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场超强台风外加大暴雨的影响,学校停了两天的课。
当我们重新回到学校的时候,倒下的树都被重新移回了他们原来的位置。
我记得台风是昨天刚停的,但到了今天竟然连台风经过的影子都看不到。
就连那棵树也一样,覆盖在上面防护网也被全部清楚,只留下了无法被抹去的伤痕。
我之所以会在实验楼后面,只因为班长在下课后,就将我、刘子曦还有达娜克丝叫到这里集合。
虽然说被她邀请不是坏事,但是找这么多人又是为什么呢?
“你们知道吗?这所中学的名字,是我爸爸为了祭奠妈妈而起的。”
我们学校叫做念希中学,那班长母亲的名字应该藏在“念希”中,“纪念希”?我猜名字里应该有“希”字吧。
“班长今天叫我们来,该不会是想给我们上一堂校史课吧。”
“不是,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只是想让你们陪着我,让我有勇气……向我母亲道谢。”
班长抬头看着已经伤痕累累的树。
由铁网造成的伤口现在还在树干上,原本就没有多少的树叶,又被台风袭击,现在的树叶屈指可数。
“其实当树倒下的时候,我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之前还在疑惑,不过现在终于清楚了,这是被她揽入怀抱中的感觉。12年间,我一直想从树上得到的东西。终于,终于让我找到了!”
说完,她慢慢地靠近树,将全身都贴在树干上紧紧地搂着。
然后就像酱油老师说的一样,脸也贴在了树上,似乎像在倾听什么。
“妈妈,对不起。还有,妈妈,谢谢你。”
这时,树上的一片叶子缓缓地飘荡着,最终落到班长的头上。
就好像妈妈用手亲抚着孩子的脑袋,树用自己的方式,将自己的感情向班长表达。
班长拿下头上的叶子,放在胸口,微笑着。
“我终于听见你的声音了!妈妈!”
一阵微风吹过,撩起了班长的长发。
同时将树上的叶子卷至空中,飘荡,旋转,如同一名身姿曼妙的舞者,跳着一支幸福的舞蹈。
在舞蹈结束之际,它向着观众们摆出谢幕的造型,停在了半空……等一下,为什么!
突然间,一声响彻云霄的沉重巨响萦绕在耳边,久久都未消逝。
我听过这样的声音,是教堂里那种沉闷的钟声,但不像结婚庆典上喜庆连连,这钟响更像是——
丧钟。
“怎么了?这里……”
我重新看向周围,一切都发生了变化,班长也像刚才飘动的树叶般停止了动作,我旁边的刘子曦双眼直视着前方一动不动。
“喂!刘子曦?刘子曦!你说话啊!”
我不停地摇晃着他的肩膀,却没得到丝毫回应。
他们身后的背景,像血一样的红色。
无论是地面还是楼房,都被红色覆盖着。
更让人在意的是,空中出现了一轮红色的满月
“为什么会有月亮……而且,还是红色的……”
我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我明明记得来这里的时候是大白天,怎么可能会有月亮!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我周围的人都静止不动了?
不对,这里好像少了个人。
当时在场的人应该有四个,班长和刘子曦都在眼前。达娜克丝……达娜克丝去哪了!
“……人类你输了。”
正当我要找她的时候,她却从我的身后慢慢走了出来,身上穿着不是之前的校服,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身黑得让人心慌的斗篷。
“什么我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其他人出现异样的现在,能有个人沟通,这挺让我感到欣慰。
“……这里么?”
达娜克丝环顾了一下四周。
接着抬起眼看着我,鲜红的双瞳被周围环境渲染得更加鲜艳。
“……这里是我的世界。”
“你的……世界?”
“……我想你应该没忘。我之前说过,我有更简单的方法让你承认我是死神。”
我艰难地回忆起在楼顶与她的第一次见面,还有在客厅时与她的对话。
她确实说过会用简单的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不可能,你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刘子曦还有老师都见过你,还有你也有做之前上课的笔记,你怎么可能是死神?”
我将之前看到的线索一一列出,虽然证据确凿,但周围的景象却在动摇着我的决心。
“……因为死神存在,自然存在其他神明,只要让他们稍微对你们的记忆篡改,我的存在就能顺理成章地获得肯定。”
“什么……记忆篡改?”
