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一个骑士,要有什么样的条件呢。
是一副强悍的身躯吗,是一把称手且锋利的武器吗,是出色的天赋又或是强大的武技?
还是。
真真正正想要将某人护在身后的觉悟呢?
漆雕蓦绘跟在了男人的身后,一点一点的走向了下方,那是如同塔楼一般不断盘旋向下的石阶,很难想象在那样一个浅陋的店面下面,潜藏着的是那样幽邃的空间,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在眼前被打开那样。
“是不是觉得……现在完全就不像是在那个店面下面呢?“
大约是察觉到了少年的不安,男人这样说道。
大大咧咧的,或者说毫无防备。
将整个没有丝毫防备的背部坦在了漆雕蓦绘的视线之内,却仿佛不做出任何的警觉。或者说,男人是故意的。毕竟只要在这里能够杀得掉男人,不断地往下走去,说不定就能够找到一些藏得极深的宝具或者圣剑。但是漆雕蓦绘不打算这样做,毕竟那样会违背了一部分属于他自己才遵循的原则。
管家是过来买东西的,所以他是顾客,现在所执行的动作是与眼前的男人进行交易。
顾客与卖家站在同一个天平的两端,彼此的分量应该交由互相的试探和拿出的筹码来决定。
抢劫永远是最不明智的风险行为。
何况,不管在这个世界还是在原来的世界,从小供奉的似乎都是经济或者政治上的重臣。
少年已经习惯了进行这样的交涉游戏,甚至在能够取得一定资本的时候乐在其中。
“是的,我很好奇,为什么这里,显然和刚才的地方不同。”
就在少年这样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干燥。
在不断向下的过程中,这整个塔楼里的温度也在不断提高。
“这是剑庐,造剑所必须的,嘛,你现在也发现了吧,温度在不断的升高。”
有汗从少年的额角落下,即使眼前男人似乎因为早就习惯了而没有一点异样。
“这……也算作是能不能从炉子里拿到东西的试探之一呢,不过话说回来你确实比那些贵族要好得多了,哼,那些小屁孩有的时候刚刚进门没多久就会瘫掉呢。”
“我想,那应该是缺乏锻炼的关系。”
男人不置可否。
“如果撑不下来的话就快点说哦。”
少年的意识已经有点涣散了,但是他还是强撑着往下走。
当时的漆雕蓦绘只是以为剑庐是处于阶梯最末端的存在,所以觉得,至少要看到那个地方,即使不能取走剑都可以。
往下吧,往下吧。
昏暗的螺旋楼梯,两旁是点燃的火炬,明明是一个上下都封闭的房间,却为什么不会使空气燃尽呢。
因为一时脚步的虚浮,漆雕蓦绘撑住了墙,却在这个时候摸到了墙边上诡异凹下去的横槽,就像是为了将人的手指放进去而开凿的那样。
继那之后,他发现了,有横槽的位置,那砖块比起其上和其下的所有堆砌墙面的石块要打上很多,似乎专门为了那个横槽而制作了那么大的砖块一样。
轻轻叩击之后,少年发现横槽所在的巨大砖块之后……是中空的。
藏着什么东西。
原来……如此吗。
自以为是的少年虽然有些怀疑自己得出的结论,不过这个时候这样赌一把也没什么损失。
更何况,这个时候少年体内的水分在极高的温度下飞速的向外流失,他眼前的场景都似乎变得有些扭曲。
“那个,老板,请问您的名字是。”
声音,也像是理所当然一般意外的沙哑。
“我的名字啊,真是很久都没有人问起的问题了啊,我的名字是欧治,欧治·克里斯多夫。”
“克里斯多夫先生,那个,请转身一下好吗,虽然不是贵族,说话的时候一直看不见脸也十分令人烦恼啊,毕竟我也是跟在贵族小姐身后的从者呢。”
“哈,还有这种讲究吗?”
