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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選擇的道路

16-選擇的道路

酒狐的狐言亂語:各位好,這裡是驚覺的酒狐。最近突然發現,好像都在吃老本用已經寫好的存稿,寫新內容的進度有點緩慢。

可……可惡,再這樣下去存稿就要用完,踏入拖更的境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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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角切換:依莉娜

一段段的畫面不斷竄進我的腦中,零零碎碎的,也沒什麼連貫性。這是,幻覺嗎?可是總覺得不太一樣……

默默地看著一段時間,漸漸的我明白了,這是記憶——龍的記憶。應該是屬於寄宿於我體內的,那塊魔核以前主人的東西吧。

龍的……年紀好像比我大,應該要叫哥哥。龍哥哥的人……龍生,雖然只是片段,但我有一點瞭解了。

龍哥哥很小的時候,曾經生過一場龍族都束手無策的大病,後來是被一名旅行經過的人族醫生所救的。雖然龍哥哥自己不記得,但他從父母得知這件事後,便告訴自己要和人族好好相處。

然而,在後來的戰爭中,龍哥哥的父母被人族中的屠龍英雄殺害了。對人族的感念與對人族的憎恨同時盤踞在心頭,最後……龍哥哥選擇了憎恨。

龍哥哥的餘生中將恨意化為糧食般磨練自己,想著有朝一日要親自手刃殺害父母的兇手。但,人族的壽命短暫,在他達成目標前……屠龍英雄早已老死在歲月的摧殘下。

心中那隨著時間不斷膨大的仇恨無處發洩,便一股腦地衝向了全體人族,他開始進行毫無道理的大屠殺,做為替父母永無止盡的復仇。

——破壞吧!

——殺戮吧!

——終結一切吧!

——殺盡所有仇人,力量就是為此存在的!

「唔……」

從睡夢中……不,從記憶之海中醒來,眼前有個狐狸姊姊正擔心地看著我。

「妳是……哥哥的朋友……」

「妳指的是本尊大人吧,並不是我喔。」

這個姊姊在說什麼?剛剛阻止我的明明就是她……啊,這麼說來還沒有道歉呢。

「那個……對不起,剛剛突然就攻擊姊姊,明明是姊姊救了我。」

「所以說,那個不是我啦!是本尊大人阻止妳的,我只是她的分身而已。」

之後她跟我解釋了她與她所說的本尊大人之間的關係,看來她的名字叫做分身一號,而救了我的姊姊則是艾米莉亞。

分身好神奇呀!看起來和一般人明明沒什麼區別,卻是創造出來的。

這時,大食堂的方向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響,又過了一會兒,一位長得和分身一號姊姊一模一樣的女孩子從房門走了進來。

「那個……是叫艾米莉亞姊姊嗎?剛剛這位……呃……分身一號姊姊向我介紹的……」

「是的,我就是艾米莉亞。妳的身體有好點了嗎?」

「嗯,已經好多了……好像還多了許多奇怪的力量,卻不會很陌生,反而有種懷念的感覺。」

「這樣啊,看來是沒什麼副作用呢,太好了。」

艾米莉亞姊姊靠過來摸了摸我的頭,或許是從龍哥哥繼承的經驗影響,我本能地對著她使用了剛得到手的力量《龍瞳》。頓時,魔力的光輝充滿了視野。

好驚人的魔力……和繼承了龍哥哥力量的我相比毫不遜色,或許還在那之上。而且,為什麼會這麼漂亮……明明魔力只是,用來破壞和傷害人的東西而已。

我……不喜歡得到的這份力量,用來傷人的力量什麼的,我一點都不想要。被這種邪惡的力量寄宿在體內,就覺得自己最後會像龍哥哥一樣,變成一個邪惡的人。

但是,為什麼,這樣的東西在艾米莉亞姊姊的身上,會那麼燦爛、和煦又那麼耀眼呢?

呆滯地盯著艾米莉亞姊姊好一段時間後,才驚覺到自己正作出十分不禮貌的行為,慌忙地別開視線。接著感覺到的是一陣疑惑——怎麼會,看不到其他人的魔力?

