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什么贫困生补助这种助学项目，黄蕙完全可以申请嘛。
“你怎么不去申请贫困生啊。”
“呃……”
黄蕙听到这个，脸色就变得难看了。
“补助没多少钱的。”
“一年怎么说也有几千了吧，苍蝇肉也是肉啊。”
要是我的话，我肯定就要了，可惜我上学时条件不够，老师说怎么看我，都感觉我不像贫困生。
“别提了，我成绩不好，学校先安排成绩优的学生来，谁知道贫困又成绩好的学生那么多啊。”
“……那是怪你自己不努力了，怎么不努力学习？”
不过说起来，我自己也没资格说她，我上学那阵成绩也是一塌糊涂，大学考不上，也没想考，最后只混到一个高中毕业证。
黄蕙冲我一笑：
“学口诀和画符还行，我肯定是优等生。”
“关键学校不是术士专科的。”
但对于她这一个连水鬼都抓不到的术士来说，进了术士学校也是垫底吧——估计我也会是如此。
现实真残酷。
“其实呢，针对这个问题，学校也有解决措施——就是把上头发下来的助学金分散开，均摊给大家，然后把一学期一补助改成两学期一补助，或是几学期一补助，这样大家就都有了。”
“可是还是没轮到你？”
黄蕙点了点头。
“可能轮回还不够数，我这边要再等等，但我也是要吃饭的，所以就没办法咯，我只能勤工俭学。”
黄蕙摊开手，表示无奈。
“没事帮人抓个鬼、算算命什么的，能维持日常花销，我就谢天谢地了。我也没想考大学，也考不上，我的命就在这道里，想高中毕业了就赶紧归道，彻底做个散术。”
“你志向还挺远大啊。”
黄蕙的经历和我很像，但不同的是，我有家族这个强大的后盾，黄蕙则没有。
散术为什么漂泊在外，是因为其中大部分都是无家可归的人。而黄蕙她，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孩子，居然没有钱来为自己买喜欢的衣服，这已经说明问题了。
“那是自然。”
她比我坚强得多，一个人在术士这条路上坚持着，证明着自己，这让我不由地佩服起她来。
“话说你都是怎么算命啊，摆地摊？还是在大街上拉人？”
这钱可不好赚吧。
“哎呀，那种方式早就落伍啦。”
“嗯？”
黄蕙摆摆手，一脸嫌弃地对我说：
“顾客少不说，好不容易来一票，赚得也少，现在的人太相信科技，对网络算命情有独钟。”
“的确。”
现在还是网络算命的实力比较强，我们活人都被排挤了。其实这说到底还是因为钱，毕竟网络计算机算命是免费的软件，活人算命不还要收手续费嘛。
“所以呢，我就想了个办法，在网吧和网咖打广告，贴上视频算命，还在直播间申请当了个主播。”
“这也……可以……”
我现在猜测，她是不是在蹲守水鬼这三天里直播捉鬼啊。
“说起来，这校服的事，一方面是我的确不舍得花钱；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客户喜欢看穿校服的学生妹，尤其是我这样有姿色的。我总感觉他们看直播就是为了看我，而不是看我的实力，可惜了这算命的手艺啊~不过有钱赚我还挑剔什么呢，现在月入近万，各种花销都能满足了~”
“你把我刚才的敬佩给我还回来。”
原来就是因为这个……还月收入近万，我都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居然有人因为她穿学生装在那里“算命、捉鬼”就给她投钱，纯粹是因为她长得还算不错、当她卖萌了吧！性别待遇啊！性别待遇！
“干嘛收回去啊，再多敬佩我一点儿也是挺好的~”
注意到我脸色越来越难看了，黄蕙就不再继续说了。
“嘿嘿~”
“快点说正事吧。”
“其实最开始，我想的是让你答应帮我后，我预测水鬼下一次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咱们再做下一步打算，但好像听你这样说——她是会出现在你家咯？”
“应该是。”
小女鬼都发出预告了，应该不差。
“那么，这样的话，我们就直接来下一步吧——”
“关于——？”
“水鬼放出的结界。”“结界？”
看来我们两个是想到一起了。
“咦？你知道啊！”
她似乎因为我知道结界的事大感意外。
“肯定知道啊，不先了解对手，怎么想办法对付她？”
“奥……”
可能黄蕙觉得她可以用这个情报在我面前炫耀一下吧。
“其实你失手也是必然，这结界你还动不了。”
我说的话她还不承认，这明明是事实。
“诶？谁说的！我只是事先不知道这件事……有点吓到了……所以错失了时机。”
“狡辩啊……”
太明显了。
“好了好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
这胸怀宽广得像蓝天大海一样大，说过去就过去，比翻书还干脆。
“不知道道友你有没有什么对付这个结界的办法？”
“不是说好了叫帅哥的吗？”
怎么又把称呼改回去了。
