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荨跟在爷爷后面走,来到家祠门前,爷爷推开门,示意我进去。我看小荨仍站在远处,不打算进来,爷爷也没招呼她,我不好说话,就只能跟着爷爷进去,留小荨一个人在外面。
家祠里的摆设也同十几年前一样,屋子中间以及左右两边摆放着先人的灵牌--呈阶梯式。
台子上的香快燃尽了,爷爷取来新的香烛,一根一根为它们点上,这是爷爷每天都要做的事。爷爷双掌合十,做了一个祈祷动作,我也学着爷爷的样子,双掌合十,向牌位微微鞠躬。
“果然……是它……”
几秒后,爷爷吐出一句让我感到意义不明的话。
“跟我来吧,小宇。”
“嗯?去哪?”
爷爷似乎并没有要离开家堂的打算,但是这么一间屋子,能去哪里?
正疑惑着,爷爷走向屋子的东北角,然后不知开动了什么机关。爷爷扭动开关,墙壁就诡异地动了起来,我一看,居然是一扇暗门。
“这后面是一座祠堂,你跟我一起进去。”
我竟然从来没听说过家祠里还有隐藏的通道,更不知道家祠深处居然还有一处祠堂。
“里面供奉的是谁?”
“先进去吧,边走边说。”
爷爷向密道里指了指,示意我走进去。
“路长。”
我站在密道口,向里面望,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从门口看清两侧有墙壁,说明这里的确是一条通道。
“看不清路啊……这有多长啊……”
我试探性地迈进去一条腿,结果瞬间,通道两侧的墙壁上突然亮起火光,挂在墙壁上的油灯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一直延伸至通道深处,我看不见尽头。
“……”
爷爷也进来后,暗门就关闭了。
“这还是你第一次进来吧。”
“嗯……头一次知道家祠里还有密道,家里其他人知道吗?”
“你奶奶和你二叔知道这个祠堂的存在,也知道里面供奉的是谁,其他人就不知道了,毕竟这事只有历代家主才能知道。”
“这样啊……”
我还处于对密道的震惊中没缓过来,但又从爷爷的话中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诶?!爷爷你说家主?那我?我可没有什么能力可以保护大家啊……”
“呵呵,没事。”
爷爷递给我一个微笑。
“今时不同往日,其实我更想给你一个屏障,也许今天就是契机。”
“呃……”
听不明白爷爷话中的意思。
“那这个祠堂里供奉的是谁?”
“妖怪。”
“啊?!”
我惊讶得瞬间站住了。
“不会是以前没打过的什么大妖怪被封印在这里,现在冲破封印了吧?”
不得不说,我想象力挺丰富。
“猜对一半。”
“!”
还中了!
爷爷拍拍我的后背,示意我继续向前走。
“的确是被封印的大妖怪,但没问题。”
“家祠里怎么会有妖怪呢……太危险了。”
“这事还得说到一千年前,想一想到了今天,正好是一千年吧。”
“一天都不差吗?”
“封印的有效期就是一千年,一个大妖怪解除了封印,你认为它会再懒床吗?”
“不会……”
也许还会大闹一场吧。
“一千年前,有一位家主,将原本还是默默无闻的我们谢家,提升到了阴阳大家的地位,也就在那个时期,是我们谢家最辉煌的时期。”
爷爷淡然地讲述着,可能这些历史对于他来说都有些太遥远了,所以在爷爷讲述这些时,并没有看出他有什么激动情感。
“那个大妖怪也是在那时封印的,不过用大妖怪的说法还是有些不恰当,毕竟人家都已是妖仙级别了。”
“妖仙?!”
