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全书前:
人最容易表达出的是感情,但人最不容易能表达的,还是感情。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2012年9月2日
九月的天是很神奇的。
这一天,秦淮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一直伴随着一段诡异的哼歌,而自己却正在被追杀;身后是一团怎么都甩不掉的迷雾,自己在被追上那一瞬间,醒了。
醒在了一堂无聊的化学课上,并不是说化学课很无聊,而是所有学科其实都不是那么有趣。大多高中生大抵也是如此,日复一日的起床,上课,下课然后回家,两点一线的日子将会围绕整整三年。
青葱岁月讴歌青春。
那还真不如多做点卷子。
“这道实验题都给我回去做熟了。”
李姓老师拿着粉笔在黑板上敲了两下,
“期中考肯定会出,分数要不要你们自己想。”
真是热情的教学,然而秦淮却没有什么兴趣,他趴在课桌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的噩梦。算起前面那次已经是第三次了,几乎每个月都会做一个这样被追的噩梦。
“秦淮~”
温柔的语调突然就像尖针一样刺入了脑袋。
学校里特别神奇就是,不管有多困即便自己刚刚做完噩梦脑子还晕着,只要被喊了一下之后,整个人就像被冷水浇过一样,瞬间就清晰了。
“来,抬起头。”
李姓老师的右手朝着靠窗倒竖第二排的秦淮稍稍勾了勾手指,
“起来!”
只是一瞬间,温柔与严肃的切换只需要一瞬间。老师的指峰随即一转点到了最后排的黑板报上。
“眼泪都睡出来了,这么香嚒睡得。”
秦淮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确实两行泪痕让他感觉莫名其妙的。
“去黑板报那站着,醒醒脑子。”
“…”
明明只有17岁,但起身的速度堪比70岁,老态龙钟的秦淮就这么慢悠悠的站到了最后一排。这比一般的罚站还要吃力一些,因为背不能靠着,毕竟要是擦掉了黑板报的粉笔画就不好了,而且现在自己的背已经全湿了。
虽然这是一所普通高中,但睡觉依旧是非日常,只有复习,做卷子,一丝不苟的上课才是日常。在升学率才是王道的高中里肆意挥洒青春热血的也不止学生,还有老师。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抵只要是站着的时间就总觉得有些长的过分。随着双腿即将麻木,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终于响起了。
老师整理了一下那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后毫不拖泥带水的就离开了班级。
不拖堂的老师万岁!
天知道能重回座位的秦淮有多幸福,正是短暂的分别才能显得出现在的重逢是多么的美好。
“打扰了。”
屁股还没坐热的秦淮刚趴在课桌上就听见远处传来一些喧闹,似乎是在前门但是丝毫无法动摇自己睡觉的意愿。
不过眼前的噪音就没办法了。
“诶诶,老铁,快看,是学生会长。”
“唔..嗯…”
秦淮整个人趴在课桌上,把头埋在了双臂之中怏怏的回应着前座的死胖子。他是自己唯一的挚友,姑且还是要回应一下。
“你不看嚒,超级帅哥啊。”
“你想追啊。”
“抱歉,我可是钢铁直男。”
“那人家帅管你什么事啊,别打扰我睡觉,敢情罚站的不是你。”
“那是人老李对你爱的教育,我可不敢享受。”
“那就..让我睡会..”
