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抉择
鼬感到现实很滑稽。自己的一族是忍者，应该是那种行走于阴影，收集情报、破坏、暗杀之人，可是自己一族却对真相毫无把握，一无所知。不过鼬也嘲笑不了那些窃窃私语茫然失措的族人，因为自己和他们没有区别，同样的无知。未知给人带来恐惧，未知让人无法思考，过多的未知让人发疯。
没错，族人也许就是因为和村子决策层的隔阂，让一族人对重大事务都一无所知，那种无知让族人决定最后一搏了吧，起码死得明白？
宇智波鼬面临着人生中第一次重要的抉择，她已经决定要保护好幼弟，可是她并不知道该如何保护。前路漫漫，一族又命运多舛，谁又能确定走哪条才是对的呢，毕竟她只是个少女，不是神灵。
【也许神灵也看不到未来吧，要不然六道仙人消失后也不会天下大乱了。】
少女下定了决心，现在的第一要务是收集情报，只有足够的情报才能让自己看清事实，只有足够的情报才能让自己理性的思考。
姐姐正在用十分有条理地思考，而弟弟却脑子一团浆糊。不，不是那种不清醒的状态，但是却也说不上逻辑，佐助回忆着和老人的一幕幕画面，不时还出现那些图画的画面——渐渐的佐助好像明白了什么，老人想自己述说一族历史的骄傲和无奈，那就像吟游诗人咏唱故国的美丽一样。虽然佐助也不清楚想到了什么，但是佐助得到了一个结论：老人为一族而死，而且是村子杀了他。
曾经理解不了的图画故事，渐渐被捋顺，佐助甚至感受到了图画中宇智波被命运被权力玩弄的凄凉……
仇恨的种子被种下了，那是冷静的愤怒，沉默的呐喊。血脉的力量如是被激发了——那双漆黑的双眼终于透露出了鲜血的颜色，诡异的勾玉在转动。
这一切就这么默默地发生了，就像这一族一样，孤寂沉默，甚至抱着佐助的鼬都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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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存放遗体的议事堂已经没有人了。
佐助已经被他姐姐背回去睡觉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他明天还是要去上学的。
想到那孩子煞白的脸色，富岳心中十分不好受。
富岳作为一族的首领按理说不应该露出脆弱的一面，尤其是宇智波这一族给人的印象就是沉默和强大。
虽说如此，但作为宇智波一族族长的富岳却比任何人都明白宇智波族人内心的感性，正因为如此大部分才用喜怒不形于色的表象伪装自己。
今天富岳就卸下了伪装留下了感伤的眼泪。
长老死了，富岳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原因大概谁都能猜出来的。可富岳还是不明白，杀了自己的叔叔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个老者虽然当年也是优秀的忍者，可已经衰老，当年还受过不少伤。如果是为了减少宇智波的战力实在是多此一举。给予宇智波警告却又太过了。
老人德高望重，年轻时也为村子抛洒热血，得到如此下场，宇智波一族怎么可能毫无反应。
【难道……】
富岳不傻，相反的，他非常有洞察力。
村子对宇智波一族还有警备队越来越冷漠，虽然没有任何实际举措，但也没有什么联系了。每年的金钱物资都按照计划划拨，不多一点，也不少一点，公文式的对话与交流，处处透着梳理，连顾问团的席位都不再留给宇智波一族，不，甚至都没有咨询过宇智波的意见。
族人已经不能忍受这种待遇了，富岳心中也一清二楚，如此下去，不用一代，他们就要被完全边缘化，连最后的阵地警备队可能都会荡然无存。为此，他也在暗地筹备一次强硬的表态，那个计划已经按部就班的进行了几年了，一切都很顺利，可他现在却警觉到了不寻常。
【已经被发现了吗。】
不，被发现是当然的，应该是太顺利了。
【有人盼望着我们造反吗……】
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看着老人安详的脸庞，富岳心中没有为被村子发现而慌乱，而是溢满愤怒。谁会谋杀如此慈祥的老人呢，谁能忍心杀一个没有力量手无寸铁的老人？
【没有人性的畜生。】
富岳虽然愤怒，但也没有放弃理智，他积极思考着应对措施。
明月高悬，不知道过了多久，富岳离开了一族的集会地，回到了家中。
“佐助睡下了吗？”
看到从佐助房间走出来的鼬和自己的妻子，富岳问道。
“恩……”
