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恍惚,像是漂浮在空中。
脚步像是踩在棉花上,浑不受力。
苏雨仪被杀人魔一路抚……我是说扶着回到了住所——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人好像没有看到他俩一样,自顾自地从他们身边路过。
“墨开发的新药,无色无味易挥发,可以大幅度降低周围人的注意力。”
也不知道为什么,祭礼自顾自地在苏雨仪的耳边说道。
“……”
苏雨仪用一种混杂着惊惧和讶异的表情看着祭礼。
“这么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
“别沉默。”
祭礼淡淡地露出一个有些冷的微笑。
“周围的人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你的手里呢——说,或者不说?”
“苏雨仪。”
没有办法,女孩只好报上了名字。
“我叫祭礼——如果是女性的我,你可以叫她琵琶。”
明明用的是日常的语气,苏雨仪却能从背部感到一股凉意。
面前的家伙——很危险。
能在一帮警察之前,将一个早年犯事早已金盆洗手的杀人狂给查出老底,然后利用对方完成自己的杀戮……
“咕嘟……”
咽了口口水,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
“到了。”
推开了家门——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居而已。
“哎呀,琵琶呀——这个月的水电什么时候交啊?”
但在门外,正当祭礼准备开门的时候,一个嘶哑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两人。
“爷爷!——很快的,您先回去等着吧!”
苏雨仪转身望去——那是一个显得有些乱糟糟的老头。
大约一米六的身高,双腕处胡乱卷起的袖子,染着脏污的格子衬衫,以及下身的短裤拖鞋。
不惹人喜欢的老头。
但祭礼开心地回复了。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啊,总喜欢拖欠——算啦,我这把老骨头就回去了,等你想交的时候就交吧!”
说完,扬长而去。
苏雨仪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个出场了不到十行的老人就这么走上了楼,消失在转角。
“进来吧。”
没有向对方介绍老人的意思,祭礼默默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苏雨仪也没有追问,就这么跟着进去。
两人对坐在客厅里。
“有什么感受?——对我的杀人手法。”
“很……恍惚,很难以接受。”
苏雨仪谨慎地选词,希望不要刺激到对方。
“居然会有人为了另一个杀人魔的同道而去死——我很难想象这样的世界观。”
——难道说杀人魔都是这样的?会因为一个不知底细的人的话就stella?
“因为我事先并没有以‘杀人魔’的身份接触过那位拉面店老板。”
祭礼微笑——上扬的薄唇带着一丝残酷。
“听好,这是我要教你的第一课——距离会产生美,但身份带来的陌生感却会给熟人带来奇妙的化学反应。”
苏雨仪张了张嘴,但没有说出话来。
“在他眼里,我原本仅仅只是这间拉面店的常客而已,多少熟稔一些。
但在我的身份由‘熟客’变成‘崇拜的杀人魔’时,这份好意会膨胀——并在我看似求助的话语中到达巅峰。”
“等——等等,你什么时候说了‘求助的话语’?”
即使面对着祭礼吃完了那碗面,苏雨仪也丝毫没有注意到祭礼什么时候跟拉面店老板有过交流。
“语言很多时候并不需要说出来。”
祭礼的眼中露出一丝暴虐。
“比方说——在我明显地谈论着有关于‘杀人魔’的消息的时候,我们的身后却偷偷摸摸地跟着警察局的警探们。”
苏雨仪突然感到脊背窜上来一股寒意——原来,并不是因为两人的颜值导致了店内的客流量增加,而是有警察在他们的后面跟着……
“他们是跟着你来的?”
“不,恰好相反,是你引来了警探——因为你前三天都在请假,刚回学校的前一天发生了杀人事件,回到学校的当天又不知所踪。”
“……”
苏雨仪一时失去了言语,满眼都写着不可思议。
而祭礼没有停下。
“……而我,在警探们看来却是你所挟持的人质——你的行动很僵硬,可以理解为害怕我大声呼救,而我的行动自然,自然就会被解读为知道你不会在我不反抗的情况下伤害我。”
——只是解读的差距而已,受害者和加害者的身份就悄然对调。
“等……等等?那我岂不是要被误会成杀人犯了?”
此时,苏雨仪的小脸已经一片惨白。
“不,当然不会。”
祭礼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
“因为,那些警探已经都被杀掉了,不是么——而且,在我的目的达到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轻易被抓的。”
第一次,苏雨仪感受到了。
来自于智慧,来自于不同的三观,来自于绝对的恶意的……
杀人魔令人感到战栗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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