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阳光明媚,漫长的暑假就此结束,但是夏天的热潮还没有退去。从窗户外涌进的金色阳光中夹杂着粉笔的碎末,下课的铃声旋律有节奏的响起。
今天三年C班出现了转校生,是一位中国人。
一头深蓝色的头发,右耳旁编着一个7公分的细长辫子(中国习俗)。还不算高的个子,瞳孔中透露着迷茫和神秘,总之让人看不透。
“我是练羽柯,中国人。初次见到大家请多关照。”说着讲台上的少年露出了(迷倒观众的)笑容(为了学会笑他也下了许多血本)。随着40多束目光走下去,坐在城旁边的一个空座位上,格外淡定的从便当盒里拿出了一个“豆沙包”(豆沙包,也称作豆蓉包,是以红豆沙为馅的麦包,为起源于京津的中国汉族小吃。)旁若无人的吃起来。
“那个,羽柯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那个……什么下课再吃吧(老师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是什么,总之散发着阵阵香气。)”
“但是,我饿了。不吃饭的话会死的。还有这个是‘豆沙包’你一定要记住。”他一脸无辜的说道。接着转过头对城说:“我对同桌是很友好的,要吃吗?你早上好像没吃饭,不吃饭会死的哦。”
“唉?不……不用了。”城连忙招手。
羽柯拿起一个豆沙包毫不留情的塞进城嘴里,“都说了不吃饭会死的。”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但是女生们都盯准了他便当盒中剩下的豆沙包,向城投来羡慕又嫉妒的目光。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所以大家都认为城的人缘是不是好的过了头。
在尴尬的一堂飘着食物的香味和咀嚼食物的声音中。终于下课铃声伴随着豆沙包的香味响起来。
“怎么样?豆沙包好吃吗?”羽柯趴在城的桌子上问道。
“嗯,很好吃哦,虽然和爸爸做的不太一样不过这才是正品吧。”城回味着刚才的味道。
“爸爸?你爸爸也会做吗?哦,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吃过豆沙包的日本人。我们是同类,不,朋友哦。”说着羽柯兴奋的抱住了城。(这可不是中国礼仪,刚见面没多久就拥抱之类的)真是奇怪的人
留在班里的学生全体愕然。又是一阵锐利的目光袭来。
不巧被路过的橘野看到。
“喂,你在干什么,快放开城。”橘野冲进C班,一把揪住了羽柯的领子。虽然没多大力气但毕竟是男生,羽柯向后退了几步。
“哇,克隆诶。”
“才不是克隆,是双生子。”橘野恶狠狠的盯着他。他的原则就是:城不能被不认识的人碰到,尤其是过于亲密。
“你有什么事搞错了吧,我是城酱的朋友哦。”羽柯拿开橘野的手,和善的笑着回应。
“朋友?真的吗?城。”橘野望着她。同时也被羽柯的意外和善吓到,这样的人不多见,毕竟一见面就被揪领子。
“嗯,是朋友。”城不想再闹出什么事了,就算是刚才豆沙包的回礼,多一个朋友也没什么不好。
“啊,刚刚失礼了,我是橘野,如果你是城的朋友那就请做我的朋友,请多关照。”橘野立即改变态度,伸出手。(想要握手的意思)
“嗯,请多关照。”羽柯握住了橘野的手。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午餐时间,城和羽柯一同走向二号教学楼的楼顶。因为刚刚成了朋友,弦之介也对“转校中国人”感兴趣,不如大家再多一个朋友更有价值,思想在城的大脑里旋转一周后,便邀请了羽柯到楼顶。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早饭?”城还在为这句话耿耿于怀。
“我家住在城家的旁边哦,今天早晨搬来的,我们是邻居了。你因为快迟到了才没有吃早饭,也不喜欢喝牛奶,但是牛奶的营养是很丰富的,多喝点也没坏处。还有,也该让橘野锻炼下身体了,跑的那么慢,一定是吃饭太少了,需不需要我为他设计菜谱呢?”
“呃……如果你可以的话。橘野的体质也不怎么好,经常生病。”
“不过橘野确实是个好哥哥,一直保护着城,对吧?”
“这一点我明白,因为是双生子,所以我们彼此爱和保护着彼此。但身体状态差的橘野却更多的为我付出。”每当谈到橘野,城都会露出她特有的最自然的笑容。
“因为城是女孩子,虽然我不算是城的哥哥,但我要一直保护城,我会看着你长大,一直都,所以安心长大吧……”这是十几年前橘野对城说的话,像个父亲一样。
午餐,羽柯吃的还是豆沙包,意外的他和4个人都很谈得来。弦之介一直向他了解中国音乐和“不良少年”元素,并很用心的做着笔记。锌则和他约定了课间的400米短跑比赛。但是他们对他了解的还太少了。
放学,4个人的路程变成了5个人,分岔口后2个人的路程变成了3个人。城和橘野家的旁边的空地上的确多了一个很气派的新房子,羽柯说是一个星期前就开始盖了,双子们却没有发现,是因为存在感太低造成的吗?
