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声已经拉响了很久,课间喧闹的声音早已平息下来,张轩满头大汗地在学园里寻找尤菲和希尔维亚的踪迹,但要想在偌大的滨海学园里找到两个刻意躲起来的人,谈何容易。
捏在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张轩想也没想就马上接了起来。
“有消息吗?”未等对方说话,张轩抢先说到。
“我已经问过女生宿舍的管理员了,尤菲没有回来。”电话另一边叶治昂喘着气说到。
“希尔维亚这个笨蛋,她会把尤菲拉到哪里去呢?”张轩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从林荫道那边过来的时候我看到校门那停了很多机车。”叶治昂不安地说到,“估计是蛇帮的人。”
张轩微微一愣,叶治昂的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坏的消息。
蛇帮的人有柯斯特娜引路,尤菲和希尔维亚可能离开教学楼就被跟踪了,在这中间的二十多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谁也不敢去妄加猜测。
张轩在害怕,害怕自己不敢说出口的坏消息。
“呼……”
路口拐角传来声响,心急如焚的张轩赶紧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出现在张轩眼前的是个和自己一样穿着二年级制服的女生,她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长椅上,手里拨弄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张轩微微一愣,这个抽烟的女生正是尤菲所在班级的。
记忆中这个女生应该叫奈奈丽斯·阿娜斯塔西夏,因为酷爱香烟所以和同是烟鬼的小胖有些交情,她从不参加集体活动,也不与其他人交流,因此在尤菲的班级上几乎是个被遗忘的人物,但她却是被校方隐藏真实身份的学生之一,小胖曾经说过奈奈丽斯一年四季都穿着长袖服装是因为她的手上有纹身。
无法判定是敌是友,张轩迟疑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也许是早就觉察到了张轩的靠近,奈奈丽斯漫不经心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侧面,依然悠闲地朝着天空吐出一个烟圈。
“是在找尤菲吧?”奈奈丽斯看着在空中一点点消散的烟圈说到。
“你知道尤菲在哪里?”张轩愣了愣。
“旧校区的废弃教学楼里。”奈奈丽斯转过头,仔细地上下打量张轩。
“你怎么知道?”张轩脸上带着一丝惊讶。
“现在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吧,再不快点你的女神就要被红眼睛的无口男带走了。”奈奈丽斯用手指指了指废弃教学楼的方向。
“嗯?”一提到红眼睛,张轩下意识地想到了总是带着一张扑克脸的伍索。
奈奈丽斯朝旧校区的方向歪了歪头,示意张轩快走。
“谢谢了。”张轩道谢到,迈开步子朝废弃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喂,等等。”奈奈丽斯站起身一把拉住张轩,张轩好像被个巨大的铁钳牢牢夹住一样猛地停住,险些摔在了地上,而奈奈丽斯则依然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你得想好了,去那里就会知道尤菲的秘密,而你所了解的尤菲则不可能再回来。”
张轩脸上带着惊诧的神色看着奈奈丽斯。
“只是个善意的劝告而已,如果你还想做个学生,就往回走……”
“放手吧。”未等奈奈丽斯把话说完,张轩抡动手臂,试图挣脱奈奈丽斯钳住自己的手。
“我不能把尤菲留在危险之中。”
奈奈丽斯继续说下去,她看着张轩,沉默了片刻,松开了手。
“尤菲已经没事了,最后给你一个忠告,珍惜最后这一点时间吧。”奈奈丽斯坐回到椅子上,又将香烟叼在了嘴里。
张轩看了看奈奈丽斯,扭过头朝着废弃教学楼所在的旧校区跑去。
“明明知道他会去的,我多事干嘛呢这是。”奈奈丽斯叹了口气,弹了弹指间的香烟,重新坐回到了长椅上。
所谓的旧校区,就是滨海学园在扩建之前的原址,因为借助着几大财团的财力支持,滨海学园董事会决定将滨海学园的规模进一步扩大,因此占地面积并不大的旧校区在扩建完毕后就被搁置了,一部分教学楼被推平变成了现在的内部停车场和林荫道,而剩下的部分依然保留着,等待着下一步的校区规划。
奈奈丽斯提到的废弃教学楼则是整个滨海校园旧校区最南边的一栋大楼,那里很少有学生出没,学校安保人员也很少去那边巡视,因此也成了校园里不良少年们的据点。
张轩全力在林荫道上冲刺着,那栋在空地上显得孤零零的教学楼出现在林荫道的尽头,此时张想要见到尤菲的念头占据了张轩的全部思绪,即便奈奈丽斯已经告诉自己尤菲已经没事了,但张轩还是想要第一时间见到尤菲。
就在张轩朝着废弃教学楼全力奔跑的同时,孟飞羽和她的保镖杜恩也出现在了教学楼内,他们正顺着楼梯往上走着。
杜恩双手握着乌黑的手枪走在前面,每到拐角处他都会非常小心地举起枪查看情况,而羽则不紧不慢地跟在杜恩身后。
杜恩一边往上走着,一边用余光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羽,按照杜恩对羽的了解,能遇上现在这种状况,羽的表情应该是非常兴奋才对。
“小姐,你心情很差吗?”十分钟之前杜恩就问过这个问题,但现在他又忍不住停下脚步问到。
“没有。”羽小声地回答到。
“是吗。”虽然羽的态度明显是在敷衍自己,但杜恩还是感到一丝欣慰,因为十分钟前的那个同样的问题羽并没有回答。
二十分钟前,正在停车场里和躲在车下的猫咪较劲的杜恩突然接到了羽的电话,让他帮忙找到尤菲,在简单询问羽几个问题后,杜恩直接判定尤菲是被带到了废弃教学楼里。
本想让羽呆在安全的地方,但羽执意要跟着自己上楼,杜恩实在犟不过羽,只好让羽跟在自己后面,考虑到蛇帮的人可能带着武器,所以杜恩特地从车里拿出了防卫用的手枪,但直到现在杜恩都没看到蛇帮的人,而他和羽已经快要到达楼顶的位置了。
“杜恩,我是不是太任性了?”羽突然拉住杜恩的衣角说到。
“小姐你为什么这样说呢?”
