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雾切把信拿过去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以前想起和过去相关的事情都至少会感到头痛,为什么这次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既然我们本来就不记得那她应该没必要说谎吧。有可能是那部分记忆被隐藏的太深了。”
“……大概吧。”
关于这封信,问题还有很多。
一之绘认识雾切,这是毫无疑问的,而且就是她将雾切带到了我的家里。我原本一直以为是母亲偶然遇到雾切才会把她带回来,现在看来最初我和雾切的相遇就已经是别人设计好的事情了。
也正如她所想的那样,雾切成长为一个家务学习运动全能的可以让所有人为止骄傲的存在了。那么,会对雾切了解到这种程度的,即使是朋友也会是无话不说的挚友吧。
“关于一之绘你还能想起什么吗?”
雾切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
“那,关于你的亲人呢?”
“……抱歉。”
“没事,毕竟也不是你自己想去忘记的。”
记忆操纵,原本只是一种猜测,却被越来越多的证据勾勒成了现实。
再怎样超现实的展开,对我们而言终究也是唯一的真相。
从一之绘轻描淡写的语气(当然也有文字隐藏了情感的可能性)来看,这对她来说恐怕不是稀奇的事情。
“记忆可以主动改变和遗忘”,仿佛这是一之绘眼中无可辩驳的常识,是绝对的真实。
不仅如此,“他对我而言是远远不止朋友的关系”,这是信中的原话。包括后面所说的,显然一之绘对我也同样十分熟悉,甚至可能她对我而言当时也是十分重要的人。
虽然很在意被划去的那句话,但剩下的字实在是无法辨别了。
“呐,哥哥,‘她们会是一对合适的恋人’……这个,是说我们在我被带到这里之前就已经相识了吗?”
“……啊,也许吧。”
“所以母亲她之前一直希望我能和哥哥在一起也是因为这封信……”
“不,我觉得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很浪漫。”
“啊哈哈……”干涩的笑声,干涩到随时会咳出声来的程度,从医院回家以来,雾切一直没什么精神,“感觉……会写出这封信,意味着她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被找到吧。”
“也许她已经离开这个小镇了也说不定,毕竟这怎么看都是离别信。”
“再也见不到了吗?”
“谁知道呢。已经过去七年了,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但是刚才哥哥说她也许是幕后的那个人……”
“只是‘也许’而已。”
“哥哥在生气?”
“……怎么这么突然。”
“兄控的直觉。”
“……哈。”
生气,是啊。
不如说,就是愤怒吧。
这是读完信之后,面对成堆的问题时,我唯一的感受。
没有困惑,没有疑虑,没有猜疑,没有推论,留下的只有,愤怒。
一之绘不可能死的。
我有这种感觉——我最近,见过她。
而且,她就是元凶。
好像能想起,却又想不起来,只有模糊的“确信”。
来源于思考的怒气伴随着逐渐浮出水面的结论而遍布全身。
但是,体内的愤怒所针对的对象,不是一之绘,是我自己。
假如我、雾切,以及这个名叫蓝亭一之绘的人曾经的关系真如信中所说的那么好,而当时的情况已经危急到不抹去雾切和我的记忆就无法生存下去的地步,那么——
当时的我,什么都没做吗?
在七年前的某一天,雾切失去了她所有的亲人,一之绘面临着完全失去理性的未来,那,我在做什么?
结果,我什么都没有失去不是吗,什么都没有牺牲不是吗。
就这样看着一之绘独自承受孤独然后独自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不是吗。
一如既往的“幸运”啊,我。
所有的不幸和痛苦都发生在别人的身上,而我却在不停地沦为看客。
“我会把她找出来的。”
“哥哥?别意气用事……”
“放心。”
只是做我该做的事而已。
即使只剩尸体,只剩墓碑,只剩骨架,只剩灵魂,我也会把她找到的。
双手不知不觉中握成了拳。
这种多余的幸运,我不需要。
而且。
如果现在的一切真的是一之绘造成的话,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我都会从她那里讨债的。
未理的死,母亲的死,那个青年的死,线香的崩溃,千鹤的忍气吞声,我会全部从她那里讨回来。
“休息吧,雾切。明天还要上课。”
“但是……”
“晚安。”
然后。
这是来自记忆深处的感受。
虽然很突然,但是,比起回忆起具体的事情,我觉得我更像是,已经回忆起了某种沉淀的情感。
这是早就决定好的选择——当她最后一次看着我的时候,就做好的决定。
我好像、想起了一点,关于她的事,以及关于我的承诺。
“……笨蛋。”
——当需要赎罪的时候,我会和你一起,走上绞刑架的。
这是我,曾经对自己许下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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