仔細看了一下,除了兩位姊姊外,在食堂也有兩個微弱的反應……不過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帶著些許不安開口詢問,得到的答案卻令埋藏心底的恐懼被硬生生挖掘出來。哥哥、大家……連蒂雅姊姊都……被當初對我的身體做了可怕的事的壞人抓走了。

我……要去救他們,可是好害怕,光想到記憶中的那個地獄,手腳就不聽使喚的頻頻發抖。

拜託……拜託停下來吧,如果我不去救他們,大家……哥哥就會……

「……不要……請讓我去研究所救大家吧!哥哥他……也被抓到那裡了,從小我總是被哥哥保護著,這次輪到我來救他了!」

「……妳……沒問題嗎?」

艾米莉亞姊姊擔心地看著我,我現在的模樣大概很糟糕吧,既使如此……我還是——

「沒問題!雖然的確很害怕,但……要是我不去的話,就再也見不到哥哥和大家了,這才是最可怕的!」

勉強地做出鼓足勇氣的樣子,騙過了她的雙眼,終於得到了去救出哥哥他們的許可。

在門口和艾米莉亞姊姊交換了幾句簡短的告別後,我強迫自己挪動顫抖的雙腳,朝著心中最深處的黑暗踏出腳步。

在孤兒院的門口和艾米莉亞姊姊分開後,並沒有過多久,我已經在廢棄地區的邊緣快速奔跑著。我相當驚訝自己的腳程,孤兒院位於王都南部接近最外圍的位置,大人單靠雙腳想跑到鄰靠著中央的廢棄地區少說也要半天,我卻只花了幾分鐘就到了。

「魔力真是厲害的東西呀……」

雖然是個令人厭惡的力量……

「是呀~所以能不能操縱自己體內的魔力,才會被人當作成為高級冒險者的關鍵。」

跟在我身後的分身一號姊姊回應了我的話,她緊跟著我卻沒有一絲疲態,姊姊們果然好厲害啊。

冒險者不曉得容不容易賺錢呢,說不準這股討厭的力量,也能夠有用處也說不定。

「快到了,前面那棟房子的圍牆邊有個地道,從那裏進去可以抵達地下的研究所。」

「收到~啊,稍等一下。」

分身一號姊姊突然拉住我,把我帶到一面斷垣殘壁的陰影下,接著將食指抵在唇邊,做出要我保持安靜的指示。悄悄地探出頭,便看見地道的入口附近有幾個看守正悠閒地聊著天。

她怎麼注意到的?明明我都還沒發現……

「關於武力的部分就交給依莉娜了,因為我一定要彼此接觸才能夠從本尊大人補充魔力,如果魔力耗完的話我就動不了了。」

「咦……知、知道了。」

可是就算突然叫我戰鬥,我也沒有經驗……

「別擔心,發生什麼事的話我會支援妳的,所以——去吧!」

說完,她就將我從隱蔽處推了出去,正在聊天的四名看守馬上就注意到我的身影。有三個人立刻就將手搭到劍柄上,其餘的一人則是帶著凶狠的眼神向我走近。

好、好可怕呀,要是我被他們捉住的話,又會被扒光衣服放進那個玻璃槽,日日夜夜被一群披著白袍的人觀察吧。想到這裡,我那好不容易穩住的雙腳又開始不停顫抖。

『順著妳身體的直覺就行了,然後……呃,盡量小心別把人殺了。這是本尊大人要我帶給依莉娜的話。』

腦中響起了艾米莉亞姊姊的聲音……不,應該是分身一號姊姊。他們兩人的聲音都一模一樣,好容易搞錯呀。

聽到熟悉的聲音讓心中的恐懼多少緩和了一點,不過順著直覺是甚麼意思啊,我又沒有……

「喂,小丫頭妳是從哪來的……」

朝我走來的男人抓住我的肩膀。頓時,我反射性的出手揪住他的手腕,將他在空中反轉了一圈後摔落地面上,接著再朝肚子補上一拳。力道的餘波讓地面些微凹陷,男人的口中也咳出了大量鮮血。