“突然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简直就没经过大脑就说出口了。”羽低声说到。
“呵呵。”杜恩突然笑出声来。
“看吧,连你也在笑我。”
“小姐,你长大了。”
杜恩的夸奖让羽突然感到心里一热,她赶紧低下头,不让杜恩觉察到自己微微发红的脸。
“其实我一直有件事瞒着小姐你。”杜恩轻叹一口气,回头看着羽。
“嗯?”羽用手挡住微微涨红的脸,抬起头看着杜恩。
“关于你的父亲和母亲……”
杜恩正要说着,楼梯上的一丝响动立即引起了杜恩的警觉,他一把将羽挡在身后,护着羽慢慢朝着楼梯口的拐角处退去。
拨开手枪的保险,杜恩将全部精力集中到了准心上,等待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人。
“等等,别开枪!”
伍索那头棕色的头发刚露出来,眼尖的羽就立即压下了杜恩手中的枪,不过伍索似乎早就知道羽和杜恩所在的位置,他只是微微停下脚步淡淡地看了看杜恩手中的枪,然后就抱着希尔维亚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与神情淡定的伍索相比,看到伍索的杜恩则显得神情紧张,和伍索那双眼睛对上的瞬间,杜恩感到了一股从心底腾起的寒气。
紧接着尤菲出现在了伍索身后,发现尤菲肩膀有些异样的羽立即绕开杜恩迎了上去。
“尤菲姐,你怎么了?”意识到尤菲的肩膀错位,羽不敢触碰尤菲,只好在一旁关切地问到。
“我没事,谢谢你。”尤菲笑着摇了摇头,脸色显得有些憔悴。
伍索在杜恩面前停了下来,杜恩似乎对伍索抱有相当的敌意,即便伍索双手抱着昏迷的希尔维亚,杜恩手中的枪也没有松开过。
“有车吗?”伍索看着杜恩,用毫无起伏的语气问到。
“你想干什么?”杜恩小心地问到。
“这里不安全。”伍索伸出手指,指了指楼上的方向。
杜恩眉头一皱,脸色更加凝重起来。
“怎么了?”羽跑过来,看了看杜恩和伍索。
“只能让尤菲小姐和你抱着的这位小姐离开。”杜恩回答到。
伍索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谈话让羽倍感疑惑,杜恩和伍索之间就好像达成了某种协议一样。
“小姐你扶着尤菲小姐,我们在楼下汇合。”杜恩说着一边收起枪,一边快步往楼下走去。
“喂,杜恩?”羽大声喊道,但杜恩却没有反应,看起来应该是必须去做的事情。
羽微微一愣,她看了看伍索,再看了看尤菲,她猜到了杜恩为何会这样急匆匆地跑下楼去。
杜恩绝对会以羽的安全作为优先考虑,能让杜恩如此急躁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羽已经处于危险中了。
羽心里微微一紧,她看了看伍索怀中满脸是血的希尔维亚,再结合伍索之前的那句‘这里不安全’,顿时明白了两人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大楼里不可能没有蛇帮的人,而现在一个都没出现,那就可能是已经被清理掉了,而在楼顶的人估计已经凶多吉少,很快出现在这里的人就会被当作攻击目标,而杜恩一定是从伍索的神色中觉察到了这一点。
继续去深究还在楼上的袭击者已经没有意义,羽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正朝楼下走去的伍索,转身从另一边扶住尤菲,协助尤菲跟上伍索的步伐。
尤菲用一种愧疚的目光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羽,默默地低下了头。
伍索刚来到底楼的玄关就撞见了匆匆赶来的张轩,喘着粗气的张轩正要质问伍索尤菲的下落,尤菲和羽就出现在了楼梯拐角处。
“尤菲?”看到脸色苍白略显憔悴的尤菲,张轩整颗心都被拧成了一团。
尤菲没有回应张轩,只是将头埋得更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尤菲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张轩。
“你没事吧?”张轩走上前来问到,他想伸出手去拉住尤菲,但刚刚抬起的手却又停住了。
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尤菲,张轩意识到了自己和尤菲之间的距离,远比想象的更大,即使尤菲已经是自己心里的那个无可取代的人,但现在的张轩依然没有勇气去面对这道跨不过的距离。
“别发愣。”伍索皱了皱眉头,示意大家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他已经听到了大楼的背面重物坠地的闷响。
“什么东西掉下来?”张轩看了看周围,显然还没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轩哥,走吧。”羽拉住张轩和尤菲,将不愿弄挪动脚步的两人强行朝楼外拉去。
