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琳哭昏了。
在巴比伦塔的坍塌中，龙马踩着碎瓦砾逐步向下。
在断桥的对面，是特斯拉的红色泰坦，与浸在血泊之中的钥匙。
龙马看到了，怒火重新冲上心头。
“奥托！奥托！！奥托！！！！！！！！！！！！！！！！！！！！！”一拳挥出，却像是打在墙壁之上。
龙马压下心头的痛苦，摸索着。是西琳设下的时间屏障。
“单方向的么。”这个圆柱形的结界。包围了以巴比伦塔为圆心周围的大片区域。巴比伦塔背后的土地，与这片断崖之间，只有这座桥，如今，桥已经碎成身下彭拜的河流声，而对面，只剩下这伸出的十几米的断桥。而这边的地面，在圆形的结界内只有这一点。
“对面，太远了。”龙马第一次体验到力量几近枯竭的感觉。这飞跃这一公里天堑的幻影剑都无法准备。
龙马抚摸着这结界，自己是完整的时间之力，而作为结界主人的西琳，只剩下被自己剥夺后的残渣。相信自己还是有这份能力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龙马则抓住一处间隙，尝试着强行破解。
时间不长，西琳醒了过来。
“你在做什么？”西琳看着龙马将长刀插入自己设下的结界之中。
“离开，这个单行道。”“这种事情喊醒我我不就给你解开了么，退开。”西琳崛起小嘴，貌似对龙马这种无视她这个家主的行为表示抗议。
“被人改造了，但是不是什么大问题。”对于无法直接解除，西琳做出了自己的结论。
西琳左手按在结界上，而龙马则是观摩着手中西琳的右手。
纤细而完美，和她过去一样。
“变态！”“啊...”西琳扭过了头，然后回头继续破解。
“西琳，出去之后，你还要复仇么？”
“这个世界，是那些坏人多，还是好人多？”西琳的反问让龙马停了一下。
“好人，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的。”
“那我就不复仇了。作为回报，你要带我去各种各样的地方，我从小就是孤儿院和实验室，都没去过别的地方。”
“好，我答应你。”龙马也开始想象起，他带着西琳，还有芽衣，回到花海的场景。
“还要吃好吃的！那个葡萄！还有蛋糕！还有糖果！水果糖！牛奶糖！”
“好，我答应你。”龙马脑海中，浮现出西琳和芽衣抢零食时的下午的景象。
“我要新衣服！这身白色的蠢衣服实在是穿腻了！我要穿好看的小裙子！”
“好，我答应你。”那个时候，我是应该和西琳穿情侣装，还是让她和芽衣穿同样的呢？
“雷电龙马！”
嗯？龙马的思绪回到现实。
结界已经打开。
手心，是西琳的小手。
面前，是一枚巨大的钢铁。
向下，是西琳回头笑着，但流泪的脸。
“我爱你，媳妇儿！”
场景变幻，仿佛从一开始，那些美妙的，或者不和谐的，就是虚假的。
龙马手中，只剩下了一节手臂。
脸庞，依次铺面的光、声、风、热，告诉了他远处的蘑菇云是何物。
也告诉了他，刚才那一切，不是幻影。
虚无逐渐消失。
手臂逐渐落下。
地面逐渐染红。
皮肤留下的，不再是西琳的体温。
胸前掠过的，不再是西琳平稳的呼吸。
耳畔回转的，不再是西琳最后的那句“我爱你，媳妇儿！”
眼前停留的，不再是西琳的笑颜和14岁的美丽。
视野逐渐模糊，世界染上一片悲哀的红色。
“虽然泪腺被摘除了，但是，你还是会流泪的。”这是达尔文两年前告诉他的。
两行血泪，从龙马眼角流下。
以臂捂面，龙马跪在这片末世之中。
他弱小的声音，被核弹爆炸的声音所掩盖。
寂静。
整间酒吧都失去了声音。
电视机也不知何时失去了信号。
酒水下咽的声音，和冰块撞击杯底的声音将Jill的思绪带了回去。
“抱歉...”“没事，说出来其实更好一点。”龙马闭着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结束了么？”
“嗯，事后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一片陌生的天花板下了，是一个女人救了我，或者说回收了我，不过那都是后话了。”龙马想起了，那一头的银发。
“谢谢你。”龙马起身，付了钱之后，对着Jill笑了笑。
“嗯？怎么？”Jill一头雾水。
“你能安静的听我倾诉，我很感激你。”龙马的笑容有种吸引力。
“酒保的工作，就是这样的。”Jill将职业修养挡在了二人中间。
“嗯。但是。”从酒吧大门，走进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人。
“什么！”Jill很惊讶，从后台还走出了听到声音而慌张的Dana。
“今晚听到的，发生的所有事，都不能留到明天的太阳升起。别反抗，只是打一针而已。下手轻点，他们都是好人。”龙马走出了酒吧门口，看着招牌上的那朵白百合，龙马笑了笑。
“接下来，怎么办？龙马。”一身军装掩盖不了的好身材，军帽之下，是扎起来的白发。
“还能怎么办，接着复仇呗，奥托只是被破了‘永恒之歌’，还没死透呢。”龙马钻进了准备已久的车门之中。
可可利亚抓起裙角，也跟着上了车。
天上，下起了雨。
2000年5月1日，1点33分
学园都市·VA-11 Hal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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