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魂离开肉体,肉体将回归大地,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生前的一切会被人评价,不论好坏。从最初的来到世上,到最后离去到头来都只是你一个人的经历,与旁人无关。
从幼年时代起,我就体弱多病,常常上医院。我总是一边打吊针,一边想到:那些病床上的床单、枕套、被套、全都是没用的装饰品。直到自己二十岁左右才恍然大悟,原来它们都不过是一些实用品罢了,而且深刻的体会到它们的用处。
学生时代的我并没有“朋友”,那时所谓的朋友都只是酒肉兄弟,最初我一直认为他们是群好人,一群难得的大好人。说实话,我这个人,坐电车会对售票员犯怵;进餐馆,瞥见悄悄站在身后等着收拾盘子的侍应生也会胆战心惊。天哪,特别是付钱的时候,我那双颤颤巍巍的手!买了东西之后,把钱递给对方,不是因为吝啬,而是过度紧张、害臊、不安与恐怖,只觉得头昏眼花,世界蓦然变得漆黑一团,哪里还顾得上讨价还价,有时甚至忘了接过找头,忘了拿走买下的东西。我根本无法独自在城市的街头漫步,只好整日蜷缩在家打发光阴。等毕了业什么都没剩下。只记得自己一味的迎合别人的喜好,充当小丑的角色,自己都觉得可笑,可悲。连个朋友有没有人认为自己在一个名为学校的监狱里,哪知道走出这个监狱后,以为自己终于自由了外面的世界是名副其实的地狱。
我参加父母介绍的工作,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远走他乡,但在我眼里,陌生的他乡,比起自己出生的故乡,是一个更让我心旷神怡的环境。这也许是因为我当时已把逗笑的本领掌握得天衣无缝,以致于在欺骗他人时显得更加轻松自若的缘故。当然,做这样的解释又何尝不可,但是,更为致命的原因分明还在于另一点:面对亲人还是面对陌生人,身在故乡还是身在他乡,其间存在着不可避免的演技上的难度上的差异。而且这种难度差异无论对哪一位天才而言——即便是对于神灵之子耶稣而言——不也同样存在吗?在演员看来,最难进行表演的场所莫过于故乡的剧场。在五亲六戚聚集一堂的房间,再有名的演员恐怕也会黔驴技穷吧。然而我却在那里一直进行了表演,并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所以像我这样的老油条,来到他乡进行表演,我喜欢这样做,喜欢他们。并不是什么马克思主义建立起来的亲密感。必然是万无一失。但到了后来我演不下去了,本来就不情愿,更不愿意像从前的自己一样迎合别人,于是我被人排挤、嘲笑最后失业。窝在家中的我,整日沉溺在动漫与漫画中。我不喜欢管这些动漫之类的叫二次元,听上去就像是在逃避一样。你以为逃到二次元你就能改变了吗?你以为二次元就像你想象中的美好吗?因为我知道它是假的,所以我才会想去看这些动漫,想安慰自己。但这样的日子终究到头了,我的父亲死了。
这世间不合理的就像以悲剧为乐的孩童一样,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父亲一生信佛,每个月初一都会去寺庙烧香拜佛祈求家人平安,但终究还是死于肺癌。因为我的缘故,父亲每日吸烟愈发严重。直到后来咳嗽声音嘶哑,逐渐消瘦直到检查发现晚期。那时我已经在家两年了,从小就受到父亲溺爱而到了现在...