停车场和这里还有相当一段距离,伍索头也不回地抱着希尔维亚朝着几百米外穿过旧校区的林荫道走去,这样杜恩开车过来时能节约不少一段时间。
“到底出了什么事?”隐约觉得事态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张轩忍不住问到。
伍索回头看了看身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张轩顺着伍索的视线往后看去,玄关的玻璃门居然自己缓缓打开了,隔着玻璃,张轩看到了一个人形的轮廓。
“那,那是什么?”张轩惊讶地叫出声来。
羽也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但与惊讶得目瞪口呆的张轩相比,羽明显要冷静得多,她明白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杜恩已经开着黑色的轿车赶到。
“小姐,赶快。”杜恩也看到了不紧不慢跟着一行人的那个影子,他赶紧下车打开两侧车门,从伍索手中接过希尔维亚放置在了后排,等待羽和尤菲、张轩上车后,回到了轿车左侧。
“你不走吗?”杜恩对着伍索大声问到。
“我得留下,不然你们走不掉的。”伍索摇了摇头。
“你想干什么,伍索!”尤菲看到伍索没打算上车,从车中探出头地大声问到,同时挪动身子准备下车去。
“喂!”
车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张轩和羽回头透过后车窗一看,叶治昂正朝着这里小跑而来。
“有个奇怪的女生告诉我你们在这里。”叶治昂看到了车内的张轩和羽,他一边喊着一边加速跑来。
意识到伍索不走尤菲是不会离开的,张轩当机立断挤开羽,从另一侧探出头对着叶治昂大吼到:“把这红眼睛的家伙拉上车!”
从未见过张轩用如此大的嗓门对自己说话,叶治昂先是愣了愣,看了看一脸急躁的张轩,再看了看全神贯注注视着废弃教学楼方向的伍索,顺着伍索视线的方向,叶治昂也看到了一个透明的影子,意识到情况似乎不妙的叶治昂立即加速,转眼间就从十多米远的地方冲到了伍索身后。
原本离自己还有段距离的叶治昂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伍索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得罪了。”叶治昂从后面抱住伍索的腰往车里一塞,顺势就把还没来及反应的伍索送进了车里,叶治昂再回头一看那个透明的影子居然已经离自己只有不到10米,叶治昂不敢停留,顾不得许多立即一跃跳进车里。
“都抓紧!”杜恩看了看后视镜里挤成一团的5个人,松开刹车使劲踩下了油门,黑色的轿车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冲了出去,将那个透明的影子甩在了身后。
杜恩驾驶的这辆车比一般的轿车要更长更宽,昏迷的希尔维亚独自占据了靠后车窗的整排座椅,之前因为伍索突然被塞进来而挤成一团的4个人此时已经坐在了希尔维亚对面的座椅上。
“大小姐都是坐这种豪车来上学的吗?”尤菲平安无事使得张轩稍稍轻松下来,他又一如既往地用玩笑的口吻调侃到。
但是车内沉闷的气氛不是张轩的一句玩笑就能扭转的,伍索蹲在希尔维亚身前小心地检查着希尔维亚受伤的部位,坐在长椅两侧的尤菲和羽都选择了沉默,将视线投向窗外,唯一例外的就是坐在地板上,还没搞清楚状况一脸迷惑的叶治昂。
“刚才那东西是什么?鬼魂吗?”叶治昂问到。
“你能看到她?”正用纸巾小心地为希尔维亚擦去脸上鲜血的伍索突然停下了动作,转过头看着叶治昂。
“你们看不到?”伍索的反应让叶治昂愣了愣。
“我只是在玄关的玻璃门开合的时候才看到的轮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张轩闭上眼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好让自己进一步冷静下来。
“那东西,应该是光学迷彩。”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的羽看向尤菲。
发觉羽正看着自己,尤菲立即埋下头避开羽的视线。
“光学迷彩?”叶治昂重复到。
“3年前孟氏企业高科技研发部开发出了单向传输光导体单元,随后就被政府要求延迟3年发布有关消息,光导体单元的样品和所有资料被军方封存。”羽不紧不慢地解释到,“后来孟氏企业得知这个项目被军方研究部门与一个叫做幻想迷彩的项目合并,得到的产物应该就是这个东西。”
“不过,那究竟是什么?”张轩一脸迷惑。