「咦……?咦咦咦!?」

怎、怎怎怎麼回事!?事情一瞬間就發生了,連我都沒反應過來自己做了甚麼。

不知所措地朝分身一號姊姊看了一眼,發現她不知從哪裡拿出了寫著「GO!GO!FIGHT!依莉娜!」的小旗子,正在熱情地揮舞著。

在我呆愣地看著分身一號姊姊那意義不明的行為時,其餘的三人將劍抽出,吶喊著甚麼跑了過來。

結果再一次,我的身體又對著朝向自己襲來的敵意做出行動,回過神來腳邊又多了三個倒下的男人和折斷的劍。

到底發生甚麼了?

「依莉娜好厲害啊!」

確認了敵人都排除後,分身一號姊姊小跑步來到我身旁。

「欸……不是,是身體自己……」

「那麼,接下來就開始突入吧!」

「好……好的。」

接著分身一號姊姊的身邊出現了一個黑色球體,她從那裏面拿出了紙筆,趴在地面上寫著甚麼。過了一會兒,她將剛剛的那張紙交給我,上面畫了許多線條。

「這是研究所的路線圖,我剛剛用《返魔定位》調查的。妳的目標在這邊……」

她用手上的筆將地下二層的某個房間圈了起來。

「這裡有很多類似小孩子的弱小魔力,他們應該是被囚禁在這裡。」

分身一號姊姊是怎麼知道的?靠她所說的返魔定位嗎?雖然很好奇……但現在應該要問重要的事。

「嗯……只要照著路線走就行了嗎?」

「就是這樣。不過妳要搞清楚,我們的首要目標是孩子們的安全,絕對!不行!被仇恨沖昏頭而引來多餘的麻煩!」

「我……知道了。」

我很害怕這件事呀……不知道當那些人在我面前時,我還會不會是現在的自己。

「那麼去吧。我會隨時用返魔定位確認情況,有甚麼要注意的事會用念話通知妳的。」

「那樣妳的魔力不會用完嗎?」

「別擔心,返魔定位的消耗非常小,還不會造成什麼負擔。」

好像是要讓我放心,分身一號姊姊拍拍我的後背。

感受著從身後那小小的卻令人安心的溫度,我踏入了通往地下室的入口。

本來以為在地底下會很昏暗的,但踏入通道後卻發現意外的明亮,原來是用了許多的魔導燈照明。魔導具好像都很貴呢,如果把這些都拿去賣的話,孤兒院就會有好多錢了。

除了分身一號姊姊不時地會傳來指示外,我也靠著龍瞳能隔著牆看見巡邏警衛的位置,因此一路上都順利地避開了人們。

彎過眼前的轉角就能抵達關著大家和哥哥的房間了,我小心地確認通道上沒有其他人,躡手躡腳地來到房門前。

「唔……門鎖住了……」

怎麼辦?好不容易都到這裡了,哥哥他們就在門後而已……對了,把門弄壞就可以了。

只是門很堅固的樣子,感覺是用很硬的金屬做的,不知道做不做得到。稍微想了一下,在腦中找到了適合這時候用的招式。

「……《風鱗爪》」

我的手纏上了一層風所構成的外殼,透過龍瞳看起來像是某種生物的爪子。用食指輕輕地在門上滑過——

傳入耳中的是細微的風切聲,接著是一陣寧靜。

鉲喀——

比剛才的風切聲更微小的聲響傳來,伸手推了一下金屬門板。

鉲喀、喀啦……磅!