男人侧过了身,原本巨大的身躯所阻挡的通道就像是打开了另一扇门一样。
漆雕蓦绘以这几天锻炼出来的敏捷身姿,从那足以经过一个人的缝隙里跃了过去。
因为是向下的楼梯,所以更能这样。
在跃出去的刹那,少年就已经放弃了所有对于自己身体的掌控。
只是尽可能的向着楼梯之下翻滚的更向下一点,其中在翻滚的时候,台阶很危险的撞击着他的身躯,都被他以精巧的卸力方法卸去,从而使自己承受较为轻的伤害。一直滚了多久呢,少年并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最后全身酸痛的倒在了一个台阶上。
看着名为欧治的男人一脸苦笑的走了下来。
“看来,是被你发现了。”
是啊。
看来自己这次真的猜对了。
剑庐并非是阶梯之下的某处,而是整个从门口到阶梯最深处的所有,都是剑庐,这件事。
如同漆雕蓦绘所料想的那样,男人叹了口气。
“我说,只不过是拿一把剑而已吧,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呢。”
“没办法啊,我现在如果不变强的话,我可没有办法安心的站在我的主人之后呢。”
少年认真的表情让欧治微微一愣。
扶着墙的,少年从地上爬了起来,“其实这个横槽,就是为了方便人将藏在其中的剑拿出来对吧。”
“说的没错。”
“为什么一直燃烧着空气却也不觉得整个空气闷呢,是因为整个不断旋转的塔楼,虽然看上去中间是由泥土填充的,但是实际上中间则是中空的,并且借由空着的砖块流入剑庐内。”
“确实如此,没想到啊,这可是第一次被人看穿到这样的程度。”
名为欧治的男人看着这个时候狼狈不堪的少年。
“不过,事实上你这种行为也无法理解啊,毕竟这个剑庐,其实并不是按照越到底下剑越强这样设置的,除了一开始的一百个阶梯以外,其他的剑究竟怎么排列的,就连传到这一代的我也不怎么清楚。不过,如果你相信命运这种东西的话……”少年看着男人将手指放进了横条之处,“就试试看,用这把剑吧!”
听声音,看来男人也不得不用出了十成的力气去把这把剑抽出来。
随着刺耳,甚至在整个昏暗的楼梯里回响的摩擦到了尾声,赤着上半身的健硕男人最终还是将那砖块之后的东西抽了出来。
像是一个近百年没有抽出来的抽屉那样。
在那个石质抽屉里所放着的,是一个保存完好的黑色匣子。
“看上去,是挺贵重的东西啊……”
“没关系,我只会收一个金币的保管费,毕竟这些剑的主人们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而是属于命中注定要拿这把剑的人。”
漆雕蓦绘,四肢脱力,像是解脱了什么一般,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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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从那里面拿出来的剑叫什么名字啊。”
在帝都南门的驿站看着来往的车辆,少女这样问道。
“没有名字,甚至……其实我也没有打开匣子来看过,但是,总能够隐隐约约觉得,应该合得来。”
奥萝拉并不练剑,所以她也不是很清楚,少年口中所谓的合得来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不过,因为背着剑匣的少年刚从昏迷状状态中醒了过来,所以作为主人的奥萝拉也并没有要求自己的管家帮自己把所有行李全部拿着,而是拖着小的行李箱和几个包在车站档口等着。
“往北方的车这个时候应该很少吧。”
漆雕蓦绘再次用手调整了一下肩上的背带,毕竟突然肩上背了个东西还是让他感觉到了一些不适应。
“毕竟现在应该是淡期,两个星期之后,等埃塞克斯的学生们考完,这个车站才会热闹起来吧,不过去北方的车还是一天有一辆的。”
“有这么多吗,毕竟西郡还是挺远的啊。”
“西郡?”带着自嘲的冷笑了一下,淡蓝色长发的少女瞥了一眼漆雕,“你以为会有车直接到达西郡吗?我们最多只能到北辰镇,然后从那开始横穿乌洛诺斯山脉。”
这样说完,大概是已经发现了这场旅途的艰辛,少女轻轻的叹了口气。
以往都是这样回去的吗?而且,可能大多的时候只有一个人。
漆雕蓦绘微微有些惊讶。
或许自己的主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坚强很多,管家眯着眼看着驿站前方蔓延出去的道路,隐约在视线的末端能够看到森林。
就在一主一仆开始漫长的等待的时候,驿站里却突然骚动起来了。
“哦哦哦,这位魔法使小姐,请问您要去哪儿呢?”
“嘿,曼德森,我记得应该是我先来的吧……”
“别急别急!小姐请到我们这家的马车吧,提供路上的水果。”
对于西市的那些商人来说,魔法使的存在可能算不上什么。但对于大多数由底层苦力构成的驿站车夫来说,魔法使就像是一个移动着的金库,全身上下都闪闪发光。
“我大概理解小姐你为什么一定要穿着斗篷过来了。”
“嘛,在这种方面的经验上,你还是相信我比较好。”
大概是难得能够从自己的管家那里听到什么赞美之词,少女得意的挺起了自己没什么料的胸膛。
在宽大斗篷的遮掩下更是完全看不出任何起伏。
“还有,最好,还是不要介入他们那边的骚动中。”
作为劝诫吧,少女如此提醒着。
少年点了点头,他也确实是如此打算的。
“漆……漆雕前辈。”
“帮帮我……”
隐约听见了有人带着哭腔叫自己的声音,漆雕蓦绘几乎是下意识的回过了头。
然后看见了,被一众高达威猛的马车夫互相推搡着拦在了中间的,正是有着浅紫色短发的少女。
枢机墨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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