“也就是隐身衣,利用光导单元将前后光线直接映射,让肉眼无法觉察光导单元后的东西,这是一种非常先进的视觉欺骗技术,而且这么快就被用于军事了。”羽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解释到,第一次看到实物远比从资料上得到的信息震撼许多,“我们能看到那个影子可能只是因为玻璃门反射的光线恰好干扰了光导单元,碰巧看到罢了。”
“你知道这么多?”张轩和叶治昂向羽投去了惊讶的目光。
“那个穿着光学迷彩的人,是你认识的人吧,尤菲姐。”羽看着尤菲,突然提高音量说到。
“这怎么可能,尤菲怎么会这些扯上关系!”张轩愣了愣,立即反驳到。
“羽说得没错。”无法继续逃避着羽的视线,尤菲抬起头小声地说到。
张轩转过头看着尤菲,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尤菲看着张轩,眼神里写满了歉意。
在场唯一没有表现出惊讶的只有默默看着希尔维亚的伍索,他撑起身子,用手敲了敲将驾驶室和车厢隔开玻璃。
轿车已经驶出了滨海学园,正沿着沿海公路前行着,脸色稍稍缓和过来的杜恩回头看了看伍索,按动按键将玻璃降了下来。
“去这个地方。”伍索将一个小纸片递给了杜恩,坐回到了地板上。
不知所措的张轩坐在沉默的尤菲和羽中间,而叶治昂和伍索则面对面坐在地板上,另一边还躺着昏迷过去的希尔维亚,车厢被异常沉闷的气氛包裹着。
“对了,吟已经急的团团转,我打个电话给她告诉这里的情况?”叶治昂想找个话题打破现在的僵局,拿出电话对着大家说到。
“不可以。”伍索立即将手压在了叶治昂的手机上,“现在情况还不明晰,不能让更多的人卷进来,那个穿着光学迷彩的人是来清理痕迹的。”
所有人猛地一愣,伍索的话无疑是把冰冷的匕首,散发出寒气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还是等等吧。”张轩摇了摇头,表情凝重的他现在已经意识到究竟发生了多么严重的状况,他开始有些后悔把叶治昂也拉了进来。
“那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羽看了看叶治昂,轻轻叹了口气。
“相对安全的地方。”伍索回答到。
“在沿海商业街上?”羽看了看窗外,有些怀疑地说到。
沿海公路是一条铺设在滨海十公里海岸线上的公路,因为靠近海边距离滨海市区只有不到一公里,而且扩建后的滨海学园座落在了这条公路的一侧,这里很快变成了观光点和商业街,街道两边林立着一栋栋双层店铺,游客们要么驻足打量着橱窗内的商品,要么坐在路边咖啡馆悠闲地享受着柔和的日光,吃喝玩乐,游客在这里一定能找到满足自己的东西。
被滨海学园的女生们推崇至极的CC冷饮店就座落在这里,简单廉价的木制招牌,只容得下几张桌子的狭窄店面,中规中矩的室内装饰,下午2点准时歇业的怪异营业时间,覆盖整个天台的葡萄架,以及烟不离手的漂亮老板娘,这些毫无关联的要素恰恰组成了人气甚高的CC冷饮店。
伍索扔给杜恩的纸条上写的地方就是这里,杜恩按照伍索的指示转动方向盘将车驶进了CC冷饮店旁边的小巷里,一个系着围裙,将金色长发盘卷在脑后的女性已经站在小巷里,早已等在了那里。
杜恩慢慢将车停在了女性前面,女性用手拍了拍引擎盖,示意杜恩转弯进入车库。
所谓的车库其实是这栋双层小楼的一部分,昏暗的车库里充满了机油独有的味道,一辆看起来破烂不堪的小卡车停在边上,庞大的车库容得下两辆车,这也是CC冷饮店的店面只有巴掌大小的原因。
杜恩刚将车停稳,伍索已经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还未等伍索站稳,女性一把抓住伍索的衣领往自己身上一拉,将伍索夹在了自己臂弯间。
“好像跟说好的不一样,解释下如何?”女性笑着在伍索耳边低声说到。
“蒂丽丝。”伍索只是说了一声女性的名字,挣开蒂丽丝的手臂,小心地将希尔维亚抱了出来。
“嗯?”伍索的举动让蒂丽丝愣了愣,她疑惑地看了伍索一眼,用手轻轻拨开希尔维亚的头发,顿时皱起了眉头。
“啊……”蒂丽丝使劲挠了挠自己的后脑,以此掩盖脸上显露出的不安,最终发出一声抱怨的叹息。
“你真给我捡回个不得了的东西啊。”无奈之下用额头撞了下伍索,重重叹气的蒂丽丝索性掏出一根香烟叼在了嘴里,转过身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几人。
“欢迎光临我的地盘。”蒂丽丝双手抱在胸前,眯着眼睛大声说到。
“打,打扰了。”叶治昂胆怯地回应到。
发现其他人并没有出声,叶治昂赶紧看了看身边,所有人都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唯独自己似乎还没有搞清状况。
蒂丽丝笑了笑,她走到尤菲跟前,看了看尤菲受伤的地方。
“你来处理吗?”蒂丽丝回过头,伍索毫不理会蒂丽丝,准备抱着希尔维亚从车库的小门离开。
“呐……”蒂丽丝不高兴地翘起嘴唇,“在客人面前别对我这么冷淡嘛。”
“您是伍索的姐姐吗?”尤菲问到。
“咦?”尤菲的问题似乎让蒂丽丝非常欣喜,她睁大眼睛指了指自己,“我真的像那家伙的姐姐吗?”
