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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雪恨

011.雪恨

我已经死了么?

原来死后的世界是这样子的么?

没有地狱,没有天堂,只有无尽的黑暗。

死了以后,难道就是永远生活在这片黑暗中?

所谓的投胎、转世,果真是骗人的么?

但是这样也许不错,我终于能够休息休息了。

不必苟延残喘地活着,不必费尽心力地行窃,真好。

可不知为何,心里却有种空空的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

究竟少了些什么呢?

不记得了。既然会忘记,那就说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它,闭上眼睛,睡觉。

…………………………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还是身边,忽然传出一些声音。

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远方传来,又似乎是在耳旁轻语。

我打起精神,想要听清楚这声音说了什么。

却做不到,只能依稀听出,“医生”,“地下室”,“很像”,几个词语,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没有声音出现,很安静。

…………………………

黑暗中的宁静没有持续太久,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拖动,与地面发生摩擦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微不可闻的呻吟声,以及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语。

紧接着是什么东西被撕开的声音,伴随着嘶哑的惨叫声。

惨叫声持续了很久很久,中间停止了一会儿,然后又继续,不过声音不同了,虽然同样还是惨叫。

过了很久很久,惨叫声停止了,世界终于清净了。

我很高兴。

…………………………

女孩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厚实的被子,很温暖,很舒适。

多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似乎很久很久了。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身处陌生的地方,女孩真想永远睡下去。

但这样不行。在没有搞清楚把她带到这里来,并且治疗好她身上的伤的人是谁之前,下水道老鼠的本能不允许她休息。

房间中的家具不多,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张椅子,就没了。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十分简洁。

女孩坐起身,掀开被子,一个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

床的旁边有一个窗户,窗户门紧闭,但可以打开。窗外,是一片海。一眼望去无边无垠,看不到尽头。晨光照在一片碧蓝上,带出星星点点,美不胜收。海风轻抚脸颊,带来一阵清凉,拂乱秀发。

女孩秀眉微皱,理了理及腰长发,脸色略微阴沉。倒不是因为头发被风吹乱了,而是因为这片海。

“东区么……”女孩嘴边泛起一丝苦笑,看到这片海,已经让她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地。

淮海市临近淮海,因淮海而得此名。

淮海市分为东南西北四区,其中临海的只有东区。即使她从来没有去过学校,但这一类常识性的东西她还是明白。

关上窗户,女孩开始在房间中查找,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经过十分钟的调查,结果让女孩感到十分失望。没有可以用来攻击的武器,针啊,刀啊,哪怕是一根圆珠笔都没有。

能力已经无法使用,估计是因为之前用的太狠了,不过,以当时的情况,能活下来已经十分不错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呢。

女孩现在最想搞清楚的,就是把她抓回来的人,以及他的态度。

不过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女孩在用五分钟的时间检查过自己的身体后,下了这个结论。

身体的伤已经被全部治好,左眼能够看见色彩,双耳的听力已经恢复,身上的其他伤口也已经痊愈,甚至就连被剪断的舌头,以及被斩断的左手,也修复了。

不管那人为何把她带到这里来,至少,他是没有恶意的,也不会杀死自己。如果想要杀死自己,又何必将自己治好。那不是很麻烦么?

不过,那人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这还是个问题。

不管怎样,女孩可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除非他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做。

所以,对于那人,女孩心里还是抱有很强的警惕心,即使她帮了自己。

女孩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这些问题,只要找到那人,就能得到答案。

压动门把手,拉开房门,离开。

房间外是一条宽阔的走廊,左侧的走廊尽头,也就是自己房间的左边,有一个房间,房门上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了四个字。但很遗憾,女孩没有上过学,完全看不懂这四个字。

女孩抓住这扇房门的门把手,压动,拉开,但没用,房间似乎上锁了,女孩没法打开。

在尝试了几次后,女孩果断放弃,把目光转向了走廊右侧,位于自己房间正对面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的房门上同样挂了门牌,上面写了两个字,可惜女孩不认识。

在女孩若有所思时,经过一番尝试,果不其然,房间上了锁,打不开。

“这么看来,这些房门上挂有门牌的房间就是有人居住的,而其他没有门牌的就是空房间?”