从她的口中获得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无论是你的同学还是老师,都被篡改了记忆,甚至是你的姐姐。”
“我的姐姐也……”
头突然产生剧痛,脑袋中不断重复着扰人的杂音。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刘子曦会认识她,不是偶然。姐姐要收容她,也不是偶然。
我根本不相信这一切!但眼前的景象又不得不让重新面对现实。
“赌局也是真的……毁灭人类也是真的”
“……没错。”
“不!不对!但是,你为什么要迎合我的想法将自己的存在融入我的生活?还要特地做出校服、课本、笔记的假象!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就连呼吸都渐渐变得困难,眼前的景物都开始变得扭曲。
既然要证明身份就证明给我看啊!何必要制造种种假象顺从我的想法。
“……没什么,这只是对你的惩罚,让你沉浸在甜腻得让人掉牙的世界中渐渐忘却我的存在,顺便让喜欢推理的你也体会一下即使亲眼所见也未必真实的恐惧。不过惩罚归惩罚,为了公平起见,我不还是告诉了你赌局的目标。”
“这算哪门子的公平!”
这根本不合理,很明显她为了战胜我而从中使诈。
但我越反抗越觉得有些奇怪,越挣扎越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
“……人类,不要再抱怨了,造成这一切的后果都是你的错!听好了人类,都是你的错!如果你一开始就放弃世界万物皆有理可推的观点,直接承认我的存在并及时采取行动,现在在这里笑的人,可能就是你了。”
都是因为我的推理才变成这样的吗?我的推理都是错误的吗?
“……好了,该说的我也说了,接下来,要对第一次赌局进行裁决了。”
我听到“裁决”两个字顿时从落魄中苏醒。
达娜克丝看了我一眼,伸手抓住了自己帽子扣在头上,缓缓地向那棵树走去。
我刚想伸手拉住她,但手却莫名地抓空了。
而达娜克丝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并缓缓说道。
“……第一轮赌局你输了。”
说完,达娜克丝的手上突然开始汇聚起黑色的雾霾,嘴里还絮絮叨叨念着什么。
“……世间的万物,有开始必有终结。没有无法破晓的黑夜,也没有无法湮灭的黎明。没有无法停息的骤雨,也没有无法掩盖的晴日。”
这时,她将被黑雾包围的手伸向空中,手附近的空间开始破碎,一把巨大的黑色镰刀被她握在手中。
镰刀的长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高度,但她却像完全没有感受到镰刀带来的重量般继续平缓前进。
“……只要有终结,就必然会带来新生。”
最终,她停在了抱着树的班长面前。
虽然灾难即将降临,但是班长的表情还被定格在幸福的瞬间,无法动弹。
这是,达娜克丝慢慢地对她举起了镰刀。
“住……手……住手!”
因为太过于恐惧,完全没办法出声。
我想推开达娜克丝救下班长,但双脚如同跑了几万米一样无法动弹。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班长才刚刚获得了属于她的幸福,却在这幸福的瞬间对她进行了裁决。
“……因为终结就是新生的开始。所以,我将为你敲响终结与新生的死亡丧钟。”
“住手啊!”
伴随着连续沉闷的钟声,达娜克丝快速地纵向挥下镰刀。
可能是害怕看到班长被镰刀撕裂的样子,我反射性地闭上眼睛。
在一片黑暗中,除了钟声以外,我没再听到任何声响。
这时我才感觉到,这个世界其实安静得可怕。
没有挥刀时的切割声,没有砍到肉体的撕裂声,也没有刀身撞击地面的反弹声,这里只剩下令人发狂的单调。
过了半晌,我缓缓睁开眼。
可是,景象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一道血红色的巨大裂口出现在了树干上,而不是班长身上。
我还没来得及庆幸,下个异变又立即出现。从树干上的裂口中慢慢浮现出一个闪耀着微暖白光的透明多棱体,它驱散着周围令人反胃的鲜红,慢慢地浮到半空中。
我没来得及在多享受一会儿光芒的照耀,达娜克丝立即用镰刀向身后挥了一下,背后的空间立即被割出了一道裂缝。
强大的吸引力将发光晶体吸入裂缝中,胶着的血红色液体逐渐将起吞没。
“雪菲,再见了。”
这时,一个陌生女性的声音从白色发光多棱体消失的方向传来,紧接着不知道为何,一阵眩晕感向我袭来。
地面在旋转,天空在旋转,景物在旋转,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
一阵恶心袭来,我不由得用手捂住嘴,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呵呵,人类。”
达娜克丝慢慢地扭过头,被黑色兜帽遮住大半张脸的她,此时此刻在笑。
这个笑容让我感到更加地毛骨悚然,她平时冰冷的形象瞬间崩坏,一种不知名的恐惧瞬间覆盖全身上下。
“……一比零了哦。”
我这才意识到……我与她的恐怖赌局,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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