蒂丽丝的反应让尤菲始料不及,她赶忙说到:“我只是问问而已。”
“我是伍索的临时监护人。”蒂丽丝一脸郑重地摸了摸下巴,“按这思路他应该叫我妈妈才对。”
“这母子关系还真是恶劣啊。”似乎凡是和伍索有关的东西都会引起反感一样,张轩把头歪倒一边,低声说到。
“张轩!”叶治昂赶紧拉了拉张轩。
“你似乎对伍索很有成见嘛。”蒂丽丝将香烟夹在指尖,仔细打量着张轩。
“虽然现在还搞不清状况,但发生的这些事一定和那家伙有关系。”看了眼抱着希尔维亚准备离开的伍索,张轩毫不忌讳地说到。
“呵呵。”蒂丽丝发出一声尴尬的笑声。
“张轩,别这样。”尤菲拉住张轩,微微摇了摇头。
见尤菲也在阻止自己,还想继续发泄不满情绪的张轩合上了嘴。
“要搞清状况那太容易了。”蒂丽丝带着笑意说到,“那得看你有没有胆子。”
张轩白了蒂丽丝一眼,拉住尤菲往伍索离开车库的小门走去。
叶治昂正准备跟在张轩后面,站在身后的羽突然拉住他的衣服,叶治昂回过头,羽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叶治昂发现羽有些不对劲,赶忙问到。
羽微微咬住嘴唇,拉住叶治昂衣服的手捏得更紧。
“羽?”
“笨蛋!”欲言又止的羽松开手,用力推开叶治昂,径直朝门走去。
不明白羽为什么突然生气,叶治昂一脸疑惑地看着羽跨出门去。
“小公主生气了,还不快追?”蒂丽丝拍了拍叶治昂的肩膀,用力将他往前一推,叶治昂踉踉跄跄地追了过去。
昏暗的车库里只剩下了蒂丽丝和杜恩。
坐在车里的杜恩轻轻叹了口气,用力捏了捏自己的眉间,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蒂丽丝。
杜恩感觉到了蒂丽丝身上的那一股熟悉的气息,不安与兴奋交替冲击着杜恩的神经。
将手放在轿车表面慢慢划过,蒂丽丝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
“这车真不错。”
“你和那少年是什么人?”
“这个很重要吗?”蒂丽丝轻描淡写地回答到。
“我不能让羽小姐陷入危险。”杜恩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手里还握着手枪。
“我建议你最好把枪收起来。”蒂丽丝毫不在意瞟了杜恩一眼,眼神中透出一丝寒气,“我的地盘上不欢迎拿枪的人。”
“那就告诉我你和那少年的身份。”杜恩举枪对准蒂丽丝,低声说到。
“呐……”蒂丽丝双手叉在腰间,昂起头咧开嘴笑了起来,“不听劝嘛。”
话声刚落,蒂丽丝突然往后退了一步,将身体隐藏在了阴影里,昏暗的环境让杜恩找不到目标,他顿时紧张了起来,寻找着蒂丽丝的踪迹。
身后传来一丝微响,杜恩立即转身将枪指向身后,突然颈部传来寒气,杜恩目光下移,乌黑的刀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贴在了自己脖子上。
杜恩额头沁出了冷汗,他微微转动头看向身后,脸上还挂着笑容的蒂丽丝就在自己身后。
“十多年的松懈生活让你退步不少啊,杜恩上尉。”蒂丽丝带着阴冷的笑意在杜恩耳边低语到,“现在这个样子的你可保护不了那位小姐。”
杜恩一脸惊讶地看着蒂丽丝。
“我和你一样啊。”说着蒂丽丝将抵在杜恩喉间的刀刃撤走,将右手的衣袖卷起,露出手臂上的纹身。
看到这个由老鹰和刺刀组成的纹身,杜恩猛地一愣,隔了半响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特种侦察大队……”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你的那些事了吧。”蒂丽丝坐到轿车引擎盖上,将黑刃收回了刀鞘。
“我不记得当时有你这种年纪的女兵,那时你最多和小姐差不多大。”
“特种侦察大队有两个去处,你知道的吧。”蒂丽丝伸出两个指头,对着杜恩晃了晃。
“你是隐匿者。”杜恩咬紧牙关,极不情愿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猜对了一半。”蒂丽丝回应到,“是前隐匿者。”
“隐匿者的叛逃者?”杜恩问到。
“世界在改变,隐匿者的使命早就结束了。”蒂丽丝叹了口气,抬起手将刀刃扔进了墙角的杂物堆里,跳下车朝着门走去。
“上楼吧,我还有事要处理,得拜托你照顾孩子们。”蒂丽丝回头看了看还呆立在车库内的杜恩。
通过漆黑的走廊,随着伍索打开最后一扇门,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
