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像变轻了,当樱再度睁开眼时,旭日东升,晨光沿着山脊的线条快速游走,金色的朝阳渐渐升起。
在那之中,有个模样可爱,却不失英气干练的少女背对朝日,向这边送来微笑。
安稳,而又满足的笑容。
——却不是给她的,而是给站在她身后的士郎,名为“离别”的记忆。
想必在士郎心里,这份记忆是相当重要的吧。
阿尔托利亚道:“能够作为你的剑,战斗到最后一刻,我很光荣。”
原来如此,她以骑士的身份,以一柄剑的身份结束了战斗,所以笑容才会那么的满足,所以才可以在离别之时,露出这样安稳的微笑。
“士郎,我爱你。”
阿尔托利亚将自己的思念传达出来后,在士郎的眼前消失了。
仿佛溶解在了暖暖的晨辉中,什么也没有留下,如若幻影般地消失了。
这个不同于樱记忆中的五战结局,充分表明了世界的轨迹线并非只有一条。虽然是同样的人与同样的事,但**结合之后的产物,却不是唯一的。
画面粉碎,画面重塑。
下一个场景,又是地狱!
放眼所见,燃烧的火焰冒着黑烟,街头巷尾尸横遍野。
而士郎,就站在这片尸堆的中央。
他双手抱着早已死去的少年,一脸茫然的呆立原地。
许久,许久。
想要拯救一切,成为正义的伙伴。
——这个曾与他的养父,卫宫切嗣立下的约定,一直是士郎苦苦追求的梦想。
无论身处何时,无论走到何地,他都不曾忘记。
渐渐的,士郎改变了。
皮肤变成了浅黑,头发褪去了颜色,变得和红Archer越来越像,身为旁观者的樱自是无比愕然。
无数的画面默默述说着同一个追求——
正义的伙伴!
即便如此的期望,却依旧在某个时间点碰壁,遭遇挫折。
只因那是存在于理想中的完美,现实无法苛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士郎的表情变了——
无数次的战斗。
年龄的增长。
士郎的脸上已经看不到表情的存在了。
既不会因为救了谁而欣喜,也不会因为杀了谁而内疚。
就这样,救下的人和杀掉的人,两者的数目变得无法估量时,士郎变成了一个没有表情的杀人机械!
或者用“行尸走肉”来形容更为恰当吧。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在战斗。
不在乎手段,不在乎方式。
只为了拯救他人,只为了成就儿时的梦想,那是如同圣人一般的姿态。
“学长……”
樱无法对那身姿说出任何话语。
士郎的行为无比崇高,但正因为过于崇高,所以不会被世人所认可,他将自己逼向了绝境。
在伊莉雅死的时候什么也做不到,只能逃避般的远走他乡。
等到再回来的时候……
“欢迎回来,学长。”
怀念的学妹向他露出了微笑,和记忆里一样,樱用不曾改变的笑容迎接他——如果不是在数不尽的人类骸骨之上,染上黑色的笑容就好了。
“还是……来迟一步吗?”
当士郎得知冬木市发生惨剧的消息时,他放下手中所有事情拼命赶了回来,可惜还是没能赶上。
记忆里的故乡,已经在樱的手上化为了地狱。
士郎终于明白了樱的真实,了解到她那不为人知的过去。
之后,挥刀将她斩杀。
没有办法,除了杀死她以外,士郎不知道,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拯救她。
因为,卫宫士郎是正义的伙伴!
失去了故乡,亲手杀死崇拜自己的学妹,士郎已经一无所有了。
不,他还有战斗,不管不顾地战斗……
在那尽头,赌上性命激战的最后,尽管遍体鳞伤,士郎终究是阻止了巨大的战争。
因为他,许多人得救了。
他成为了英雄,并且与世界定下契约,完成了足以被称为英雄的伟业。
然后,作为英雄的士郎被送上了绞刑架。
一将功成万骨枯!
以无数人的死亡结束战争的他,被那些他所拯救的人当作战争的元凶处决了。
“杀了他!”
“去死!”
“杀了他!”
“去死!”
……
仅有的两个词汇变成了合唱,恰如波浪一样反复砸向士郎,还有那饱含憎恨和愤怒的视线。
唯一的例外,则是站在远处,用心痛的眼神看过来的友人——被称之为“远坂凛”,已经成长为一名出色魔术师的女子。
冬木市第五次圣杯大战后,她便去英国留学,逃过了那场毁灭性的灾难。
“凛,再见了。”
士郎冲他最后的熟人苦苦一笑,并将“永别”二字传达过去。
——不要为我冒险。
——就这样好好的活下去吧。
凛哭了,看着他渐渐停止呼吸,绝望地别过脸去。
就这样,卫宫士郎死了.
英灵卫宫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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