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劝我投降?」
入侵者以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反问。
「不是,杀死强者却不知其性名也太过失礼了,所以报上名来吧!魔族的豪杰啊!」
战士重新摆好架式,脸上再次浮现好战的笑容。
「……噗哈哈哈!」
入侵者不禁喷笑出来,那笑声尖锐而刺耳,却带有不容侵犯的威严,其中又带着的狂气,像是藐视着一切般的疯狂。
「那么容我报上名号吧!我名「米洛」,豪杰什么的不敢当,仅是一介贼人。」
「你的名字我记下了,我是….」
「啊!你不用报上名号也没差喔!」
入侵者…米洛随兴的打断战士的自我介绍。
咦?战士想发出这样的声音却发不出来,别说是发出声音了,全身也不听使唤,其他御前侍卫也是,战士手中的大剑滑落在地,沉重的声响因回响而被放大了数倍,有些刺耳。
「因为你们已经死了嘛!」
战士看到了,视野突然剧烈偏移,自己无头的尸首就这样倒下,身后所有的同伴也是一样。
同时他自己的意识某处浮现了,一道银光无情的划过自己颈部的记忆。
王国中最强的战士之一就这么阖上了双眼。
———————————————————
「真是一群白痴。」
米洛鄙夷地将挡在眼前「毫发无伤的尸首」踢开,踏出悠然的步伐。
但才走两步,他突然回过身,对众多尸首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这些被他杀死的人们,他仅给予最低限度的尊重。
没有祈求原谅;没有恳求宽恕。
人与人之间争夺资源是不讲求公平与正义的。
这就是战争,人的生死纯粹靠实力和运气来衡量。
在他们成为骑士—成为国家的兵士的那一瞬,就该背负捐躯的觉悟了。
突然间,入侵者身后的墙壁无声无息地翻转,从中冲出另一道人影。
手中的寒光眼看就要刺入破绽百出的后背。
(得手了。)
偷袭者心中原本无比确信。
他之前是个干过不少肮脏事的杀手,比起擅长团队合作的另外五名同僚,他更擅长独自一人取目标性命。
根据他的经验,不管是没有武功底子的市井小民还是身经百战的战士,身上都会有流动的「气」。
「气」是在各种武术里都有的模糊概念,是人无意识中自然散发的气场。
杀气、怨气这些都在「气」的范畴内。
不同情况下,「气」的流动方式也不相同。
只要能读懂「气」,就能大致预读一个人的行动。
想出手时会有杀气;想逃命时会有畏缩的气。
这是他的才能,也是他最大的倚仗。
不是任何人都能感应到「气」的存在,能够察觉其流动者更是少之又少。
而他,更是其中的奇才,不只能察觉到流动,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掩盖自己的「气」。
眼前这人没有任何防备或是警觉的「气」,也就是说自己没有失手的可能。
虽然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但取眼前这人性命是妥妥的!
但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传入他耳内。
「六个,这样人就齐了。」
米洛像是背后也有眼睛似的,冷不防一个旋身。
短剑徒然刺在空气中,失手的错愕另偷袭者的反应慢了短短不到一秒。
生死关头,这样的失误足以使他丧命。
(怪物⋯⋯)
最后一名御前侍卫脑子里只能浮现这个单词。
直到这个自称米洛的魔人与自己擦身之时,他依然看不出对面的「气」!
他总算明白自己隐隐浮现的违和感的正体—
眼前这人没有「气」在流动!
米洛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又像是无风无雨的台风眼。
唯独他周遭没有「气」的流动。
明明身处战场;明明手刃了这么多人命。
米洛身上却读不出什么。
没有胜利的骄傲;
没有成功的窃喜;
没有杀戮的冲动;
没有憎恨的怨气;
没有事后的松懈;
没有警觉的戒心⋯⋯
太平静了,不要说动作或思考了,就连米洛此时此刻的情绪他也看不透半分。
偷袭者内心的某处已经不自觉地认栽。
他怎么会想到,自己依赖了数十载,最为信任的才能,竟然也有失准的一天。
米洛左脚顺着势头抬起,借着全身转动的力量在空中画了个圆弧,脚跟狠狠砸在偷袭者的后颈,粉碎了他的颈椎。
他连惨叫都来不及便断了气,失去控制的躯体没有减速,直接和其他尸体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没有缓冲的四肢由于撞击扭曲成了奇怪的姿态。
米洛转了一圈后重新站定,再一次迈开步伐,朝向城堡深处走去。
没多久,他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同时,有个人正等着他。
「恭候您多时了。」
艾莎拉优雅的向米洛行礼,在她身后的是伪装成一般墙壁的宝物库入口。
「无妨。」
米洛淡淡地回应她。
如过去在尊生等人面前展示过的,艾莎拉将宝物库隐藏的入口打开,引领着他。
「米洛大人。」
「怎么了?」
「觉得您似乎有些疲惫。」
「错觉罢了。」
「您应该很清楚这种谎言试骗不过我的。」
「……我没事。」
「请您自重,您要是死得太早我会很困扰的。」
「放心吧,我没有在此送命的打算。」
「……那就好。」