整洁的店面摆着几张小圆桌,而旁边的吧台后面的玻璃橱窗里摆着冷饮样品,而后面则是用玻璃隔起来的操作间,里面的制冰机还在嗡嗡作响,不大的透明玻璃门在两株吊在横梁上的兰草的映衬下显得简洁干净,而玻璃门外面,则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好漂亮……”尤菲停下脚步,拖着受伤的肩膀静静看着蔚蓝的大海。
“到楼上来吧。”伍索没有停留,抱着希尔维亚转身走上楼梯。
走过显得有些陡的楼梯,二楼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普通的住宅一样,显得很宽的客厅里摆着一张长沙发,前面则是一张玻璃茶几,上面摆满了各种杂志,而沙发的另一边则是面朝大海的阳台,阳台的栏杆下面放着各种各样的盆栽,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一株金黄色的向日葵。
阳台旁边的走廊过去就是伍索和蒂丽丝的房间,而旁边还有几间房间空着。
“先坐着,我马上过来给你处理手臂。”伍索回过头对尤菲说到。
尤菲点了点头。
“等等,处理手臂,那是什么意思?”张轩突然紧张了起来,寸步不离地跟在伍索身后。
伍索用厌烦的目光看了一眼张轩,脚推开歪歪斜斜地写着“伍索宝贝”的字样的房门,小心地侧过身子防止希尔维亚的头撞到门框后跨了进去。
伍索的房间相当简单,一张不大的单人床,一台电视,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仅此而已,不过伍索床边的墙壁上贴满的照片还是吸引了张轩的注意。
张轩刚想走进房间去看看那满墙的照片,不料伍索用脚将门往后一勾,将张轩挡在了外面。
“谢绝参观。”伍索丢下一句让张轩火大的话,把房门哐当一声合上。
“你!”吃了个闭门羹的张轩显得有些生气,但这里是别人的地盘,自己也只得把怒气憋在心里。
羽径直走到客厅面朝大海的沙发坐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看着大海。
站在沙发后的叶治昂这才发现,羽这是在生气。
硬着头皮坐到羽旁边,叶治昂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显得格外紧张。
“心情不好吗?”叶治昂小心翼翼地问到。
羽没有回答,赌气一般将头扭到了一边。
“哈,又是这种没法应付的事态。”叶治昂心里暗暗叫苦,他抬起头寻找张轩,却看到张轩将头紧紧贴在伍索的房门上,仔细地偷听着里面发出的声音。
“喂,帮帮我。”叶治昂挤了挤眉头,朝张轩求救。
“别闹,一边玩蛋去。”张轩瞪了瞪眼睛,回绝了叶治昂的求援。
叶治昂失望地捂住脸,没有张轩的帮忙,自己想要打破目前的窘境实在有难度。
“出来。”手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叶治昂猛地抬起头,羽正拉着自己的手,还未等叶治昂反应过来,羽站起身拉着叶治昂往阳台走去。
“羽?”叶治昂疑惑看着羽。
羽将叶治昂拉到阳台的角落,指了指地上,示意叶治昂站在这里。
“站好。”
“咦?”摸不透羽想要干什么,叶治昂也只得照做,站在了羽指定的地方。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羽第一次提高音量,对着叶治昂嚷到。
叶治昂则是一脸茫然。
忍无可忍的羽狠狠地盯了叶治昂一眼,双脚跳起猛地踩在叶治昂脚上,痛楚顿时让叶治昂满脸涨红。
“呆子,笨蛋,大傻瓜!”羽大声爆发出来,用力伸直身体,用脑门直直地撞在了叶治昂的下巴上。
突然遭受重击的叶治昂只觉得下巴一紧,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体就朝后倒去,他下意识地挥动双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稳住平衡,不料自己慌乱居然拉住了羽。
“对-不-起!”好不容易从紧闭的嘴里挤出这么一句,叶治昂眼睁睁地看着羽和自己一起倒进了阳台的盆栽中。
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后,阳台上只剩下海水拍打岸边发出的哗哗声,以及两人的呼吸声。
叶治昂整个人歪斜着坐在了地上,而羽则趴在叶治昂身上,双手相扣紧紧地抱着叶治昂。
这,这,这是什么状况?叶治昂涨红着脸,心脏想敲着小鼓一般咚咚咚直跳。
“羽?”叶治昂小声地问到。
“你不后悔吗?”紧紧靠在叶治昂身上的羽小声问到。
“咦?”