“噫！真不要脸啊，说自己是帅哥什么的……虽然经常能看到观众们输出类似的话……但真听到还是会感觉好恶心啊……”
“……”
“你别过来啊，离我远点。”
“可以说正经事了吗？”
“咳咳。”
黄蕙收回了她的“演技”，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如果道友你有解决的办法，就不麻烦我准备了，虽然我很想展示我的实力，但我决定还是大发慈悲地把这个机会让给你。”
“我不要，给你吧。”
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办法，反正我是真的没有。
“诶？说好的‘勉为其难地收下’呢？”
“没有人和你说好啊，你产生幻觉了吧。”
回击成功。
我拒绝黄蕙后，她露出了明显的慌张表情。
“不是……道友，我在说正经的……”
“我也在说正经的啊。”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喂！道友你的神通广大呢！不会只是个摆设吧！”
“你向我用激将没有用，我真的没有对策。”
“我……”
黄蕙无奈地抓了抓头发。
“心在滴血……”
“怎么了？你不是有办法吗？”
果然还是骗人的吧？
“有倒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
黄蕙纠结了半天后，最终才把话挤出来：
“就是准备材料，有点贵啊，我几个月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啊……”
术士用的东西的确卖得上价，一方面是因为它本来就稀有，另一方面是因为它们的使用大多与命有关，人命当然值钱维护。
不过——
“他们家给你的定金呢？那就是专门用来为你做准备的吧，应该不少。”
足够用来买各种各种吧。
“价钱还可以，总计有二十万赚，他先给了我一半，事成后再给另一半。”
“那你还向我哭穷！”
一半也有十万呢！
“这不吞进来、不好吐出去嘛，我也想给自己攒点钱留着养老啊。”
“你还年轻，想得不用那么远。”
为自己省钱不是不可以理解，重要的是有些钱必须得花出去啊。
“要不……道友你资助我一下？”
“没门。”
“唉~”
黄蕙长叹一口气，表情极其痛苦。
“就当做为了普度众生……”
“你有把握就好，别花了钱摆阵，最终还没抓到她。”
“肯定有把握啊！百分百的！我再怎么也不会白干，肯定选最厉害的法阵啊，所以材料也贵一些嘛……这不想着利益最大化么。”
“哟呵，你这上学时光听数学和政治了吧，还是生活应用和经济板块的。”
“诶？你怎么知道的？”
“行了行了，能办就快去办，我知道你早就下决心了，还特意在我面前演这一出，没用，不如弄点实际的。”
“诶？！道友你……”
她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吧，但黄蕙太好懂了，没办法。
“先说好，除鬼时我可以帮你，事成后我也不要报酬——”
“嘿嘿。”
黄蕙一听我不分她的“另一半”，就开心地笑了。
“就知道帅哥你是敞亮人。”
“但我也不能白干，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就当交朋友了。”
一条人脉胜过千金，我就想赌一赌这个散术黄蕙能不能为我带来惊喜，摸到木流事件的凶手、或是与这件事有关的线索。
可黄蕙好像误会了，向身后闪了闪。
“呃……总感觉你在想什么色色的事呢……”
“你想多了，我还看不上你。”
她就不能正经点么。
“喂！你还看不上了！老娘——不，本小姐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除了经济条件差一些，其他的都没问题，怎么你还瞧不上了？”
“我只是不想让你的思路走偏。”
虽然她长得也挺出众的，但比起木流、小蝶、小荨，她还要逊色一点，而且元气太足，让人觉得很吵闹。
“我们能好好聊点正事吗？”
“是你的说法惹人多想吧……不过你有你的美人儿，其实也不需要我。”
虽然粗暴了一点，但也让黄蕙理解了，她也就安静了下来。而且关于小蝶的事，我已经不想再去浪费口舌纠正她了，我发现黄蕙根本听不进去话。
“我主要是想找个人，想借用下你的人脉，看看有没有知道线索的，不过那也是事成之后了。”
“找人？”
“对。”
“你要找什么样的人？不瞒你说，我人脉很广的。”
我自动无视了她的后半句。
“我要找一个，和这个水鬼有关的人，最好是个术士，会改风水、召鬼、造鬼的——阴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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