鼬有点犹豫地回应让富岳感到奇怪。
“怎么了吗？”
“那孩子一定很伤心吧。”妻子温柔的笑容里带着不忍。
“发生了什么？”
妻子沉默了，于是富岳看向鼬。
“他一直没有哭，”鼬语气沉重，“我有点不放心，就去安慰他。”
富岳皱着眉头不知道自己女儿想说什么，人突遭大变没反应过来，确实哭不出来，而鼬确实也是最关心佐助的人，甚至比自己和妻子还关注佐助的一举一动，但也不用这么郑重地说吧。
“佐助说他想哭，可是哭不出来。”少女的小手突然攥紧了，“然后我去揉他的眼睛，安慰他，结果……”
富岳想到了一种可能，也许只有发生了那样的情况，女儿才会——
“开眼了吗……”
“是的。”
富岳心中一痛，作为宇智波族人，自然明白开眼代表了什么。自己的儿子没想到会受到这么大的打击，甚至能开启自己一族那受诅咒的血脉。
“也好，”富岳没有表达出自己的担心，“那孩子起码能有保护自己的力量了。”
“老公——”
富岳示意妻子不要继续说了，“鼬，跟我出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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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没等富岳道出意图，鼬就开口了，“我想去忍者学校当老师。”
“嗯？”中年人有点不解，他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有自己想法的女儿，而且这个想法天马行空，“为什么？”
“那样能更好的照顾佐助，”少女说到这里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她肯定很是期待那种生活，“而且，我能接触更多的忍者，”没错，比起进入暗部，那种只能服从、只能不惜一切执行命令的地方，也许进入更大众的环境，接触的人层面更多，获取的信息能更丰富，“我想那更有利于收集情报，比起接近村子的高层，我想学校能接触到更多村子里的忍者，尤其是我想知道一下村子中其他人对我们的想法。”
富岳为自己女儿的想法而惊讶，“鼬……”
“是的，父亲。”
“非常好，非常好。我去帮你运作一下。”
鼬听到自己的想法被认可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惜，鼬你不是男生——”
“不，我觉得作为姐姐更能保护佐助。”
女儿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富岳也只得苦笑，“我本来希望你去村子外游历一下。”
“？！”鼬很不解这个决定，“难道情况已经危及到……”
“没有，我想让你去村外收集情报，接触一下其他——”富岳说道，“不过我刚才听了你的想法，觉得更有建设性。让村子里的人对咱们一族有更多了解，那些混蛋肯定会有所顾忌。”
富岳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我其实是想让你找一个人，不，应该说是请一个人回来。”
“是谁？”
“三忍的纲手公主。”富岳无奈地摇了摇头，“哼——我想了很久，最后得出的结论居然是这个，我都不想承认。如果我们要摆脱这种被动的局面，最可靠的途径居然是找千手的公主。”
鼬明白了父亲的思路——让没落的千手和自己一族共同寻回荣耀。
“我会派其他人去，如果有消息的话我会亲自去拜请公主。”富岳调整了情绪，“只有放下从前的恩恩怨怨，找回纲手，我们就能将那些人一军。只要千手在，对于我们一族荣誉的侮辱就等于侮辱千手，就等于侮辱木叶的历史，而且千手真正的血脉更是所剩无几，聪明的话自然和我们站在一边。如果运气好，拉拢到一些千手的老人还有森之族的旁支，赢回一些地位会相当容易。”
鼬不得不为这个策略叹服，她之前只看到一族苦苦挣扎，好似陷入泥沼，父亲居然放弃了孤军奋战的想法，而且一下让自己看到了希望。她记起之前止水和那些来找自己的暗部甚至是三代说的话，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年纪太轻，经验不足，居然有点信服了宇智波衰落无法挽回的那套逻辑。
“独立思考——”老人说的话犹在耳边。
“什么？”
富岳不知道女儿为什么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没什么——不过，父亲，纲手大人真的那么容易找到吗？”
“自然不会。”
“那——”
