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河,外面有家长叫你,你出去看看。”老师看着窗外两位神情焦虑的家长,对我不耐烦的命令道。“啊?”还在神游的我被听到老师的声音后下意识地望向窗外,只看到一对 有点眼熟男女站在窗外,向教室里张望着,男人紧紧抓着女人的手,“哦哦。”在全班的是视线之下,自己快步走出教室,男人见我出了教室便大步走上前来抓住我的手腕,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男人也楞了一下,便对我说道:“你就是宁河吧,我是许馨的父亲许岩,我女儿出了一点事情。请你跟我走一趟可以吗?”“走吧。”我低着头,我明白出了她也没有人会做出什么大的动静了。许岩听到我的话有点诧异但随后便立刻带我一路小跑到学校门口,女人从开始到现在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能表现出来的只有黑眼圈了。
校门口,一辆豪车停在眼前,来往的人时不时往车这里瞄一眼,看着他们慌张上了车,自己便漫不经心的打开后面的门坐了进去。一路上车厢内的气氛很压抑,但是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吧,毕竟自己的这一切不都是她造成的吗?呵。十多分钟后,便来到了一家医院。我的天,你该不会把别人闹到医院里面去了吧?你这也太会玩了吧。自己的心也不由得紧绷起来。跟着他们进了一个病房,外面看着就是个病房,可是里面地装饰根本就不与医院这个名词有关吧,不愧是有钱人,就连医院都可以随便动手动脚。房间里早已站满了人,女人拉着我的手腕往床边走去。没想到啊,以前活蹦乱跳的你现在却出现在病床上。我站在床头,什么都说不出来,想笑,笑你也会有今天这个样子;想哭,怎么会成这样,明明不是说好了没有我更好吗?
“许叔叔,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在心中虽然相处了许多可能性,但最终还是败在这个问题上了,自己已经无法再去想了。
许岩看了看她,叹了口气,刚准备要说什么的时候,女人突然捂住脸痛哭起来,她含着泪说着:“就是他!该死的程宜!以前说什么要好好对待我家许馨,说的天花乱坠的,到头来还不是跑到家里大吵大闹,我苦命的女儿啊!”女人说完继续在一旁哭,有个看着三四十岁的女士把她安慰到门外,房间里又传来几处叹息声,许岩怀着一股怨气对我说:“自从他们两个闹别扭后,她就显得非常的平静,没有像以前那样活跃了,除了吃饭上厕所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连开学都不去,就这样持续了三四个月,我们一直都很担心,没想前天就晕倒了,我把她送到这里,结果没有查出原因。我记得在她的床上放着许多关于你的照片,我大概能够明白她的心里还是有你的地位,所以希望你能够帮忙。”为什么听着他的话越来越气?不过,看来我这个前男友做得还不错嘛,竟然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被你想起,我是该感到荣幸还是悲哀啊。现在我说错一句话,估计在场的人就会把我打死,真是麻烦啊。
“许叔叔,我只不过是一个高中生而已,根本就不懂什么医学,再说,这是他们情感上的问题,又不是我造成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根本就不关我事啊,而且地位这东西现在提起来也太一文不值了吧。”我,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个嘴巴呢!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许岩都非常震惊。
在片刻的沉寂后,一个人从人群中冲出来,抓住我的衣领,直接给我来了一拳,对我怒斥道“你TM还是不是人啊!怎么能够见死不救!你TM算什么男人!”我无神的看着他,他的眼角还算有些湿润,我一手把他推开,草草整理了一下被扯歪的衣领。
“呦,1916,不错,还真是有品味,果然证明了人傻钱多这一说法。”
那人听了异常生气,再次上前将他的手抓在我的衣领上,骂道“你这小崽子在说什么!你TM有本事再说一遍!”
