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于黄昏中遥望不知何方之物】
走在路上的时候,居然被后辈采访了。
哎呀哎呀,不知不觉也活到了能被人称为“前辈”的年纪呢。这样想着。
“说起来的话,所谓的采访,是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号哦,少年。”
凯笑着说道。
笑,这个动作。
并非是因为愉悦或是感慨什么的,而只是一种刻意训练后产生的习惯。
要说起来为什么的话……
“啊,不好意思,我是新人,是《龙之信条》的见习记者的说,名字叫……宾尼。”
《龙之信条》,嘛。
这么说来的话,倒是有所了解。“注重细节的求是派新潮报纸”,是这么自称的。
“哎呀哎呀,是宾尼啊。那么,想知道什么呢,小宾尼?”
同样刻意训练过的听起来温柔而有磁力的声线,这样说着。
宾尼的脸变得像头顶上乱糟糟的红发一样红。
“第,第一个问题!前辈,为什么会自称为‘苍之伪物’呢。”
虽然害羞但是努力要完成任务……的样子。
于是凯笑着问。
“这个啊。亲眼见证的话会比较好吧?呐,朝我放你最强的魔法。”
“诶,真的可以吗?”
宾尼的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
可爱的孩子呢,这样想到。
“哎呀哎呀。我这样的美男子,都是很强的哦。全力以赴吧,宾尼。”
“那就不客气了。火道千二百三十八式,炎刺。”
红色的火苗像长枪一般突刺。
然后被单手握住了。
“哎呀。是火呢。如果更坚强的话,会是更美丽的风景,吧。”
凯这样看着手中的火苗。
然后捏碎了。
“哇,厉害呐前辈!居然单手就……”
“不不,现在该我了。看招,火道之我流瞎编乱造式,炎姆斯特朗突刺。”
于是男**官形状的火焰从凯手上升起,然后火焰构成的男**官“跳”到宾尼脸前。
并非粗制滥造的形象,而是写真般地勾勒了每一个边缘,甚至连筋的跳动也是写实风格。
前段轻轻地舔着宾尼的脸。
宾尼目瞪口呆。
然后脸更红了。
“前,前辈!变态啊!风纪部,风纪部!这里有变态诶!”
“哎呀哎呀。其实我也是风纪部的,内部处理会比较宽松啦。再说了,男人变态有什么错……”
“先把那个东西收起来啊!”
黄昏的街道上,充满了宾尼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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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现在好一点了吗?”
“前辈,真是个恶劣的人呐。”
坐在咖啡厅角落里吃着冰淇淋的宾尼这样说道。
“用冰淇淋来赔罪”。这么说着,半强行地把自己拉到这里的是凯。
确实是清净的地方。大概是因为装修风格过于另类,顾客稀少吧。
毕竟把黑色的反大六芒星阵堂而皇之地花在地板上,天花板上却是画着血腥的宗教审判场景,这样的咖啡厅,或许顾客稀少才是正常的。
不过冰淇淋很好吃倒是真的。话说咖啡厅里有冰淇淋也是罕见啊。这样想着。
“哎呀哎呀,所以说,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的。”
“你是怎么会养成这么糟糕的习惯的啊!”
“哎呀哎呀,这个嘛。”
凯摆出一副沉思的表情。
然后清了清嗓子。
“以前的时候,我在天上人间训练的时候,看见窗外许多没钱的魔法师在悄悄保养大剑,就学会了……的说。”
“以前的时候,我喜欢按照教科书一丝不苟地用魔法呢。总觉得,教科书上的就是经典,一点不敢改动呢。后来每次我使用教科书魔法的时候,我那个自称黄色仙人的师父就会弄这么一手,到后来我也染上了这个恶习……的说。”
“以前的时候,我右手是能抹杀所有魔法的存在,为了防止伤害重要的友人所以用这个方法把手封印了……的说。”
“以前的时候,我所在的地方,小麦亩产一千八,为了……”
“请停下吧,前辈,我大致明白了。”
宾尼的脸上满是无奈地表情。
“真是的,不想说可以说秘密之类的不就可以了,非要这样吗。”
于是凯拍了拍自己的头,恍然大悟道。
“啊,对啊,这么说来的话其实是秘密的说。”
宾尼无奈地笑了。
“那么,下一个问题。三年前的五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前辈。”
凯皱起了眉头。
一瞬间,空气凝滞了。
宾尼感觉自己似乎被探针刺穿了心脏。
这就是身为准六级魔导士所具有的实力吗,这样想着。
“哎呀哎呀。五月,嘛。怎么会想到问这个?宾尼,你知道多少?请认真回答哦。”
宾尼面不改色。
“五月的时候,前辈退出了耀炎之心,对吧。”
“啊,那个啊,我们那时候轰轰烈烈地吵了一架,有的人走远了,有的人留在原地,只是这样而已啦。每年不都有不少工会……”
“但是,耀炎之心的副会长,去了哪里呢。”
于是凯沉默了。
“官方原因是事故吧。但是是何等的事故,能奈何那位大人,这点我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呢。”
