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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 The snowstorm.

NO.4 The snowstorm.

这里是格陵兰岛南部的雪原,是通往冬日之家的必经之路,也是人们常说的霜冻之地。无论往哪个方向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远处的山峰上还看得到**的岩石;地面的积雪不知道有多厚,一脚踩下去几乎整个腿都会陷进雪里,只有穿特制的雪地靴或是滑雪板才能在这上面行走。

一周前,无畏战舰探索号因故障无法运转,在岛屿南部抛锚。经检查后发现暂时无法修复,舰长便下令弃船,所有人乘坐小型雪地车前往目的地,此时距离冬日之家还有大概200英里。

按理说大概三,四天就能到达,但是在途中车队遭遇了一场暴风雪,很多人都走散了。凯文从没见过的那样的景象,暴风雪像一堵冰墙一样朝他们的车队呼啸而来。

当时正是傍晚,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有人看见远处有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正朝车队移动。领头的船员用望远镜看了看,然后马上大叫到:“是暴风雪!”。人们瞬间惊慌,领队下令所有人快速移动到前方的小山丘后去躲避暴风雪,可是暴风雪的移动速度依旧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凯文正埋着头跟着人群奔跑,突然间听到有人喊到。

“所有人卧倒!靠紧车辆!”

他抬头一看,发现暴风雪已经到了跟前,一瞬间视野就变成了白色,雪花疯狂的拍打着他的脸和身体。凯文没有找到雪地车的位置,只好就地趴下死死地抓住积雪。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雪就快要把凯文掩埋了。他只好爬起来,压低身子。视野里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在空中疯狂飞舞着,他尝试着站起来,但却被风雪吹得摔了几跤。

不知过了多久,暴风雪逐渐消散。凯文从雪中爬出来,发现周围的地形已经被暴风雪改变,最糟糕的是他没有找到车队的位置。他在这附近找到了6名幸存者,都是同一学院的学生,杰斯也在其中。

“凯文,怎么办?天快黑了。”杰斯用颤抖的声音问到。他们的衣服被雪水浸湿了,体温正不断地下降。

“你们的怀炉呢?”

“有两人搞丢了,剩下的都没蒸汽了。”

凯文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怀炉,发现还有一半的蒸汽,便取下来递给杰斯。

“我的还有一些蒸汽,你们先用着,别冻伤了。”

“你呢?”

“我还行,衣服没打湿。”

杰斯把怀炉的温度旋钮调到最大,其他的人也围上来取暖。

“嘿——这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个带着眼镜的人站在不远处的雪丘上喊到,“应该是雪地车!”

凯文一听,急忙向那边跑去。

“格伦,雪地车在哪儿?”

“下面,被雪埋了。”格伦用手指了指雪丘下面,“黑色的那个。”

“走!过去看看!”

他们走到下面,发现了一辆被掩埋的雪地车,只有车顶部分露了出来。凯文叫上剩下的人帮忙把雪地车挖出来。

他从背包上取下小铲子,开始沿着车体铲雪,不一会儿,后部车体就显露了出来。这是一辆半履带蒸汽雪地车,外部还是完好的,后面货箱里的东西也没有损坏,看起来还能使用。

“凯文,里面好像有人!”格伦惊呼到。

“什么?!”

“在驾驶室里面!”

凯文跑到车头前,积雪掩埋了整个车头,他挖开一些雪,从中间的缝隙向里面看去。天色已经变得很昏暗,他只能模糊地看到里面躺着两个人。

“喂!听得见吗?”

里面并没有回应。

“大家快来帮忙!里边还有人!”

所有人都跑到车头前开始铲雪。积雪被一点点的刨开,驾驶舱的上部慢慢的露了出来。

“怀炉给我。”

凯文接过递来的怀炉,跳到车前的引擎盖上,打开电灯朝车里面照去。驾驶室里瘫坐着两个人,身上穿着皇家海军的制服,看起来毫无生气。

“快快快!把车门打开!”

一旁的人也跳下来帮着把车门前的雪刨开。

“喂!醒醒!”凯文使劲摇了摇车内的人。

那个两个人耷拉着脑袋毫无反应。

“我来看看吧。”杰斯说到。

他把手伸到鼻子前试了试,然后按了一下颈部动脉。

“没呼吸了,”杰斯转头对凯文说到,“快把他们抬出来。”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把人抬出来放在雪地上,杰斯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他们的情况。

“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怎么死的?”凯文问到。

“可能是窒息死亡的。”杰斯指了指雪地车,“估计是暴风雪把车埋了,他们没逃出来。”

凯文检查了一下车内,发现有挣扎的痕迹,车窗玻璃也被打碎了一块。他看了看仪表盘上的读数,转头说到。

“你们去把后面的雪弄平一些,我试试看能不能启动。”

凯文坐进驾驶舱尝试着启动雪地车,随着压力表的度数上涨,蒸汽机也逐渐运作起来。他挂上档位,慢慢踩下踏板,雪地车开始向后移动,顺着挖好的雪坡爬了出来。

“刚才的暴风雪让蒸汽瓶温度下降了,现在只剩下一半蒸汽了。”凯文关上了输汽阀,跳出驾驶室。

“还好,没全部漏完。”杰斯回头看了看那两个船员的尸体继续问到,“他们怎么办?”

