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上除了接近尾聲的足球隊選拔外,還有同學在打球的聲音,那非常熱鬧的操場跟我身處的保健室產生強烈的對比。剛才還在跟我說話的晞澄,被我的話語嚇到看著我,一時之間說不上話,而我就繼續吃雞蛋三明治。
過了一會,晞澄驚訝的問:「你……真的記得?」
我看著晞澄一臉難以置信的,把最後一口的三明治吃掉,然後說:「對啊,多虧我暈倒了,躺在床上睡了一覺,而且還夢見了我們倆小學時候。」
我看到掛在牆上的鐘,原來我已經休息了一小時了,所以便打算回教室繼續工作。晞澄看到我想下床時緊張的問:「你想去哪?」
我說:「回去工作啊,要不然又要被何sir說教,而且我也不能只顧自己休息,把工作全都拋給明慧跟阿龍的吧?」
晞澄攔住我說:「慢著……你才剛醒過來欸,而且你不是不舒服嗎?」
我說:「我已經休息了一小時了,已經好多了。」
晞澄擔心的說:「可是……」
我打斷了她的話說:「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就一起吧,然後陪我回家……還是直接連晚餐都在我家解決吧。」
我說完後就一邊發短訊給媽媽一邊回教室,而晞澄則跟在我後面,當我打算坐升降機回教室時,晞澄阻止我說:「喂,誰說學生可以使用升降機的?」
我說:「都放學了,沒有人管的啦。」
晞澄說:「我是領袖生隊長欸,只要給我看見有人違反校規,我都會阻止。」
我看著升降機旁邊的樓梯無奈的說:「教室在四樓欸,你不會是打算讓我這個病人爬樓梯吧……」
晞澄說:「對啊,頂我扶住你上去咯。」
我歎了口氣說:「唉,好吧,我們上去吧。」
回到教室後我看到阿龍跟明慧一邊做壁報的工作一邊聊天,平時不常跟女生說話的阿龍現在跟明慧有說有笑的,本來我以為他們只顧著說話而工作散漫,但我看到壁報板上已經釘好何sir準備的顏色紙。
我走過去說:「進度好像不錯啊,辛苦你們了。」
阿龍看到我後緊張的問:「你沒事吧?我聽明慧說你暈倒了,怎麼會這樣啊?剛才上體育課和選拔賽時還好好的。」
我坐下來說:「呃…可能是因為沒吃午飯,餓壞肚子吧。而且我的運動量還這麼大,所以一時緩不過來。」
阿龍說:「都叫你要好好吃飯的啦,可是你非要用盡午飯時間來做作業。」
我拍了拍阿龍的肩膀說:「你不懂啦,從前我背棄了一個重要的承諾,所以我這次一定要說到做到。」
阿龍無奈的說:「對對對,我不懂,你最懂了。總之我告訴你,下次不能再這樣了,不管你有多忙碌也好,飯還是要好好吃的。」
我隨便回答了阿龍後,明慧笑著說:「阿龍就像是阿風的母親一樣。」
我說:「對了,你們在幹什麼?」
明慧說:「在你休息的時候,我跟阿龍已經把一些顏色紙和我們的班牌都釘到壁報上了,然後就想說這樣好像太過單調了。然後阿龍就提議,我們可以在班牌下面再造一顆樹,然後把我們跟何sir的照片都釘在樹上,就好像家族樹那樣。」
我認同的說:「可以欸,想不到阿龍你有這麼好的想法欸。」
阿龍說:「當然啦,你快點幫忙吧。」
我拿起明慧剛畫好的大樹的紙,然後拿著剪刀開始把大樹剪出來。就在此時晞澄說:「我來幫你吧。」
她沒等我回答就著手工作,很快我們就剪好大樹還把它釘到壁報上,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今天先做到這吧,明天再繼續吧。」
阿龍說:「好啊。」
到了校門前我跟阿龍說:「你啊,記得把明慧安全的送回家啊。」
明慧又露出招牌笑容跟阿龍說:「那就拜託你咯~」
跟他們告別後,我就和晞澄踏上回家的路上,我跟晞澄說:「晞澄,今天謝謝你幫了我啊,而且還買東西給我吃。」
晞澄並沒有回答我只是默默的跟在我後,我又說:「對了,我暈倒了這件事你千萬不要跟我姐說啊。」
晞澄問:「為什麼?」
我說:「你也知道的吧,我姐最疼我的了,如果讓她知道我今天暈倒了,我一定會被她煩死的。」
晞澄問:「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因何事惹我生氣啊。」
我說:「吃完晚飯我再告訴你吧。」
沒錯,時間關係我跟晞澄已經回到我的家。當我一進家門便說:「我回來了。」
晞澄在我說完後便說:「打擾了。」
我媽一看到晞澄後便熱情款待的說:「澄澄你來了,快進來坐吧,黃傲風!你脫完鞋就走開啦,別傻站在門口擋住澄澄。」
我無奈的說:「媽……你對我跟晞澄的態度真的是天與地欸……」
