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被突然抓走了。
二号待在了原地。
易左继续向前走着。
她很清楚，那是自家小姐的手段。
“左小姐难道不关心我三弟去哪了吗？”
“他被小姐带走了。”
“没想到你家小姐竟有如此手段，这份力量近乎于空间种子。”
“我家小姐比你想象的要厉害的多。”易左耸动着鼻子，在这片不知名的深山野林里寻找到蛛丝马迹，“应该就在前面了。”
“你家小姐突然发难，不会为难我三弟吧。”
“不会，”她顿了顿，“前提是三号没犯什么错的话。”
整个深山老林非常安静。
甚至安静到了诡异的地步。
没有一只鸟在鸣叫，也没有任何一只动物的喘息声，甚至在这六月天里都听不见一丝蝉鸣。
王禾呈身着青白道袍，轻轻闭着眼，在一颗大榕树下负手而站。
“我喜欢榕树，”老人缓缓转身，微微一笑，“你们呢？”
易左双眼一凝，二话不说拔出黑刀便冲了过去。挥刀的速度很快甚至看不见动作，层层刀光如同斩断了空间般如魅如影---
叮～
残影未散，刀刃已定。
老人即兴躲了两下后便伸出了左手食指，轻轻抵住黑刀厚实的刀刃。
易左双手持刀，咬紧牙关却连一点点都砍不下去。
“我以为，计划是毫无破绽的”王禾呈慢慢伸出拇指捏住刀身，“是什么让你们来找我的。”
“喝啊啊啊！”
黑色妖气全开，易左双瞳骤变，血红一片，大喝一声后连本体的耳朵和尾巴都显露了出来。
可这些妖气虽然看上很狂暴却根本发散不开，王禾呈笑眯眯将这些黑色的妖气都压制在了易左身边。
“所谓战斗，不过就是气的对碰。人气与妖气，并不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这片山林这么美，还是别毁了比较好。”
易左火力全开，连血管都逐渐裂开从皮肤中渗透出来，但王禾呈却依旧风轻云淡的缓缓说着：“黑刀古卷，是先秦神匠用空间种子淬炼的神兵，传说能斩断一切。小姑娘，你觉得你配用她吗？”
“你---”
王禾呈伸出右指，仿佛那些涌动在易左周身的黑色妖气都是空气似直接抵在了她的心口，
“惊雷。”
明明动作很慢，却完全动弹不得，放出去的妖气也收不回来。
明明是自己在进攻，却在不知不觉被对方完全掌控了妖气。
明明只是一道最基础的雷法，却---
砰！
一道精巧的白色雷光从指尖喷发而出，不仅完全贯穿了她的心口，还将其打回了二号的脚边。
“你的心脏有点偏，运气真好。”王禾呈搓了搓手指，将黑刀扔了回去，“既然如此，我可以给你些特别的奖励。”
“王禾呈，你骗了我们。”二号手拿一把纸扇却没有打开，他轻轻挥了挥便用一团水球将昏迷不醒的易左裹入其中，“即便是在下也有些恼火。”
“你怎么知道，我是骗了你们，而不是事实呢。除非，你们已经达到过了未来。”
“....”
“你不说话我也明白，大抵是易家小姑娘用了时间碎片吧，年轻人就是不懂得节约。”
“在下并不觉得是浪费。”
“不觉得吗？颜二，这个世界就是用谎言和欺骗组成的，而恰恰我，却是你们永远不可能达到的 真。你们永远也不可能碰到我。”
“不可能。”
“呵，”王禾呈低声笑了笑，“你刚刚确实说了[不可能］对吧。”
“你什么意思。”
“谎言的谎言既是真实。为什么说了一个谎就必须要用另一个谎言来弥补呢？那是因为只要有了第二个谎后第一个谎言就会变为真实。所谓的真实，就是心中愿意相信的事，因此眼睛接受到是真实，耳朵接受是真实，鼻子接受到的也是真实，甚至你的皮肤所接触到的一切都是真实。但这只是你认为的真实，就像你的眼睛看到了我，就认为我应该是垂暮老人一样。”
“我不是来听老人谈话的，我只问你一件事，杨柳在哪？”
王禾呈摊了摊手，颜二陡然开扇。
四方水土皆浮于空，先前美丽的树林顿时一片荒芜，泥土与水在半空中互相浇凝聚成了一条巨龙。
“最后问你一次。”
“这么大排场连苍空之龙都捏出来了，”王禾呈叹了口气，“唉，可惜了这一片树林。”
颜二大手一挥，巨龙便舍命俯冲。然而王禾呈动也不动，仅仅是站在原地连手都没有抬起。
“你---”
颜二想过王禾呈会如何反抗，如何与龙对抗，如何从自己手下逃脱，整场战斗该是怎么样的走向，可唯一没想到的就是他居然一动也不动，只是站着，自己的苍空之龙便土崩瓦解了。
“你做了什么？”
“我一开始就说了，［你们绝对碰不到我］，这就是真实。绝对的谎言就是绝对的真实。”
“难道说你的伪种不是雷系...”
王禾呈摊出右手，一颗漆黑的种子从掌心处慢慢浮现，接着慢慢生长开出了一朵纯黑色的玫瑰。
“很抱歉让你产生这样的误会。我的伪种，是命运系的伪种，谎言之种。”
“种子居然..觉醒了..这样漆黑的内心怎么可进入得了灵柩山..还能得到神霄雷法的认同...不可能...”
“你认为不可能的事，就不是真实吗。我说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能骗的存在，连这个世界都是由一个又一个谎言组成的。真和伪，从来就不是绝对的。真可以是伪，”老人的轻轻打了个响指，“伪，也可以是真。”
“不可能...”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吗？颜二，你终究会是我的人。”
“我...”
“你抱着自己的梦在秦皇陵睡了两千多年，难道还没醒吗？就算你找到了杨柳，得到了她身上紫云貂的遗物又如何？镜花水月罢了。世界变成这样错的不是妖，也不是人，而是心。”
“我的理想绝对是真实，你休要以妖言惑我！”
“多好的君子呀。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没有比理想的破碎更令人绝望了。可越是这样，我越是想弄碎你。你知道“杨柳”是怎么诞生的吗？她死的时候，尸体就落在我面前，支离破碎。到现在我还能闻到那股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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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过往，我的人生尽是丑陋，直至终点，才知那原来是绝望。］
打开日记本的封面后，第一页只出现一句话。秦淮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翻开了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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