两人结束对话,继续朝宝物库深处走去。
「哎呀,真是稀客,小艾莎竟然主动来找我。」
妖刀的语调依旧轻浮
「找你的不是我喔,是这位大人。」
艾莎拉恭敬的退至一旁。
「吼?那么这边这位小哥有这份气量吗?如果有自信就过来握住我的刀柄吧。只要你有那个资格我就和你缔结契约,助你实现愿望。」
「在那之前……」
米洛突然开口了。
「怎么?对契约有疑虑嘛?」
「说出你的愿望吧,妖刀。」
「蛤?!」
「这是一笔等价的交易,你帮助我恣意活下去,我帮助你实现愿望。」
「你脑子进水了?」
「老实说我确实不信任你,你有斩杀自己主人投奔天魔的前科,不是吗?」
「……你从哪查到这件事的?」
妖刀轻浮的语调瞬间消失,肃穆的杀气瞬间弥漫室内。
「王都的禁书库。」
「......你还知道多少?」
「你的愿望是-夺走圣剑,对吧?」米洛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直接亮出底牌。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什么,刚就说了,我只是想自在的活下去。在我眼中,比起脆弱可笑的忠诚心,明确利益的交换更能让人信服。至于具体的根据嘛~」
米洛伸手握住妖刀,双方之间瞬间产生无形的连结,情报瞬间传入妖刀的脑(?)中。
「……噗哈哈哈!原来如此!我就爽快的承认你吧!我任你差使,做为交换,帮我把姐姐带回来。」寒冰般的杀气随疯狂尖锐的笑声消散,束缚住妖刀地锁链纷纷无声地碎裂消失,与之相应,米洛手套中透出些许印记所散发的光芒。
「请多指教啦!搭档。」
「彼此彼此。」
「那么,你的第一份工作。」
米洛突然将妖刀从刀鞘中拔出,反手转了一圈直直插入自己腹部。
「米洛大人?!。」
「没事。」
刀刃顺畅地自米洛的腹部抽出,令人讶异的是,原本应被贯穿的腹部别说是伤口了,连衣服都完好无缺。
「少大惊小怪,只是把体内多余的部分切除罢了。」
「多余的…部分?」
艾色拉疑惑着
「等妳得到我更多的信任自然会告诉妳。」
「哼哼。这么说也是呢。」
艾色拉脸上再度挂上笑容,但与之前不同的是,那笑容有种说不清的扭曲与黑暗。
就在这时,两人感受到了非比寻常的魔力波动。
「这是?!」
米洛快步走出宝物库,艾色拉紧随其后,印入两人眼帘的是遥远却清晰可见的琥珀色光柱。
「艾色拉,计划变更。我现在赶往他们那边。」
「请您多保重。」
米洛从破碎的窗户跃出,在王都的屋顶上奔驰着。
(不在计算之中,是那边出了差错吗?)
他脑中不断演算着各种可能性,朝光柱的方向赶去。
「呼呼呼!小妞儿,让骑士大人来『检查』一下妳身上有没有什么危险物品。」
「不!不要~」
「哦?妳是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违禁品在裙子里?如果妳执意不给我看的话我就只能带妳去我们的宿舍跟其他弟兄好好的『搜身』了。」
米洛越过的小巷中,一名女子被骑士逼到死角,走投无路,贞洁不保。
米洛当机立断,拔出妖刀,将女子护在身后—他才不会这么做。
他视若无睹继续赶路。
「骑士大人!那是我家祖传的项链啊!绝不是什么邪物!」
不远处,又能见到一个矮小的老头儿穿着满是补丁的破衣服,像是无尾熊一样死死抱着骑士的双腿哀求。
「我呸!像你这样的贱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宝物,就算不是邪物,也定是你祖先手脚不干净从我们贵族身上扒来的!我说充公就是充公!」
米洛见义勇为拔刀相助,跳下屋顶,将那骑士斩于刀下—怎么可能。
在这场混乱中,类似的光景不断上演,骑士们在动乱中并不打算保护民众,反倒是乘机中饱私囊。
米洛至始至终都没有出手救下任何一人。
他在此时救下了他们又能如何呢?
举个例子来说吧。
如果他救下了刚才那名被非礼的女性,之后呢?
如果他救下她后继续赶路,过不了多久,那名女性也会再一次被骑士们找上,这次或许更惨,给她安上一个「与匪谍私通」的罪名,她逃也逃不掉。
如果带着她逃呢?她能接受自己即将前往的魔族阵营吗?
如果能,她的家人又该怎么办呢?
如果她哪天后悔了呢?
米洛不会否定,那名女性「会在今日」遭受如此污辱与自己的入侵行动有所关联,但这不足以构成他伸出援手的理由。
他不是善人,从来不是,所以他不会贸然出手,就为了一个不相识的女子。
米洛选择忽略脚下的惨剧,他有更要紧的事。
他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城门口的骑士团马厩,毕竟那样的距离如果是徒步奔跑大概半途就无力了。
(还好事先破坏了防止魔物入侵的结界,目前没多少人手驻留。)
轻而易举的入侵马厩,米洛连鞍具都没有装上就直接骑了上去。
(现在没多少时间了,计划如果不尽快修正的话⋯⋯)
米洛就这么策马冲出城外,理所当然,城外的守兵不会这么轻易放他过去,认出他的近卫骑士们有的意图拦下他;有的选择以弓箭牵制,然而⋯⋯
「少碍事!」
米洛挥舞手中的妖刀,无视空间的斩击扫倒了追兵,强烈的风压更是令箭矢偏移。
扫除障碍的他就这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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