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地点,在沙野千代的签售会上。
“我说一下现在的状况,风鸟刚被他们带走,光雨他们在监视状况,以防有意外……当然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接下来罹夜殇和音零两个人来篡改画面,前一天晚上我已经用风鸟留下的联系方式和沙野千代说过了,她似乎并不反对。所以……大家准备好了吗?”
“嗯!”
“那拜托了。”风烈看着一旁的罹夜殇。
罹夜殇华丽的一转身:“我你还不放心?”
风烈让音零去篡改沙野千代父亲带过去的那几本,自己留下来见是罹夜殇。
其实接下来的行动是否成功他根本不担心,他一直在注意着罹夜殇的双眼,明知道使用能力并不一定需要眼睛,再怎么盯着看,那双眼睛都只是和普通人一样漆黑的瞳孔。可毕竟梦境里的那双眼睛在他心里始终放不下。风烈心里悄悄说了一句:音零的白灵眼可以指定一个人连同自己一起转世。那么罹夜殇会不会一样有那种近乎开挂的能力呢?
切……我在害怕什么啊……
“开始吧。”风烈对着电话两头下令了。
音零和罹夜殇面前翻开的那一张画的四个边角出现了镜框,为了表现的更真实,风烈甚至让他们在画面加上镜子特有反光的视觉效果,这已经不是作画人能画出来的了。
没错……
只要加面镜子就好……
让画上人物的左翅变成右翅就可以了。
法院里,音零喊出了:“法官大人,这些画册上的画有问题。”
……
一切就像计划的那样,音零用她特有的大小姐风范和一口流利的日语讲出了这个事实:有这样一个父亲,不……应该是养父,虽然他是个政客,已经很有钱,但他并不满足,于是在孤儿院里发现了一个拥有画画天赋女孩儿,所以领养了她,利用她为自己营造声誉和口碑并为自己赚钱,虽然他表面上对自己的女儿很好,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其他的朋友和亲戚们对这个女孩的态度,他们根本不把她当人看待……不过他的女儿也能得以看到她养父的真面目。所以借着这次这位政客想进行的某次计划,他做出了这样一个举动,表面上……画上的人物是左翅,其实,这位政客并没有发现这个人物其实一直在镜子里,沙野千代其实想画的人是右翅……这样,就不存在抄袭问题了。
另一处,风烈问罹夜殇:“你在听?那边情况如何?”
此时罹夜殇背靠墙,双手插在口袋里,闭目养神:“别开玩笑,我听不见。”
“别骗我了,上一次你能来就说明你有这个能力。”
“好吧。”
罹夜殇站直了,伸了个懒腰,睁开双眼:“嗯,很顺利。”
说完向前走着,等到风烈看到的完全是他的背影时,一行泪顺着他微笑的脸颊扭曲着留下……
风烈……你不安吗?说实话……现在的我很不安。我知道,你完全不担心的原因是因为我绝不可能让音零受到伤害,你在这个计划中留了一个缺口,那个政客一定看得出来的缺口。所以如果音零决定要帮她的朋友,她就会被扯进这个事件中,如果事情不顺利,那她一定会被牵连,你知道我一定会保护她,会尽我的一切能力去帮助她……这样一举两得,既可以知道我是否有弥补那种缺口的能力,又可以帮助你的朋友完成他们的目标,甚至可以帮助音零收集到光……
但我想,即便你现在还可以狠下心做这种事……有些事在你的内心永远回避不了吧。
那就是……随着音零的记忆不断回复,她一千年前那份喜欢我的心就会逐渐恢复,到那时,她还会喜欢你吗……
同样,我也在恐惧着,要是这一次……音零最后没有喜欢上我,那一切就结束了……
一千年前……红莲月在转世时这样对我说过……
“只要拥有者在转世时不选择放弃幻灵眼,那它的的记忆会永远叠加下去。所以帮我收集15道光,只要这么多就够了……然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生活在没有烦恼,热闹而幸福的地方。”
我的幻灵眼的第六个能力——Restart,是在同一个轮回内将时间倒回去重新开始……但只能进行眼睛拥有能力数量的次数。
这个世界……这样的一个世界……
我之前已经经历了八次……
而这是最后一轮……
第一轮,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在兴奋中慌忙找到音零,就在那个音乐部,风烈,她和你相遇的地方。忽然间发现……她已经没有那事的记忆……真的完全顾不上什么收集光的了……我只在乎和音零在一起的时光,没记忆了没关系,只要接下来再创造记忆就可以了。我的故乡怎么样我也不去管了,只要和音零在一起就好……
结果……在夏天结束的时候……音零因为一种根本查不出来的病病倒,在冬季开始之时……她死了……
没想到……即便是转世了……诅咒还在继续着……
在痛苦之下……我将时间轴再次拉回了和音零相遇的那一天……
第二轮开始了……
等我清醒过来去音乐部找音零时,她已经不在了。回学生会的路上听见一阵熟悉的钢琴,是音零一直弹的那一首。我飞奔过去……却又立刻停下。音零正躲在一间教室的后门听着,弹琴的人不是她,是坐在教室里的另一个少年,看见他时,我认出来,他就是一千年前的菲尔。钢琴结束之时,音零悄悄哭了,我刚想上前,脚却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声响,音零似乎是发现了有人,转身走了……
后来,我一直通过幻灵眼看着音零,发现她在风烈的带领下和一千年前所有的骑士们都相遇了,并且得到了能力……通过因菲尼蒂……那个曾经毁了我家乡的东西。
难道这才是正解?!