我媽聽到後停止跟晞澄說話,而是瞪著我說:「你每天都能見,我用得著對客人一樣對你嗎?而且澄澄就像我的女兒一樣。」
正當我想抱怨時,我姐像賴那的速度一樣撲向我,她把我緊緊摟住說:「風風,歡迎回來啊~」
嗯~還是姐姐對我最好,不管怎麼樣她都會疼我。晞澄看到我姐後便向她打招呼說:「若凝姐你好,我又來打擾你們了。」
我姐一看到晞澄後便馬上把我推開,然後撲向晞澄說:「澄澄歡迎你啊~來,我們進去聊天吧~」
晞澄說:「可是……我還是幫阿姨忙準備晚飯吧。」
我媽說:「不用了,澄澄你就跟若凝進房聊一會兒吧~很快就可以吃晚飯了。」
當我姐牽著晞澄的手進房時,晞澄回頭看著被拋棄的我說:「那個……若凝姐,你把阿風就這樣拋在那不管他……這樣真的好嗎?」
我姐說:「可以啦~不用管他的。」
我姐說完後便把晞澄拉進房間,而被拋棄的我也只好回房更衣,我媽說:「黃傲風!換好衣服便過來幫忙啊!」
唉~都不知道我跟晞澄誰才是你們的親孩子……我無奈的回答:「我知道了。」
當我們吃完晚飯後我便送晞澄回家,而且這次是我主動說要送她回家,因為我想跟她單獨談一談。在回她家的路上,我同樣的去雜貨店買了一瓶蘋果綠茶和一瓶維他奶,我把維他奶給了晞澄後便去了附近的公園。
我們分別坐在秋千上,晞澄問:「吃完晚飯了,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我打開蘋果綠茶然後喝了一口說:「首先我要跟你道歉,對不起……這些年以來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
晞澄問:「你有做錯什麼是需要道歉的嗎?」
我說:「小學時候……我明明答應過你的……可是我卻輕視我們之間的承諾,什至我把它打破後還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那時候,我只是覺得不就是一枝筆而已,就算我弄丟了你也不會生氣的……」
晞澄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看著我。我繼續說:「那時候我不曾想過那枝筆對你而言,是有多大的意義,什至這些年以來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今天我躺在保健室的床上想起這件事,還想起那枝筆是你奶奶送給你最後的……生日禮物。」
晞澄把視線從我身上移開,她喝了一口維他奶後問:「那我的筆現在在哪?」
我說:「對不起……那時候我考完試回到家後,把筆隨便放後……你也知道我的房間有多整潔吧……所以不見了。」
晞澄說:「就是說,你把我的筆弄丟了,而且是永遠都找不回來?」
我說:「真的很對不起……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的保償你的,所以你能原諒我嗎?真的很對不起。」
晞澄聽完我的話後便從秋千上起來然後離開公園,我馬上跟上去。途中晞澄都沒有說話,我想她應該不會原諒我的吧,我一路走在她後面,很快就到了晞澄家的樓下大堂。
我本打算目送晞澄進升降機後便回家,怎料晞澄突然轉過身來對著我說:「每天一包維他奶。」
我不明所義的問:「什麼?」
晞澄走到我面前,然後露出以前小時候那天真可愛的表情說:「我說每天一包維他奶啊。你不是把我的筆弄丟了嗎?其實我生氣不是因為你弄丟了我的筆,而是你背棄了我們之間的承諾,而且你還輕視它。這麼多年以來我只是想聽到你的一句對不起而已,而且今天你這個傻瓜,居然因為答應了我一定會完成語文科的假期作業,真的連午飯也不吃,還因為肚子太餓而暈倒了!?你知道我那時候有多擔心嗎?」
我說:「我……」
晞澄放了一隻手指在我的嘴上說:「你都做到這樣了,我能不原諒你嗎?還有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這麼傻了,就算你不敢找我問功課,你也可以找明慧啊。」
我說:「我答應你,晞澄,我以後會好好吃飯的。那你是原諒我了?」
晞澄交叉手放胸前說:「我是原諒你了,但是你弄丟了我的筆也是要受罰的,所以作為交換你要每天買一包維他奶給我。」
我笑著說:「當然沒問題啦!」
晞澄說:「好了,謝謝你送我回家,你快點回去休息吧,要不然明天又要遲到的。」
我說:「好,晚安。」
晞澄臉帶笑容說:「晚安了,阿風。」
跟晞澄道別後我就回家了,才剛回到家我就收到晞澄發來的簡訊:風,你回到家了嗎?
