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们是沈傲和沈献。清风和宛雨的老大,从风和从雨的父亲。我们一直以为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但这种自信到几天前为止了。
前几天,沈献和李婉儿的女儿---沈从雨不知为何昏倒了。现在还在医院,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沈献一下子苍老了许多,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表情。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感受到其中满溢的悲伤。沈从雨的母亲李婉儿,是个生性善良的人,近几日以泪洗面。我和清儿(林清)去安慰他们两个时,已经看不见当年刚开始的沈献了,没了那股意气风发,活像一个垂暮之人。
我和沈献是在落虹乡谈生意时碰到的,虽然两人公司都是刚成立不久,但是有着一样的雄心壮志,一拍即合,推杯换盏间相谈甚欢。回过神来,却听说他家女儿在祭典上丢了,他一时间也顾不上谈合作。扭头就冲了出去,鞋也没穿。不过我刚追出去,就见他抱着女儿开始哭,在饭店门口蹲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眼看问题已经解决,抱着帮他省麻烦的心理,就上去把他扶回了包间。后来,他情绪稳定下来,又与我喝了几杯。之后,约了个时间和地点。他就带着队伍回了珑海,说是给女儿回去做个全套检查。于是,我工作马上就完成了,一时兴起和家里人逛了逛这儿的祭典,毕竟本来就有顺便旅游的计划。但是,从风这小子当时漫不经心的。后来倒是次次都不落下,但是每次回来都垂头丧气。而且,为了每次都去,就是正常上课时间,他也坚持要请假。
不过,也许就是因为那次意外,让沈献有了给女儿找女婿的想法。之后,随着工作上联系增多,我们开始称兄道弟的,毕竟人生难得一知己嘛。突然有一天,他说:“老伙计,听说你家有个儿子?”。开始我一愣:“是啊?怎么啦?难道从风给你惹麻烦了?”。“不是,不是。”他边说边摇头,然后沉默了一会儿问:“我家有个女儿,你知道吧?”我一听这音,就猜出七八分。“知道啊,难不成你是想......”只见他一点头:“是,没错,正如你所想”。又是一拍即合,我们马上就开始商量怎么让两个孩子开始接触。
于是,两个孩子即将毕业时“偶然”的转入了同一所高中,同一个班级。然后,开始打起了把整个学校搞得鸡飞狗跳的“战役”。再然后,我们两个老头子望着月光,喝掉了两瓶二锅头。愁啊,为了调解两人的关系,我们翻遍了案例。结果是令人心碎的,历史上就没过这样的展开啊,查个毛的案例。随着一通无能狂怒的结束,我们又开始想新的计划。
在某个拍摄场地借来的屋子里,我和沈献看着一个年轻人被两个保镖架到了我们的对面,随后被放在了沙发上。其实,我一开始并不想吓唬这个年轻人。但是,沈献担心他在演的时候对自己的女儿图谋不轨,于是给了这个年轻人一个下马威。说真的,就我观察,沈献一定是个女儿控,但是身为人父,我也表示理解。之后,按照布局,先是故意爆掉四个轮胎,又是特地支开保镖。其实在第二次尝试的时候,沈献只是支开了保镖,自己亲自去“暗中观察”。当时,那个小青年一巴掌拍到墙上。沈献一把就从怀里掏出了工地上捡的砖头,当然,被我一把抢走了,不然用不着从风动手,那个演员就已经倒地上了。
虽然后来那个青年裤子开裂的时候,沈献又差点儿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但是我一把按住了他。不过据我细想,就是在演完这出戏之后,两个孩子开始变得奇怪了。
当时其实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回忆起来,已经有了不少异常状况。