必须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曾经在一起约定过的女孩因为自己最恨的东西恢复,之后还和自己的敌人在一起,仅仅是因为失忆这种可笑的原因!
但这次并不完整……因为照射时间太短,只有三分钟……
可记忆会不会也随之恢复呢?我这样猜测道……
我等着……看到音零收集到第一道光,和光雨相恋的简澈心中光……虽然心里很高兴,原来光是这样收集的……只要帮助那些人实现自己的愿望就行了……
可我还是不解,那么……有谁来帮我实现愿望!
忍住这样的怒火,我等待着他们记忆恢复的那一刻……
可是没有等到……
音零虽然收集到了一道光,可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夏天……就这样结束了。
最后……音零还是死了……在那样一个飘雪的圣诞节,音零的生日上。
我又将时间轴拉回到那一刻……
第三轮开始了……
这次……我如同成长了一般……想起那些人说过的一切……
“那个女孩会教会你一切,之后,永远陪在她身边。”
“只有你能打破这个诅咒,就像那个故事一样,最后其实是个好结局不是吗?”
要光的话只能先从自己身边的人开始吧……
我没有去打扰风烈和音零,故意将因菲尼蒂的照射时间拖长……一个好消息很快到来了,他们的记忆都在恢复中……
红莲潮也来了,她的光被唤醒……
大家……一千年前的大家都回来了……
大家如同约定好的一般相约在这个名叫星辰的小镇。
也许这就是奇迹吧……
可即便如此……还是遇到了问题……我发现了自己的力不从心……有些事必须要有人来帮我,可……我哪里来的朋友……
最后音零在收集了三道光的情况下离开了人世……
第四轮,我找到了一千年前的好友,迟爵,他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想起了一切……
第五轮,我又认识了一千年前曾是我手下的三人,他们也同意帮我……
第六轮,出现了意外,我居然会和音零订婚……我不知道我篡改了哪一点历史会导致这么大的变动,结果……风烈在追音零的那一刻被车撞死了,最关键的人物死了……
那时的我,眼睛还只有六种能力,我惊慌起来,怎么办……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看着每天抑郁生活的音零,我完全帮不上什么忙,没错,要是我不和音零定什么婚,风烈就不会死……怎么会这样!
这已经是最后一轮了!
你又在玩弄我吗?
好不容易觉得自己找到了正解,以为愿望可以达成时,想着终于可以和音零在一起了……和一千年前一样……
不知为何……眼前闪过一道亮光……
刺得我睁不开双眼。
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在哭……
自己已经变成了婴儿……
轮回又开始了……也就是说,幻灵眼又多了一种能力吗?可这一次为什么不是从那时候开始……
那时的我才发现:其实……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因为一切不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早在之前就该让音零和风烈相遇啊……
我用刚得到的能力——在不违背历史的基础上心想事成(可以创造未来的历史,但物理上必须得实现)。让Dr.King绑架了风烈的妈妈,然后,利用他的心理,让风烈和音零提前相遇成为可能。
七年后,风烈闻到了音零的味道,主动前往音乐部的教室。这一次……成功了。风烈因为菲尼克斯的血在音零的呼唤中成功复活。音零收集到了以前无法收集到的光:Dr.King,风烈的父亲,加上之前简澈,光雨,宫雨汐,风烈,已经有了六道光……算到最后,又是同样的结果……
我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能向我曾经最痛恨的上天去求助……
不要……我不要这样的结局……
明明什么都还没能做到……就这样结束了……
这样的生活……我不要……
我的生活注定只有灰色吗?
也不知是不是被那个神明听见了,一切又回到了起点,眼睛再次多出了一种能力——现实扭曲,但只能将不存在的变为存在。这可真像之前的处境啊……
如同嘲讽我一般,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改变这个轮回,可当我听到音零聊起她弟弟时,说过他碰到过一个奇怪的女孩,因为她的QQ签名是:你在守护谁,为谁而活着……
我第一感觉这是和我有关的人……
可再度提起时,发现他的弟弟已经被对方删掉了……
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
我用幻灵眼许愿让他们再次相遇,等他们再度聊起时,对方却因为音零弟弟公子哥的个性产生反感将他删了……
算了……
这种事果然不该交给我来做啊……
结果怎样我已经无所谓了……
以后,做一个平常的孩子,回到普通的生活中去……
呵呵……我不经嘲笑自己一番。
这跟绝望有什么区别。
可这一次……是幻灵眼回应了我……眼睛本来是由我操控的。
虽然仅仅是一瞬,但它把我带回了七年前,也就是这个轮回……
那时,我终于了解到,其实当时的那个对方是风烈的妹妹,后来自杀身亡,那个回答他的人其实是风烈。那么,只要在这之前让她活过来就好了……
“这个轮回……一定会是最后一个。因为……已经没有机会了,虽然还少7颗,可已经足够了。”
因为,不管哪个轮回都没有看见大家这么努力活着的样子。
和音零的约定……一定会达成!
