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鲁斯站在山坡上,看着远处村落的战斗,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挺有意思的。明明只是一些高级野兽和落后人类的对抗,却让卡鲁斯感觉有些新奇。
在卡鲁斯从自己的领域,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由原来世界构成的身体迅速的消散了。意识本能的吸收这个世界的能量和物质,构成了现在的身体。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自己的存在本身,应该是靠着意识来维持存在。也就是说,即使失去了流子的关注,自己本身的存在,在没有外力的干涉下,也已经在某种程度上不死不灭了。
回过神的卡鲁斯,看着远处进行到白热化的争斗。人类一方已经处于了下风,而野兽们还存有一些后续部队,在远处观望。奇特的是,卡鲁斯在这些野兽身上感应到了一些特殊的能量。虽然很微弱,有点类似传说中的魔兽。
“轰!”一声爆炸从村庄门口传来,将卡鲁斯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因为之前卡鲁斯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人身上存有火器和特殊能量。能够引发爆炸的东西,让卡鲁斯很感兴趣。
看到爆炸的中心,卡鲁斯心中不由一愣。一个小小的少女,正手持一把光剑在野兽群中厮杀。而没有特殊武器的几个伤兵,最终也没能坚持下去,在野兽的围攻下迅速失去了气息。在光剑的屠戮之下,野兽在迅速减少。但是光剑的剑身,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最终化为了一柄不过20多公分的短剑。而远处伺机而动的五十多头魔兽,终于倾巢而出,化为一道黑色潮流,朝着村庄冲去。
就在卡鲁斯静静的等待着结果时,封闭的木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十几个农夫打扮的老年人,后面跟随着几个妇女和孩子,拿着锄头,镰刀和石头,将拄着短剑的女孩抬起,朝着村庄大门跑去。
“嗷!”伴随着奔跑在最前方,一头黑狼的嚎叫。一层黑色迷雾将前方一群食物包裹在内,眼中露出一抹狡黠和残忍的神色。
而在迷雾中的人类,却仿佛迷失了方向,朝着远处的黑色潮流走去。
“有意思”卡鲁斯想了想,伸出右手指向那昏迷的少女。随着身边空间扭曲,手持短剑的少女,掉落在卡鲁斯身旁。而扶着少女的几名妇人脸色一变,几个孩子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人群在黑暗中停止了前进,而黑色潮流也放缓了速度,将这一群食物包围了起来。
“如何?”卡鲁斯看着有些茫然的少女,指了指远处的情形。桂妮用剑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看到了被黑狼包围的亲人们。
“不!”看着那朝着亲人们走去的黑狼,桂妮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看到站在前方的卡鲁斯,想到自己被对方救了下来。短剑掉在了地上,扑到卡鲁斯脚下,抱着卡鲁斯的大腿,痛苦的哀求着。
“大人!求求你救救他们吧!大人!不管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付出!求求你了!大人!”
“为什么?”卡鲁斯好奇的看了一眼脚下的少女。“弱肉强食本就是自然规律。我看到了你们村庄中,有很多的野兽骨头和血肉。你们猎杀过它们,它们如今猎杀你们。有什么区别吗?”
“是的…我们没有区别…”桂妮抬起头,泪水夺目而下。“可我们只是想活下去啊!难道我们这群生活在边荒的人,就不算是人吗?!为什么我们要生活在这种地方?!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能救救我们?!”
嘶哑而又痛苦的声音,徘徊在卡鲁斯耳边回响着,仿佛在质问着自己心中,那曾经最为纯粹的地方。
看到卡鲁斯面无表情,桂妮挣扎着爬了起来,努力的捡起地上的短剑。但是早已透支的身体,根本无法提起这把武器了。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卡鲁斯漠然的问了一句。“我将你救过来,也是想要你活下去。这也是他们的愿望。”转头看向远处,迷雾逐渐的散去,人们也已经看到了外面的一切。然而无力的他们,只能恐惧的看着流着口水的饿狼们,正在逐渐接近面前的食物。
“我……”桂妮回头看了卡鲁斯一眼。“只是一个孤儿,是大家将我抚养长大。没有大家的世界,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哪怕是一起去死,我也要和大家在一起。”
“力量,不就是用来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吗?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力量。”桂妮转身拖着短剑,朝着山下一步一颤的走去。
“守护……”风声在卡鲁斯耳中吹过,曾经那个誓言用剑守护一切的男孩,又去了何方?力量强大后的自己,还记得当初自己许下的诺言吗?
“剑道的力量,除了杀戮,还有救赎。名为卡鲁斯的少年,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不明白。但是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守护我的一切。”
“哪怕与所有人为敌?”
“假如我认为值得话。”
“很好……记住你说的话。你的剑道,是守护的力量。这力量将会斩破苍穹,撕裂大地。失去这个信念的力量,将只会成为极端的暴力,最终会被力量所吞噬。这门剑道在我手中,是代表死亡的终焉剑道。你的守护剑道,会成为什么呢?”
“光”
“哦?为什么?”
“因为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就是光。有了光,才有了一切。”
“那么,你的剑道,就叫做极光剑道吧。如同永不消失的极光,为黑暗的大地带来光明,照亮你想守护的未来。”
“极光…很好听。就叫极光剑道吧”
“好!极光剑道!没想到我这千人斩的流派,竟然还能出现守护的剑道!真想看到其他人,知道极光剑道时的表情!哈哈哈哈!”