女孩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之前所在的房间,房门上没有门牌。除了自己的房间,还有两个房间也是一样。没有挂上门牌,门都没有上锁,可以打开。

检查剩余的两个房间花费了二十分钟左右,同样没有找到什么可以使用的东西。

走廊的另一头连着扶手楼梯,可以通往一楼。

沿着扶手楼梯缓缓前进,女孩来到一楼。

一楼的客厅没有人,桌子上放着一个快递盒和一把小剪刀。快递盒的包装已经被撕开,里面的东西被拿出来放在旁边。一本厚厚的书和一张卡片。

因为不认识字,女孩也就没有浪费时间去调查这些东西,而是拿走剪刀,直径向前走去,来到餐厅。

餐桌旁坐了三个人,对于女孩的出现都没有任何反应,完全不在意女孩的突然出现,都专注于手头上的事。

距离女孩最近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男青年,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脖子上有喉结的存在,女孩可能会把他误认为女人,毕竟如此美丽的容貌真不像是男人能拥有的。

此时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盯着手中的手机,观看动漫,同时也没有停下手中的筷子,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消灭碗中的食物。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对男女,男子端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碗汤,用汤匙舀起满满一勺,靠近嘴边轻轻吹拂,确认温度适宜后,才将其喂给坐在他腿上,一名貌似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女孩。

小女孩脑袋微昂,绝美的面孔上满是冷漠,雪白美目中尽是淡漠,盯着男子的脸庞,想起昨晚的事情,心中一阵愤慨。本想把面前的汤匙一把抓过来扔掉,顺带把他手中端着的碗倒扣在男子的头上。但看着他温柔的样子,却是不好发火,只是暗哼一声,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终是喝下那口汤液。

男子倒是有些诧异,他清楚小女孩在想些什么,也知道昨晚确实是自己的不对,所以已经做好了承受小女孩怒火的准备,但不曾想她竟能抑制住自己的小脾气,这倒是出乎意料。

在小女孩凶狠的目光注视下,露出温和的笑容,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子。小女孩用力晃动小脑袋,想要将男子的手甩走,却是做无用功,根本无法摆脱他的魔爪。微微叹息一声,伸出小手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女孩,转移男子的注意力。

男子似乎现在才看见已经站在那里有一会儿的女孩,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眼帘低垂,心中开始思索怎么和她打招呼。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不管怎样还是自己的妹妹,第一印象很重要。

在思考中,男子手下的动作也柔和了许多,力道保持在一个很轻很轻的程度上,只是下意识地抚摸小女孩的脑袋。

小女孩眸子微眯,十分享受这种感觉,娇小的身子慵懒地轻靠在男子胸膛上。但注意力却死死的放在女孩身上,只要她敢有什么动作,那么小女孩就会立刻杀死她。毕竟女孩给她的印象十分不好,伤了她的左手,她很不开心。

正在玩手机游戏的男青年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顺着男子的视线发现了女孩,瞟了一眼就无视掉了,继续专心致志地刷任务攒钱抽大老婆。反正这是他们两兄妹的事情,和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虽说如此,但余光还是紧盯女孩,如果她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他会第一时间制止她,同时这也是变相地保护她,免得她被对面的小怪物秒杀了。毕竟女孩是自己昨晚拼死拼活救回来的人,虽然自己的职业不是医生,甚至连工作都没有,只是个死宅,但名字好歹是医生,这时候就姑且客串一下医生,履行一下医生的职责。

当女孩发现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时,却没有丝毫胆怯与害怕,即使其中一人曾经差点将她杀死。

“先坐下,然后我们再来说别的事情。记得把剪刀放好。”