“不用担心，”看到女儿的不安，富岳却很高兴，女儿长大了，考虑得周全了，“大人自然有大人的办法，宇智波家在村子那些蠢货眼里可能已经是苟延残喘，但是咱们和大名的关系还是可以用到的。”
“但——”
“回去睡吧，鼬。学校的事情我会和村子说的，我想三代这点事情还是不会为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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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佐助伸了个懒腰，眼睛被阳光刺得睁不开。
“唔——”
佐助感觉自己被两个柔软的东西挤压着，脸上还贴着滑腻的东西。一把摸过去，原来是姐姐的手掌——姐姐的……
“啊啊啊！”
“佐助——起来了吗。”
鼬睡眼惺忪的样子让佐助着迷，但是一下推开了姐姐。
“鼬姐你怎么睡在这里！”
少女又是那种轻咬嘴唇委屈的样子盯着弟弟。
“姐姐怕你睡不好就来陪你了。”
昨天和父亲谈了很久，最后鼬没有回到自己房间，而是就近就在佐助旁边睡着了。
“不要啦，我不用姐姐陪啦。”
“佐助真是小大人了。”
【阿拉阿拉，真是亲热呢，你们姐弟。】
突然传来母亲的声音，让姐弟同时吓了一跳。
“才没有！”还在傲娇年纪的佐助马上反驳道，然后被鼬敲了小脑袋。
【嘛嘛——总之快来吃早饭吧，第一天上学不要晚了哦。】
佐助嚼着荷包蛋，看着父母和姐姐，觉得昨天恍如隔世。
“父亲，那老头真的……”
“恩，你的叔祖父已经去世了。”
富岳低头看着报纸，平静地回答。
餐桌上陷入了沉默。
富岳叹了口气，“美琴，鼬，我先出门了，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办。对了，鼬，你今天就送佐助去学校吧，如果快的话就不用回来了。”
“恩？什么快的话。”
佐助听到后居然忘记了悲痛，来了兴趣。
“你到时候就会知道的。”父亲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什么嘛……姐姐，你告诉我吧。”
“不行——”
之后的早餐没有人提起死去的老人，母亲美琴也在不提醒佐助在学校要好好听课，好好吃饭，非常小心的不触及到佐助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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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你还记得吗？”
“什么？”
“昨天你的眼睛的……变化。”
“什么？”
“恩……没什么，没什么。”
“真是的，姐姐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你看，学校快到了！”
开学的日子天气晴朗，微风阵阵，十分宜人。
校门前聚集了不少新生和家长，佐助看到那些同龄人后并没有兴奋，而是紧张地握着姐姐的手。
“姐姐——”
“没关系的，大家会很友好的哦。”
“可是——”
“姐姐会去看你的，到时候姐姐可不想看到一个胆小的佐助。”
“恩！”
鼬放开了佐助的小手，虽然那一刻心跳加速，十分不安，但少女知道，要是顺利，自己马上就能又见到佐助，甚至不用等到放学。
“那就是新生报到处了。”
鼬指着一个横幅下简单铺设的桌椅说。
“人家认识字啦。”
“呵呵，那就快去吧。”
“恩恩。”
佐助虽然答应了，可是还是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鼬只是报以微笑然后挥挥手。于是小男孩一赌气就不回头看姐姐了。
【恩，奈良鹿丸。在这里。】
绑着头带鼻梁上有着疤痕的年轻忍者根据什么在核实姓名。
【漩涡鸣人，喂，你不要瞎翻名册。】
黄色头发的男孩上蹿下跳好奇地东摸西看。
【春野樱……】
还有害羞的小姑娘扭扭捏捏。
佐助慢慢靠近那个临时的办公点，他知道自己的学生时代就要开始了，甚至听到了几个曾经在图画上看过的名字。他再次感到不安，但也觉得兴奋，那是自己憧憬的忍者学校，那里有着已知的名字，也有着将要经历的未知的生活。
不管怎样，在佐助六岁的春天，他迎来了看似是那么美好的校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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