金屬碎塊紛紛掉在地上,硬質的碰撞聲在無人的走廊中迴盪。本來聳立的堅固房門現在已經沒有阻擋的效果,我穿過門的殘骸進入到房間內。

「咦?」

「依莉娜,是依莉娜!」

「妳醒過來了嘛!?」

房間內是個裝設了柵欄的牢籠,孤兒院的大家都在裡面,看到我後都開心的喧嘩起來。我在其中尋找著某個身影,終於在人群中發現了熟悉的背影——那保護了我無數次、可靠又堅實的背影。

他似乎聽到旁人的話語,緩緩地轉過身,當我的身子倒映在他的眼中時,那瞳孔中透露出掩飾不了的驚訝神色。

「依莉娜妳怎麼會在這裡?而、而且妳沒事了嗎?」

他慌忙跑過來確認我的安危。

「嗯,我沒事了呦……哥哥。」

確定我平安無事後,哥哥隔著柵欄緊緊抱住我。

「是哥哥的朋友讓我醒過來的,之後哥哥一定要好好感謝她喔。」

「我的朋友?」

「就是艾米莉亞姊姊啊。」

聽了我的話,哥哥顯得很意外的樣子。

「是那傢伙啊……想不到真的又來探望依莉娜了……」

哥哥小聲地嘀咕著什麼,但我聽不太清楚。

「不過,妳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難道妳也被抓了……」

「不是啦,聽艾米莉亞姊姊說你們被抓走了,就來救你們了。」

「太魯莽了啊……妳才一個人做得了甚麼?艾米莉亞人呢?」

「她去壞人的家救蒂雅姊姊了,分身一號姊姊在外面等我。」

哥哥放開我的身體,在欄杆的對面來回踱步著,口中還在喃喃自語。

「雖說依莉娜好不容易過來了,但只憑一個小女孩也沒辦法救我們出去……至少也要能夠把我們弄出籠子才行……」

「哥哥,我們快點走吧,不然被那些壞蛋發現就不好了。」

我用與開門時同樣的方式切斷了鐵柵欄。

「欸……?依、依莉娜,妳怎麼把這籠子弄開的?」

「用風屬性的魔法把柵欄切斷就行了呀。」

「魔法……?妳怎麼會那種東西?」

「醒來後自然而然就會了,那個……哥哥會……討厭我嗎?」

應該會被討厭吧。既然被討厭了,在救他們回去之後……雖然會很孤單,但我就悄悄的離開吧……

靠著這股力量應該不會活不下去,可是,我真的應該活下去嗎……

「啊?在說什麼傻話啊妳,睡太久了腦袋糊塗了嗎?」

「欸?可、可是……是這種邪惡的力量喔!很壞很壞的力量喔!」

「唔……我是不太清楚啦,不過力量使用方式的決定權在妳不是嗎?」

哥哥嫌麻煩似地抓了抓頭,然後又把手壓在我頭上撓亂我的頭髮。

「雖說我不曉得妳為何覺得魔法很邪惡,若真是如此,怎麼引導它的方向才是最重要的啊。事實上,妳現在不就靠著這個力量來救我們了?」

「雖然是這樣沒錯……」

「所以,妳可不要想著什麼『自己偷偷離開』之類的話啊。」

「唔!」

我的想法都被哥哥看穿了嗎……

「我可是看著妳長大的,當妳露出那種表情,一定又是自己在苦惱什麼問題吧。」

「我……」

「真是的,妳太早熟了啊,小孩子只要無憂無慮就夠了,我已經……不想再失去妳了……」

哥哥再次抱緊了我,但這次,彼此間沒有冰冷的柵欄分隔。

「哥哥……嗯,我會乖乖待在哥哥身邊的。」

我也將手繞到哥哥的後背,臉埋在他的胸口,偶爾也讓我撒嬌一下吧。

『呃,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帶著點尷尬的語氣,在潛入的期間內聽過無數次的,分身一號姊姊的聲音傳入腦中。

『妳們動作最好快點,有很多人都朝妳們那裡聚集,大概是被發現了吧……啊,來不及了。』

話剛說完,入口前方的通道逐漸被人影填滿,十人……不,二十人左右披著白袍向這裡趕來。

『我正朝妳們那裡趕去,剛剛順道用土魔法將警備員的休息室封死了,所以是不用擔心他們的增援啦……』

……

『不過人數好像挺多的,我趕到前要撐住呀!』

……

『依莉娜~有聽到嗎?給點聲回應呀~』

……殺……

『欸?妳說了什麼嗎?』

——殺殺殺殺殺!