我几个晚上没有睡觉,回忆起与父亲的过去,百感交集。我与母亲素来不和,“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我大概也无法在与人正常的交流,我打算自杀。
从网上找到一些出售安眠药的电话,买一些安眠药,打算死在梦里。我大概吃了十来片药,床单、枕套、被套第一次感觉到他们的用处,躺在上面真舒服。在之前我也想了很多,从能想起的年幼到高中到大专,曾经的朋友一个也没有联系过。我在高中时甚至还有个女朋友,她说我眼睛很温柔。可现在我只是个近视眼,黑眼圈与眼袋将眼睛往下扯一样。从小的性格开朗,长得很帅一直受到身边人的喜爱。但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变得惹人厌恶的呢?想着想着我闭上了眼,眼前一片漆黑什么声音也没有,慢慢的沉了下去,沉了下去。
我的身体感觉越来越烫,我不可能是吃错了安眠结果变得跟某个长不大的死神小学生一样,那样的话我会联系卖药的人,将返老还童药方卖出去造福人类。我似乎睁开了眼,眼前像地核一样的景象出现在我眼前。我从来不看那些什么重生小说,重生成了谁谁谁的。因为我感觉那些小说很蠢,但我又没看过内容不好随便评价。我的身体并不感觉火热,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实体好像幽灵一般轻飘飘的。我是无神论者,根本就不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之类轮回转生的话。像我一样的家伙似乎挺多的,我随便向一个人问道:
“这里是地狱吗?”
“貌似是”
回答的人声音低沉稳重大概是个老人吧。
“你来这多久了?能不能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我向老人问道,这老人的样子模模糊糊的周围的人也是大概这就是灵魂吧。
老人不慌不慢的说:
“我也不知道在这多久了,只知道这里的人都在排队等死。”老人苦笑了下说道。
“我们不是死了吗?怎么还等死?”
“看到那个前面巨大的球没?这里的人都排着队往里跳跟着能投胎样的,我听别人说那叫地核,整个地球的中心。我们这些家伙往里跳就跟往里头加煤一样,让它烧得更旺好让地球自己转起来。到这以后能记的事不多,也就会忘记自己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名字也记得。这也没人管事,也不用吃喝拉撒,觉得无聊了插队挤过去就往里头跳,接着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你要想走的话跟着那些往那边走的试试,反正一个也没回来过。”
老人说完接着又用说笑的口气问起我来: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死的吗?我倒是记得。还真奇怪,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到还记得!我跟你说,我是喝水噎死的!呵呵呵自己都觉得好笑喝水还真能噎死人!”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前的这人,只是问道:
“跟那些人往上走真能回去吗?”
老人懒洋洋的打着哈切说:
“怎么你想回去?算了吧!回去有什么好的?!不如陪我在这聊聊天,说说话。”
“能重新再来一次能有多好,也就到了现在失去一切失去了,失去了梦想,失去人生的意义才会觉得后悔。能重来一次还不好?”
“活着还需要意义?说这种话的人不就跟既当不上人大代表,又进不了人民大会堂,还每天谈政治的人一样吗?不都是说着好听的,其实讲的都是屁话嘛?”
确实,我之前的人生活的既没有梦想,也没有意义。甚至连一个活过的证明都没有,父母的养育之恩也没报答,自己就这么一走了之。死了甚至连个会哭的朋友都没有,毕竟自己是自杀的。不珍爱生命的人,也没有资格让别人尊敬。但即使这样我还是想再活一次,与活着的时候不同的方式再活一次。
“我会跟着那些人往上面走的,我不能留下来。即使什么也做不了,我依然想去看看。要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会回来的。”
老人的神情变得沉重了,说道:
“说起来我儿子当时不懂事,小时候就老骑我自行车。到了十七八岁也没给他买辆。那时没什么钱,别人都有新车就他没有。偷了辆新自行车。那时也抓得严,犯点小事打个架什么的就得枪毙。几几年来着我也不记得了,他也是说出去避避,等过了风头再回来,可就再也没回来过。家里从来没来信,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那年冬天也是,老伴吃完了饭说出去转转,我要陪着她,她不答应硬说自己一个人能行。外面天还下着雪,我从晚上找到早上,村里的人也出去找了她好几次都没找招。平常我们都一起散的步,她那天就硬是要一个人散,想着是要去找儿子。几天后民警跟我说在在湖面的冰上走,踩着薄冰给里淹死了。”老人叹了一口气,将头扭了过去沉默不语。
我与老人道别,但本来老人还是只字未提,是刚才却越说越伤心。也是因为我不太会说话,提了不该提的。但,老人一生经历恐怕会比这些悲惨的多,他也会乐观的面。对像我与他刚见面一样,将以前种种不幸笑着说出来吧。我随着那些人向上面走去,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见到老人是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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