“守护……”卡鲁斯看着逐渐走下山坡,摇摇晃晃的少女。转身看向那即将接触到老人的黑狼,以及将自己的孩子护在身下哭泣的妇女。卡鲁斯伸出右手,在獠牙刺穿粗糙的衣物,刺中皮肤的瞬间。一道道白色光芒从卡鲁斯手中飞出,瞬间将黑狼群穿透撞飞。
桂妮特尔茫然的看着,那笼罩在亲人身旁的光芒。也看到了在光芒持续攻击下,变成肉块,最终化为飞灰的黑狼群,整个人都呆住了。
直到攻击的瞬间,卡鲁斯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并没有随着流子的思念减弱而消失。也并非只有亲情,爱恋让自己重生。自己守护的一切,最终形成了一股磅礴的力量,也在守护着自己。
在山下幸存的人类,对自己的身影顶礼膜拜时,卡鲁斯来到了少女面前。桂妮看着卡鲁斯身体周围,散发出淡淡白色的光芒,整个人噗通一声,坐倒在卡鲁斯面前。
“您……是神吗?”桂妮看着卡鲁斯,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
“人类呢”卡鲁斯收回身体里的力量,看着小姑娘。“我是人类,强大的人类。你呢?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桂妮特尔…”桂妮有些紧张的吸了一口气。
“好孩子”卡鲁斯想了想,抬起右手食指,点在了桂妮特尔的额头上。“你给了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所以,我也会给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将激活你体内的特殊力量”伴随着卡鲁斯的话落,一道白色的光辉从指尖出现,将桂妮特尔笼罩在内。随着桂妮特尔额头上,一道闪电的图案稍闪即逝,而光辉也随之消失了。
“若有朝一日,你背叛了自己的信念,这力量将会彻底的吞噬掉你的灵魂。”卡鲁斯看着在光之力量下恢复过来的少女。“因为这是你自己的信念,所形成的力量。贯彻你的信念,走出一条新的道路吧。哪怕那道路布满了痛苦和苦难。这也算是,我送给你的祝福。”
“先生?”等到桂妮回过神,发现卡鲁斯早已消失了。而自己的身体也恢复了正常。父亲留下的短剑,再次充满了白色的剑身,仿佛少女此刻心中的光明。
“我会用这力量,扫尽这世界的黑暗。”桂妮将短剑恢复了正常,看着卡鲁斯消失的地方,躬身行了一个礼,转身朝着下面的亲人走去。而远方,伴随着一阵阵轰鸣的马蹄声,一片身披轻甲的骑兵出现在村庄面前。而那燕尾旗上的标志,也意味着这片领地的主人,来临了。伴随着战马的嘶吼,一名黑色铠甲的军人越阵而出,来到了众人面前。
“魔兽潮…结束了吗?”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爱德华,以及十几名年轻的士兵。沉默良久,黑色铠甲将头盔摘了下来,露出一副饱经沧桑的白发中年面孔。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桂妮拿着短剑来到了黑色铠甲面前。“威尔领主,爱德华骑士和大家,都死了…”身后的村民们低声的垂泣着,他们在这场战争中,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儿子,丈夫和父亲。
“他们没有辜负自己的誓言”威尔看了看面前的一众老弱,即使习惯了生死离别,也感到一阵叹息。“带上你们的东西,跟我走吧。这次只是大魔潮的前奏,过不了多久,真正的魔兽潮会席卷整个帝国。你的名字呢?小姑娘。”
“我?”桂妮擦了擦眼睛,看着威尔,露出一个坚毅的表情。“我叫桂妮特尔。”
“好孩子,你和爱德华一样,都是好孩子。”威尔看着桂妮身上被鲜血染红的布衣。“将他们的尸体埋掉,我们立即启程前往林堡。只有在那里,才能抵抗大魔潮。”
“是!领主大人!”桂妮行了一个礼,转身开始让亲人们收拾东西。而爱德华等人的尸体,也在威尔的骑士侍从帮助下,埋进了临时选择的一块墓地里。来不及为牺牲的人祈祷,将几匹老马架上车架,带着一些粮食和财产,疾驰而去。
看着在一队骑士和骑士侍从的护卫下,远离这片注定染血土地的众人。卡鲁斯转头看向远处的山脉,越过那无尽的山脉,在一片湖泊之中,正孕育着一股恐怖的力量。而许多野兽,也在那力量的影响下,正在发生异变,变得更加残忍和危险。而且察觉到这边发生的战斗,已经有几个更加庞大的魔兽群,朝着这边席卷而来。
仔细的想了想,又看了看不远处,因为马车而放慢了速度的队伍,卡鲁斯伸手从自然能量中,开始调动光元素的力量。一团刺眼的白色光辉在手中凝结,仿佛一颗小小的太阳。
“快跑!”正在行进的威尔等人,感应到身后庞大的力量,不由脸色一变。对着身后发呆的众人怒吼了一声,随即抽了自己的军马一鞭,带着面色仓惶的众人,朝着自己的领地加速奔去。马车上的妇人只能无力的抱紧自己的孩子,向骑士之王祈祷着。
“那是……”桂妮骑在疾驰的马背上,转头看向身后。一道道白色的光辉,仿佛利刃一般,遮盖了身后整个的天空。就连一直阴冷黑暗的黑暗森林,也在这一刻仿佛陷入了白昼一般。
“是先生吗?”在心里默默的询问了一声,随即转身跟随着威尔领主,朝着梦想中的城镇奔去。
半天以后,一名身披白色斗篷的人影,来到了这座破败的村庄,登上一座小山坡。放眼望去,一个布满了大坑的近千丈盆地,出现在面前。大坑内,还残留着一丝丝魔兽血液。在黑暗森林吹出的大风中,仿佛无数的魔兽在哀嚎。白色斗篷沉默良久,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徽章,输入了一串字符,伴随着白色光芒闪烁了一下,收起徽章的白色斗篷转身离去。而身后的盆地,在一股磅礴的力量下,化为了一片荒漠,将一切都掩埋在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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