“你这人不仅傻而且聋,我再说一遍,你就是一个大脑萎缩,小脑畸形的人,这会儿听清楚了吗?如果还听不清楚,我跟你解释一下,见死不救?你用你的狗眼看看她是要死的人吗?救?你让我怎么救?我又不是医生?连医生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这个高中生又怎么知道,你想让我拿命救?对,我TM不是人,当初她对待我的时候你说过什么?你经历过吗?也对,就你这样智力和情商低下的人也找不到女朋友,你,根本就不懂那种心痛,我说得够明白了吧。”我不敢相信我真的能够用冰冷的语气说出这段话。
又是一阵死寂,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是真的厌烦啊。最终许岩开口了:“宁河,我为我女儿对你做的事情感到抱歉,既然你已经表明态度了,那我也没有办法让你留下来,我在另辟蹊径吧,对不起,打扰你了。”我瞟了他一眼后,便打算离开,正当我准备起身的时候,一丝凉意从我的手心窜入,“别……别……”微弱的声音在此时却无比的清晰,许馨的手指触碰着我的手心。有意思吗?我不知道,但是自己却紧捏着她的手,我又输了吗?宁河,你真TM是个废物。周围再次轰动起来“醒了醒了,快去叫医生过来!……”他们一把将我推开,我被这浪潮送到一个墙角,果然,跟这群人在一起,我也就这一点价值吧。我扭过头看向窗外,要下雨了,你们在那里还好吗?
“医生来了,你们让让!”一阵捣鼓之后,听到他叹了口气,便问“许小姐是什么时候醒的?”
“四五分钟之前。”
“是自然醒过来的还是因为什么?”一片寂静让我感觉到不安,我回头看了一下,发现所有人都望向我,就像一群普通群众观看即将公开处刑的罪犯。厌烦的眼光、压抑的空气让我觉得这个地方不适合我待,下一秒就会有人给我审判。果然,刽子手来了,但不是那种带着头套的、手里提着已经变成红色大刀的死胖子,而是眼前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手里拿着一支中性笔的“中年天使”。他靠近我,盯着我的眼睛问我“你和许小姐是什么关系?”“他是小馨的男朋友。”他抢在我之前发话,在场的人瞪大了眼睛,如果是我说这话,想必我也会在这医院躺着吧。“原来是这样啊,那就让这小伙子留在这里照顾她吧,现在许小姐的情况估计是需要她牵挂的人在身边才会有所好转,但会不会醒还是要继续观察。”
“要是我不同意呢?”真的,心里还是不想妥协,我也想报复一下你们啊!
医生和其他人反应一样,瞪大眼睛,手指着我:“不同意?你不是许小姐的男朋友吗?你的女朋友在病床上躺着,你难道就不关心一下么?许小姐怎么就找到了你这样的男朋友,可真是悲哀啊!”说完便转向许岩“许先生,您别担心,这小子他不肯帮忙,我们医院也绝对会尽全力让许小姐醒来的。”就等着一句话了,终于有借口可以要离这个地方了“那既然是这样,我也没有理由再待在这里了吧。许叔叔,我就先告辞了。”右脚已经迈出了一步,可惜,被许岩拦了下来,他伸开右臂将我的去路拦下并且对在场的所有人说:“请你们都出去一下,我想单独和宁河说几句话,谢谢。”哈?你还想怎么样啊?医生都说了即使没有我也会全力医治,该帮你引出的话都引出来了,你还想让我做什么?这,城府太深了吧。他们也没有说什么,房间很快就只剩我和他以及他的女儿。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下了,如同小说中描写主人公的悲惨人生需要靠这种环境描写来烘托。如果我的人生是某一本小说的话,那么,主人公不会是我,因为,我还不够惨。他们还没有结束对我的折磨。
窗外闪电划过,那不到一秒的白光将许岩整个人都压了下去,伴随着雷声的到来,“咚”这个象声词在这一刻将我的耳朵短暂性的失聪。许岩,一个集团的CEO,一个被许多人所尊敬的成功人士,在此时,我的面前,跪下了!我眼前一黑,整个身体靠在墙上,张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不,不是该说什么,是我根本就开不了口了,只有墙面的寒意刺激着我的每一个神经,让我能够保持清醒——你这是跟你女儿学的吗?闹的哪一出?
