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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唔......’

意识恍惚间维菈感觉有一道光移到了她的脸上,意识浑噩的她费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等到视野重新聚焦出现在眼前的是七张熟悉的面孔,以及正上方那一盏从未见过的无影灯(通称手术灯)。

酥软的身子摊在冰冷的铁板床上,四肢被金属制成的环状物固定在床边沿。

挣扎无效的维菈刚想开口说话,痛楚便从头顶传遍全身,强烈的耳鸣阻隔了外界的声音,目光所及处能看到不断交流的文官和正持刀向自己伸来的武官燚尔,发紫的厚嘴唇冲着自己一张一合说了些什么,深红的眼中肆意着贪婪的光芒。

渗人的寒意放大了维菈心中的恐惧,接着...

‘不...不..不不不!!’

“呼!”

阴暗的房间中,维菈从垫子上直挺挺地坐起来,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狭小的房间中。目光呆滞的她下意识地紧了紧包裹着自己的毛毯,温暖柔软的触感轻轻蹭着白皙稚嫩的肌肤......

木门适时地打开了,一套崭新的雪装出现在门口的地板上。祂的声音亦是出现在维菈脑海:『原来的沾血了,这是新的,穿好出来。』

············

(PS1:以维菈为主思维时祂用它代替;)

(PS2:我知道主角没名字,不是我没想好只是没有机会写出来。)

身高差了将近一个头的两道身影伫立在木质围栏前,少女的目光牢牢地锁在阁楼外雪地上堆积成山的金币、珠宝、铠甲以及武器。

几分钟前祂告诉自己他们现在正处于山脉之中,也就是神藏的第一层。按照它提供的信息维菈知道了被人类找到的三个山脉洞穴里,其实只有几十米高的金币和黄阶上下的破铜烂铁,大量日用药草存放在他们站立的阁楼中。

而自己需要用人类世界的消息来兑换这里的消息。

『姓名』

“维菈·斯考达里奥”

『出生地』

“大陆西北版块溟之国”

『克莱尔·斯考达里奥的女儿吗』

“不,他是我祖父”

『...现在的身份』

“斯考达里奥家长女、君主”

『六国的人类已经需要小女孩来治理国家了么』

“我是霜之国的君主,况且年龄不是成为国君的限定条件”

『霜之国?有点意思』

“是很有意思”

‘六句话,六种不同的语言。’维菈眯起眼睛重新打量眼前不人不鬼的生物,虽然他的身体似乎是正常的成年人类男性,只是多长出了一副外肋骨如胸甲一般包裹着胸口,但由恶魔角和骷髅头组成的头部证明祂一定是恶灵和恶魔的结合。无论保留着那种基因它都是站在人类对立面的东西。

但这样的生物是怎么活用六国语言和通用语的?它是怎么凭空出现在我后面的?明明没有任何魔力的它是怎样使用那面紫阶的盾牌?为什么留着敌人不杀?充斥在维菈脑海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但无一例外都没有合理的答案作为解释。

(霜之国是唯一没有独立语种的国家)

『哦?可是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个国家呢。』幽蓝的火焰凝视着维菈,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问道。

“两年前的确不存在。”维菈回以坚定的目光,同时心中惊诧,‘恶魔语!果然!’

『一年了么.....』沉吟片刻后继续说,『遇到你帮我省下了不少功夫。』

“什么意思?”

『我要你带我融入人类世界。』

“这不可......你有什么目的?”

『只是有些东西遗落在人界需要去取回来罢了。』

细致观察维菈面部的祂注意到了其嘴角微微露出的冷笑,祂知道她理解错了,不过她的理解并不重要因此不需要过多解释什么。即使是一国之君在祂眼中也和普通人无异,任她怎么想好了。

深知自己暴露微表情的维菈表面淡定的回望着祂,即使理智一直用“它可能没住到”为借口安慰她也无法阻止在胸腔不断扩散的恐惧。那团火焰分明没有改变,但周身不断凝聚的威压像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她的喉咙,濒死的真实感击垮了孱弱的心理防线。

这种感觉如潮水般涌来又迅速退去,瘫坐在地上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祂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释放的威压对人类法师来说如同天灾,思考下一步如何进行的祂根本没有注意到地上的维菈的目光。

‘果然,我的命运就只是任人摆布的工具......’恢复过来的维菈躺在木质回廊中,眼神空洞失去了往日的光芒。

为了摆脱政治婚姻放弃童年,学习六国语、通用语和三种异族语;每天的日程单调而枯燥,名不副实贵族的礼仪既是必要也是不必要的;养成情商的途径就是占用本就不多的闲置时间亲自应付一个又一个上门订婚的大家族,就算没有精力应付这类事件的她也会挤出精力亲自应付,因为她知道换做他人若是说错一句话,下场也会由她自己承担——作为赔礼失去自由。

成为君主的她远远离开了西北地区,完美出厂然后投入使用。一年的束缚与监督让维菈明白六国君并没有把她放在与之齐平的位置,权利被架空的她空有一副光鲜的外表,除了在建国典礼那天出现在雪城和凛城她就没有再踏出宫殿一步。

了解外界的方法只有依靠情报贩子冰冷的数据,险些被成山的文件逼疯的维菈终于找到机会逃出了王城宫殿,与此同时“通缉令”也迅速在全国范围内扩散。

出逃的结果就是从人类的工具变为异族的工具么......

维菈第一次觉得活着这么累,久违的泪水弄花了憔悴的容颜静静哽咽。

‘这样的未来...’

薄如蝉翼的冰刃被维菈捏在手中抵在修长的玉颈上,升华成的白烟包裹着整枚小刀,朦胧间多出了一道猩红的色泽。

“滴答......”

恢复不多的魔力再度干涸,仅隔开皮肤的冰刃化作一滩冰水淌在木板上,掺杂着血液浸湿了银色的秀发,熟悉的眩晕感从后脑传来。

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再也忍不住的维菈放声哭起来。

那逐渐消逝的哭声,饱含着悲伤、痛苦、自责......

祂看着又晕过去的她,不解地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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