我看到後笑了笑便回覆她:我剛到家了。
回覆晞澄後我便打開手機的音樂播放器,一邊聽著Aimer的歌一邊洗澡。洗完後我回到房間就看到我姐正坐在我的床上玩手機,她完全把我的房間當成是自己的房間,因為她還帶了零食進來吃……
我說:「姐,你在我的床上玩手機是沒問題啦,但你能不能別在上面吃零食呢?」
姐姐說:「沒關係啦~欸,說說你跟澄澄的事吧,聽說你記起了你做了什麼惹澄澄生氣了。」
我把事情經過都告訴了我姐,當然我沒有告訴她我暈倒的事。我姐說:「挺好的嘛,你跟澄澄終於和好了。」
我說:「對啊,接下來我可以專心的練球,今年我一定要拿到學界足球比賽冠軍!」
我姐說:「加油啊,你一定要進球得分啊。」
我說:「你放心吧姐姐。」
我跟聊了一會兒天後她便回到房間了,我也關燈睡覺了。第二天早上,燦爛的陽光在兩道窗簾之間的空隙間照了進來,而且還不留餘地的灑在我的臉上。這道陽光就是我每天的第一個對手,我熟手的拿著搖控器把空調調大一點,然後把被子蓋過頭。
這一天出奇地沒有母親的怒吼,也沒有姐姐溫柔的聲音叫我起床啊……算了,可能是因為還沒到時間吧,我還是再睡一會兒好了。就當我打算再睡一會兒時,有人毫不猶豫的打開我的房門,然後利索的拉開兩道窗簾,最後再把我的最後一道防線-被子拉走。這個人非同小可,在短短一瞬間就把我辛辛苦苦設下的防線全部摧毀。
被沐浴在陽光之中的我說:「來……來者何人啊……」
晞澄說:「起床了黃傲風。」
我聽到晞澄的聲音後慢慢的打開眼說:「你怎麼來了?」
晞澄說:「來叫你起床啊,今天我不用當值。你啊,不能再繼續踩點到學校的。」
我坐在床上懵懵呆呆的看著牆壁說:「跟陳訓導的勝負是我每天的活動之一。」
晞澄說:「你這樣總有一天會遲到的,所以我要在你鑄成大錯之前,幫你改掉這個壞習慣。」
我拿起手機看,發現今天比我平時起床還早了一小時,我說:「晞澄……現在7點還沒到欸……讓我再睡五分鐘吧……」
當我準備再躺到床上時,晞澄把我抓住說:「不行啊,五分鐘又五分鐘,這樣下去就沒完沒了的啦。」晞澄把我拉起來「快點去梳洗一下把。」
我無奈之下只好乖乖去廁所梳洗,站在鏡子前我打了哈欠,眼眶帶點淚水……說起來,在保健室裏校花到底為什麼哭泣呢?總覺得有點在意……我梳洗好換上校服後便走到大廳,飯桌上竟然擺放好早餐!?