“宁河,我求你了!帮帮忙吧!我知道小馨以前对你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恶劣,我也明白我再怎么做都无法填补小馨给你的伤痕。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我希望你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帮忙吧!我不想失去小馨啊!”嘶哑的声音贯穿我的大脑,我极力的在大脑里面组织好语言,可是……
“许叔叔,你先起来,快点起来,我受不起你这一跪,我……”可恶啊,再多来几个词啊!看着自己的双手悬在空中,却又什么事情都不能做,我已经不敢接近这对父女了,一个比一个狠,但现在,我能怎么办,他已经把我往绝路上逼了,他们都知道我的软弱,利用了这一点就能够让我妥协,即使我知道这样,我也不能怎么办。好吧,我承认,自己已经屈服了、妥协了,我败了。“可以,既然许叔叔您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推脱呢?”我抓了抓头发,让我的手不至于悬在空中而尴尬。
“宁河,真……真的吗?你……你是答应了是吧,对!你肯定答应了,是答应了,我没有听错,宁河,你真是太好了,如果……”已经语无伦次了吗,还真是。不过你也还算有点理智,知道在什么时候闭嘴。
“那就这样吧,我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待了,可以让我走了吧?许叔叔。”房门已经被打开了,总有那些好奇心强的人喜欢偷听,所以我真的想逃离这里,老鼠也不希望被猫盯得太久,更何况是一群猫。
“可以,我送你回学校吧。”估计现在这是他能够帮我做的唯一一件补偿我的事吧。不过,怎么可能呢?“不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反正也不远,您就好好在这里照顾许馨吧。”我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微笑,“再见。”
说完之后,我便把房门彻底打开,低着头,用力推开人群,跑向电梯。
命运对我真好,让我一个人在电梯里面待着,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每天都是这样,总是要笑脸相迎的面对每一个人,如果有表现出不愉快,大多数人便会多想是不是因为不想。人,总是这样。
雨势渐渐增大,已经听说了会有阵雨,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看来就连老天都想配合我的心情。路上撑着伞的人和平常一样若无其事地交谈着,那些在雨中奔跑的人还在抱怨天气的无常,撞到了一路的人,说了无数声的对不起,展示了无数次的假笑。我阴沉着脸,边走边看着这一幕幕场景,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学校?已经不想去了,这次动静搞得这么大,肯定会有不少人会用那种眼神望着我吧。还有哪里能容得下我呢?那里?不行,已经去不了了。还是,回家算了。
父母常年不在家,也不知道他们跑到那里去逍遥快活,每个月都会从不同的地方寄大笔钱给我,也算是他们给我的一点补偿了。好吧,其实自己再想想,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没有人管挺自由的。以前还有两个人回来找我,现在也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嗯,也安静了不少啊。
“哎呀!”
随着这句话的出现,我被某个物体撞倒在满是雨水的街道上,想必又是一个没有带伞的家伙跑的太快没有看到我吧。扶着地站起身来,后面已经湿透了,看来不洗澡是不行了。看看那家伙有没有事吧,好像Ta也倒在地上了。我望着前面那个被我称为“某个物体”的人,还真是没想到,是个女孩啊,看来我应该道歉了。
“对不起,你没事吧,我刚刚在发呆没注意到你,对不起。”习惯性的伸出右手,放在她面前。
“啊?那个,不不,是我跑的太快才撞到你的,那个,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哈哈。”她羞涩的笑了笑,左手挠了挠后脑勺。
“你先起来吧,地上都是水。”感觉她的样子实在有点傻萌,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只能这样缓和一下了。
“哦哦。”她的两只手紧抓着我的右臂,我顺势将她拉了起来,没想到这女孩还挺轻的。随后,她将伞捡起来,简单的整理一下,便对我说:“谢谢,那个,我有点急事,就先走了,拜拜。”留给我一个微笑便消失在人群中。
到家,简单的做了两三盘菜,稍微看了一下书,等着水烧开,洗澡,之后便靠在窗户旁边看着下面的街景,这就是每天的无聊生活吧。每天重复着、重复着,可是还不觉得腻,自己总会在手机、电视、电脑、街景上看到自己想要的,还真是有点受不了自己。
那件事,还真是让人头疼。看来以后在学校的日子都不好过了,明天就等着他们一大堆废话吧。估计,以后的晚自习也是不能去上了,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个时候。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吧,都已经这样了,在乱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睡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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