于是凯的微笑消失了。
“想知道这个答案的,是你呢,还是……”
“是《龙之信条》的意思呢,凯前辈。啊,会长说了,不一定要回答的,因为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是这么说的。还有,我们这里有丰厚的报酬哦。”
“抱歉,并不缺钱,我们……”
“是情报。有关某个存在的哦。绝对是你想要的,以龙之信条的名义。”
宾尼从怀中掏出了某样信物。
凯深吸了一口气。
“哎呀哎呀,还真是,无法拒绝的条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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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尼手捧着作为赠品的马卡龙,转着圈跳着跑走了。
就像个普普通通的孩子一样。
走远了。
凯长舒了一口气。
“真是可怕的孩子啊。”
是少女的声音。
这样说着,像是背景一般没有存在感,一直擦着杯子的店员小姐抬起了头。
“哎呀哎呀。长江后浪推前浪,那个家伙是这么说的吧?虽然不明白长江是个什么,不过听起来倒是一股悲凉感呐。”
“同感的说。这年头的孩子们真可怕呐,凯先生。我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唱着歌玩泥巴呢。”
于是凯笑着摇了摇头。
“哎呀哎呀,艾尼斯,那可不是孩子呢。”
“诶?”
少女诧异道。
“红色的头发。不畏惧火焰的皮肤。右手起手的施法习惯……”
“不就是炎之贤者家的孩子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于是凯恢复了训练有素的虚假的笑容。
“但是,那时候活下来的人里,没有这个家伙哦。我可是对我的记忆力十分自信呐。”
“无关的事情怎样都好吧?比起这个,刚才的东西,有多少可信度呢?”
“六成,不,七成。毕竟是龙之信条啊。”
龙之信条。
“注重细节的求是派新潮报纸”,是这么自称的。
但是。
“同时也是业界有名的情报商哦。一群鬼鬼祟祟的家伙,不过还算讲信用……别这么看我,‘那位大人’就是这么说的。”
于是艾尼斯惆怅地望着天空。
“那位大人,如果真的还健在的话,到底在干什么呢。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呢。”
“哎呀哎呀,如果是那位大人的话,肯定是有自己的思量吧?”
艾尼斯也只好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如果‘他’的足迹仍然在蔓延的话,我们也没有道理停滞不前吧。”
坐在柔软的椅子上,抬头仰望窗外明黄的天空,苍之伪物欢快地说道。
挂着伪物的笑容,用着伪物的声音,口癖也是伪物的伪物。
期待着再次见面。
唯独这份心情,是真实的。
凯高兴地哼着走掉的小夜曲,于黄昏中遥望不知何方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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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黄昏中遥望不知何方之物。
这并非某个人的权利,也不只是某个人的习惯。
黄色是记忆的颜色,是人类的共识了。
旧书信,老相片,太多记忆的承载总是与黄色相连。大概是这个原因吧。
这么随意地遐想着。
在名为世界的舞台上旋舞的人们。
与在铁台上滚动的钢珠们。
相似,但却有着本质的差别。
钢珠只能滚动着,滚动着,撞上什么,被改变方向,在被停下之前继续滚动着。
“这和人有什么区别?”
那时的自己,是这么问的。
“哎呀哎呀。如果钢珠也能做到把更多的钢珠放进场,借由他们的碰撞改变自己的方向的话,那就真和人没有什么区别了呐。”
他是这么回答的。
震惊的自己落下了的杯子,被伸手抓住。
“小心呐小心。滚烫的茶水的杯子不安稳的话,何其危险呐。不过,比起只能被别人拿起或放下的杯子而言,拿的人也不算太危险吧。”
被蛇盯上了,被蛇看穿了。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压迫感。
那是只有同类的存在才能感觉到的,来自上位的压迫感。
那是第一次接触那个存在的时候,领受的教诲。
曾经不自量力地同他交手。
即便失败了,也是珍藏至今的宝贵回忆。
那是,世纪中盘的三大诈欺师的一位。已然于尘埃中悄然落幕的存在。
——曾经是那么以为的。
那么,再陪我来一局吧,诈欺师。
这样想着,嘴角不自觉浮现出微笑。
于某事某刻的某地,某房间内某人坐在某摇椅上。
侧着身体,向窗外遥望,不知何方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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