我的家乡会被拯救……
人类的心灵会变得更好……
只要这样就行了,因为……我早就应该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对于这个世界……我就是个异类的存在,就连……
……就连和红莲月在一起都是错的……
……如果忆水月那是没有出现,我早就死了……
……不会有幻灵眼,不会有这一切……
……风烈,如果……如果啊……你能和音零走到最后……请代替我……
……除了你,没有更好的人……
计划圆满成功,原本的那些漏洞被罹夜殇用幻灵眼的能力更改掉了,风烈大致也清楚了,有关罹夜殇的一切……
不知为何,脑海中响起一句话……
“其实音零和罹夜殇很般配啊,性格像,作风像,两个人都有着异于人类的美貌和帅气而风烈和宫雨汐应该在一起啊,因为这两个人天生就像一对啊,看见他们就有种本来就该是一对的想法……”
“说不定真的是这样呢……”风烈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但他很快摇摇头,拼命不让自己想这些。可随着真相的逐渐浮出,他却困惑起来……
一直以来我们和罹夜殇对抗到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可仔细想想,我们并没有做任何没有意义的事……大家……都生活得很幸福不是吗?我们只是在寻找自己应该有的生活的姿态而已……可为什么内心的一种空虚感油然而生,甚至还有一种恐惧……
要是……要是我们做的这一切有一天全都会化为无有那该怎么办……
我们做过的这一切,现在的生活成为真正的回忆……我们还能再这样努力的生活下去吗?
……还能……
……再次找到生命的色彩和光辉吗……
已经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关于那件抄袭事件,音零以足够的诽谤客观要件翻盘,沙野千代的养父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以及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说不定这之中离夜殇插了几手,但不管怎样,结局确实是大快人心。
消息很快传播了出去,第二天,两位天才画家被说成是心有灵犀登上了报纸头条(不经过商量的情况下主人公一个是左翅,一个是右翅),两人一下子出了名,似乎也成为了公认的一对,他们也似乎乐于接受这个结果,并没有否认什么。
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两个人是在一起开的画展,一起签售。
一群人簇拥到那儿,风烈的本能反应:有问题……
仔细盯住人群中央,一个反光的物体刺入风烈眼帘……
……刀!
是他的人吗?
风烈跑向门外准备喊保安,刀这种东西是伤不了风鸟的。
刀在刺向风鸟的那一刻被自动保护他的风之结界弹开,飞到天花板上砸碎了一个灯。等发出了响亮的爆破音,人群都被吓到了,谁都不敢动,大厅内悄无声息。
风烈跑了回来,用日语大喊:“所有的人将双手举起来,埋下头!”
人们照办。
他指着一个人:“唯一一个夏天还戴着手套的人,就是为了防止留下指纹,所以拿到的就是你。”
那人见势不妙,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圆珠笔,打开笔尖,看样子是想自杀,风烈一个箭步冲上前,抬起一脚,一个飞踢将那人手中的笔踢飞,随后低下身体,一个扫腿放倒对方,抓住那人的两只手别在身后,膝盖压在他的背上,那人便动弹不得了。
“这个人证在这儿,足够再告他一条指使他人杀人未遂了。”
千代脸色苍白,全身颤抖着,坐在那儿两眼茫然,一旁的风鸟抱紧她,说着:“不要怕,他们是冲我来的。”
出现这种事谁都没想到,但能很快平息下来都是大家所希望的,大家也都觉得事情已经结束了……
大家又能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
另一处,罹夜殇打了一个响指。
“轰——”门外传来一声巨响。是两道光圈一上一下对撞,一个直径有十米的银白色金属球出现在大街上。
人们惊吓得躲到建筑物内仔细的看着这个庞然大物。
“对不起,音零,我还是没办法放下你……要我离开你这种事……我还是……不能理解……所以……我做不到。”
所以,请让我任性一次吧,虽然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容许我再任性了。
这时,罹夜殇的眼前出现了一千年前的画面:漆黑的天空飘着灰色的雪,大地也是一片灰色……
愤恨的对着天空释放着光线,却怎么也发泄不了……
这时抱住他的……是红莲月……
虽然刺到骨髓的疼痛传遍全身,可两人并没有分开……
红莲月:“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这样抱在一起了。”
白月:“嗯。”
两人都珍惜着这最后仅有的温暖。
铁球开始变形,内部的构造翻了出来,“咔嚓”声和引擎声齐响,完成最后一步时,一个身高近二十米的机器人出现在人们面前。
“……这就是我的困惑……我的思念……音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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