声音越来越轻的秦淮仿佛随时都能彻底熟睡过去。
门口的学生会成员有三名-------会长,副会长和宣传部长。他们正在和这个高二(1)班的班长和宣传委员说些什么。
学生会长易榕,据说是高一时以第一名的成绩入学的。罕见的帅哥还拥有超高的学力,在当时就引起了轩然大波。据高三学长们的回忆,那时他本人都没有去参选学生会长,就在几乎没有人认识他的情况下就以绝对的票数当选了学生会长然后就这么做了两年。
---------话说中国的学生会长那算什么,不是个空气职位吗,除了免费苦力我想不出第二个能形容的词汇。
“今天我们是来为学生会招新会来宣传发传单的,打扰了大家休息的时间很抱歉。”他穿着雪白的衬衫,往讲台一站就展现出了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场。
“诶诶,老铁,学生会来招新了。”
永远精力旺盛的死胖子一边看着学生会长一边敲了敲正在埋头苦睡的秦淮。
“招就招吧,我又不去。”
“那可是学生会诶。”
“高中的学生会你以为有多厉害啊,这里可不是日本。”秦淮把头抬起来深深的叹了一口,
“所谓的学生会,不过是帮学校打工的苦力罢了。”
“但是还是帅气啊,在学生会什么的,啊,来了,发传单了。”
“抱歉我是节能主义者,不感兴趣的事是不会有行动力的。”
学生会的宣传委员将厚厚的宣传单搬到了讲台上,几个委员开始帮忙分发了起来。易榕也拿起了一叠走向了秦淮所在的那一列。
就在手中的传单递向第一排的那位矮小女生的瞬间,整个教室的向学生会长送去的炙热目光都冷却了,一股难以明言的奇异气氛以会长为中心扩散了开来。
矮小的少女抬眼望了一眼学生会长后冷漠的又将视线转回了自己的卷子,丝毫没有接过传单的意思。
“这是什么情况,害羞嚒。”
看到这种奇怪的场景使秦淮忍不住撑起了脑袋,伸手拍了拍前座的死胖子说道:
“胖子你看,居然有胆子不睬易榕诶。”
“易榕?那是谁?”
张树迷茫的转过头看了看秦淮,
“学生会长啊,你失忆了啊,刚才还在拍我叫我看的。”
“学生会长?”
秦淮有些无奈的双手扶住张树的大脑袋转向了站在第一排的易榕,
“那个。”
“那是谁啊。”
“...”
秦淮有些无语,于是果断放弃和这位装傻胖子的交流。
“什么情况,陌生人游戏吗?”
撑着脑袋继续看着第一排的秦淮饶有兴致的看起了第一排的情况。
陌生人游戏,这是一种长期流行于各种学校的愚蠢游戏。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好朋友之间吵架了,两方都不想低头认错的时候比对方当成陌生人一般,最常见应该比如:
“你好,哪位?”
“我认识你吗?”
之类亲切友好的互相问候。
第二种就比较可恶了,一般会在一些有着传闻缠身的学生身上。流言蜚语的伤人是没有范围和止境的。从一旦学生身上带着一些不好的传闻,就算进入新的学校也会莫名其妙被传开,犹豫瘟疫一般,所有人都不会和你主动接触。即便是同班同学,为了自保和不惹麻烦也不会去靠近你。明明是同学却被有意的当成了陌生人般,拒绝认识,拒绝了解,拒绝谈话。最后恶性循环,被当成陌生人的那位便会越来越孤僻,越来越拒绝。
避祸求安,只是一种本性,人类的本性。
现在很显然,这位学生会长正被人玩了陌生人游戏。
还不止第一个人,在这一列上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去接过他手中的传单。清一色的抬眼,漠然,低头。甚至连张树也是如此,秦淮确实很佩服他的胆子,只是,
为什么?没有理由啊,不正常的还有那位学生会长的反应。
他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了一样,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随后将传单一张张的放到了各位同学的桌子上,就这么一路走下到了秦淮面前。
“谢谢会长。”
接过传单的秦淮下意识回了一句,却引起了易榕的一声轻轻惊呼,原本冷漠的扑克脸既然掀起了莫名的愉悦。
“会长?”
“你居然能认识我。”
“哈?学生会长谁不认识。”
“真是意外。”
“是像我这样的学生不配认识你这种大人物的意思嘛。”
“虽然意思不太对,但是有一点是对的。”
易榕纤细的食指放到了自己的唇间,弯下腰缓缓靠近,
“这件事你就当没看见吧。还有,为了你好,有一句话要记着,”
和易榕对视着的秦淮正准备听他接下里的话,但教室的气氛突然又回来了,女生炙热的视线再次开始聚焦在了学生会长身上,炙热的热浪仿佛都要扑到自己脸上了。
“千万不要和我扯上关系。”
看到秦淮正在发呆后又忍不住补了一句,
“听见了吗?”
“….”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的易榕有些不快,但立刻又恢复了学生会长的扑克脸离开了秦淮面前走到了班级前门,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般与班长交谈了一会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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