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扇窗户,菲丝悄悄地溜出了店,又绕到正门附近继续收集情报。
店里仍然吵着一样的事情。有一个亚人,他袭击了苏洛。苏洛受了重伤,然后大家都认为袭击了苏洛的亚人就是菲丝。这个逻辑菲丝已经很明白了——可能是昨天苏洛的计划其实他们都知道,然后他们就认为菲丝为了减少竞争对手,半夜偷偷陷害了苏洛。
“这下惨了……因为有人把守,反倒没人能证明我一直在睡觉啊……”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菲丝一回头,便见到一个伙夫正顺着坡道走上来。伙夫见到菲丝的瞬间,双眼立即充满了惊慌。
“……!”
菲丝毫不犹豫地操纵念动力魔法,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她快速接近了伙夫,绕到他身后,“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是无辜的,请相信我,我会去找到真正的亚人。”
“……”伙夫放下了水桶,举起双手,忙不迭地点头。菲丝见状,便松开了嘴巴。“好了,你不要大声叫嚷,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你……你要问什么?我知道的我全说……”
菲丝点了点头,“那么,告诉我有关苏洛的受伤情况。”
“好,好……他是凌晨的时候突然出去的,好像很急匆匆的,我当时想劝阻他等吃过饭再出门,但他完全不理我。然后……到了天亮之后,我就看到有几个人把他抬了回来。他……他的脚一片血肉模糊,听说是被什么东西炸伤的,而且爆炸的痕迹很奇怪,不是人类常用的炸药……他们都说,这是亚人的袭击。我,我没编故事!”
菲丝咽了口口水,“听你这么说,他是在外面被打伤的?没有人目击到凶手?”
伙夫点了点头。“苏洛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受了伤,而且失血过多倒下了。”
菲丝追问道:“你知道他是在哪里被发现的吗?”
伙夫答道:“是那边……那边挺远的地方。”
菲丝顺着那个方向看去,突然脑子里好像有什么闪过一样。
那个方向,是禁区。
“好的,那么接下来你不许把刚才的事告诉任何人,就当做你没有见过我,懂了吧。”
“是,是!!”
菲丝轻笑了一声,“很好。”
飞身赶路,菲丝连续地用魔法加快自己的行动步伐。禁区的附近的话,也就是……
“有了。”
地上出现了一滩血迹,看上去很是可怕。菲丝沿着地上的血迹寻找着来路,那血迹果然是朝着禁区的方向延伸的。
“不祥的预感……可能我瞎猜的就是真相……?”
菲丝跃上了一棵树,仔细观察着四周。血迹在前方中途的某处断掉了,但那里却没有大量出血的痕迹,不像是苏洛受伤的地方。这样的迹象自然表明,附近存在着什么异状。
“……”
菲丝的目光聚集在了一个地方。她的双眼陡得瞪大,眼前的东西在她眼里似乎放大了几倍一样。
出现了。在那血迹的尽头,有一个人影。她弯着腰仔细查看着,然后抚摸着血迹延伸方向上的地面。是她,那个在岩壁上方初次相遇的迷之少女。
当所有人都把菲丝当成凶手的时候,如果有一个人并不这么认为的话,他要么是知道真相的旁观者,要么就是凶手。
菲丝跃下树梢,闪电般拔出短棒,指向了少女,“果然,你就是袭击了苏洛的凶手吧?亚人小姐?”
那少女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然后起身回头看着菲丝。“你这样的问题让我怎么用肯定或者否定去回答呢?”
菲丝紧盯着少女,一步步向前迈进。她突然见得,少女的头顶上,一缕头发飘了起来——不,那一定不是头发,那是一条柔软而貌似很有力量的……触手?
“你说的没错——我想至少这样回答你应该不会有错。我是亚人,至少在你们的语言里我的确应该被称为‘亚人’。而且你很厉害吗,我虽然和好几个人打过交道,但只有你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亚人身份。”
菲丝继续凑近了一步,“为什么要袭击苏洛?”