晚上,羽柯和保姆登门拜访,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尝一尝双子爸爸做的豆沙包,他们的爸爸很崇尚中国文化。双子们交到了这样的朋友真是帮了大忙了。结果,羽柯和爸爸在豆沙包的制作上谈论到很晚。
一段时间后橘野和城渐渐了解到羽柯是一个人生活的,父母还都留在中国。于是,就邀请他到家里吃晚饭,双子们没想到羽柯在中国是职业级的料理师。他教双子爸爸做中式料理,把他邀请到家也有一部分是出自于这样的原因。他也很用心的为己有设计着食谱。
届时,羽柯也在尽快适应橘野的毒舌,他明白,橘野的毒舌是另一种表达内心的方式。但是在这之前羽柯有些经不住橘野的“刀子嘴”。
关于羽柯在中国的身份是由一件不怎么愉快的事件而公开的。
开学的第二个星期天,天气阴沉。
“那个,我们可以做朋友吗?”羽柯羞涩的拽着同班的一个学生的袖子。“像你这种贵族我不敢和你做朋友,要是不小心伤到你,我们家可没有能力赔。”说着他打下了羽柯的手。
五年级的羽柯处在一个陌生的学校之中,由于父亲经常到不同城市做生意,幼小的羽柯不得不在不同学校转来转去,因为家世很好是标准的贵族,便没有人愿和他做朋友。如果能上贵族学校,大家都是同等的身份就可以交上朋友了。他刚刚有了这个念头就立即被自己扼杀了,原因是家中有两个哥哥,大哥24岁,大学刚毕业,但已经是很出色的外交官了,在父亲的工作上有了很大的帮助;二哥17岁正在上大学,因为学习很好曾跳过两级,并且擅长金融理财,对于父亲来说更是一位出色的好儿子。但是作为三儿子的羽柯,因为成绩不好,也总是执着于玩闹所以父亲没有寄托于他什么希望,哥哥们可以上的贵族学校羽柯想上是没有半点可能的。
于是,在学校自己与其他人之间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看到的是模糊的,想伸手触碰也是困难的。
一觉醒来,羽柯的视线十分模糊,会在梦里哭也不止一次两次了,梦到的事情也总是一样的。外表看起来一切都无所谓的他至今为止也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为了缩短自己与他人之间的距离,他开始用极为细腻的内心,去对待每一个人。即使他们不把自己当朋友,只要能不再做单独的一个人就好。
已经七点半了,拉开窗帘,窗外阴沉沉的。
“今天是打工的日子,好,出发。”
羽柯为了逃避没有朋友,没有友情的校园生活,便坐上了去往日本的飞机,同时也想要了解日本料理。作为一个中国职业级料理师。(这是不被父亲和大哥承认的。)
“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羽柯正站在“街头日式寿司店”的店内做着服务生的工作,店主说他离厨师的地位还差一些,虽然饭做得还不赖,但是一个标准厨师是要从小事(比如端盘子)与气质做起的。
店内的顾客都享受着这异国服务生的服务,极具优雅的微笑使店内充满了红色桃心和闪电般的目光,为了练习微笑,他差点把嘴笑得抽筋。羽柯的长相在学校是绝对不亚于橘野和弦之介,同样是很具有影响力的。(店长可能根本没想让羽柯做厨师,只是为了招揽客人才一直让他做了服务生)
“店长,这个月你又新招员工了吗?”城和橘野推开工作室的门问店长。但一头撞到了正向外走的羽柯,“难道说,这就是新员工吗?”橘野淡定的站着摆着扑克脸却掩饰不住惊讶。
这家店是双生子们经常光顾的,和店长也很熟悉。最喜欢吃的就是这里的三文鱼寿司和橘子江米粥。
“我开吃了。”双手合掌。
“羽柯为什么在这里打工?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城在嘴里塞了一堆东西,鼓着包子脸问道。挺可爱。
刚刚闲下来一会儿的羽柯坐在他们的对面,看着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嘴里塞着着一模一样的食物,做着一模一样的拿勺子的动作,很让人发笑。“我来这里打工的原因有很多,一时间也说不清楚……”羽柯有些刻意地掩饰。
“呐,城,我们还是别再问下去的好。”
“嗯,我明白了。”双子们用眼神做了一番无声的交流。(很多时间他们发现羽柯从没有和家里联系过,眼神中也透露着对他们一家温暖热情的晚餐的羡慕与孤寂。)
“今天天气很好啊,羽柯。”橘野岔开话题。
“诶,外面不是快下雨了吗?”向落地窗外望去,灰色的街道上嗖嗖的风卷着几片树叶成了漩涡。
橘野僵硬的转过头来。“啊,这里的客人还真是吵,都没心情吃饭了。”
“但是……”店内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外加一个一直静静吃着寿司的老奶奶。(她摆着眯成一条线的双眼,眼角很多条细密的皱纹对着他们招了下手)
尽管是毒舌的顶端人物但是对岔开话题这一点是极为不擅长的。
“叮……”门上的铃铛被门碰响,清脆的铃声伴随着玻璃门打开。
“抱歉,今天已经提早打烊了。”羽柯站起来说道。看清楚客人的脸之后却端着盘子立刻钻进了料理室。