“明明被卷进这么危险的事里面,还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这个……”
“你还是想说丢不下朋友,对吧?”
叶治昂愣了愣,沉默了片刻。
“是的。”
羽没有回应,叶治昂只是感觉到羽更加用力地抱住自己。
“就算把命丢了,也不会后悔吗?”羽突然用一种胆怯的声音问到。
叶治昂微微一愣个,这个问题自己从未想到过。
“有这么严重吗?”面红耳赤的叶治昂小声回答到。
羽没有回答,只是将捏住叶治昂衣服的手握的更紧。
“羽是在担忧我?”
叶治昂转动眼球,偷偷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羽,他的心里微微发出一阵悸动,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肆意揣测,这都是自己的第一次。
这是自己的父亲母亲,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方式表达着对自己的担忧。
不过羽到底在担忧什么?自己认识羽也不过几天而已,为什么这个和自己毫无交集的女孩会如此,叶治昂突然想到了羽把自己挡在教室门口时说的话,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
羽从一开始就知道尤菲的真正身份,而她也不止一次地暗示自己必须注意这点,而自己居然完全没有把这些联系起来,叶治昂微微咬紧牙,如果能早一点觉察到羽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从而采取行动,大家或许就不会被卷入麻烦中。
“呆子,笨蛋,你是故意把我拉过来的吧。”伏在叶治昂身上的羽抬起头,用一种埋怨的目光盯着叶治昂。
叶治昂愣了愣,尴尬地笑了两声将头转到了一边。
“听着。”羽突然压低声音,表情严肃地说到,“别让张轩越陷越深,踩进了不可涉足的地方就回不来了。”
“咦?”叶治昂瞪大眼睛看着羽。
未等叶治昂反应过来,羽抓住栏杆,将叶治昂当作垫板撑起身来,转身就往里走去。
“等一下!”情急之下的叶治昂伸手抓住羽,“刚才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羽回过头,淡淡地看了看叶治昂拉住自己的手。
“照我说的做就对了,别把一切都当作理所当然,这是要付出代价的。”羽微微笑着说到。
叶治昂心里猛地一紧,羽的话是对自己的劝解还是警告,这些对于叶治昂来说都不重要,关键在于张轩,叶治昂非常清楚张轩会为了尤菲做任何事,而羽似乎早就预见了张轩的决心,在这个时候羽将这个问题挑明告诉叶治昂绝对不是偶然。
一股寒气涌上叶治昂心头,不是对早就对尤菲的一切了如指掌的羽,而是对谁也无法预料的未来。
总以为自己只是个学生不需要对未来有过太多考虑的叶治昂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肤浅,虽然自己总是把人会长大挂在嘴边,但可笑的是自己居然一点也没去考虑这句话对于自己的含义,而现在真的面对迷茫的未来,自己居然变得迟疑了。
看了看脸上夹杂着迷茫和惧怕的叶治昂,羽轻轻叹了口气,重新站回到叶治昂跟前。
牵起叶治昂有些冰凉的手,羽将自己的手叠在了叶治昂的手背上,女性独有的触感和从手心中传来的暖意慢慢驱散着叶治昂心中的寒意。
“第一次在学校的草地上看到你,我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因为你对我而言是那么的特别。”羽看着叶治昂,露出笑意。
“特别?”叶治昂疑惑地说到。
“你肯定不记得了,那天的我对你而言只是个身边的路人罢了。”
“咦?”叶治昂瞪大眼睛,用一副诧异的表情看着羽。
羽低头看着叠在一起的手,微微笑了笑。
“就当留个悬念吧,笨蛋,色狼宝宝。”
说着,羽松开了手,后退几步转身跨进了屋内,只留下靠在栏杆上一脸呆滞的叶治昂。
“我们,以前,见过?”