首先是从风,居然开始主动跟我打听起沈献的女儿。问的尽是些奇怪的问题,看什么书啊?听什么音乐啊?有什么爱好啊?结果我也不知道,这又不是什么衣服,鞋子,一看就清楚。过了一段时间,我找到机会问沈献,他说:“女儿跟妈亲,都不跟他说”。我就说:“你不会问啊?还能不告诉你?”,结果他冒了句:“最近女儿心情不好,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后来,从风也是变化越来越大。据沈献说,从风甚至主动找从雨搭话啦,但是从雨不理他,让沈献和我悲喜交加。不过,这转变倒也不是一点迹象没有。据沈献说他女儿开始闷闷不乐是从丢了照片开始的,而从风有几次好像有几次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干什么?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又偷偷攒钱,准备在落虹乡买房。毕竟以前有过先例,在上次去的时候,买了人家一个棚屋。打电话回来说打算当农民,把清儿都气哭了,搞得我连夜去把他“捉拿归案”。后来,作为交换,棚屋我没退,他也不许离家出走。记得当时说了他一句:“你连地都没有,怎么当农民?”当晚,就看见臭小子搜索《落虹乡一亩地多少钱?》吓得我赶紧把他零花钱扣了个差不多,扣到只能吃得起学校食堂。
本来以为这小子又偷偷攒钱准备买地,但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兴许和沈献说的宝贝照片有关系。不过在从雨晕倒的前一阵子,没再见过从风偷偷摸摸看过什么东西,反而一改好动的天性,时常盯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嘴里还一直念叨“是他...还是我...”然后又开始发愣。没等我把这件事和沈献说,就听到从雨昏倒了的消息。不过,事发突然,还没敢告诉从风。
听说本来在从雨接完朋友的电话之后,已经好了很多。怎料,就在从雨去车站买票的路上晕倒在了车里,吓得司机一路狂飙,跟着交警闯了一路红灯。
整理了一下思路,我打算去找沈献谈谈。不料竟在医院门口看见了他,见他一脸着急就开口问:“怎么了老伙计?不去陪着女儿?”。他一见我就抓住我的手,整个人颤抖的说不出话来,我只得先安抚他一下。“别着急,慢慢说,怎么啦?”他终于不抖了,深吸一口气说:“小雨,丢了...”。
这还了得,这女儿控丢了女儿,还不如让他被砍一刀。但是着急又没什么用,我就让他去学校找找,我去帮他联系警察和媒体。终于忙了一天,还没等我休息一下,我就遭受了更大的打击————从风旷了晚自习,不知道去哪儿了。
行吧,老天,你赢了。虽然,一开始我也慌了,但是毕竟有经验,这小子既然敢跑,就只有一个地方能去。
想了想,还是给沈献打了个电话:“老伙计,先帮不了你了,从风丢了,我得去趟落虹乡。”。不过还是老伙计反应快,觉得有可能两人都在落虹乡,因为今天也是一个会举办祭典的日子,所以从雨才会去买车票。主意打定,我们两人就快速赶到了车站。不料,车票已经卖光了,不由得怨恨这落虹乡怎么就没个火车。无奈之际,只好包了一辆面包车,两家司机轮流开车。一路颠颠簸簸的,我们在电话里劝好清儿和从雨母亲,让一起等我们回来之后。忙碌一天终于闲了下来,又全无困意,只好聊起了天。
沈献和我一样,都是白手起家。不同的是,他带着妻子私奔,我被妻子带着私奔。同样的东躲西藏,同样的受人嘲笑,就在最低谷的时候我们都是有家人支持。所以,他比我更感性,所以他曾发誓“一定要让妻子和女儿幸福”。但是,随着女儿越长越大,他发现,自己是陪不了女儿一生的。所以,他希望至少能亲眼看见自己的女儿嫁给可靠的人,这才有了他问我的那句“听说你有个儿子?”因为,他深知我的为人,觉得从风一定会成为一个可靠的人,所以就算是耍点小手段,也要让女儿和从风保持联系。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从风其实很有正义感,遗传自清儿,但是总是不够沉稳。我也是希望他能多向从雨学学,或者干脆嫁给从雨...哦不,是娶了从雨,反正差不多。不过是沈献先提了出来,我便顺水推舟答应下来。其实我清楚,不应该随便插手年轻人的事,但作为父亲的担忧让我顾不上那些啦。
我和沈献不是没想过,就随他们去吧,但就要放弃时。从风开始主动接触从雨,这又让我们产生了希望,所以才没有放弃。事实上,要是从雨没有出意外的话,我们就打算两家正式见面了。
不过经历这次事件,我和沈献已经想通了。只要,他们两个能平平安安的,我们就再也不逼他们了。让他们顺其自然就好了,大不了,我们再活个一百年,亲自为他们铺路,以父亲的名义。
车窗外,比城市更圆更皎洁的月亮高挂夜空。夜已经很深了,但两名父亲正在山路上颠簸着。以父亲的名义,他们发誓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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