我坐下後我媽說:「很久沒有試過這麼悠閒的吃早飯了,這多虧了澄澄幫我叫阿風起床。」
我姐說:「對啊,平時不管是媽媽還是我,風風都會磨蹭到最後一刻才起床的。」
晞澄把一杯熱可可放到我面前後說:「這沒什麼的,你們常常讓我跟你們一起吃飯,這點小事情就當我報答你們的一點心意吧,而且以前小學的時候,我也是這樣叫阿風起床的。」
我媽說:「真的謝謝你啊澄澄。」
我姐姐看到我只有一杯熱可可便問:「對了,媽媽你怎麼不做風風那份早餐?」
我媽媽說:「我是有做的,但是澄澄來了之後,她在幫我做早飯時跟我說阿風早上不太喜歡吃東西,所以我便把他那份給澄澄咯。」
聽到媽媽的話後,我才知道原來晞澄這麼了解我,連我不喜歡吃早餐也知道,相反,我好像不怎麼了解我這位兒時玩伴……
我姐恍然大悟的說:「啊~所以你就泡了一杯熱可可給風風咯。」
我媽說:「這是澄澄泡的,不關我事啊,而澄澄還泡了茶給我們啊,你手上那杯就是澄澄泡的。」
什麼!?晞澄也太厲害了吧……我問:「晞澄,這可可你是怎麼泡的?為什麼跟我平時自己泡的感覺不一樣?」
晞澄說:「秘密。你快點喝吧,喝完我們就回學校咯。」
我看了看掛在鐘顯示才剛7點鐘,我說:「才7點欸,這麼早回去幹嘛?」
晞澄一臉正經的說:「預習啊,還有,你的英文假期作業完成了嗎?今天就要交給老師咯。」
晞澄剛說完我媽就瞪著我說:「黃·傲·風!怎麼回事?你還沒完成作業嗎!」
我嚇得馬上把可可喝完,然後拿起背包穿好鞋子說:「呃…那個,晞澄,我們快點回學校吧。」
晞澄笑了笑後說:「阿姨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教阿風學習的,我們走了。」
我媽說:「謝謝澄澄,路上小心啊~」
我姐在我跟晞澄的臉上各親一下說:「路上小心啊~」
在回學校的那條大直路,也就是平時我作最後衝刺的路上,我一邊練習點球一邊走,晞澄說:「欸,你別踢了,一會兒不小心弄到別人就不好啦。」
我說:「放心,我是學校的神射手啊,怎麼可能會失手呢?」
晞澄說:「但是你控球的能力好像沒有阿龍好啊?」
我說:「是沒有他好,但是說到射門,在學校我認第二誰敢認第一。」
在我點球時,我看到陳訓導走在我前面,晞澄便上前打招呼:「陳訓導早上好。」
陳訓導看到晞澄後說:「晞澄同學早……」
陳訓導注意到跟在晞澄後面的我,我說:「早啊~」
陳訓導馬上跑進學校,我跟晞澄走進後,晞澄問喘大氣的陳訓導:「陳訓導你沒事吧?」
我說:「他一定是被我嚇跑了吧~」
陳訓導看了看手錶確認時間,我笑了笑說:「不用看了,今天我超早就回到學校了。」
然後走到校務處取班房鑰匙回班房,晞澄跟陳訓導道別後便跟在我後面。進到班房後我回到坐位上,晞澄則把燈和空調打開。
我說:「啊~超爽的,你有看到剛才陳訓導看到我的樣子嗎?他以為自己遲到了,笑死我啦~」
晞澄說:「雖然陳訓導剛才的表現是挺滑稽的,但你也不用這樣笑話他吧。」
我說:「這可不行,我從沒見過這麼好笑的他,當然要嘲笑他一會兒啦。」
晞澄說:「好了,你快點把作業拿出來吧,今天英文課在午飯時間後,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完成它。」
晞澄說完後我就乖乖的拿出作業,在晞澄的教導下,我在早會之前就把作業完成了三分之一。不得不說,晞澄雖然不是年級第一,但也是前十名的人,而且她很會教導別人,我為我擁有這麼一個兒時玩伴自豪。
不久後阿龍,明慧他們都一一回來了,然後也響起了早會的鐘聲。何sir進來後一如既往的替我們點名說:「阿風應該待會就會來了吧。」
我說:「對啊,他告訴我他差不多到了。」
何sir說:「好,謝謝你,阿風……慢著……」何sir看到我後驚訝的說:「阿風!?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說:「我一早就到了。」
何sir說:「真沒想到,你竟然有不踩點到校的一天。」
我無奈的說:「你不是有事要宣佈的嗎?」
何sir說:「對了,我們跟B班的宿營時間已經決定了,就在這個月最後的星期四,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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