羽刚坐回到沙发上,蒂丽丝和杜恩已经来到了楼上,和神色有些紧张的杜恩相比,面带微笑的蒂丽丝则显得轻松无比,她径直走到了尤菲面前,蹲了下来。
“能让我检查下伤势吗?”蒂丽丝笑着就将手伸向尤菲,并不打算等待尤菲的回答。
尤菲也没打算拒绝,她点了点头,将护住肩膀的手臂放下。
蒂丽丝刚解开尤菲学生制服的衣扣,突然听到一丝急促的喘息声,她回过头狠狠瞪了张轩一眼,张轩猛地一愣立即转过身去。
“可能会有点疼,不过尤菲小姐应该忍得住吧。”蒂丽丝带着笑意看着尤菲。
尤菲点了点头。
蒂丽丝慢慢解开尤菲学生制服下衬衣的纽扣,慢慢地将衣领往后拉开,贴在白皙肌肤上的黑色蕾丝文胸显露出来,脸颊微红的尤菲立即抬起手挡在胸前,微微咬住嘴唇将头低下。
看到如此完美的身体,就连蒂丽丝也忍不住露出一丝嫉妒的神色,她慢慢转过头,只见张轩依然保持着立正的站姿,并未偷看。
小心地将衬衣褪下,蒂丽丝仔细看了看尤菲那微微有些红肿的肩膀,将手压在了尤菲的肩膀上。
“疼吗?”
尤菲点了点头,眼角已经泛起了点点泪光。
“小子,过来。”蒂丽丝回过头对张轩说到。
张轩身体微微一震,正要转身,不料蒂丽丝的棒喝又至。
“闭上眼睛,头转向那边,给我老老实实坐在这里。”
“啥?”张轩发出不满的声音,但一想到要坐到半裸的尤菲身边,张轩还是照做了。
“就这样抱住尤菲小姐,只要你不老实手碰到一点身体我就立即痛揍你一顿。”蒂丽丝将拳头举到张轩眼前,捏的咔咔直响。
“知道了。”张轩看了眼蒂丽丝在自己眼前示威的拳头,愤愤地说着小心伸出手抱住尤菲,让尤菲将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即便是一年前和尤菲一起躲在柜子里,两人也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抱在一起,尤菲身上那淡淡的体香让张轩紧皱着眉头,不敢动弹,尤菲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她柔弱得就像一块玉石一样,轻轻一碰都可能碎掉,可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尤菲,她肩上所承担的东西或许远远不是自己能理解的,但这就是尤菲,张轩心中无可取代的尤菲,从一袭长发的尤菲悄悄偷走张轩的心开始,为了这个无可取代之物,张轩已经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可是张轩也非常清楚,自己的付出或许不会换回任何自己奢求的回报,现在的自己没有力量去保护尤菲,连就像现在这样抱住尤菲的勇气都没有。
这一刻,张轩深深感到了困惑,无助和失落,即使尤菲就在自己身边,他依然觉得自己看不到漆黑中的那一点星光。
蒂丽丝看了看脸色凝重的张轩,不禁咧开嘴角淡淡地笑了出来,乘着尤菲和张轩都不注意的时候,毫无预兆地捏住尤菲的手臂,配合之前压在尤菲肩膀上的手一起用力往下一扯,尤菲的肩关节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唔!”尤菲身体一震,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客厅里却显得格外的凄惨。
张轩一惊,猛地回过头,靠在自己肩上的尤菲脸色苍白,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沁湿了自己的衣服。
“你干什么!”张轩对着蒂丽丝大声吼到。
蒂丽丝没有理会张轩,一掌将张轩的脸推回原处,紧接着压住尤菲的肩膀用力往上接,尤菲那错位的手臂恢复了原来正常的位置。
此时的尤菲已经发不出声音,接近虚脱。
“好了,休息两天就好了。”蒂丽丝一边为尤菲拉上衣服,一边说到。
“谢谢。”尤菲小声地说到,此时她已经精疲力竭了。
“没,没事吧,尤菲。”张轩问到。
还靠在张轩肩膀上的尤菲露出淡淡的笑容,微微摇了摇头。
“小子,可以放手了。”蒂丽丝用手指弹了弹张轩抱住尤菲的手,示意张轩松手,“去那边柜子里把药箱拿出来。”
“真会使唤人。”张轩极不情愿地松开手。
“让你揩油已经给你面子了。”蒂丽丝回答到。
“那里面那家伙呢?”张轩似乎被蒂丽丝戳中了要害,身子猛地一僵,沉默了片刻气急败坏将手指向伍索的房间,大声说到。
“啊,估计已经把衣服全脱了在包扎伤口吧。”蒂丽丝一边让尤菲平躺在沙发上,一边轻描淡写地说到。
“哈?”张轩猛地一愣。
“伍索可是个心无杂念的孩子,把他和你混为一谈真是太会抬举你了。”蒂丽丝咧了咧牙,毫不留情地说到。
“噗。”不单是坐在一旁刚才还面无表情的羽,就连躺在沙发上的尤菲也笑出声来。
张轩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词,只得涨红着脸转身去找药箱。
支开了张轩,蒂丽丝转过头看着尤菲。
“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好吗,尤菲小姐?”蒂丽丝凑近尤菲,小声地说到。
“咦?”尤菲不解地看着蒂丽丝。
“蛇帮这么着急出手的东西是什么?”蒂丽丝凑近尤菲的耳边,轻声问到。
尤菲愣了愣,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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