——殺掉!全部殺掉!

『這是……糟了,剛剛的情緒明明很穩定呀,依莉娜對他們的仇恨有這麼……』

——那些人是敵人吧?是仇人吧?那麼,我的力量該做什麼妳應該知道吧?

「……殺盡……所有仇人……」

——沒錯,所以去吧!盡情揮霍這股力量,把妳的敵人通通推入地獄,然後把人族都……

「……才不要。」

我用力朝自己的腦袋敲了一拳,一時之間腦中只有嘈雜的嗡嗡聲,將剛才闖進來的思緒通通趕了出去。

「依莉娜!?妳幹嘛打自己的頭啊!沒受傷吧,讓我看看!」

哥哥慌慌張張的抓著我的頭四處查看,好疼!壓到瘀青的地方了,快放手。

「對不起,哥哥,讓你擔心了。但這是必須的。」

雖然不知道龍哥哥能不能聽到,但我想傳達心中的決意。

龍哥哥,這已經不是你的力量了,而是我的!我要選擇與你不同的道路,用這股力量守護哥哥和大家!

所以,或許會有不可避免的時候,但這絕對不是用來殺戮的力量!

「哥哥,請你讓大家待在我身後。」

對我發出的指示哥哥略顯猶豫的樣子,但最後還是帶著其他人退回牢籠的後方。

「各位披著白袍的怪叔叔們,雖然和你們無冤無仇……也不是呢,不過我不會殺你們的。」

深吸一口氣調整呼吸,將意識與魔力集中到指尖,在眼前的虛空中快速描繪著不可視的複雜幾何圖樣。

披著白袍的人們有些駐足詠唱魔法,有些向我們發射了像是網子的東西,剩下的則是一個勁地奔向這個房間的入口。當那些魔法、網子或是人即將抵達時,我完成了手中的作業。

「『蒼空的霸主,化為堅盾守護吾等,擊退敵人——《逆風盾鱗》!』」

前方突然颳起了在室內不可能會有的狂風,首當其衝的便是飛來的網子與魔法。火焰之類魔法直接被吹散,像是石塊或網子那樣有實體的則被推了回去,一個個砸在白袍的人身上。

「被吹回來了!?」

「搞啥!?為什麼那幫小鬼裡有人會用魔法啊!」

「該死,誰來幫我把這網子弄走!」

大概本來只是用來嚇唬我們的魔法,因此他們沒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只是稍微被限制了行動而已。不過,緊接著襲向他們的是將剛才那些東西都推回去的暴風,白袍的人們被吹離地面,任由劇烈的風壓將他們撞向道路盡頭的牆壁上。

「咕啊——!」

「可、可惡,怎麼能就這樣把妳們放跑……」

大部分人都因強烈的撞擊而昏厥過去,但其中一人似乎有其他人充當肉墊的關係,意識勉強保持了清醒。他剛才好像也是跑在人群最前面的,應該是平常就有鍛鍊身體吧,才能夠免於被壓在人群下的困境。

他微瞇著眼,瞪視著我,蘊含魔力的語句由他口中流出。

「渾蛋……『迅猛的狂雷,奔騰撕裂,化為鋭矛擊殺——』」

「必殺——分身·艾咪飛踢!」

一個小小的金色身影從一旁的走道飛躍出來,身體呈現水平的角度,雙腳毫不留情地落在那人的臉上,硬是把他橫向踹了出去。

他雙眼翻白、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這個人沒事嗎?應該說……還活著嗎?

