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教过你不要干预别人的家事吗。”
喊声起了效果,线香终于愿意回应我了。
好在她还记得我,要是像千鹤完全忘了未理那样也完全把我忘了的话,我还真的不知道该用哪种立场来说话。
只是她对我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呃,对一个私闯民宅的人确实一般不会有好脸色。
千鹤无力地望着我,喘着气,嘴唇上还残留着一个血泡。
“我知道未理死了你很难过,但是那和千……织歌没关系啊。”
现在我只能祈求自己的推断是对的了。
而且好像,真的起了效果。
线香愣了一下,揪着千鹤头发的手明显松了些力气。
而在她朝向我的一瞬间,一口凉气猛地堵在了气管里。
说实话线香平时严谨靠谱的性格很难让人联想到在失去女儿后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已经不止是悲伤了,线香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可以称之为疯癫。尽管我不是很想对自己的老师用这种词汇,但与平时的反差过于强烈,我一时想不出更加合适的词了。
对人而言很多时候最让人恐惧的不是被饿着肚子的老虎袭击——那顶多算是惊吓——而是平时一直关系很好的宠物有一天突然变得面目狰狞。
那便是疯狂的意义,看不到目的性,找不到常理,缺乏规律。无法预测和突然改变的未知会诞生恐惧,如果发生在同类的身上,就更为可怕了。
现在的线香,会让我感到恐惧。
这是她看向我时,我心中唯一的感受。
也难怪千鹤在发现线香回来后整个人都吓得不轻,被宛如发狂的小丑却又无比空洞的眼神盯着,任谁都会失去勇气的吧。
“你刚才说……”线香那病态的眼睛瞪得铜铃一般,直勾勾地盯着我,“未理?”
“啊、嗯……”
完了,总觉得自己的气势已经消失殆尽。
如果我是犬系大概就是耳朵渐渐扒拉下来的样子。
真的,很恐怖。
在听到我的回应后,线香彻底松开了揪着千鹤头发的手。
她先是显得有些愉悦,随即像是想起了未理已经不在人世,又因悲伤和痛苦而变得泫然欲泣,却在眼泪就要掉出来的时候又伴随着些许的哭腔大声笑了起来。
这一切是在短短数秒内完成的。
您真的是人类吗……
“未理,未理。对,就是这个名字,应该就是这个名字,我好像有些印象。”
线香自言自语着,难掩兴奋之情。
可是,哎?
“我好像有些印象”?
等等,怎么可能,连你也忘了未理……吗。
……开玩笑的吧。
“这就是你女儿的名字啊……你该不会连这个都记不清了……”
这时,我发现千鹤看向我的眼神有了些变化。
不,不是“有了些变化”,而是白天和黑夜的区别。
那是宛如在绝境中遇见救世主、信徒在地狱中即将被天使拯救般的神情。
……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
“未理,未理,未理,未理,百草未理,百草未理……”
线香半笑半哭地走到了一边,独自一人不停地将额头往墙上磕了又磕,将未理的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自己会再次忘记。
渐渐的,因为线香完全没有控制用脑袋磕墙的力道,墙上和线香的额头上都印上了一点血迹。
看着,很疼。
是能让人单是看着就会感受到刺痛的,钻心的视觉感受。
“老师,别这样——”
“真冬。”
我想试着阻止她,却被千鹤拦住了。
她摇了摇头,静悄悄地示意我不要去打扰线香。
“你刚刚是不是说……母亲大人的女儿是叫未理?”
千鹤称呼线香为母亲大人令我听着非常别扭,毕竟她原本宁愿称呼她“岳母大人”也从来没以对方的女儿自居。
……不过以她们俩现在的关系来看,这可能是线香的要求。
“嗯……是啊。”
“我有话要跟你说,跟我来。”
说着,千鹤拉起我的手,带着我从线香身后往楼下跑去。
意外的是,对于她这种完全无视自己的做法,线香仅仅是看了我们一眼,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只不过,她从背后偷偷看向我们的情景,加上墙壁上逐渐干硬化的血迹,仿佛是一个内心夹杂着怨念和恨意的恶鬼在死寂的坟墓中盯着人看,实在是有些,吓人。
我果然,是进错世界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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