男子指了指医生身旁的椅子,示意女孩坐下。

女孩愣了一下,还是决定乖乖听话,拉开椅子坐下,并将剪刀放在桌面上。

与此同时,旁边的医生悄悄地将自己的椅子挪远了一点。女孩注意到了医生的小动作,心中有些不悦,但没有表现出来。男子拿起手旁的一个杯子,倒满水后放在女孩面前。

“那么,你有什么问题么?最好一个一个地问。”

“她为什么要杀我?这只猫。”

“你自己不是说了嘛,她是可爱的小猫咪呀,小猫咪看到老鼠当然是要弄死然后吃掉呀。”

男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下巴抵在小女孩的脑袋上,缓缓说出让女孩毛骨悚然的话。

果不其然,女孩似乎被吓到了,男子在仔细欣赏女孩脸上的神情一会儿后,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是骗人的啦,愿生这种猫对待食物可是挑剔得很,她完全不会对下水道老鼠感兴趣。”

“也就是说,我连成为她的食物的资格都没有么?”

“没错没错,你的理解力还蛮不赖的嘛,不像你旁边那个家伙智商不高,情商还低,还喜欢曲解别人的意思。”

“喂喂喂,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我身上了,你是不是还在记仇?”

“怎么可能,我亲爱的医生,我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气。”

“你果然是为昨晚的事情生气,这能怪我么?明明是你自己同意的,怎么还要把账算在我头上?”

“我同意让你拉上一个人,没叫你拉上两人,你知道两个是什么概念么!那地下室现在总共才剩下六十来人,被你带走两个就剩下五十八个了啊!五十八啊!”

“没办法,鬼知道你妹妹被人整得这么惨啊,外伤就算了,身体内部都已经算是废了,没有两个人绝对搞不定,除非你想她死咯?”

女孩静静地看着忽然激动,与医生进行争吵的男子,默默地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解解渴。肚子发出轻微的咕噜声,女孩盯着餐桌上摆放的正散发出诱人香味的食物,咽了咽口水。

肚子好饿,好想吃……

男子察觉到了女孩的心思,拿起一个干净的碗给她盛了一碗小麦粥放在她的面前。

“吃吧,不用担心我下毒,你可是能力者,普通的毒对能力者无效,而对能力者有效的毒,价格很贵,比你的命还贵,我可不舍得用。”

女孩小心地捧起碗,小小地喝了一口。味道很好,很可口,比干巴巴的面包好吃多了。

但她只喝了这么一口,抽了一张纸巾擦了一下嘴巴。

“其实她并不想杀死我,而是想把我带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后来怎么……”

“那是因为愿生太凶了呀,哈哈,毕竟拿着一把巨镰,任谁都不会认为这家伙是好人吧。对吧,愿生。”

愿生没有回答他,因为她已经睡着了。昨晚被他折腾了太久,现在累得要死。

“额,这就很尴尬了。愿生没想到你这家伙一见到她就跑了,所以只能追,追着追着就没有耐心了,直接卖个破绽把你引出来,逼你封印自己,这样就简单多了。”

“第二个问题,你是谁?”

“你觉得我是谁?”

“哥哥?”女孩有点生涩地说出这个词,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怀疑和警惕。

“聪明,你应该是从刚才医生说的话推测出的吧?医生就是你旁边那个死宅。”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我有一个哥哥?”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我有你这么个妹妹。”

女孩似乎还想要问些什么,但男子打断了他,抱起怀中的愿生说道:“现在是下午一点,是睡午觉的时间,剩下的问题等你想好了再问,你的房间就是你醒来时待的房间,如果累了可以去那里休息。那么,午安,我的妹妹,雪恨。”

说完这段话,男子便离开了餐厅,回到了二楼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旁边的医生也离开了餐厅。

一时间,餐厅中只剩下雪恨一人呆坐在椅子上,似是在思索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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