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在了解到这一切之后，奥菲莉娅也不由得沉沉的叹了口气。这就是末世下会发生的悲剧，不仅仅是出现在这两名少女的身上，也出现在所有曾经在废土之上挣扎过的人们身上，少女们绝不会是最后一个，也绝不是第一个。
如此比较下来，少女们倒还算是运气好的了。
因为绝大多数的人根本就撑不到布伦希尔德那短暂的苏醒，据薇尔莉特与希尔雯她们的说法，在人类的世界遭受邪神兽，也即鹭她们刻意的袭击之后，各种各样因为以太出现而扭曲的怪物四处横行，不少原本是善人的人也因为这过于冲击的力量而精神崩溃，彻底的走向自灭或者是变成那位教师一般，变成只会掠夺生命的怪物。
本就是战后的废墟，人类几乎都找不到什么完整的建筑或是武器，在这些怪物们的面前几乎没有可以依靠的优势，因为对比起这些怪物而言，人类实在是太过渺小了，无论是在力量还是在大小上。
不少躲进深山的人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那些留在平原之上的人类绝大多数都要疲于奔命，因为对他们而言根本无险可依，巨大的怪物又或者是那些人形的怪物在平原上想要找到人类不亚于是在黑夜里找到萤火虫。
少女们之所以能够在没有力量的时候活下来，是因为她们找到了一处能够藏身的洞窟，冒着生命摸清楚了那些怪物出现的时间与消失的时候，这才能在末世初期生存了下来，但她们的处境也不好，那些日子的东躲西藏让她们面黄枯瘦，几乎都快要走不动路了。
布伦希尔德的苏醒，固然有着鹭的以太文明在背后作祟的缘故，但也有着她自己的目的，为了能够让自己在这个时代重新复活，布伦希尔德将自己的力量化作了一枚枚的以太种子，植入到这些身处于绝望之境的少女们的身体中，让她们成为了现如今的“女武神”。
这种堪称是拔苗助长的方式固然不好，因为强行植入了布伦希尔德的以太种子，几乎就断绝了这些少女们未来通往强者之路的道路，甚至随着少女们使用以太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们会在各个方面都越来越接近于布伦希尔德，或者说是越来越与布伦希尔德相似。
在奥菲莉娅等人看来，这的确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因为在越发残酷的未来里掐断了少女们继续前进的道路，和推迟她们的死亡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区别。但对于身处于绝境之中的少女们而言，就比如眼前的两名少女，当时都已经半个身子进入死亡世界的她们，布伦希尔德的力量不亚于是一道福音。
想到这里，奥菲莉娅就又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时代的古时，曾有古人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如今看来天地或许就是这个世界的根源，也只有根源的力量才能够配称得上是古人们心中所谓象征了一切的“天地”。
这句话的意思是：天地看万物和那个丢掉的草狗一样，并没有对人特别好，对其他的万物特别差，可倘若当真如此，为什么每一个敢于踏足宇宙深处的文明最后都会被所谓的“天地”给击溃?
甚至击溃还不够，这接二连三的袭击，为的就是收割这些文明的生命，像是想尽了办法要来掐灭文明的火种，如果说天地当真是那么“中立”，“公平”的玩意，那么根源究竟是为什么要一直追杀着这颗星球上的文明直到如今?