“埋了吧。”

……

凯文拿着铲子卖力地挖着坑。

“对了,”他抬头对一旁的人说到,“搜一下衣服,看看有什么能用的,把他们的怀炉也拿走。”

“这样不好吧?”和他一起挖着雪坑的格伦问到。

“你的怀炉不是丢了吗?物尽其用,总比在这儿冻死好。”

“唉——愿上帝宽恕我们。”

……

“接稳了啊。”凯文将裹上白布的尸体递给雪坑中的人。这是从货箱上扯下来的白布,刚好能包裹住尸体。

太阳已经落了下去,天空也变得浑浊起来。雪坑中整齐的摆放着两具尸体,几个人拿着铲子站在坑边,静静地看着他们。

“我并不是牧师,”格伦取出胸前的十字架,“但是我希望上帝能允许我为他们念一下悼词。”

他双手握紧十字架,继续说到。

“创造宇宙万物的主宰,赐人生命、气息的上帝,拯救人类灵魂的救主耶稣基督,我们感谢你,我们赞美你。”

凯文拿起铲子开始往坑里铲雪,其他人也跟着动起来。

“是你把我们聚集在这里,特来为——”格伦停顿了一下,转头小声的问到,“他们的名字是啥?”

“我记得军服上面写的是马丁·伍德和——”杰斯回答到一半便转头向凯文求助。

“罗斯·哈代。”

格伦清了一下嗓子,又继续说到。

“特来为马丁·伍德和罗斯·哈代送行,如今他们睡在主的怀抱里,享受了永远的安息。”

雪渐渐的覆盖了尸体,所有人都埋着头默默地干活。

“上帝你已经接收了他们的灵魂,使我们得到了从上帝那里来的智慧,看到了人的结局,看到了人死的日子胜过人生的日子。”

“智慧的心在遭丧之家,愚顽人的心在快乐之家。往遭丧的家去,强如往宴乐的家去,因为死是众人的结局,活人也必将这事放在心上。”

格伦抽出一只手擦了擦落在脸上的雪花。

“愿上帝宽恕你们,如同你们宽恕他人,人来之于尘土,而归之于尘土。”

雪坑已经被填满,凯文停下手来,所有人也跟着停手。

“愿你们的灵魂在天堂安息吧。”

格伦放下手中的十字架,右手在胸口前画了一个十字。

“阿门!”

所有人也跟着他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齐声念到:

“阿门。”

短暂的沉默后,凯文开口说话了。

“大伙们,我知道你们都很怕,很怕就这样冻死,很怕就这样饿死,死在这荒无人烟的霜冻之地。”

“我也很怕就这样死去。”

“这场寒霜是上帝给我们降下的罪罚,是我们的贪婪和愚昧造成的!我们只能接受它,面对它!为我们的行为赎罪。”

“但上帝并没有抛弃我们,主赐给我们蒸汽,让我们熬过这个寒冬,就像当年拯救无数生灵的诺亚方舟一样,蒸汽——就是拯救我们的‘方舟’!”

“我们不能失去希望,绝对不能!”

“我们所牺牲的一切都将是有价值的!”

“愿逝者安息!愿生者坚强!”

……

凯文正在和其他人一起检修雪地车,清点货物。

“凯文!”格伦走过来问到,“有没有多余的木头?”

“你要木头干吗?”

“我想给他们做一个墓碑。”

凯文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说到:“从货箱上面拆点下来吧。”

“我以为你会反对!”格伦惊讶的说到。

“每一个牺牲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他们从其中一个货箱上拆了两块木板,制作成了一个小小的十字架,格伦在上面刻上了那两位死者的名字。

“这是我们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凯文将十字架插在雪坑前面,用铲柄使劲往下敲了敲。

“凯文!格伦!可以走了!”杰斯对他们喊到。

“来了!”

黑夜来临,之前持续不断的雪居然停了下来,天空也逐渐变得明朗起来,甚至能看清星星。雪地车载着凯文一行7人,行驶在这无尽的霜冻之地上,他们没有地图,只能依靠着指南针指示的方向前进,希望能借此找到车队的位置。

所有人都很累了,除了开车的凯文,其他人都沉沉的睡去。没有人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前往哪里,连凯文自己也不知道。

他握紧方向盘,轻声说到;

“主,请救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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