可能。”我转头看她，不小心抻了一下胳膊，我疼得咧起了嘴。
“诶！”她看着我的胳膊，碰也不是扶也不是，于是又尴尬地把手收了回去，“我带你去买药吧，至少可以缓解一下。”
……
“啊啊啊，老板来瓶矿泉水，啊啊啊啊啊啊！”左光勉勉强强冲进到小卖铺，甩给老板一块钱的票，又继续惨叫着。
“这…这一块，不够。”老板看这两个捂着眼惨叫的，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他妈的，都给你！”左光把兜里的纸票一扬，甩得到处都是，“快他妈拿！”
老板一愣神。
“啊…哦哦哦，要多少？”他问道。
“别废话，有多少拿多少！”
老板划开了冰柜柜门，翻出四瓶农夫山泉，放在了柜台上。
“他妈的拿给我啊，别磨叽！”左光怒了，直接胡乱地摸了一下前方，碰到了两瓶，掉在了地上，左光拿着两瓶水冲到了门外，开始洗眼睛。
“谭名苑的学生怎么都这么神经……”
老板一边捡着钱，一边看着这俩二逼青年，心里有点懵。他把另外两瓶矿泉水放回到冰柜里，捋了捋左光刚才甩出来的纸票，从里面抽出来两块钱放进柜台里，随后带着另外一摞走了出去。
“给，小伙子。”
“谢谢噢。”左光稳定了下情绪，收了老板的钱。
凉水暂时缓解了眼部的刺痛，这种感觉就像洗头发时，洗发露流进眼睛时的两倍……不，是二十倍，他绝对不想体验第二次了。他的眼皮也开始肿了起来，上眼皮夹眼睛夹下眼皮，硬是给他的视线挤成一条缝。
左光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了一下最近自己做了什么。
向各位小弟说这个新来的小姑娘会成为他们的大嫂、去向小弟们的准“大嫂”表白、被小弟们的准大嫂拒绝、强行让她成为小弟们的准大嫂、被准大嫂喷了脸防狼喷雾剂、联盟掉分……
“妈的……”
左光心里又燃起了怒火，这一次就算是天王老子挡在他身前，他也要出这口气！
“老弟，给我请一批水军。”左光用着他自己那“一线天”看着他旁边和他一样惨的小弟。
“光哥，你要……”小弟A说话不利索，刚刚那防狼喷雾喷到他嘴里了，他只能用手比划。
左光点头做回应。
“妈的，老子够不到的凤凰，就把他变成麻雀，这样老子不就够到了！”左光捏了一下下巴，开始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但是光哥……鸟的高度没变，你还是够不到啊……”
“闭嘴，这他妈的叫打比方！”左光扇了他一个脑瓜。
……
我跟丰诺音刚买完药，借用一下谭名苑的医疗室，学校的医护老师下班了，丰诺音临时代替，负责给我的脸上上一点碘酒和给手臂上贴药膏。
我端着左臂，坐在了椅子上，把被打肿的那一侧脸仰了起来。
“对了，你之前为什么会说我们两个有些相似？”我突然想到这点，有些好奇。可能是因为我觉得我这个废柴跟她这样一个优秀的现充划不到一起去吧。
“因为啊，看着我们孤单的身影，很像啊。”丰诺音认真地拿着医用棉签在我脸上涂着碘酒，我的眼神有些发直。
“唔……我其实从很小就已经被讨厌了……呃，再稍微抬一下脸。”
她说完，我观察了一下她的眼神，没有失落、也没有无奈，就像是茶余饭后的闲聊一样普通。
“为什么会被讨厌？”我忍着蛰痛，面部肌肉绷着时间久了，已经有点酸了，开始颤抖，“你这么优秀，没有人会有理由讨厌你吧。”
“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讨厌我……”丰诺音涂完后，拆开药膏的包装盒，从里面拿出一管药，“呃……或许我知道……”
“那你认为是为什么呢？”我追问。
“唔……应该也就是没有人会讨厌我的理由吧……手别动哦。”她把药膏挤在了手臂的淤青上，用医用棉球涂匀，又拿了块纱布，快速地缠了三圈，“尤其是到了初中，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可能吧，就因为这样孤立了我。而我看到林余湘同学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看镜子里的我……”
她小手指一钩，食指与中指夹着纱布的边角，穿进了绳套了，给纱布打了一个蝴蝶结。
“呃……林余湘同学是为什么会被讨厌呢？”她问道。
“很简单，因为我就是一个十分让人讨厌的人，我存在的价值就是让别人讨厌。”我咧嘴一笑，好像是在以此为荣。
“即使被讨厌，也应该又被讨厌的理由吧……”她给我的伤简单处理完了，找了把椅子坐下，长舒一口气。
“那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我跟丰诺音同学的差距就这么大，我是因为极端的烦人，而你是极端的优秀。”我开玩笑，自己也笑了起来，伤跟着脸部的肌肉一起动，于是我的笑变成了悲鸣。
“所以呐……我很珍惜。”丰诺音真挚地看着我，“我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受欢迎的感觉……”
“那我采访你一下，受欢迎的感觉怎么样呢？”
“唔……喘不过来气……”丰诺音吐了下舌头，“然后就是很开心…即使这是专门为我演的戏……我也很开心。”
“我怎么想到了楚门的世界……”我突然想到了这个片子，于是就提一嘴。
“喔哦，你说那个电影吗？”提到电影，丰诺音两眼放光，“楚门他……有很多人在他身边费尽心思演戏，即使那样也是会被很多人在意着的……所以，无论有多么虚伪，我都会好好珍惜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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