鹭她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个引子，最终的目的还是让布伦希尔德苏醒，让那个曾经的虫族女皇苏醒借此来终结她们数亿年以来的星空漂流，一切悲剧的源头皆是这所谓的根源。
这也正是让奥菲莉娅所困惑的地方，如果根源真的强大如斯，那它何必还紧紧的盯着地球上面的文明不放?宇宙之大，奥菲莉娅相信有可能接触到以太的文明绝不会只有地球文明这一个幸运儿，但为什么他们始终没有出现?当初的鹭甚至都会得到根源的扶持，对以太的理解达到了常人难以抵达的境界。
可当鹭走出了地球，带着庞大的文明向着宇宙的深处走去之后，根源所还给他们的，是无尽的毁灭与战争，是足以灭绝文明的可怕力量。如果要让奥菲莉娅来评价，那么根源在她眼中真的就像是个老奸巨猾的食人魔，让人类接触到以太文明不过是笑面相迎的部分，接下来等到人类真正掌握了以太之后，就像是养肥了一般，终于可以吃了。
如此想来，不禁让奥菲莉娅有些背脊发寒。
“真是辛苦你们了……没事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回来了。”
奥菲莉娅轻柔的抚摸着这两名少女的背，尽可能的让她们能感到舒服一些，看到奥菲莉娅的出现自然是让这对少女一时间有些激动，回忆起当初还在四处逃亡的时候的日子，少女们一时也是情难自禁，泪水就不由得涌出了眼眶。
经历了今天的突变，少女们也是心身疲惫，靠在奥菲莉娅的怀中一时间也是不自觉的睡了过去，身体上的疲惫与精神上的疲惫一同袭来，再坚强的人也顶不住这样的疲惫，奥菲莉娅让希尔雯先把两名少女带下去，她起身走向营地，在尽量不被女武神们发现的情况下向着女武神们望去。
当然，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女武神能够发现奥菲莉娅了，如今地球之上的最强者莫过于是奥菲莉娅，其次就是希格德莉法，就算是希格德莉法想要发现奥菲莉娅也是要花费一番力气的，更何况今天希格德莉法才受了伤，同样也需要休息。
如今的营地里，靠着剩下的材料勉强为女武神们支起了几个大帐篷，让女武神们好歹有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休息一番，但条件也说不上有多好，顶多是每人能有一张毯子，或是两人盖着一张毯子倚靠着睡去。
“怎么，奥菲莉娅，心里又过意不去了?”
乌若波洛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奥菲莉娅的身边，她虽然是如此说着，但语气里更多是无奈与怜悯，随着与奥菲莉娅的联系越来越深，乌若波洛斯也不知道是自己过往的记忆在逐渐复苏还是受到了奥菲莉娅的影响，自己也开始变得重视起人类的存在来了。
“是啊，我都在想，究竟是我们的错还是根源的错……是不是我们真的不走到以太文明的水准，根源就不会来毁灭我们的文明了?可这样的想法也未免太可笑了，如果根源迟早有一天要毁灭我们，没有以太的我们又算是什么，蝼蚁吗?”
说出“蝼蚁”二字的时候，奥菲莉娅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她发现这个世界还真的是一个巨大的循环，当初她还在自己的时代中，作为一个勇者前进的时候，人类之所以会碰上魔族的入侵，就是因为人类的力量与技术都在飞速发展，这才无意间链接到了魔族所处在的位面，为人类世界招来了毁灭性的打击。这些都是当初人类世界对于魔族的推测，也是大部分人比较认同的一种说法。
可当奥菲莉娅接触到莉洛她们的世界才明白，魔族早早的就走在了人族的前面，魔族无论是力量还是技术，早就已经甩开了人类一大个阶梯，甚至魔族的文明都已经摆脱了原本的封建奴隶制，朝着更加先进的方向走去，人类的坐标也早就被魔族所掌握，实际上根本不是因为人类的链接而暴露了人类位面的坐标。
那么，魔族的到来究竟是必然，还是因为人类的高速发展所带来的偶然呢?
“这个问题我也没法回答，借用过去这个世界上一个疯狂的作家的话来说，人类的求知欲只会为人类带来毁灭，真正的幸福反而是无知。虽然我也觉得这句话没什么道理可言，但他似乎无意间已经说明了地球文明这无数个纪元发展以来所碰上的一切。”
乌若波洛斯摊了摊手，这句话的确没什么道理可言，但他却偏偏从某种角度解释了根源究竟为什么会袭击地球文明，还如此的持之以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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