仔細一看,原來那個有著搶眼金髮的人是分身一號姊姊。她先蹲在被踢飛的人身旁確認昏厥以後,又陸續察看了其他被我的魔法弄暈的人,最後才發現我們的身影。

「依莉娜,妳沒事吧!」

分身一號姊姊邊擔心地喊著邊跑過來,有幾個倒在路上的人就直接被踩了過去,感覺很痛的樣子。

「剛才妳的情緒突然變得很奇怪,我好擔心啊!」

「嗯,我沒事的。剛才那個大概不是我,好像是龍哥哥殘留的思念,現在已經消失了。」

「是這樣啊,之前那條龍的……總之,妳沒事就好。」

像是打從心底感到放心似的,分身一號姊姊彷彿要將胸中的空氣全部擠出來,吐了長長一口氣。

「那麼,我要先連絡本尊大人這邊已經……」

「是昨天的狐狸姐姐!」

「尾巴是我的!」

「早上說好了,我要揉那對耳朵!」

本來在我身後的大家看見分身一號姊姊後,突然就雙眼放光地撲了上去,在我還昏睡的期間發生過什麼嗎?

「呀啊啊啊啊!?蒂雅姊姊,救我!可惡,我忘了她人不在這裡!」

分身一號姊姊被埋沒在孩子堆中,發出了淒凌的慘叫。話說,我也好想摸摸看那對耳朵和尾巴呀……

雙腳無意識地靠近,只要再往前一點,就一點!就能夠享受到那毛茸茸的觸感了!

「喂,你們夠了吧!現在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嗎!」

哥哥大吼一聲,本來亢奮的大家肩膀猛縮了一下,一個個都安分下來。除了蒂雅姊姊,哥哥是我們之中年紀最大的,講起話來自然有著年長者的魄力。

可是……我還沒摸到啊……好可惜……嗚嗚……

「哈……哈哈……nice……亞克……」

衣著凌亂的分身一號姊姊躺在地上喘著氣,眼角閃著淚光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但還是像在堅持什麼似地對著哥哥豎起大拇指,口中說著不明白意思的話。

「那麼,接下來就進行脫出行動吧!」

「「喔喔——!」」

過了一陣子,重新回復精神的分身一號姊姊站在大家前方,開始帶動起現場的氣氛,剛剛那副落魄的樣子就像是假的一樣。

「不過!」

她將視線投向我和哥哥身上。

「因為本尊大人還有交代我去辦一點事,所以這件事就交給依莉娜和亞克了。」

「誒?」

突然被指名讓我嚇了一跳,雖然對這件事並沒有意見……

「妳不一起走嗎?還要去做什麼?」

哥哥隨口問了一句,但我聽得出來,隱藏在那平淡語氣中的是對分身一號姊姊的擔心。

「嗯,我要去做一些『好事』,晚點就會追上你們了。這個亞克你拿著吧。」

分身一號姊姊拿出了一張路線圖交給哥哥,和之前給我的是相同的東西。

「那麼,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她就跑進了通往研究所深處的道路,沒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看著分身一號姊姊的背影消失後,我們也往相反的方向出發。維持著由我帶頭,其他人在中間,哥哥殿後的隊伍,我們逐步走到了進來時的地道入口。

本來很疑惑路上都沒遇到其他壞人,但當看到像是警備員休息室的門口被堅硬的礦石嚴密封堵後,疑問就解開了。

在踏出入口之前,我稍微停下了腳步。上一次經過這個地方時,我心中只有對於自己的厭惡和恐懼,而不知何時,現在已經被對未來的希望與勇氣取代。

——這就是妳選擇的道路嗎?

——就讓我看看,做了我所做不到的選擇的妳,能夠走出如何光明的人生吧。

如同微風的低語,熟悉的聲音晃蕩進我的心底,但早已沒有先前那憎惡的情緒。在那語句之間,殘留的僅僅是如同父親在守望孩子般的……溫柔。

慌忙地回過身,想找到聲音的來源,但那兒只有空蕩蕩的階梯與走廊,以及徐徐吹來的微風。

「依莉娜,在幹嘛呀?不快點過來我們就不等你囉~」

在我駐足不前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開心地跑到外面了,他們正向我揮著手、催促著我快點過去。

就在這時,一陣風從背後推了我一把,我放開腳步奔跑起來。

拋開迷茫,跑向了我的家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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