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太从那通电话之后就没再联系,哪怕一点礼貌性的关心也没有。爱衣一直没有出现,只是在他和惠还在冯叔车上的时候,打过电话来,告诉他美咲已经走了。宗政只是回了一句“嗯,我知道了”,语气平淡到,好像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
惠回到家就睡下了。看样子昨晚也没有睡好,刚躺下就进入了梦乡。看惠安详的睡脸,今天的事应该没有给她造成什么阴影。这让宗政稍稍松了一口气。
接着,宗政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像平常一样开始打扫家里的卫生。整理东西,擦桌子,扫地,拖地,洗衣服……等这一切都忙完,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种可怕的空虚一下子将他淹没。
这种空虚感来得是如此突然,突然到惊心动魄,让他感到无所适从,甚至惊慌失措。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个事实——美咲真的走了,也许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慌张得转动着眼球,想要在这间空荡荡的房子里,找到哪怕一件和美咲有关的东西,却又什么都找不到。
这也是当然的。我们俩的故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出门转转好了。
宗政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外套穿上出了门。
外面的阳光还算不错,只是突然起了冷风。宗政紧了紧衣衫,顺着马路慢慢走着。路上的行人总是行色匆匆,高耸入云的高楼,瘦长的路灯,呜咽着一辆辆驶过的车辆,像是隔着一堵透明的墙壁,身处另一个世界似的。他们自顾自向前走着,像快放的电影,飞快得将他甩在身后。
这城市这么大,我这么小,走到最后,还是只有孤独陪我……
宗政茫然得打开手机,翻到勇太的号码。这个时候,真想找个人出来说几句话。可是美咲走了,总觉得和勇太也拉开了好长的距离……可是除了勇太,好像也没有其他可以联系的朋友。
还是算了。
抿了抿嘴唇,重新关上手机。宗政继续向前走着,孤独让他蜷缩着身体,在车水马龙的城市之中,他越发得不起眼了。
路边一家咖啡店门口,盛开着一丛漂亮的风信子,紫郁郁的一小片。宗政蹲下来,细细的欣赏着。有一只蝴蝶立在站在这丛风信子的顶端,似乎飞累了歇歇,静静得缓缓煽动着翅膀,在满满的紫色里十分显眼。接着它扑棱两下翅膀,重新飞了起来,固执得在这丛风信子旁绕着圈子,好像要寻找什么。
宗政就这么呆呆得看着,风停了,阳光轻柔得洒在脸上,像是一只黄猫用柔软的毛发轻轻蹭着他的脸。他特别想告诉美咲,眼前的这丛风信子有多漂亮。还有那只蝴蝶,还有温暖的阳光,还有鼻腔里萦绕的淡淡香气。这样想着,就好像美咲就这么面对面在哪儿听他说着,脸上带着端庄的笑容。他的鼻头立刻酸了一下,眼泪终于涌了出来。
这是不可能的,美咲已经去了美国。
宗政抱住自己的腿,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无声无息得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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