就连对爷爷他们那个世界不太了解的我都知道这个称呼是有多响亮。
“为什么要把妖仙封印起来啊……能成为妖仙的妖怪都不是有害的吧。”
可以说是世间少有了。
动物吸收自然灵力,修炼成精魄,成为精灵,进而成为普通妖怪。实力强一些的是大妖怪,统领一方的是妖王。
而在这之上,只有实力足够强大且品行善良的妖怪才能在度过天劫之后修成正果,成为妖仙。和那些上古时代就存在的妖神虽然无法相比,但它们一般也不会出现,所以妖仙已经是世间妖怪中最强的存在了。
“当年家主和它有点交情,那位妖仙就答应守护谢家一千年,作为报恩。也就有我们现在的和平生活了。”
“呃……”
原来谢家能安身立命到现在,除了二百阶台阶还有这样一位强大的存在。
“顺便告诉你吧,二百阶石阶也是那位家主的杰作。”
我真是越来越佩服那位祖先了。
“爷爷,那你的意思是,现在妖仙大人的约定时间到了,要走了?”
“啊……恐怕是这样。”
从爷爷的语气中听的出来他的遗憾心情,毕竟这么一位强大的后援是在他的时代失去的,肯定也是不甘心吧。况且爷爷现在担心的肯定是家族的将来,失去了妖仙大人的庇护,谢家又能存在多久呢。
虽说如此,我一直在渲染危机感,也提过很多次关于别的家族被毁灭的事,却从来都不提是谁下的手。关于这件事,现在有机会说,而且话题进行到了这里,就告诉大家。
这世间存在怪异、妖怪,也有与之对应的术士。妖怪有好有坏,术士当然也有好有坏。
有些术士专门以破坏别的家族、吸收别的家族的力量为目的来行动。千百年来,无数家族没落或灭亡,都与他们有直接间接的关系。
特别是几百年,自然界的灵力越来越稀薄,术士们通过修炼来提升的方法渐渐没有大进展了。于是他们把目光放在了其他术士身上。
每个术士就好比是流动的灵力存储库,术士死亡后,他毕生积攒的灵力都会一口气释放出来,所以小家族们成为了那些术士来提升自己的“秘药”。
后来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大家族们也相继落马。
谢家也处于风雨飘摇之中,靠着两层保护,才能幸免至今。
其实一开始我们一家进入普通人的世界生活,家里人是反对的,但我又遗憾地没有继承术士能力,实在派不上用场,和普通人无异。
“现在,恐怕它在等我的到来吧。在向我这任家主辞别之后,它就要离开了。”
那小荨向爷爷汇报的异样,就是妖仙大人发出的信号了?
我走在前面,也走了很久,感觉前面有光亮,那是不同于两侧墙壁火光的自然光。
“这是……”
“到了,谢家家祠里的祠堂。”
我刚迈进去一步,刺眼的太阳光让我不得不用手暂时挡住眼睛。
恍惚间,我听到了有水流流动的声音。一阵风吹过,铃铛作响。
“哟,等你好久了。”
石砖路向前延伸了几十米,我顺着石砖路向前看,一座建立在草地上的祠堂展现在我的眼前--那是一栋华丽程度完全盖过家祠的祠堂。
朱红的柱子之间,一位白袍少女豪气地坐在木台上。金色的长发随着从某个方向吹来的风翩翩起舞,迎着头顶洒下的金色阳光,闪烁着耀眼的光。她盘起右腿,左腿自然地垂下,右手搭在左腿膝盖上。注意到我和爷爷到来后,她的脸上挂起了自信的笑容。
不得不说,她有着一张精致的脸、迷人的五官、隔着一层白袍也能感觉出来的恰到好处的身材。
我看呆了。
那份迷人的魅力,仿佛是夺魄勾魂的妖魔。
想起这祠堂供奉的是何物后,我便理解这一切了。
“参见臣大人。”
与此同时,祠堂里又同时响起了另外两个声音。
“参见宇少爷。”
一阵风吹过,两个身着类似是古代官服、道服的人突然出现了。
他们--不,是她们,一左一右地分别站在石砖路两侧,向我和爷爷拱手鞠躬。
她们应该是谢家宅子大门前守护谢家的两位守护灵--卷耳、樛木。因为我刚才的确看见有两尊类似它们的石像摆放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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