“袭击?不……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少女摊开双手,“关于你的第一个问题,我想应该这么回答你。不,我没有袭击过苏洛,也没有袭击过任何人。”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空口无凭,谁都会这样给自己开脱责任。”菲丝顺利地接近到了短棒的有效射程。不知道这个亚人有什么能力,她便没有继续迈进。
少女叹了口气,“人类果然麻烦……我说‘不’的时候,那就是‘不’,而不是‘是’。人类却不是,人类说‘不’的时候,有时候却是‘是’,而说‘是’的时候却可能是‘不’。你们人类这样交际,真的不累吗?”
菲丝挺着短棒指着她,“那你告诉我,苏洛是怎么受伤的?”
少女看着菲丝,良久,轻笑了出来。“这种事,你跟我做一下一样的事情就知道了。”
“……?”
少女走开了几步,然后蹲在地上轻轻摸了摸地面。菲丝警惕地和她保持着距离,也到了相同的位置,轻轻地摸着地面。
顺着地面抚摸到某处时,菲丝突然感到了异状。地面在颤动,虽然只颤动了一下,但它的确在颤动。颤动隔一会儿才会来一次,这个节奏,仿佛是心跳一般,稳定而缓慢,却十分地有力。
“你明白了吧?我建议你最好立即把手挪开。”
菲丝赶忙抬起手掌,回头看着那个少女,“不……我还是没能理解。”
少女用手指了一下前方,“你还不明白吗?在这前面,就是禁区。而你摸到的那个波动,就是禁区被称为禁区的真相。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
少女捡起了一块石头,扔到了前方的地面上。石头在地上颤动了几下之后,突然四分五裂,碎成了一堆小石子。随后,连小石子都碎成了一块块,直到变成难以看清的粉末。
“正如你所见。禁区的真相,就是这个峡谷的心跳。一旦踏入禁区,所有的东西都会被心跳所波及,然后被心跳震裂,化为灰烬。估计那个人类之前留下的血迹,也被心跳震成了碎片,然后消散掉了。”
菲丝后退了半步,“这么说,苏洛其实是因为踏进了禁区,所以才……?”
少女点了点头,“准确的说,他是追着我来到了这里。我原本就打算深入禁区一探究竟,但他好像发觉了我的行踪,然后一直追到了禁区里面去。他是白痴吗?丝毫不知道禁区的真面目就往里面一头撞进来……”
“……”菲丝好像摸清了来龙去脉。也许,苏洛只是因为感觉到了她的行踪,看到了亚人的踪迹,就以为那就是菲丝,于是追着“试图逃走”的菲丝,一直追进了禁区……
……“所以你知道了真相了。怎么样?你打算怎么办?”
菲丝看着那个少女,“你接下来,打算去禁区里吧?”
少女抱起了臂膀。“当然。这山谷里的大部分地方已经被我搜了个遍。整个山谷,就只有这个禁区存在异常状况,新月剑如果不在这里,那还能在哪里?”
菲丝伸手指着禁区,“那我也一起进去。”
少女摇了摇头,“你没明白苏洛身上发生了什么吗?我知道怎么避开峡谷的心跳向内部进发,你的话,还是乖乖离开这里的好吧。”
菲丝的表情凝滞了片刻,突然“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果然,你也是能在天上飞行的吧。”
菲丝一跃而起,空中运作念动力魔法,整个人便站在了半空。下方,那个少女的触手在空中轻摇了一下,地上突然刮起一阵猛烈的旋风,将少女的身体托了起来。
“原来如此。你也不是普通的人类嘛。”
菲丝在空中伸出短棒,“在找到新月剑之前,我们还是不要大打出手比较好。这里面指不定还有什么危险,我们暂时合作怎么样?”
“无妨。”少女像在天上游泳一样,双腿轻轻地上下摆动着,将身体向前推出。
菲丝在半空中跳跃着,快速接近到了少女身旁,“既然合作的话,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啊,我的名字是菲丝·布雷特。”
“布雷特?你是……啊。”少女轻轻咳嗽了几声,“好吧,请你记好了。海瑞·突纳多,是亚人最高氏族突纳多一族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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