这位客人的脖子上带着一个明显的黑白色“熊猫”项链,是一个很大的卡通熊猫形象,着么一个东西挂在穿着一身帅气西装的人的脖子上显得极为不相称。再看向他的脸,起码和羽柯有60%的相似度,倒不如说他是几年以后的羽柯。同样的深蓝色头发同样的右耳下面的7公分长辫子。不同的除了身高和年龄还有眼睛里更深的神秘深渊。这个人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奇怪。
那位客人不紧不慢的走进了料理室,城和橘野也跟了过去,他和羽柯一定有关系。
料理室里店长正在清扫羽柯刚刚打碎的盘子,因为跑的太急放在桌子上没有平稳,便落在地上,碎了。料理室后面的后门大开着,风正往里吹,夹杂着细细雨丝。
“这毛孩子,怎么回事?”店长边抱怨着边正要关上后门,客人和双生子便窜了出去。“最近的年轻人是怎么回事……”留下店长在叹息。(摔坏的盘子可不便宜)
一路向外冲去,已经起了很大的雾,道路有些看不清楚,卷着叶子的雨像是一盆冷水直泼在身上,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身上已经全部湿透,看来是场大的暴风雨。
跑在前面的人有意的甩开后面的两人,左拐右拐消失在只容一人进出的黑色巷子里。
“你果然在这里,只会逃避,从小到大你知道你逃避了多久吗?”“客人”站在了羽柯的面前,被雨水打湿了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到表情。“本事真不小,自己跑来了日本。”
“你立刻回去,我不想看到你,笨蛋二哥。”羽柯以低沉的声音说道。此时他坐在了自家公寓旁的长椅上,贵族的监控系统也不可小视,“二哥”能找到这里来也并不费多少力。
“你的能力要比我和大哥高的多,父亲要求你回去。你怎么想?”
“我不会回去的,只有在这里,我才能交到真正的朋友。”
“真正的朋友?别开玩笑了。我记得你可是从来都没有过朋友的,你理解‘朋友’和‘友谊’的滋味吗?
“我当然理解……”
“不,你不理解,我告诉你你不需要朋友,朋友什么的都是虚伪的,你只有你自己就够了。”这句话提高了声调,已经接近吼声。“二哥”的拳头砸在了羽柯身后的木椅上。
羽柯所知道的他是一直向前毫不回头观望的人,他认为朋友只是去往成功的累赘罢了。
雨水从羽柯的发梢低落,睁着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恨,眸中的火把被蓝色火焰点燃。“你闭嘴。”额头上青筋暴起。
“我要是不闭呢?”“二哥”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二哥”的腹上,他低着头沉默了两三秒钟。
“你以为你还打得过我吗?”他说完,紧接着在羽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鼻子已经出血,红色的血液混合着雨水滴落。
像从前一样,兄弟两人什么也不多说见了面就以打架作为见面礼。
当酝酿好力量的第二拳将要落在羽柯的右眼上的时候,一只弱不禁风的手用尽他所有的力量拦下了那重重的一拳。“你给我停下!”
另一边城掺起了坐在地下的头脑发昏的羽柯。
“你不觉得很过分吗?”橘野已经摆好了随时作战的姿势。
“啊,克隆。”
“别打岔。”雨越下越大,刚刚跑的太急后面的长发有一些翻到了前面,他的表情变得可怕。“回答我的问题。”
“别人的家事也要管吗?话说你是谁啊?”这个人似乎也是毒舌帝王。
“多管闲事真是对不起,但是我们是羽柯的朋友有权利了解他。”城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说过话。
“你们的身份是无法与羽柯相称的。他不会有时间打法你们的。”
“是贵族又怎样,和我们‘贫民’做朋友就这么难吗?”城死死的盯着“二哥”的眼睛。
“为什么你们会知道?我是……”
“这是显而易见的吧。气派的公寓和装潢,只是摆在阳台上的花盆就值100万日元了……”橘野摊开手摇了摇头。
“啊,是这样吗?”羽柯产生了换掉豪华空间落入贫民区的想法。
“算了,不和你们这些孩子们闹了。羽柯,如果不想回去的话更好,你的堕落促使我成功,倒不如说你就一直留在这里吧。我就先回去了。”说着“二哥”招手走进了茫茫雨雾中。
“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尴尬的三人被无情的抛在了战场上。
——羽柯家中。客厅餐桌上的几个豆沙包被一扫而空,一个男人潇洒的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正将最后一块豆沙包塞入口中。
“羽川,你怎么会在我家,不是已经回去了吗?”羽柯诧异的看着这位不请之客。
“对啊,我说了‘回家’,这里也是我的家吧。”羽川转过头看他。
“啊~算了,看在今天下雨是份上就收留你一天,只有一天。”
“切,小气。”
然而,羽川却在这里留宿了整整一个星期,他的兴趣是偷吃羽柯的豆沙包和挑拨羽柯和双子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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